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向日家已經臨近中午了。佐藤和奈緒快速上了車,前往下一個相關者的家裏進行調查。


    她們接下來要去拜訪的是死者所在棒球部的部長,叫做尾辻京三郎,十八歲,高中三年級學生,位置是捕手。因為訓練和製定戰術的原因和死者走得相當近,是親密度僅次於向日絢菜的好友。


    驅車行進了十幾分鍾後,奈緒二人來到了尾辻位於杯戶五町目的家,在宅邸的庭院裏見到了這位帶領著這個關東棒球強隊的部長。


    尾辻京三郎架著一副沉重的杠鈴正在做著體能訓練,渾身大汗淋漓,白色的t恤已經濕透了,甚至可以看到t恤下鼓脹的肌肉線條隨著他的每一個動作上下移動,一舉一動充滿了健康的美感。看到奈緒和佐藤的到來,他將杠鈴放在地上對二人打了招呼。


    “是警視廳的警官吧,我估摸著你們也該來了。”


    這個身高接近一百九十公分的大個子似乎毫不意外佐藤的到來,將毛巾搭在肩上隨意地在庭院的台階坐了下去,“你們來找我,是為了稻尾的事吧?”


    佐藤和奈緒互看了一眼,點了點頭。


    “既然結案後又來詢問,那就說明稻尾的死有蹊蹺,對吧?”


    看著佐藤肯定的眼神,尾辻嗤地笑了一聲,“看來我的猜想沒錯,稻尾那家夥絕對不可能是自殺!”


    “為什麽那麽肯定?”奈緒眯了眯眼睛,“你應該知道稻尾幸受傷的事吧?既然他有很大可能無法再打棒球了,為什麽不會有自殺的想法?”


    “我當然能肯定了!”尾辻拿起身旁的礦泉水咕嘟咕嘟灌了一大口,狠狠地擦了擦嘴露出了一個笑容,但眼睛裏卻閃著陰沉的光,“在他‘自殺’的前一天,才剛剛和我討論過部裏的發展計劃。一個提出在未來的訓練中將自己的技術教給其他投手、然後自己去好好學習考取東大的家夥,怎麽可能在第二天就自殺?什麽叫‘我再也看不到希望了’,真是好笑!”


    “稻尾幸真的這樣說過?”佐藤皺起了眉,“但有傳言說他是因為左手受傷而被迫退出了正選,並且之後幾天的情緒也非常低落……”


    “傳言?這不可能!”尾辻篤定地搖了搖頭,“稻尾左手的傷勢部裏並沒有多少人清楚,他曾拜托顧問老師不要告訴大家,當時我也在場。別的地方我不知道,但在我們棒球部裏,知道他真正傷勢和他會退出正選的事的人隻有我們三個,我們對其他人一律說他隻是受了挫傷,很快就能恢複的。”


    聽著尾辻的話,奈緒的心裏忽然閃過了一絲光亮。


    既然稻尾的傷勢和退出正選的事沒有人幾個人知道,那麽,那張“遺書”的內容就有些耐人尋味了。“我再也看不到希望了,對不起”——能夠寫出這樣的話,寫這封遺書的人一定知道稻尾的真正傷勢,否則對於一個經常會受傷的運動員來說,左手挫傷這種小傷怎麽會讓他“看不到希望”呢?


    而結合尾辻的證言,稻尾幸對向日絢菜所說的“我突然變了會怎麽樣”和“至少我還有點時間,就讓我在這最後的幾天裏……”這兩句話,聽起來又有了別樣的意味;前一句應該指的是他放棄棒球去考取東大的事,後一句則可以解釋為“在棒球部最後的時間裏教導後輩”的意思。


    這樣一來,稻尾幸的最後一絲自殺嫌疑也被徹底打破了,同樣,他“想自殺卻沒有勇氣,轉而請求某人的幫助”這點可能性也是。


    奈緒輕輕地啃咬著拇指的指甲思索著,略微出神地盯著尾辻京三郎的雙手。


    而在奈緒思索的同時,佐藤也對尾辻進行了有關不在場證明的詢問,但可惜的是,尾辻京三郎擁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


    案發當時他正在家裏為患有腰痛的父親按摩,因為醫生的建議,按摩時間有二十分鍾的限製,他的父親在按摩前和按摩後都有看表,正好是九點三十到九點五十這段時間,而尾辻家到稻尾家的距離就算開車也需要十五分鍾,所以尾辻京三郎是不可能進行犯罪的。


    佐藤也詢問了尾辻的慣用手以及他的喝茶習慣,結果依然一無所獲。雖然他和稻尾幸一樣沒有喝紅茶加砂糖的習慣,但他是一個右撇子。


    “一上午居然什麽都沒有查到,真是讓人喪氣!”


