基本上,周小山已經接受了這一係列的設定,如果受害人不是自己的話,想想還挺帶感的。


    追本溯源她不再怪葉想了,誰讓她那天晚上一時想不開呢?


    回想她二十七年來失敗的人生,周圍總是充斥著各種賤人,比電視劇裏的女主遇到的隻多不少。好在她生命力頑強,沒有外星王子在身邊,也憑著微薄的戰鬥力收拾了一個又一個。


    至今為止,讓她敗得一塌糊塗的隻有兩個人:王雪薇和周小雨。


    前者不必多說,死磕不過夾起尾巴繞道走就是,後者是親妹妹,從她把第一泡尿尿到自己臉上時,漫長沒有盡頭的折磨就開始了。別看周小雨一副柔柔弱弱我見猶憐的模樣,論起缺德程度,絲毫不遜於惡毒女配,當年在學校也是個小霸王,把一眾男生玩兒得神魂顛倒,氣得比她高兩屆的王雪薇當眾甩她耳光。


    時間不能改變周小雨的惡劣,時間讓周小雨對小白臉的執著越來越深沉。


    她要結婚的那個對象,除了臉和身材很難找出其他優點,所以,當周小山得知她懷孕時,差點把那男人拉出來痛打一頓。


    現在周小雨遇到葉想,直接是瘋了。說來說去,還是臉惹的禍。


    麵對一個瘋女人,周小山完全沒轍。


    姐妹倆約在公司附近的海底撈吃飯,麵對麵坐著,周小山不知從何說起,先來了兩碗湯墊肚子。


    “怎麽認識的?”其實多半能猜到。周小雨在海軍總院的上班,葉想去他們醫院交流學習,以他的條件,不可能不引起騷動。


    周小雨優雅地涮著肉,鄭重宣布:“姐,我這次是認真的。”


    “……認真什麽?認真分手?認真自殺?認真喜歡葉想?”不管是哪個,幹她什麽事啊?她已經絕望了,用她媽的話來說,早知道十八年後是這麽個德行,生下來掐死得了,省得心都操碎了,還不討好。


    姐姐我的人生都一團糟,你自生自滅去吧。


    周小雨說:“你可以看不起我的過去,但不能看不起我的感情。”


    “……”


    “小雨啊,我不是不相信你的感情,我隻是不知道你的感情能維持多久,真的。比起你的那些前任,葉想確確實實要高出幾個檔次,你的品位終於上了一個台階我太欣慰了,但這有什麽用呢?你看到的都是表象,你根本就不了解他這個人。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看中了他長得帥,一時的心動再加上一點阻力你就覺得轟轟烈烈了,等你遇到更好的,你哪還把他放在眼裏?你這是征服欲在作祟,你不懂什麽是愛情。”


    周小雨托腮問:“和我談愛情,你經曆過愛情嗎?”言下之意,你這個連男朋友都沒有的老女人!


    周小山一口老血卡在嗓子眼,特想噴她一臉。


    這麽犀利的詰問,真是反駁的餘地都沒有。


    “好吧,你懂什麽是愛情,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事先聲明,我不會再為你的愛情讚助一分錢了。”


    周小雨垂下頭,撥弄著鍋裏的湯水,“我不要你讚助錢,我隻希望你離葉想遠一點。全世界的女人誰和他在一起都行,但你不行,你是我姐姐,我不想和你成為敵人,不想傷害你。”頓了頓,又說:“我要的男人拚了命也會要到手,我得不到的,別人也不能有。”


    周小山被她的強盜邏輯囧飛了。


    “可是你打算怎麽要到手呢?他都不鳥你啊……”


    周小雨妖孽地笑了:“我就是喜歡他不鳥我這點,他要是和正常人一樣我怎麽會注意到他呢?”


    周小山還沒“……”完,周小雨就堅定無比地說:“別看他那樣對我,其實心裏還是有點在乎的。他知道我要自殺,至少問了一句我在哪兒。隻不過有事耽擱了沒來罷了。”


    周小山心裏一涼:“他什麽時候問的?”


    “平安夜晚上,怎麽?”


