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炊一心要去救老庫,在鬼的迷惑下拚命衝刺,豆大的汗珠沿著他的額頭不停往下滴。二郎在收銀台內看不下去了,手按在櫃台上準備射出去,我拉著他的胳膊說:“這次你是從房子裏進陰店的,在櫃台裏麵不會受陰氣衝擊,如果出去等於第二次踏入陰店,輕則感冒幾天,重則身體日益虛弱。”


    二郎看著我拉他胳膊的手說:“三哥,我懂你的意思,可我是隊長,他們是我的兵。”我鬆開手,他按著櫃台翻身射過去,對著貨架後麵的倉庫跑去。


    老炊在原地踏步,二郎熱血的衝上去後,白色燈光下又多了一個原地衝刺的猛男,我點了根煙看著他們拚命,並沒打算出手。


    跑了大概十幾分鍾,他們兩身上的衣服被汗沾在身上,跑動的姿勢看著相當詭異。


    “隊長,你也來了?”


    跑了好久,老炊突然來了這麽一句,看來二郎衝破了鬼下的一道束縛與老炊跑到了一起,是我小看了二郎這小子具備的血煞之氣。二郎說:“我們是戰友,不管敵人是什麽也得一起幹。”


    “幹。”


    老炊跑得更加賣力,二郎也不妨多讓。奇異的事情發生了,兩個家夥居然往前移動了一米多,好像要脫離鬼抱腿了。


    噗通!


    兩人奇跡般的擺脫束縛恢複了正常,一下衝到了緊閉的倉庫門前,兩人撞在門上,老炊撞的鼻青臉腫,二郎撞疼了肩膀,揉著。兩人對視一眼,老炊退到一邊,二郎一腳踹在門上,門開了,不過裏麵還有一扇門。


    砰砰聲不絕於耳,兩人輪換的踹著門,踹開一層還有下一層,仿佛無窮無盡一般。兩人累得像條死狗,保持著不拋棄,不放棄的信念,堅持不懈的踹著。


    “信念很豐滿,現實太骨感……”


    我抽完一根煙,走到他們旁邊。二郎知道我要出手早出手了,他並沒有讓我出手,退開幾步,猛的衝刺一腳踹在門上吼:“給老子開。”


    哐當,門開了,不過裏麵依舊還有一層。


    “那個三哥,你看……”老炊扶著牆慢慢換著呼吸,他急切的看了一眼關著的門,目光轉到了我身上。我靠在旁邊貨架上說:“你們誰有童子尿,尿一泡,說不定能把門射開。”


    二郎停腳了,他與老炊你看我,我看你,彼此的眼神說明他們都沒有。我攤著手說:“這就沒辦法了,繼續用腳踹唄。”


    兩人氣壘的站在門口沒動,我轉身走向櫃台說:“行百步者半九十。”


    “幹它。”


    二郎咬牙繼續踹門,又踹開了幾扇門,腳上的跑鞋都踹爛了,老炊拉著他的胳膊搖了搖頭,二郎說:“老庫還在裏麵呢!”隨即繼續。


    老炊走到櫃台前看了我好一會,想說什麽卻沒有說出口。我問:“你是不是想說,那是我弟弟,再踹下去,他的腳就要廢了?或者說我太冷血。”


    “是。”


    老炊很直接,我無所謂的攤手說:“這是他的選擇。”


    “開了。”


    轟的一聲,門真的開了,二郎瘸著腳喊了一聲,扶著門邊暈了過去。老炊急忙跑過去,眼睛發直的看著倉庫裏麵,白眼一翻也暈了過去。


    “謝謝小哥啦!”


    周姐搬著一件泡麵從倉庫出來,帶著誘人的水波看過來,我沒有問老庫的情況,說:“不謝。有個事情請教你,八號樓一單元八層一室的女人你知道嗎?”


    “知道,她身上陰氣很重,偶爾能看到我的超市,不過她的事與我無關。”


    “具體的情況你知道嗎?”我說。周姐搖了搖頭,終於忍不住問出了疑惑:“先生,我不知道您是誰?但知道您是有本事的人。”他指著暈迷的二郎和老炊說:“他們的跟您的關係不錯,您為什麽不管?”


    “你是想問我為什麽不收你吧?”


    她醉翁之意不在酒,我大方的挑明了話頭,她眼中閃著精光等待著我的答案,我嘴角上挑笑著說:“誰說我不收你了?”


    女鬼驚怕的消失不見了,我左右看了兩眼沒找到,感覺小超市比之前冷了不少,冷的搓著胳膊說:“人走人的陽關道,鬼過鬼的奈何橋。”


    話音落,超市中間出現了一個小漩渦,漩渦越來越大,女鬼被漩渦吸了出來,她抵抗著吸力哀求:“先生求您了,不要……不要啊……”


    “你不會下地府的,進入這個漩渦會自己進入輪回投胎,投胎總比留在陽間一個人守著寂寞來得好。”


    “真的是投胎?”


