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偷到了錄像帶


    電話又猛地響了起來。李少一愣,身體不由自主地朝後退了一步,怔怔看著電話機,心裏預感到這個電話肯定不是好事,雖然他在等一個電話來。


    他的預感還真不錯,當過了好一會兒才拿起話筒時,對方沮喪地說道:“李少,我們去晚了一步。有人把那裏的錄像帶拿走了,還打傷了我們三個人。我們不知道是哪一個,沒有看清他他就把我們打暈了。”


    接到這個電話,李少半天沒有說出話了,額頭上沁出了一層冷汗。當他開始聽到郭亮在留置室打傷了三人的消息時,他隻是氣憤,恨那三個家夥不爭氣。而現在聽到神秘人士拿走了錄像帶、打傷了三個去取錄像帶的消息時,他心裏感到了恐怖:一旦錄像帶被父親的政敵拿走,憑錄像帶裏的視頻資料和今天他們的所作所為,不但他逃不了幹係,他父親都可能被趕下市長寶座。


    他心裏一陣狂罵,罵取錄像帶的三個人廢物,罵告訴他溫馨休閑城有監控室的人告訴他信息太遲:他是今天晚上吃完飯之後才知道那個“溫馨休閑城”最近裝了監控錄像,攝像頭不但安裝在大廳、財務室、吧台,而且大門的入口處也有。也就是說,他們從進門一開始的所有言行都被攝像頭攝進了錄像裏,人們隻要一看錄像就知道是他們挑釁鬧事、侮辱婦女、毆打無辜顧客、……。他能不急嗎?


    當電話裏又傳來那家夥沮喪的聲音時,李少吼道:“你他媽的給我記住了!我不管你用什麽辦法,不管你動用多少人,動用多少錢,你都得把那些錄像帶給我原封不動地追回來。如果明天不把它們交到我手上,我會怎麽對你,怎麽對你的家人,你應該清楚。滾!”


    說完,他把話筒王電話機上猛地一卡,隻聽它發出嗵的一聲巨響。他還不解恨,又抓起它舉起來朝茶幾上用力一摔,電話機先砸在茶幾上再砸在地板上,幾聲巨響之後漂亮的電話機變成了好幾塊,他還不罷休又用腳猛踩了幾腳,這才喘著粗氣進了睡房。


    “媽的,是誰先我一步闖進警察封存的大樓盜取錄像帶的?”李少痛苦地思索著,“如果讓老子知道,非剝了他的皮不可。”


    如果時間向前移一個小時,事情就真相大白了。


    當時何慧看著郭亮不確定地說道:“郭縣長,你可小心點,實在不行我們就想別的辦法。”


    郭亮說道:“我會注意的。你放心,我也不是那麽一根筋。有,當然好。沒有,我也有辦法對付他們。反正我不會讓自己太冒險,你就等我的消息吧。我走了!”


    何慧連忙說道:“我也去。我在外麵等你,萬一你被他們逮住了,我可以做證你是在幫我收集材料。”


    郭亮笑道:“行。走吧!”有一個人在外麵接應更好。何慧畢竟是記者,關鍵時刻還是能取一些作用的,至少當郭亮被警察抓住的話,她出麵警察不敢當場毆打他。有了她就能預防萬一。


    兩人坐的士來到了“溫馨休閑城”,在離那棟大樓還有一段距離,兩人就下了車,然後郭亮繼續朝前走,何慧則走到一個不引人注意的小吃店門口等著。


    小吃店的生意不怎麽好,但時不時有顧客過來買一點吃的東西。看見何慧進來,老板眼睛一亮,客氣地問道:“姑娘,吃點什麽?”


    何慧微笑道:“不吃什麽,我在這裏呆一會,等人。”


    老板失望地哦了一聲,說道:“嗨,休閑城出事以後,吃東西的人少多了。平時這個時候正是顧客最多的時候……”


    老板娘見丈夫的眼睛總往何慧窈窕的身材上瞟,目光不時掃過對方高聳的胸脯,她故意將碗重重地一放,對丈夫說道:“沒事做了?地還沒拖呢。你這一輩子就這點出息!”