    如果這就是葉想超速駕駛的理由,算他倒黴。


    她看了尚不知情的妹妹一眼,掏出兩百塊扔到桌上。


    “時間到了,我得去葉想家看病。要不是你我也不能每天去找他,我看咱們還是公平競爭吧。”


    從周小山和葉主任的幾次交鋒不難看出,她是個喜歡打嘴炮的人。公平競爭純屬嚇唬周小雨的,其實她心裏還惦記著李泊然那個渣男。


    她知道這是不對的,但說不清為什麽,她這幾天總想著他,以前心思淡的時候沒有這麽明顯,自從他表白過後,她就撓心撓肝地夜不能寐了。也可能是忽然疏遠之後的不適應,往常這個時候,李泊然會發一些美食圖片炫耀,或者是問她需不需要代買什麽遊戲周邊產品。可是這幾天,沒有消息。


    微信沒有動靜,就上微博吧。


    看看他是真的忙,還是去了東莞滿足生理需求——自從聽了那個戰場廝殺的電話後,李泊然在她心裏的形象就磕磣成這樣了。


    周小山像一個偷窺犯一樣,抱著電腦猥瑣地點開了他的微博。


    藍天白雲,風和日麗,批量的風景照:廣州塔、海心沙、五羊雕像、會展中心……其中夾雜著一些廣東的特色小吃,仿佛是知道有人會來他的主頁,故意發給那人看的。


    周小山手一抖,給一條“飛回北京前的最後一頓下午茶”點了讚。


    五分鍾後,私信來了。


    李泊然問:“你這麽偷偷關注我,不怕你的小男友生氣啊?”


    “我擦!”周小山脫口而出。


    對不起……她不是故意罵人的。隻是,他好意思嗎?這麽快就發過來私信,指不定守了一晚上呢,竟然有臉說她偷偷關注!


    周小山的目光定格在“小男友”的“小”字上,陰森地笑了。自從葉想把她從公司領走了一次,那些小妖精臉上寫滿了羨慕嫉妒恨,沒少在茶水間嚼舌根,說她老牛吃嫩草什麽的,李泊然還真聽進去了。


    她充滿惡意地回複道:“他哪能生我氣呀,我剛從他家回來呢。”


    讓周小雨毒害的久了,她說話已經有妲己的風範了。李泊然喜歡作,那她就更作,不把他憋死她名字倒寫。隻是要委屈一下可憐的葉主任,誰叫他長了一張寫滿桃色新聞的臉呢?


    那邊李泊然無語了一會兒,才說:“我已經到北京了,正陪運營喝酒呢。”


    這才交鋒了一句,就敗陣下來不提小男友的話題了。從另一個側麵反映,這男人渣歸渣,但是很識相。在這個妖魔鬼怪橫行的世界,不給人找難堪的人都是內心柔軟的人。


    周小山也內心柔軟地說:“那你當心點,掃黃被抓了我可救不了你。”


    李泊然就四個字:“狼心狗肺。”


    她反複地咀嚼著這個評價,然後“啪嗒”一下合上了筆記本。她抱著家居服去公用衛生間洗澡,沿途聽到了一點不和諧的聲音,掉頭往室友的房間一看,兩具白花花的*在昏暗的燈光下糾纏,鬼魅打架一樣,喚起了她不好的回憶。


    是她跟不上這個時代,還是這些人太不要臉?


    望著嚎叫得起勁的失足少女和身材發福的中年男人,依稀可以想象李泊然那天晚上是怎麽回事。


    周小山目不斜視地瞪著大開的房門,眼底燃起幽深的火苗。


    直到合租的女室友發現她,咆哮著砸過來一個台燈。


    “看什麽看!沒看過你媽怎麽生你啊!”


    要不是公司附近的一居室漲到了5000元一個月,周小山是絕對不會貪圖方便就近求合租的。簽合同的時候她就和此女約法三章說不能帶男人回家過夜,對方答應得爽快,她也就信了,畢竟五星級賓館不好找,如家漢庭遍地都是啊。萬萬沒想到,她遇到了一個援-交女……


    不但隔三差五地在家裏接客,還喜歡開著房門“工作”。周小山心平氣和地和援-交女談過幾次,可毫無效果。試想,上班累了一天,回家看到一對狗男女坐在客廳吃泡麵,滿屋子的煙味汗味,心情能好嗎?她黑著一張臉打掃衛生,援-交女不止一次當麵說她“事兒逼”,現在好了,竟然拿台燈砸她!


