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的難題在於林頓、夏彥、歐仁每一個都不是好惹的主,更麻煩的是三人都在秘密查訪這女人的下落,如果殺了她,一旦消息外泄,那麽等待他的將是無窮無盡的殺戮,可現在的問題是,究竟把她送還給誰?歐仁?桑德真心不想這樣做,一則依歐仁的性格未必會領情,二則,他會認為自己是心虛,以後還會無窮無盡的要挾。夏彥?此刻突然進攻,容澤軍隊傷亡慘重,夏彥下落不明,如果送還給哈裏斯,那麽多陣亡的將士,那樣的悍將也未必會領自己的情。想來想去,他最終決定把蘇菲送還給林頓,這也許是最好的策略,一旦私情被揭發,也還有緩和的餘地。


    可是這名威廉上尉,桑德眼珠轉了轉,頓時有了主意。


    “蘇菲小姐,如今你對我而言和瘟神沒有區別,如果昨晚知道是你們,我便不會出手相救,因為讓你死在大海更省事。”桑德淡淡的說。


    “桑德將軍,請注意你說話的語氣!”威廉冷冷的警告,如果不是估計蘇菲小姐的人身安全,他真想教訓一下這個無恥之徒。


    “哼!”桑德冷笑著,卻不回應,隻是盯著蘇菲。


    “桑德將軍,您也別把自己說的太高尚,出手相救也太高台自己,害怕我們是間諜罷了。您說的沒錯,如今的我對您而言就是瘟神,可我還是想問問,您準備將我這尊瘟神送往哪裏?”


    桑德依舊淡笑不語,威廉也不清楚他究竟是何意圖。


    “如果我沒猜錯,您應該打算將我送回哥哥那。”


    聽她談及哥哥,威廉詫異的回頭,她的兄長不是死在動亂中嗎?難道……,他心中忽然一動。


    “蘇菲小姐,傳聞你智慧過人,看來傳言不假;不過你說說原因,或許我會考慮讓你的旅程不那麽艱苦。”桑德狹長的雙目中透著讚許的光,很是期待這位小姐的判斷依據。


    “我既然冒著九死一生的危險從迪奧逃出,您應該很清楚我下了什麽樣的決心,更何況,您突然發瘋似的進攻容澤的軍隊,定然是什麽把柄拽在歐仁手中,您如何咽的下這口氣?而且送我回去歐仁未必就領情。如果送給夏彥,您隻能交還給哈裏斯,可是戰爭中容澤士兵死傷無數,哈裏斯少將也未必會領情,容澤有句俗語:不是當麵的人情情義淡,夏彥公爵下落不明,您自然不會做這樣虧本的買賣,即使夏彥公爵會感激您。唯一會領情的隻有哥哥,那是我至親的兄長,我們血脈相連,如今有把柄在歐仁手中,您恐怕更不想和哥哥進一步惡化關係。”


    猜想得到證實,威廉終於明白了她所指的兄長是誰,可是這個消息也太讓人震驚了,難道夏彥公爵愛上的竟然是敵對者的妹妹?


    “蘇菲小姐好謀略!”桑德不由的起身擊掌讚歎,“但是蘇菲小姐,我怎麽認為你是能猜到開始卻沒法猜到結局的人。”


    桑德說完這話便頭也不回的離開,蘇菲不由得有些奇怪,他最後的一句話顯然是有所指,可是這個所指是什麽呢?


    還未等她回味過來,便走進幾名彪形大漢,瞬間將他們擒住。


    “你們幹什麽?”驚慌之下,蘇菲問道,然而不等她說完,眼前就是一片黑,頭被罩住,隻餘下呼吸的兩個小孔。


    “蘇菲小姐,您別擔心。”威廉安慰著她,“應該是害怕我們逃跑。”


    “算你小子聰明!”旁邊不知是誰接話。


    蘇菲暗想這桑德心眼真多,估計是害怕到了海上威廉突然發難,所以才來這招,如今雙手被反綁,頭被罩住,想逃跑也難了。


    海上的風暴依然沒有減弱半分,雖然罩著頭套,蘇菲依然清楚的感覺到。她不由得有些擔心,這樣的風暴下,船究竟能否安全到達。終於,顛簸了一天一夜,蘇菲終於重見天日,林頓的艦隊依稀就在眼前。


    當那無敵的海軍艦隊展現在眼前時,雖然時光將近早了一百多年,蘇菲還是無法不為這雄偉的戰艦群心潮澎拜,她的腦海中頓時浮現前世的那副油畫,密密麻麻的戰艦在海上鋪開形成戰鬥群,冒著炮火勇敢前進,有的在火海中沉沒,餘下的卻毫無畏懼的勇敢前行,那恢弘的氣勢無數次的鼓舞過戰時的軍人,沒有人無法不為這場景震撼。是啊,即使遭到重創,可那一條條鋼鐵巨龍的確堪稱這個時代名副其實的海上霸主,世間將無人可攖其鋒芒,而如今這些鋼鐵戰將的主人是她的兄長,她應該感到至高無上的榮耀。


    戰艦事先早已得知通知,整齊有序的給蘇菲的船讓開一條水道,水道的盡頭是一條普通的戰艦,在他的兄弟中,他顯得太平凡,平凡的幾乎要被人忽略,可是蘇菲清楚林頓就在上麵。戰艦的夾板上站著一個人,身形高大挺拔,他的大衣在海風中獵獵飛揚,如同海生降臨一般。