    何慧輕輕地笑了一下,拖了一把椅子坐下,眼睛緊緊盯著遠處那棟大樓。


    郭亮不急不慢地走到大樓外,慢慢地打量著這棟大樓:昔日燈火輝煌的大樓現在黑沉沉的,樓頂上巨大的廣告牌成了一團黑影。在大樓入口外麵有一個協警百無聊奈地斜靠在一棵大樹上,背對著街道,在他旁邊防著一張藤椅。大門半開著,裏麵一片狼藉,圍著入口處警察拉起了一條藍白相間的警戒布條,阻攔無關的人進入。


    估計警察覺得沒有人敢進去,而且裏麵的勘查基本完成,無需嚴格地保護現場,所以對這裏守衛不是很上心,隻等事情在人們心目中的印象稍微淡化就可以拆除警戒。在他們想來有協警守著不讓外麵的人進去、不讓裏麵的物品丟失就行了。


    因為協警不認真,所以郭亮的行動也沒有引起他的任何懷疑。協警甚至都沒抬頭看他一眼,像他這種好奇的年輕人實在太多了。剛才還有很多學生圍著他詢問休閑城為什麽關閉,為什麽舞廳打架卻把桌球城和網吧給關了?什麽時候能開張?昨天到底是哪裏的人來打架?是不是黑社會?……


    這些孩子問的問題很多又問得很幼稚,讓協警煩死了,吼了好幾嗓子才把他們吼走。現在哪有心情注意並沒有什麽特別動作的郭亮?就是現在還有幾個學生模樣的人也在打量這大樓呢。


    郭亮圍著大樓轉了二圈,對何慧的圖紙有了更直觀的印象。看到這裏防守不嚴密,他心裏更有底了。


    他不急不緩回到何慧所在的地方,朝何慧點了點頭,然後對何慧說他想買一些工具。何慧問清他需要買尼龍繩、錘子、膠帶、鞋子、手套、螺絲刀、手電筒……,笑了,說道:“郭縣長,我真有點懷疑你是縣長。又是上網吧打遊戲,又是做小偷,跟一個大學生差不多。嗬嗬。”


    郭亮笑道:“大學生可沒有做小偷的。對了,這些東西還是到稍微遠一點的地方買為好,免得引起別人的懷疑,你有熟悉的地方沒?”


    何慧說道:“有!我從小在這裏長大,熟人多的是。我帶你去,我有一個朋友就是賣五金工具的,這些東西肯定有。走吧!有些東西用完了還可以還給他,不收你的錢。”


    兩人步行了四百多米遠,找到一家五金店。敲了好幾下卷閘門,一個年輕而嘶啞的聲音從裏麵傳出來:“誰啊,也不看是幾點了。明天再來買。”


    何慧“怒斥”道:“老同學!你忒不給我麵子了,好不容易給你介紹一筆生意你卻拒人於千裏之外。快點開門,否則等你結婚的時候別想我為你主持婚禮。”


    門立即就開了,一個年輕人笑容滿麵地說道:“何記者,什麽風把你吹來了。快請!這位……,這位是你男朋友吧?”


    何慧笑道:“你什麽眼力?我能有這麽年輕英俊的男朋友嗎?”說完,她心裏一陣酸酸的。


    郭亮沒有參與他們的談笑,而是在貨架上仔細尋找自己需要的東西。同時一邊問老板那些一下找不到的工具。當看到貨架上有一些可能用得上的工具時,也馬上拿在手裏。


    沒有幾分鍾,他就選好了東西,用一個黑色塑料袋裝好。然後告別何慧和店老板出門返回休閑城。他不知道的是,何慧和店老板不久後也關好店門過來了。店老板雖然不明白他們在幹什麽,但也很興奮地跟著何慧。


    但他們沒有接近那棟大樓,還是在小吃店裏等,隻是這次他們兩人各點了一碗麵,讓小吃店老板高興了一下。他們一邊吃一邊等待郭亮。


    事情想起來很難,一旦認真做卻沒有什麽難度:當郭亮趕到那裏的時候,那個在大門口值班的協警竟然不在那裏,不知道是吃夜宵去了還是到了晚間交接班時間。或許覺得這裏不可能有人來而私自脫崗了吧。