    周小山當即火了。


    “開著門還怕人看,你怎麽不立塊牌坊當烈女!沒做過人事,人話會不會說?你媽這麽生你的你爸知道嗎?見過鮮廉寡恥的,沒見過這麽鮮廉寡恥的,你沒有公德心,還有合同呢!合同上寫著不能帶人過夜,你當我逗你玩是不是?不想和你這種【嗶——】廢那麽多話,給老娘收拾東西,麻溜兒滾!”


    涵養是留給懂涵養的人的,她之前那麽聖母是因為對麵還有個男人,幹起架來難免吃虧,真要急眼了,對飆髒話指不定誰贏。


    援-交女攏了攏頭發笑道:“你又不是房東,憑什麽趕我走?”


    周小山忍著惡心說:“你可以不走,但他必須走,他沒有權利呆在這。我不認識他,不能容忍一個陌生人進我的房子!以後也不能!見一次趕一次!”


    “再強調一遍,這不是你的房子。你隻是一個住在次臥的窮diao絲,隻要我不進你房間,你就管不了我。”援-交女挽著男人的手臂說,“現在是年末淡季,房東不會趕我走的。再說了,我和我男朋友住得好好的,你指手畫腳幹什麽?不服你也帶男人回來啊,你有那個能耐麽你?”


    “別睜眼說瞎話,他不是你男朋友!你自己數數這樣的男的你有幾個!”


    援-交女捅了男人一下,嗔怪他怎麽還愣著。


    男人立刻拍案而起:“怎麽說話的!你丫怎麽說話的!你一女的不安分守己,在這兒逼逼個什麽勁呢?不想混了就直說,我抽不死你!”


    周小山被他渾厚的嗓音以及無恥的論調震了三震,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


    這叫什麽事?


    男人的威脅固然可怕,但今天她要是屈服了,天知道援-交女以後會帶什麽樣的流氓回來。基本的人身安全都不能保障,這房子能住?


    “我打不過你,你們牛。我可不想在自己家被打,所以你最好馬上走,我一分鍾也不能和一個陌生人呆一塊了。”周小山漲紅臉,用盡力氣吼道,“不然我他媽的讓警察來評理!”


    說完她迅速折回自己房間,把門反鎖。


    男人氣急敗壞地把門砸得砰砰直響,“開門!你敢報警我殺你全家!我現在就把你給……”


    周小山鑽進被窩,蒙住頭瑟瑟發抖,不知道是害怕還是氣得。外麵男女混雙越罵越難聽,尖銳的嗓音中飽含勝利的快感,深深的挫敗感又一次擊傷了她。


    這幾年到底搬了多少次家?和室友吵了多少次架?


    李泊然開著他的小寶馬幫她搬東西,開導她說:“好好幹,別泄氣,等你坐到我這個位置,要一個屬於自己的家有什麽難?”


    那時候大家不知道房價會這麽漲。


    那時候他們不知道她會被王雪薇趕出項目。


    她像一個機器人一樣不知疲倦地畫啊畫,畫到現在,她付著昂貴的房租卻還要被不知哪來的野男人欺負。


    人不怕起點低,隻怕越混越慘,那還不如一頭撞死算了……


    噢,撞死。


    想到這個周小山更傷心了。


    毫無預兆地,蘋果手機特有的鈴聲輕輕地響了,響了很久,周小山有氣無力地按下了接聽。


    “出什麽事了?”


    在陣陣砸門聲中,葉想純淨清潤的少年音如同暖風吹進耳膜,吹淡了心頭的悲涼。難得他的語氣裏透著關切,周小山歎氣道:“你怎麽知道我要出事了?壞人敲我的門,說要殺光我全家,紅燒我的狗……”


    不等她悲愴地控訴完,那邊便當機立斷道:“你家在哪?躲著別動,我很快就到。”


    “……”


    是不是該提醒他叫上警察,最好把肌肉男助手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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