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啪……”


    隨著幾串鞭炮聲響,潯陽城東商區一河街一號店天工閣重新開了張。


    “假如,……”


    “到天工閣,……”


    還是原來的隊伍,還是原來的口號!隻是聲音更加洪亮,節奏更加整齊,宣告著這家瓷器店的強勢回歸。


    “年底大降價!優惠大酬賓!不買也來看看呀!”幾個夥計站在門口大聲招攬著客人。


    “小川,我跟你說,我寧願再去打一頭老虎,也不願意窩在這店裏,天天跟這些破瓷爛瓦打交道。”小伍低著頭說道。


    “是啊是啊,”其他的夥計也覺得很不適應。


    “不願意又能咋樣?好好幹活吧,萬一失手弄壞了,到時候掌櫃的把你一個人罰到林子裏麵去。”葉川說道。


    接近年關,店裏接了許多修補翻新瓷器的活,半個院子裏麵都是各種大大小小的花瓶之類的高檔瓷器,他們七八個夥計正坐在那裏忙活。有的負責清洗瓷器表麵和內裏的灰塵,有的負責把瓷器裂縫裏的灰塵用小刷子給刷出來,有的要給這些瓷器消除劃痕,總之都是些需要用到巧勁和細心的活,這讓習慣了林中訓練生活的他們相當不適應,所以才有所抱怨。


    葉川就負責給那些被蹭花了的瓷器上塗抹上一層膠狀物質,然後重新為其上顏料描花紋,待其被烘幹後才能恢複如初。這個活更需要耐心和細致的功夫,他就坐在那裏半天未動直盯著瓷器的色澤和紋理,盯得頭都快暈了。說完了話,他不由得站起身來活動活動筋骨。


    “也不知道我們所學到的東西將來有沒有用?”一個夥計說道。


    “怎麽會沒有用,”一個夥計低聲說道,“林石兩家都打成那樣了。”


    “十三你說的那都是以前的戰況了,你沒聽說嗎,林家的三少爺在沙城之戰大敗石家,殺得那位石家三少爺最後險些喪命。我估計,這次石家的人要老實許久了。”之前那個夥計說道。


    “老十你太天真了,明擺著這麽大的仇,石家怎麽可能不報?”又有一個夥計說道。


    上次的測試,這些小夥計每個人都順利的完成了任務,然後都得到了一把匕首,匕首上按照他們陸續回來的順序,刻著一到十五的數字。二掌櫃發給他們匕首時讓他們不要介意數字大小,說這隻表示紀念而已。數字的大小並不能表示他們的能力相差多少,因為他們每個人搜索的區域不同,有的人找了好久都沒找到合適的獵物,有的找到了一時又不方便下手。不過年輕人沒有不爭強好勝的,除了對葉川和小伍的“川”“一”兩柄匕首沒有意見之外,他們心底裏其實都不服那個排在自己頭上的人,平常沒事的時候經常切磋一下,私下裏還經常以號論兄弟。


    “老九該起床啦!掌櫃的讓你去打醬油。”


    “老七你淨瞎掰,掌櫃的明明是讓你去!”


    “三哥你這樣就沒意思了啊,上次你讓老九去送貨我都沒吭聲。”


    “當我什麽也沒說,老九啊掌櫃的讓你去打醬油。”


    老九怒而起床找他倆單挑,結果被揍了一頓乖乖去打醬油。


    這樣和大家在一起的生活真的不錯,不打仗就最好了,葉川心想。這樣一來楊大夫就可以早點回來了,自己也好去問個清楚娘親他到底得了什麽病。這件事,在最初經曆了被繁重痛苦的訓練生活逐漸淡忘,又隨著他在修行中產生了真氣之後,對他的影響越發變大。


