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也經常在飛機上過夜,但是從來沒覺得像現在這樣高興過。”蘇鬱撥弄著腿上的毯子,一點睡意都沒有,用來解悶的雜誌也放在手邊沒有翻動。


    顧靖衡看完最後一份文件,合上筆記本,動了動發酸的脖子笑道:“還不想睡嗎?”


    “嗯,”蘇鬱側身趴在他肩上,凝望著她的側臉,食指輕輕刮了刮他的耳朵,笑道:“我也很久沒有回過倫敦了,不知道有沒有變樣。”


    “這麽想家,為什麽不早回去看看?”顧靖衡笑道。


    蘇鬱嘟著嘴坐好,隨手翻了兩頁雜誌,“回去了也沒人。”


    顧靖衡看她的模樣,舒眉一笑,抬手攏了攏她耳邊的發,“你說過你去過很多地方,既然這麽喜歡倫敦,為什麽不常住在倫敦?”


    蘇鬱舒了口氣,有些黯然道:“我不能常住在倫敦。”


    “為什麽?”顧靖衡眸色微微一沉。


    “我很小的時候母親就過世了,外祖母不喜歡爹地和我。”蘇鬱故作輕鬆地笑笑,“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的,爹地生意做的很大,這也是為了保護我。”


    顧靖衡修長的手指包裹住她的手,“沒關係,以後我會常陪你回去。”


    蘇鬱皺皺鼻子,偏頭笑道:“你說的,可不要食言呀!”


    顧靖衡頷首,與她五指教纏,另一手拉好她的毯子,道:“睡一會兒吧,醒來就能看到你出生的地方了。”


    蘇鬱點點頭,安心地合上眼睛,手卻握著他的不肯放。


    顧靖衡托著她的頭讓她靠著自己的肩膀,他也偏過頭。兩人依偎著靠在一起,交握的手放在裸色的毛毯上,五指扣在一起。


    空姐小心端走水杯,悄悄給這溫馨圍繞的兩人照了張相,又將照片取出來放在小桌上。


    下飛機後,蘇鬱拿著照片笑了一會兒才放進包裏。


    又把手機打開,一時間好幾個未接電話湧進來,是莊重的。


    坐上酒店來的車子,蘇鬱才給莊重回了電話。


    “你在哪兒?”電話立刻被接起,莊重急切地道:“為什麽關機?”


    蘇鬱笑了笑,“我回倫敦了。”


    電話那頭的莊重沉默了一下,又道:“為什麽突然回倫敦?”


    蘇鬱看了身旁的顧靖衡一眼,道:“我和靖衡在一起,想回倫敦看看。現在我們已經到了。”


    “酒店安排好了嗎?”莊重無奈地問道。


    “靖衡安排的。”蘇鬱道:“沒有住在伊萊。”


    莊重默了片刻,道:“要回去看看嗎?”


    “不了。”蘇鬱笑笑,“我是來度蜜月的。”


    “注意安全。”莊重囑咐道。


    “你放心吧,我也不是小孩子了!”蘇鬱莞爾。


    聽她掛了電話,顧靖衡才收回落在窗外的視線,回頭道:“看來我們真的該關機才行。”


    蘇鬱歪著頭想了想,然後抽出他的手機來,笑道:“關也應該先關你的。”


    顧靖衡照樣拿了她的手機,幹脆地按了關機鍵。


    蘇鬱手指按在鍵上,卻沒有按下去,她頓了頓,還是把手機放回顧靖衡兜裏,道:“萬一張秘書有急事找你怎麽辦。”


    “不會有什麽急事的。”正說著話,顧靖衡的手機就震動起來。


    蘇鬱好笑地看著他,“急事不就來了嗎?”


    顧靖衡握著手機的時候遲疑了一下,隨即才接起來。蘇鬱清楚地看到他麵色漸漸沉下來,靜默聽了好一會兒,才簡略道:“我知道了。”


    他說完就掛了電話,蘇鬱看他盯著手機沉默不語的模樣,笑容斂了斂,“出了什麽急事嗎?”


    “沒事。”顧靖衡把手機關了,輕笑道:“沒什麽大不了的,今天我們可以輕輕鬆鬆地玩。”


    “先去哪兒?”蘇鬱靠著他的肩膀,興致勃勃地看著地圖。


    顧靖衡攬住她的肩,臉上憂色頓現,低頭看她洋溢著喜悅的笑臉,他勾起唇,柔聲道:“你決定。”


    先回了酒店,兩人洗了澡,換了身衣服,輕輕鬆鬆地出門了。


    倫敦蘇鬱是很熟悉的,以前同樣的街道風景她沒看出什麽特殊,現在看起來卻格外親切,不知道是因為太久沒有回來,還是身邊有顧靖衡陪伴的緣故。


    她握著相機,朝前小跑了兩步,把顧靖衡裝進相框裏,他的側臉,他微微抬頭的樣子,他遠眺天邊雲彩的時候,低頭喂鴿子的樣子……


    注意到蘇鬱一直圍著自己拍照,顧靖衡好笑地道:“早知道出來要拍我,不如就在酒店讓你一次性拍個夠。”


    蘇鬱走回他身邊,把相機遞過去,道:“你看。”