    佐藤有些疲憊地坐到了駕駛室,長籲了一口氣。


    “也不能這樣說,至少我們的搜查範圍又縮小了許多。”用隨身的本子記著筆記的奈緒抬起頭看了她一眼,心情頗好地彎了彎嘴角,“喝紅茶時不喜歡放糖、與死者關係較近、左撇子、知道死者的真正傷勢——這些都是能夠描繪出犯人形象的拚圖,而且根據尾辻京三郎和向日絢菜所說的內容可以確定,與死者關係非常要好的朋友幾乎沒有幾個,了解死者左手傷勢的人數也很有限,所以詢問證人這個步驟,基本上今天之內就可以搞定了。”


    “對呀……沒錯呢!”經過奈緒這麽一說,佐藤也覺得眼前豁然開朗,“這也算不幸中的萬幸了吧,接下來就是與死者同為棒球部部員的新津遙了。不過聽尾辻說,那個新津遙也是個右撇子。”


    “不光如此,除了稻尾海和稻尾幸本人,他所熟知的人裏沒有第三個左撇子。”奈緒晃著筆杆皺起了眉,“全部是右撇子……我們的推理不會有錯,但這樣一來不是太奇怪了嗎?”


    “我剛剛也有觀察,尾辻拿礦泉水和毛巾的手確實是右手沒錯,我們也沒有透露任何關於左撇子犯人的事,那麽他應該是真的了。”佐藤的臉色也陰沉了下來,“但是,犯人也可能故意在我們麵前用右手,幹擾我們的判斷,讓我們認為他是右撇子……”


    “不,至少向日絢菜和尾辻京三郎都是貨真價實的右撇子。我之前問了嶽人,他姐姐從小都是右撇子沒有變過,所以她不會作假,而尾辻的話……”奈緒對她眨了眨眼,“呐,佐藤さん,你知道尾辻在球場中的位置麽?”


    “好像是……捕手?”


    “沒錯。從知道了他在場上位置的那一刻,就能基本排除他左撇子的可能性了。”


    赤發的少女彎了彎唇,“由於傳球方向的關係,棒球場上的捕手絕大部分都是由右撇子球員擔任,而為了排除小部分的意外因素,我剛剛也仔細觀察了尾辻的雙手。他的右手比左手略黑、指腹也比左手的粗糙,這說明他的捕手手套是戴在左手上的,也就同樣說明了他是右撇子這個事實。”


    “原來如此,那尾辻的嫌疑基本可以排除了。”


    “不過有一點很奇怪……”奈緒用筆杆敲了敲腦門,“杯戶高中棒球部既然在關東這麽出名,為什麽除了投手之外連一個左撇子球員都沒有呢?要知道,現在的棒球隊裏少了左撇子球員是非常吃虧的,在衝繩甚至連名不見經傳的高中棒球隊都有左撇子來擔任一壘手……那個尾辻是不是在隱瞞什麽?”


    “應、應該不會吧,”佐藤幹笑了兩聲,“左撇子的人哪有那麽多啊?”


    “就算不多也絕不會少,至少我認識的人裏就有很多。”奈緒掰著指頭數道,“向日絢菜的弟弟向日嶽人、上次海原祭和我一起破案的仁王雅治、我們社團的部長,還有我老爸……四個人呢。”


    “你身邊的左撇子還真是不少……不過僅憑這樣就認為死者所參加的棒球隊應該有其他的左撇子,還是牽強了點啊。”


    “是這樣沒錯,但我總感覺有一種說不上來的違和感,就好像遺漏了什麽一樣。”


    奈緒有些氣悶地吹了一下留海。佐藤看著她孩子氣的動作,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


    “你呀——調查案件可不能這麽焦躁啊,等到查完了所有的可能性再重新整理一下案情,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突破也說不定呢。大部分的案件都要經過三次以上的證據整理才會慢慢清晰,就算是福爾摩斯也不可能一眼看過去就什麽都明白的呀!”


    佐藤發動了汽車,對兀自冥思苦想的奈緒笑了笑,“我們現在需要做的,就是要先吃中午飯!空著肚子的話,大腦也會轉動不起來的哦。”


    “——嗨、嗨。”


    吃過飯後,奈緒和佐藤拜訪了據尾辻所說最近與死者交往甚密的棒球部後輩——新津遙。


    新津遙是一個體形偏瘦、彬彬有禮的少年,他與母親一起居住在杯戶町的一所稍顯破敗的老式公寓內,家裏的麵積大約隻有十平米,公寓的環境和居住人群也十分雜亂,甚至連廁所也是整層共用的。奈緒和佐藤跪坐在堆滿了雜物的客廳內,似乎完全無法將它與麵前這位散發著優雅氣質的清秀少年聯係在一起。


    “家裏實在有些淩亂,讓您見笑了。”


    新津遙將泡好的綠茶放在了桌上,細細撫平褲腳的皺褶後跪坐了下來,朝著二人半鞠了一躬,“初次見麵,我是新津遙。”


    “我是警視廳的佐藤,這位是育成課的早乙女,我們這次來是想了解一下有關某個事件的信息。”佐藤開門見山地對新津問道,“七月二十日,和你同一個社團的稻尾幸被發現在家中上吊身亡,這件事你知道嗎?”


