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封蜜並沒有發現外麵的異常,倒是盛瑜先發現了走廊裏不同尋常的動靜。


    律所裏的同事們紛紛都站到了走廊裏,看著王律師那邊的辦公區域議論紛紛,說是陶晨要離職,昨天下午遞交的辭職信,現在就要收拾東西走人了,直接把男朋友帶進了律所裏幫忙搬東西,這樣的做法顯然於法於理都不恰當,然而陶晨有了後台腰杆直起來鐵了心要走,真攔也攔不住她。


    盛瑜心想,這幾天律所裏可真是鬧騰的,昨天早上陶晨和舊愛王律師的口角的風波還沒散去,陶晨現在這就又帶著新歡給律所同事們送上了茶餘飯後的談資。


    再轉頭一看,本應當情緒最為激動的封蜜正一無所覺地兀自看書複習著。


    盛瑜心裏歎息一聲這姑娘也太不走心了,前男友和小三雙雙上門了都,稍微想了一下,還是沒有打擾封蜜看書,自己走到走廊上,和站在外麵的同事們交流情況。


    錢佑楠是開著他的那輛路虎過來的,陶晨頂著一貫精致的妝容,接到電話踩著小碎步出去接了男友進來,見到錢佑楠的瞬間臉上無比容光煥發。


    兩個人如此招搖地進了律所,還在辦公的同事們手裏的動作都漸漸地放緩了下來,視線朝著中間的兩個人身上投去。


    陶晨滿臉的甜蜜,小鳥依人地環著錢佑楠的手臂和他一起進來,假裝無視兩邊同事們傳來的目光穿過走廊,一邊走一邊嬌嗔地問著錢佑楠:“你今天怎麽開著suv來了啊。”


    陶晨的話軟綿綿地,帶了纏綿的聲音卻分毫不落地落在了周圍人的耳朵裏,在律所裏混的人不比一般,對旁人話裏的意思都理解的很透徹,瞬間知道了陶晨這是和他們在顯擺:我男朋友的車可不止這一輛。


    錢佑楠對自己遭受到的注目禮不明所以,視線左右逡巡著從兩邊的同事的臉上滑過,他是第一次來這個陶晨和封蜜共同工作的律所,聽著陶晨別有深意的問話,雖然有些瞧不起她這幅做派,嘴上還是“嗯”了一聲:“不是說給你搬東西麽?這車的空間大一些。”


    錢佑楠幾乎掃完了兩邊的人,沒有發現封蜜,心裏產生了些不甘的情緒,答陶晨答得也有些心不在焉,而陶晨正沉浸在甜蜜的世界裏無法自拔,沒察覺到錢佑楠的異常,直接把人領進了自己的辦公室裏,開始趁著午休時間幫忙搬東西。


    按理說如果正常的工作調動,讓男朋友來幫自己搬東西也無可厚非,可陶晨這麽招搖,再聯想一下她之前和王律師的關係,同事們私底下都議論說陶晨這是光明正大地帶著新任男友來律所打王律師的臉的,一時間同事們都歎為觀止。


    封蜜聞到了八卦的味道,跟著湊到走廊上看熱鬧的時候陶晨和錢佑楠已經朝裏麵的辦公區走遠了,餘下的同事們都自動朝走廊上靠攏,看著兩個人遠去的方向議論紛紛。


    小武看著遠去的兩個人嘴裏嘖嘖歎著:“陶晨這是真的抱上大腿了啊,怪不得連王律師的臉都敢打了。”


    盛瑜的心裏對陶晨之前就小三插足封蜜和錢佑楠的事情門清,但是暫時沒有和小武透露這個的打算,就事論事的評論著:“這個這麽年輕,還沒有老婆,王律師都那把年紀了,家裏還有個母老虎,她隻要不傻當然會選這個,你不是看不慣陶晨那作風巴不得她趕緊走麽?終於如願了吧?”


    小武還想和盛瑜說什麽,眼尖地看見陶晨和她的男朋友走過來了,拉著盛瑜到了茶水間來避人耳目。


    錢佑楠搬著東西來回走了好幾趟,終於發現了在辦公區裏低頭看書的封蜜,腳步頓了一下環顧了四周,然後就邁進了辦公區裏。


    封蜜的餘光瞥到自己的桌子旁有人,剛開始還沒在意,等了一會兒不見那個人挪動,封蜜就抬了頭,一抬頭就看見錢佑楠抱著牛皮箱的模樣。


    有那麽瞬間,封蜜以為自己複習得太過入迷了導致她出現幻覺了。


    錢佑楠看著封蜜半晌,才終於找了個自認為穩妥的話題做切入點:“好巧,你也在複習司考?我最近也在複習這個,再過個十幾天就要考了。”


    封蜜的臉色立時黑了。


    錢佑楠最後一年去了國外留學,沒來得及參加司考,所以今年第一年回來還是要考的,還屬正常,可她是實打實地考了三年都沒過啊……


    封蜜不想接這個話茬,視線在他身上一掃,問:“你怎麽在這?”