    這一幕讓準備從大樓後麵的廁所翻進去的郭亮大喜過望。他掃了一下四周,見沒人注意他,就大搖大擺地從開著的玻璃大門溜了進去,讓他想好的那些行動計劃都沒有機會實施。


    站在一樓暗處聽了很久,沒有聽到任何動靜後,他迅速上了四樓,穿過網吧室的人拐進了一道狹窄的走廊。


    在這裏,這才遇到了他想像中的難題:監控室的防盜門緊閉著,監控室二邊的房間也是房門緊閉:左邊的房間同樣安裝了防盜門的財務室、右邊的房間是安裝普通木門的雜物間。


    按照事先製訂的計劃,郭亮立即對雜物間的門鎖開始了“加工”。沒有幾分鍾,本來就不結實的房門被他打開,裏麵散發出一股黴味。他小心地關上被破壞了的房門,穿過淩亂放置的掃把、拖把等物,然後將後麵鏽蝕的鋁合金窗戶打開。


    他從窗戶伸出腦袋朝外麵看了看,打量著樓下的情況:下麵是休閑城的停車場和一排低矮的平房。因為大樓被封,停車場和矮房子裏都沒人,遠處唯一一盞路燈。


    他同時發現雜物間的窗戶離監控室的窗戶有三米多遠,而離更遠的財務室窗戶至少有七米。雜物間和監控室的窗戶都是普通的鋁合金門窗,而財務室的鋁合金窗戶外安裝有結實的防護欄。


    打量著財務室的防護欄,又看了雜物間的水管,郭亮心裏得意地笑了:“有了防護欄做依靠!今晚成功的可能性高多了。”


    他不知道有人正在朝這裏過來,也不知道有人擔憂他,郭亮隻是有條不紊地“工作”著:他動作迅速的將羊角錘牢牢綁在尼龍繩的一端,伸出腦袋再看了看樓下的情況,見沒有什麽異常後,右手拿著鐵錘朝遠處財務室的防護欄扔過去。


    羊角錘碰到了防護欄的鋼條,發出咣當一聲響,錘頭被彈開,羊角錘帶著尼龍繩隻往下墜。


    第一次嚐試失敗!


    這聲音在夜裏顯得很大,從來沒有做過賊的郭亮心裏一緊,不由自主地把頭縮回去。等了好一會,躲在窗台後麵的他才敢將尼龍繩和羊角錘慢慢地拖回來。


    又等了好久,他才將腦袋伸出來打量外麵,見樓下沒什麽動靜,右手拿著羊角錘比了比,屏住呼吸,再用力一扔。


    “噗!”的一聲輕響,羊角錘終於防護欄上麵兩根鋼筋中間穿過去,然後落在防護欄下麵的鋼條上,發出嗵地一聲悶響。


    郭亮噓了一口氣,穩了穩心態,慢慢地拉緊繩子,見羊角錘沒有完全打橫,就抖了抖繩子,然後快速拉緊,羊角錘終於打橫卡在兩根鋼筋之間。他用力扯了扯,感覺很牢靠之後再將手裏這頭的繩子死死地綁在室內的自來水水管上。於是,一座架設在財務室和雜物間之間的繩橋成功了!


    繩橋從財務室的防護欄一路傾斜下來,橫在監控室的窗戶外。


    他雙手用力在繩子上壓了壓,先將膠帶放進口袋,再將一把大一字形螺絲刀含在嘴裏。眼睛掃了一下樓下,然後一手抓住繩子,身子毫不猶豫地從窗戶跳出去……


    雙手抓在繩子上懸掛在半空中,負重的繩子和防護欄發出一陣刺耳的聲音。


    等身體穩住後,他雙手交替著抓住繩子使身體朝前移動,很快就到了監控室的窗戶前。他左手抓住繩子支撐住身體,屁股坐在監控室的窗台上。右手將嘴裏含著的螺絲刀拿下來,插進兩扇窗戶之間,稍微用力一撬,隻聽哢嗒一聲窗戶應聲開。