    “是的,稻尾前輩自殺這件事我在社團中有所耳聞。”


    “根據棒球部部長尾辻的證言,據說最近你和死者走得很近,有這回事嗎?”


    “是這樣沒錯,”新津遙推了推並未滑下的眼鏡,“因為同為投手,稻尾前輩對我比較照顧,前段時間稻尾前輩的手臂受傷後有了更多的空閑,便會偶爾與我交流投球的技術問題。”


    “據你所知,稻尾幸在社團中的人際關係如何?”


    “稻尾前輩為人十分和善,雖然是棒球部的王牌卻在後輩麵前不擺架子,可以說在部裏沒有人不喜歡他。”新津像是陷入了回憶,唇角溢出了淡淡的笑意,“對於我們這種可有可無的小隊員來說,有一個這樣的前輩真是一件幸運的事,所以在得知了稻尾前輩自殺的消息後,包括我在內的所有人都覺得不敢相信。”


    “這樣嗎……”奈緒停下了記錄的筆,“也就是說,你也覺得稻尾幸不可能有自殺傾向,是這樣的意思嗎?”


    “按前輩在大家麵前的表現來看,確實是這樣。”新津遙點了點頭。


    “在大家麵前?”


    奈緒注意到了他曖昧的說法,有些疑惑地看著他。新津遙麵對著奈緒詢問的眼神似乎有些踟躕,不斷地用手推著鼻梁上的鏡架,麵有難色。


    “究竟怎麽回事?還請你不要隱瞞地說出來。”佐藤也注意到了新津遙表情的異常,嚴肅地說道。


    “是、是這樣的,雖然在前輩亡故後這樣擅自臆測有些不敬,但前輩前陣子確實像是被什麽東西困擾著似的,一個人的時候就顯得臉色很不好,情緒也比較低落。在那之後沒過幾天前輩就自殺了,所以我在想,這會不會……”新津遙像是決定了什麽,深吸了一口氣肅然地看著麵前二人,“會不會與前輩自殺的原因有關。”


    “是嗎……你也察覺到了稻尾情緒不對啊。”佐藤歎了一口氣,“那麽,你知道是什麽原因嗎?或者有什麽想法也可以說出來作參考。”


    “確切的說,前輩情緒開始低落,似乎是在他左手受傷後開始的。”打開了話匣子,新津便不像剛才拘束了,語氣也漸漸緩和了下來,“因為從月底開始就要進行全國高中棒球隊的合宿,前輩的手雖然是挫傷,但也多少會影響到jr.的訓練,如果手傷不能盡快好起來的話甚至會被從合宿名單中剔除出去,所以自那開始前輩的情緒就有些低落。如果前輩再堅強一點……”


    新津黯然地搖了搖頭,“要是我早點勸勸他,也許就不會出這種事了。jr.的合宿名單是昨天公布的,隊裏的其他前輩說如果稻尾前輩沒有自殺的話,就算是受傷了也會進入名單的……前輩他,為什麽不能再堅持一下呢?”


    聽著少年內疚的話,佐藤和奈緒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睛裏讀到了遺憾。佐藤上前拍了拍少年的肩膀,開導似的對他說道:“這不是你的錯。這個不幸的事件是人為的,稻尾幸並沒有放棄自己的生命。”


    “什、什麽……”


    新津遙愣愣地抬起了頭,窗口的光線掠過他鼻梁上的鏡片,閃過了一道耀眼的白光,像是點燃了他的希望似的,讓他激動了起來。


    “你說前輩他不是自殺的?這究竟是……”


    “冷靜一下,這也是我們來找你的目的。”佐藤將他按坐下去,嚴肅地說道,“稻尾幸是被殺害的。請你調整一下情緒,仔細想想有沒有殺害他的犯人的線索。”


    作者有話要說:啊啊,我好懶……明明完成了案件的構思,細節也設定的差不多了,為毛就是懶得敲鍵盤把它們寫下來呢?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春困秋乏??「喂


    我的寬帶要到期了,從10·1開始我就要去網吧更新了……我申請了榜單,如果上榜了的話,算一算還真是個麻煩事啊otl


    最近突然很想開新坑,寫個奇幻貴公子的同人或者綜靈異漫的同人,或許閑下來會先存稿,請大家不要抽打我qaq~


    ps:我是可愛的存稿箱,桃華同學說她明天還會更新,乃們相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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