    “出家人不打誑語。”我學著祈聖佛的口氣,女鬼放棄掙紮消失在了漩渦之中,漩渦慢慢變小,消失不見的時候小超市也沒了。周圍變得黑乎乎的,我坐在大廳的沙發上,二郎和老炊暈倒在一間房的門口,我咳嗽幾聲,老炊和二郎悠悠轉醒,二郎喊:“救老庫……”


    “女鬼呢?”老炊聲音驚悚的問。


    過了一會,兩人搞清楚狀況,二郎起身拿出小手電,見我們在廳室房子裏,他走了兩步驚奇的說:“我的鞋不是爛了嗎?怎麽腳也不疼了?”


    “你脫了鞋子看看?”


    二郎聽到我沒好氣的話快速脫下跑鞋,腳背上一片青紫,他用手摸了摸:“不疼不癢的根本沒感覺。三哥,這不會有事吧?”


    “怕了?剛才不是很熱血的嗎?沒什麽大事,過兩天鬼捏青就沒了。老庫還在房裏,你們把他弄出來……”


    跟他們一起把老庫扶回車上,老庫臉色蒼白,嘴唇發烏,他醒過來見靠在車裏疑惑的問:“那小嫂子呢?”


    老炊虛脫的坐在旁邊,指著後視鏡讓老庫自己看,老庫一照鏡子被他自己的樣子嚇了一跳,二郎打著噴嚏有氣無力的說:“老庫,跟鬼搞的舒服吧?”


    “什麽鬼?”老庫嘴上問著,同時意識到小嫂子是鬼,哆嗦的低頭看向褲襠,那表情別提多詭異。


    隻聽到他肚子咕嚕的響著,他著急的拉開車門去找廁所,一隻腿剛踩在地上,腳發軟的摔在水泥地上,疼得直喊哎喲。


    老炊和老庫都吃過麻辣燙,兩位爛兄爛弟連跑了七八趟廁所回來,我說:“差不多夠了,該執行任務了。”我下車站到車邊,二郎精神萎靡的跟著下來,老庫說:“我們這狀態……”


    老炊用膝蓋撞在老庫屁股上,說:“你還有臉說,走了。”


    尋找八號樓電梯口的途中,我走在前麵,三人兩腿都打擺子的跟著,我說:“解決靈異事件,確定是鬼在搞事之後,去跟鬼打交道前大多會選擇兩種方式,第一是大補,補充自己的陽氣,以陽鎮陰。第二是順陰,也就是你們這樣,把自己拉虛脫了,讓自己陰氣不足,這樣才不會被陰氣排斥……”


    一路給他們普及著常識,三人聽一遍就記住了,老炊不好意思的說:“三哥,之前怪你不近人情,不好意思了。原來你是讓我們順陰……”


    “沒事。”


    熱血漢子間沒有隔夜仇,一些話說開後,四個人之間的關係親近了不少。老炊和老庫比我還大幾個月,他們跟著二郎一口一個三哥叫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站在八棟一單元的電梯裏,老炊兩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餘光總四處打轉,給人的感覺好像隨時有鬼會蹦出來偷襲他們一樣。


    在武當山尋找真武觀的四人,死了兩人,那兩人屍體外部完好卻沒有內髒,現在要尋找的一號目標就是還活著的兩人之一,她住在這個單元八樓。


    叮!


    電梯剛啟動,從地下室上到一樓停了下來,老炊說:“這麽晚還有人?”老庫接話:“說不定誰出去找樂子,又怕老婆不得不回來……”


    電梯門緩慢打開,外麵並沒有人等電梯,外麵一片昏暗,我咳嗽一聲,樓道的燈沒有亮,隻能借著電梯裏的燈光看到少部份的區域。


    一陣冷風吹進來,二郎三人冷的縮了縮脖子,老炊用眼神示意老庫出去看看,老庫剛色迷心竅搞過鬼,心裏有愧隻能被欺負,他憋著呼吸出去,過了幾秒,走回來說:“沒人,樓道大門是開的,隔壁電梯在三樓,可能剛有人上去把這邊電梯也按了。”


    門再次合上,叮的一聲電梯又停在了二樓,這次外麵走道倒是有燈,不過亮堂的燈光下靜悄悄的,連鬼影子也沒有。


    老庫跑出去,過了一會在外麵憋著氣說:“隔壁的電梯顯示負二層,這樓沒有二層啊。”老炊壓著驚悚小聲說:“要不你去地下二層看看。”


    二郎目光看過來,我攤著手說:“我真不知道怎麽回事,去八樓再說。”


    接下來電梯每樓都停一下,氣氛變得異常沉默,等電梯到了八樓,我明明按了八樓,電梯經過八樓直接升到了九樓。我們實驗了幾次,不管上下電梯都到不了八樓,我們站在九樓看著兩個間電梯,二郎說:“我操,這是怎麽回事?”


    “鬼知道怎麽回……”老庫的話戛然而止,他死死的盯著我們剛出來的電梯,我們也都看到了,電梯角落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隻水晶色高跟鞋,十幾厘米的鞋根對著天靠在電梯壁上。我走進去撿起高跟鞋,鞋子剛入手我像觸電似的丟到地上,太他媽的燙了。


    看了看手腹並沒有被燙傷,但剛那一下真像火燒一樣疼。


    三人被我的反應嚇了一跳,二郎小心翼翼的去撿鞋子,手剛碰到立刻縮了回來,他說:“好冷,比北極的冰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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