    在某一個夜晚,他成功的修行出了真氣,盡管那隻有細微的一絲,但就如同流星劃過天際,事後不見不代表曾經沒有產生過。這微弱的一絲真氣讓葉川興奮異常,隨著他逐漸適應那種吐納方式之後,終於在修行的道路上邁出了一小步。然而就在他打算再邁出一步的時候卻碰到了一個揮之不去的陰影,他的腦海裏總是不斷出現娘親的音容笑貌,還有她冰冷的身體,無論自己抱著她怎麽都焐不熱的身體。這些畫麵不斷的在他的腦海裏浮現,將他從修行的狀態中拉出,讓他滿頭大汗,讓他淚流滿麵。老爺子說這叫心魔,人在修行當中通常都會遇見自己的心魔,這個時候去修行往往事倍功半進步甚微,有時候甚至會傷害到自己。修行講究心無旁騖,修行者要想辦法解決掉心魔,這樣才能繼續去修行。


    葉川知道自己心魔產生的問題根源就在於他娘親的病因,這是他一直耿耿於懷的地方,他一定要搞清楚這個問題,所以楊大夫千萬不可以死,一定要活著回來!


    “喂!小川,想什麽呢,趕緊幹活啊!”小伍看見葉川愣愣的在發呆出言說道。


    “哦哦,我在想就快要過年了,掌櫃的會發多少紅包給我們?”葉川說道。


    “那你想多了,掌櫃的去年送了我們一人一個茶壺。”六號夥計說道。


    “啊?不會吧?”葉川問道。


    “茶壺就算不錯了,之前幾年都是一年一個茶杯。”八號夥計說道。


    “是啊是啊!”眾人說道。


    葉川直接就呆住了,這好像與自己的新年想象不同啊!


    人小的時候總期盼著過年,豈非都在期盼著紅包禮物還有對成長的渴望。其實長大有什麽好,長大了之後就全是無奈和煩惱,一點都不快活。


    一棵生機勃勃的大楓樹下,白衣男子和青衣女孩站在一起。


    “大哥,我想到樹上去。”林若雪說道。


    林若天微笑著點點頭,抱著妹妹腿部微曲然後躍起。“叮鈴鈴”,林若雪腕上的鈴鐺輕聲響起,停下時她已經身在茂密的樹冠之中,林若雪環抱著大哥,好奇的打量著周圍。放眼望去,全是紅彤彤的楓葉一片火紅,風吹過時就像是身處一團巨大的火焰之中,這種錯覺讓林若雪有些驚奇有些熟悉又有些害怕。林若雪鬆開抱著大哥的手,小心緩慢地在樹枝上站穩然後走到一處枝椏上坐下,林若天一直她身後看著她,待她坐下後也在她的旁邊坐下。


    “大哥,咱們家這個楓樹有多大了?”林若雪摸著身旁粗壯的枝椏問道。


    “據書中記載,祖先當時在這裏興建府邸時這課楓樹就已經存在了,隻是那時一人尚且可以環抱,後來它越長越大,府中的院子也為此有所擴建。”林若天說道。


    “啊?那它現在還在長嗎?”林若雪吃驚的問道。


    “應該還在長,”林若天微笑著說道,“就跟你一樣,每年都在長大變得漂亮。”


    “大哥你說真的嗎?”林若雪開心地問道。


    “當然是真的啦,小妹越來越好看了。”林若天摸著她的頭發說道。


    林若雪開心的低下頭,問道:“大哥,就要過年了,爹爹他還不出關嗎?”


    “嗯,爹爹說他正修行到一處緊要關頭。”林若天說道,“別不開心了,大哥陪你好不好?”


    “嗯!”林若雪點頭。


    “過年想要些什麽禮物啊,大哥送給你。”林若天說道。


    “什麽都可以嗎?”林若雪問道。


    “嗯,隻要大哥能做到的,什麽都可以。”林若天說道。


    “嗯,讓我想想啊!”林若雪歪著腦袋認真地思考著。


    林若天看著小妹可愛的模樣,微笑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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