    錢佑楠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現下被封蜜問到這個問題又有些猶豫起來:“我來幫……陶晨搬東西……”


    正說著陶晨嬌滴滴的聲音就傳了進來:“佑楠,原來你在這裏,讓我好找。”


    走進來的陶晨臉上雖然掛著笑,但臉色非常不自然,視線在麵前的兩個人間逡巡不斷,一開始還想刺些什麽,但話到了嘴邊終究咽了下去,她不能讓封蜜白白地看了好戲。


    和錢佑楠濃情蜜意了好多天,沒想到今天把他帶到了律所裏還給他創造了和封蜜見麵的機會了。


    心裏這麽想著,陶晨走到錢佑楠身邊親昵地挽上了他的手臂:“都不跟人家說一聲,我收拾好了,我們走吧。”


    把陶晨的神色看在眼裏,封蜜“嗯”了一聲繼續低下頭,視線在真題上流連不去,也沒關錢佑楠還有陶晨都還杵在這裏,擺明了一副不想多搭理的姿態。


    錢佑楠瞥陶晨一眼,把視線收回來看著又開始埋頭看書的封蜜,清了清嗓子,問:“大家都好久沒見了,等司考結束了不如一起出來聚一聚?”


    最近“司考結束”四個字頻繁出現在封蜜和嶽嘉樹兩個人之間,除了對封蜜本身的意義來說,這四個字還代表著小兩口的一道隻可意會不可言說的鴻溝。


    排除掉腦子裏的黃色思想,封蜜還有些猶疑,拒絕的話她說不出口,但讓她繼續和這兩人打交道,她肯定是不願意的。


    陶晨不知道在想什麽,跟著開口道:“是啊,司考之後不如一起聚一聚,佑楠回國之後都沒怎麽和國內的同學聯係,再叫上我們之前的同學,正好趁著這次機會小聚一下。”


    陶晨開口就把性質定義到了同學聚會上,封蜜的心底還在糾結如果真的答應了司考結束就出去聚會嶽嘉樹會不會瘋掉,就聽到嶽嘉樹的聲音。


    一抬頭,果然是嶽嘉樹拿著車鑰匙已經回來了,人前又恢複了那談笑風生的模樣,懶洋洋地開口:“不知道同學聚會能不能帶家屬呢?”


    封蜜如蒙大赦,看著麵前兩個人抱團秀恩愛的模樣,索性也站起來走到嶽嘉樹身旁抱著他的胳膊,抬起頭睜大雙眼問他:“你要去嗎?”


    嶽嘉樹眼睛看著錢佑楠朝著他狀似友好地一笑,一伸手攬住了封蜜的腰:“這要看錢先生同不同意了。”


    “嶽律師要來自然是沒問題的。”錢佑楠把嶽嘉樹的動作盡收眼底,維持著臉上的笑意開了口。


    封蜜和嶽嘉樹和諧地摟著腰的模樣真真是刺痛了他的眼。


    嶽嘉樹回來了,錢佑楠也就呆不下去了,尋了個由頭很快地和陶晨離開了律所。


    人都走光了,嶽嘉樹垂首看著還掛在自己臂彎上笑得沒心沒肺的封蜜心想,她不知道也好。


    在封蜜甚至不知道錢佑楠對她有意的情況下解決他,這樣也好。


    那廂陶晨和錢佑楠剛剛上了車,陶晨生氣的臉色就掩蓋不住了,但看錢佑楠一臉無所謂地開車點了煙,她想了半天還沒有把話說出口。


    她是真的沒想到,都到了這份上了,封蜜都已經結婚了,錢佑楠還對她念念不忘。


    果然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麽。陶晨幾乎咬碎一口銀牙。


    現在想想,她還是太過草率了,已經把王律師給得罪了,現在再想回頭已經來不及了,隻能傍緊錢佑楠這條大腿。


    陶晨深呼吸兩口氣,伏到錢佑楠身上柔柔弱弱地開口:“佑楠……你為什麽想請封蜜他們出來聚啊……你是不是對她還……”


    錢佑楠緊緊一皺眉頭,隨口應付道:“你又多想了不是?”


    聽了錢佑楠的話陶晨並沒能完全放下心來,卻也隻有按捺著性子,她還要靠著他等他司考結束一起進律所,起碼現階段她不能就這麽輕易得罪錢佑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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