    “哥哥?”蘇菲不確定的叫了一聲。


    “小姐,那可不是你的兄長,那是艾靈頓公爵,西法卓越的軍事天才,也是西法最英俊的男子。”旁邊一人道,說起這位公爵卻是極為尊敬推崇。


    船緩緩停下來,寬闊的夾板放過來,鋪開一條通道。


    “喂,小姐,你該過去了!”護送之人不耐煩的推推蘇菲和威廉。


    蘇菲瞪了他一眼,小心踏上夾板,船頭之人似乎很專注,他在夾板半米之外站開,一動不動看著蘇菲,專注而沉默。


    “蘇菲小姐,您認識他嗎?”威廉小心的扶著她,小心問道。


    “不認識,也許是哥哥的下屬。”


    好不容易終於走完夾板,蘇菲跳下船,禮貌的行了一個禮,“你好,我是蘇菲康德。”


    男子微微點點頭,並不自我介紹,而是指了指身後的威廉,問了一個不相幹的問題:“他是誰?”


    “哦,公爵,他是我的救命恩人。”蘇菲連忙回答,心中卻暗自擔憂他們知曉威廉的身份後突然發難。


    “救命恩人?”他的語氣忽然緩和了一點,不確定問了一句:“哦,你認識我?”


    “不認識,”蘇菲歉意一笑,“護送我過來的人說你是艾靈頓公爵。”


    “哦。”他淡淡應了一句,語氣卻有幾分失落


    “走罷!林頓在船內等你。”他似乎沒有任何想要自我介紹的意思,直接就將蘇菲往船艙裏帶。


    “哥哥怎麽了?”蘇菲敏感發現有問題,依林頓那麽疼愛她的性格,絕對會出來接她,可是現在……


    “你進去就知道了。”


    蘇菲幾乎是一路小跑的走近艙內,偌大的房間內隻放了一張床,床上躺著一個人,他的臉色慘白的可怕,消瘦幾乎認不出來。


    “哥哥!”蘇菲失聲叫出來,踉蹌的撲過去,捏著他骨瘦如柴的手,眼淚終於控製不住的流下來。


    “哥哥,你怎麽了?怎麽會這樣?”蘇菲淚眼模糊的茫然問道。


    “蘇菲?”床上的人被她驚醒,語氣中不由得多了些許歡喜。


    “哥哥,是我,我來遲了!你究竟怎麽了?”蘇菲哽咽著問道。


    “傻孩子,別哭!”林頓吃力的坐起來,“我受了傷,一直在休養,你回來了就好。”


    林頓說完看見一旁陌生的威廉,不由得蹙眉,“他是誰?”


    “哥哥,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威廉,我可能就死在迪奧了。”


    “好,是我妹妹的恩人,自然就是我的恩人,來人,將威廉先生帶下去休息!”


    威廉心知兄妹之間自然有些話不便於讓外人知曉,便默然退下;不過那個艾靈頓公爵卻是很奇怪,沒有任何想要離開的意思。威廉不由得多看了他兩眼,然而他卻像是絲毫未查,隻是專注的看著蘇菲。


    “我終於等到你回來了。”林頓似是感慨,說完一句話便咳嗽不止。


    “哥哥,是誰把你傷成這樣?”蘇菲見自家兄長與先前判若兩人,不由得又可氣又心疼。


    “迪奧的歐仁。”接話的卻不是林頓,而是那名陌生的男子。


    “哥哥,他——”蘇菲也頗有些奇怪,林頓說任何話卻不避諱他。


    “妹妹,他是霍華德伯頓,西法的艾靈頓公爵,我為你找的未婚夫。”蘇菲頓時語塞,怎麽也沒想到再次見麵,林頓就給自己這樣的驚喜,想起當日他在迪奧時,他說已經給物色好未婚夫人選,當日隻是以為是玩笑話,沒想到他是動真格。


    “蘇菲小姐,你好!遲來的自我介紹,我是霍華德亞曆山大拜廷弗裏德裏希伯頓,世襲艾靈頓公爵,艾靈頓家族的家主。”男子展眉一笑,少了幾分初始的陌生感。


    蘇菲頓時不知道說什麽好,想來林頓是極為信任他,否則不會在自己病重的時候把一切交給他。


    “艾靈頓公爵,我——”她思忖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你叫我霍華德即可。”男子卻是很友善,也很寬容。


    “霍華德,請你……不要介意,因為戰亂的原因,我和兄長分離,並不知道你的存在,所以剛剛並未能認出你。”蘇菲小心的解釋著。


    這個男人在兄長身受重傷,能獨自撐起大局,對兄長又這般忠誠,看來情義很深,而且謀略不凡。


    “無妨,小姐現在不是已經認識了嗎?”


    “咳……咳”床上的林頓不由得笑著咳出聲,“你們不用客套了,蘇菲,霍華德是我的好友,當年我答應過你,要將西法最至尊的男子為你尋來,哥哥如今是做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好吧,又一個男主閃亮登場,鑒於歐仁太不得人心,霍華德就隻好出場啦!


    希望看文的妹紙勇敢的冒泡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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