    欣喜的他將那扇撬開搭扣的鋁合金窗戶往旁邊一推,人很輕鬆地跳進了監控室裏。


    預備的膠帶都沒有派上用場——他原來準備按電視裏的方法先將玻璃膠好,再打爛窗戶玻璃進去的。


    進了監控室,剩下的事情就容易多了:拿著手電筒在存放錄像帶的櫃子裏尋找錄像帶。


    如果不是王莉告訴了昨天錄製的錄像帶位置,郭亮想找到指定哪天的錄像帶還真是有難度,因為裏麵的錄像帶太多,而且錄像帶是重複使用的,現在又沒有進行正常的管理,隻是試運行,不但錄像帶沒有標記,連位置都幾乎是隨機的。


    按照王莉給何慧說的錄像帶位置,郭亮將中間隔層最左邊的兩盤錄像帶塞進塑料袋。為了保險,他還將這一層的其他三盤也一並收繳。


    大功告成的他正準備起身離開,外麵突然傳來腳步聲和說話聲:“狼哥,以前怎麽沒看見過你?”


    “我們隨李少才到省城來不久,你們自然沒見過。”另一個聲音得意地說道,帶有一種明顯的外地口音。


    “怪不得。”狼哥巴結道,“你們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把我們這裏的人……,嘿嘿。你們不來,我們在這裏是老大。”


    那家夥大言不慚地說道:“哈哈,這叫山中無老虎,猴子充大王。”


    “嘿嘿……”


    郭亮一驚,心裏祈禱外麵的家夥千萬不要到監控室來。但讓他意外的是,外麵的人就在監控室外停住了腳步,他從門縫裏看到了手電筒發出的光,也聽到了有人掏鑰匙的聲音。


    “真他媽倒黴。”郭亮連忙掂起腳尖,輕手輕腳走到門後麵。


    這時另外一人問道:“你們這監控室有沒有錄製嫖客幹婊子的錄像?有的話,讓我們好好瞧瞧,嗬嗬,這可是真刀真槍啊。”


    一個家夥連忙說道:“沒有。我們哪裏敢做那種事?那不是自己找死嗎?一旦傳出去,我們老板的生意就沒法做了。這裏隻有公開場合才安裝了攝像頭,主要是防止失火、防止打架。”


    聽聲音,外麵的人有三個。一個是酒吧內部的人,二個是外來人員。


    “難道他們也是來拿錄像帶的?”郭亮大急,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為了不與他們打照麵,他見門後掛著一條毛巾,連忙用它把自己的臉包起來,雖然這個化妝的效果不好,但現在也隻能這樣了,聊勝於無吧。


    剛包好臉,厚重的防盜門被人拿鑰匙從外麵打開,推開的門抵著了郭亮的身體。


    三個家夥說笑著走了進來,前麵的家夥拿著一支光線強烈的手電筒兩邊亂掃。


    確認走廊裏沒其他人後,郭亮突然發動,身子跳起來朝走在中間的人猛地一踹。


    猝不及防的那個家夥甚至來不及叫喊,人就斜飛起來,將走在最前麵的家夥撲到在地。前麵的家夥立即發出一聲慘叫,腦袋撞在茶幾上,手裏的手電筒滾到了沙發下麵。


    後麵的家夥一愣,急忙往後退。但是,他退得太遲了,他的腳剛動,郭亮的拳頭就到了。麵部受擊的他仰身倒在牆壁上,然後再溜了下去。


    郭亮見前麵的家夥還在負痛亂叫,幾步跨到他麵前,用掌為刀砍在他的後頸處,叫聲一下停了下來。


    三個家夥如死屍一樣擺在地板上。


    郭亮將自己帶來的東西重新收拾好。然後不急不慢地走到雜物間,將水管上的尼龍繩解開,看著鐵錘帶著繩子掉下去之後,這才準備離開。


    但他隨即又轉身回到了監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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