    顧靖衡粗略翻了下,抬頭時蘇鬱已經走遠了,她立在橋頭,看著在石欄杆上跳躍的灰鴿子,饒有興味地喂著鴿子,還一點一點把他們往自己的方向引。


    隔著相機,顧靖衡眼中的蘇鬱,正懶懶地倚在橋邊,一聲托著下顎,專心致誌地看著她麵前的鴿子,唇邊帶著淺淺的笑,調皮的黑發在她瑩潤的臉頰旁飛舞著。


    夕陽下的這一幕安寧恬靜,顧靖衡忍不住按下了開門,將這一刻定格。


    不知道是什麽驚動了鴿子,橋頭上的一大群鴿子全部撲扇著翅膀飛了起來。蘇鬱直起身體,雙手按著被風流帶起的長發,回頭望著顧靖衡,嫣然一笑。


    顧靖衡握著相機,竟然忘了按快門。忽然聽到旁邊有沙沙的筆聲,他回頭,才見一個年輕的金發小夥子坐在地上,比照蘇鬱的樣子正在畫速寫。


    小夥子畫的很熟練,顧靖衡走過去,遞給他一張紙幣,說道:“能給我和我妻子一起畫一張嗎?”


    金發小夥子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收下了錢又換了一張素描紙。


    顧靖衡走上橋,伸手拂過蘇鬱的長發,輕輕繞在指尖,笑道:“別動。”


    蘇鬱疑惑地看著他,“為什麽?”


    “就想這樣抱抱你。”顧靖衡擁著她,微微抬起下顎,看著天空撲飛的鴿子,薄唇抿出點笑意。


    他黑眸含笑,剔透的瞳仿佛有光芒在其中流轉,蘇鬱不由看得有些出神了,情不自禁地碰了碰他的眼簾,卻被他長長的睫毛撩.撥似的掃過了指腹。


    蘇鬱咯咯地笑出聲,摟著他的腰,道:“以前怎麽沒發現,你的睫毛這麽長!”


    顧靖衡凝望著她藍色的眼瞳,輕輕靠過去,在她睫毛上印下一吻。呼吸淡淡糾纏在一起,蘇鬱閉著眼睛,眼簾上的溫度似乎越來越滾燙,她輕輕推了推他,小聲道:“這裏有這麽多人看著……”


    顧靖衡低聲一笑,唇移到額頭上,吻了一下又把她托穩。


    “我們不走嗎?”蘇鬱覺得他的動作有些怪異。


    “保持笑容,”顧靖衡輕聲道:“有人正給我們畫畫呢。”


    蘇鬱剛要轉頭過去,顧靖衡忽然偷襲了她的唇,輕輕一咬,低沉的笑滾出喉嚨,“你就不能老實點嗎?”


    薄紅襲上蘇鬱的臉頰,她低下頭,小聲道:“你才不老實……”


    就這樣站了一會兒,金發小夥子才拿著兩張素描走過去。


    蘇鬱接過來,訝異地發現還有她一個人的,抬頭衝他一笑,她說了聲謝謝。


    金發小夥子紅著臉走了,蘇鬱目光定格在粗略的素描上,仰頭衝顧靖衡一笑。


    顧靖衡貼著她的背,環著她在她耳邊道:“畫的挺不錯的。”


    “嗯。”修長的手指撫在蘇鬱的輪廓上,他指尖也擦到了一點鉛筆筆墨,手翻過來,指腹上有淡淡的灰黑。


    蘇鬱抽出手帕,輕輕裹著他的食指,細細地擦著。


    兩人靠得近,顧靖衡一低頭,就能看到她細膩的臉頰,一層淡淡的粉色迅速從她耳根蔓延過來,他惡趣味地笑起來,“害羞了?”


    顧靖衡的聲音低沉曖.昧,又帶著三分戲謔,蘇鬱覺得自己手指都在顫,她回頭瞪了一眼,忿忿地抽走了手帕。


    顧靖衡眼疾手快地拉住了手帕一角,低笑道:“還沒幹淨呢!”


    蘇鬱把帕子塞進他手裏,“你自己擦!”


    顧靖衡看了眼白底金邊的帕子,又抬起頭來,跟上落荒而逃的蘇鬱。


    兩人一前一後走過了橋,蘇鬱卻突然頓住腳步,猛回頭衝過來抓住他的手,帶著他就往人群裏鑽!


    顧靖衡莫名地看著她,“怎麽了?”


    蘇鬱一個勁兒往前跑,還道:“你別問了!跑就是了!”


    熙熙攘攘的人群裏,蘇鬱領著他磕磕絆絆地跑著,顧靖衡回頭,果然看到不遠處一個金發雀斑的少年張望著追了過來。


    顧靖衡包住蘇鬱的手,奮步跑到了蘇鬱前麵,他笑道:“跟我來!”


    蘇鬱跟上顧靖衡的腳步,從大街繞了出去,趁著人多,鑽進了街旁的小巷子,貓腰躲在了商店後門放置的貨物後麵。


    撐著膝蓋粗喘著,蘇鬱還擔心地探出頭去,悄悄望著巷子口。雀斑少年追到巷子口,焦急地張望了一下,又朝巷子裏看了看。蘇鬱連忙收回頭,拍著胸口等了一秒才又探出頭去。


    巷子已經沒人了,蘇鬱這才鬆了口氣。


    顧靖衡後門口的台階上,長腿大大分開,蘇鬱就貓在他長腿間,見她慌慌張張的樣子,他不覺好笑:“你認識那個少年?”


    ps:還有一更稍晚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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