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剪輯版毛片長達6小時,當然懸疑片嘛,涉及到很多手法,後期剪什麽的,長點也能理解。許淺珂就拉著眾人一遍遍看毛片,對照他們的錄音帶做出修改。


    電影還沒剪好,不過哪些事關鍵劇情,大概會怎麽安排童慶生自然會跟許淺珂交流的,她每天除了泡工作室就是打電話,時間過得很快,等到邵琪回國來找她已經是2月18號了。邵家的一攤子破事把她忙得要命,可惜邵老爺子的囑托連邵子期都不敢違抗的,期間接到許淺珂的報備也沒有辦法回來,除了驚訝她居然能接過《卡門》的配樂,能做的隻有幫她安排後麵的日程。


    踩著恨天高一身設計貼身的黑色長裙,邵琪拿著楊老師傳真過來的文件風風火火地走進配音組的錄音棚,隻見錄音棚裏麵桌椅雜亂無章,整個棚子裏飄著股泡麵味兒。她立在門口掃視穿著無比隨便或坐站的配音組一群人,終於找見坐在中間桌子上的許淺珂,正在對周圍一圈兒工作人員講著什麽,不時伸手指指不遠處暫停播放的投影,圍坐的眾人大多是二三十來歲正當年,卻對她一個小姑娘說的內容聽得認真:


    “...我之所以要調出雨夜中槍這個特寫來強調,就是想要說服你們,做配樂,一定要跳出以往的套路,不能因為別人習慣於如何做我們就要如何做,那不光是對你自己不負責,更是對作品本身不負責。問一個問題,電影的掌控者是誰?”


    “當然是導演。”旁邊一個戴眼鏡文質彬彬的青年回答。


    “沒錯是導演,導演他想要表達的東西,等於我們想要表達的東西,配樂永遠是為電影本身服務的。你確實可以按照所謂慣例,所謂套路,在這裏一個大*過去,可是不夠,明明能做得更好為什麽要糊弄?要是按剛才權sir你剛才質疑的,這一段我原本譜子裏其實已經寫夠大*了,幹嘛停下來直接過多輕鬆?”許淺珂認真地反問,被提到的權姓男生撇過臉不做聲了。


    “所以我們配樂組這兩天的工作並不是浪費時間。”她環視一圈斬釘截鐵地確認道:“我們在修飾,在加入管弦形式所達不到的音效,這才是配樂,而不是以一部交響來湊數完事。還是這個片段,女主角死了,你看她的眼睛,你覺得她在瀕死的時候會想到什麽?會不會想到愛情?會不會想到初遇的歌劇院?現在你再回頭看導演的安排,”許淺珂讓投影恢複播放:“看,一個幾乎是凝滯的鏡頭,瀕死的空白感之後轉為模糊的回憶鏡頭。”


    “三角鐵!”旁邊靠著椅子單腳站的女生突然叫:“我知道這裏加什麽了!!三角鐵!”


    “很好。”許淺珂啪地按暫停,點頭肯定她的想法:“這就對啦。三角鐵的音色不錯,你們再想還有什麽能表達的,我有點事去去就來。”


    “好的miss許。”“你去吧我們討論。”“三角鐵的音色會不會太脆?”周圍一圈人被引爆靈感紛紛投入探討,邵琪見他們全然一副信服之態,心中的驚訝可以說不比當日邵子期接電話少多少,連忙問走到門口和她打招呼的許淺珂:“小珂你真是...每次都能讓我大吃一驚。沒受委屈吧?”


    “琪姐你看我想是會受委屈的人嗎?”許淺珂彎彎眼笑得神采奕奕:“很順利的,配樂組大家都很照顧我,我也學到不少。”


    想到方才情形,誰學誰還不一定呢!把楊老師的文件交給許淺珂,邵琪囑咐:“我這次回國以後就沒什麽事兒了,終於可以專心做你這邊的工作,明天起我就會經常過來。鍾旭成那邊已經給你安排好3月5號拍mv,《卡門》配樂組一頭的工作你要加緊,結束好繼續錄專輯,可不要本末倒置。”


    “嗯我知道啦琪姐!”


    &


    配樂組的工作空前順利地進行,隨著童慶生那邊正片剪出來處理後期特效,配樂組的錄音室帶子也臨近收尾,隻剩下一個地方全組人都難以斟酌,即男女主角相遇在歌劇院的片段,無論如何嚐試都不盡如人意,於是許淺珂專門拜托邵琪訂了歌劇《卡門》的票,即使她對其中的唱段已經非常熟悉,但是身臨其境的感受還是不同的。龍城環球歌劇院在全球都享有盛譽,《卡門》正是他們的常備演出劇目。


    晚上7點半開演,才7點10分,許淺珂便已正裝坐在歌劇院最高的一層正中間,3層距離遠票價比較便宜,但她選的這個位置正好可以俯瞰整個舞台,這又是前世得來的經驗。而且很不錯的是這場已經是歐陸歌劇團的第三場,所以來的人沒有之前多,第三層隻坐了不到一半人。雖然換了個世界,中西方的審美依然是有差異的,曆史決定了不可調和的矛盾,所以即便沒有出現前世那種歌劇院觀眾聒噪不堪素質低下的情況,開場前劇院裏還是非常喧鬧,盛裝的先生女士不斷落座,舞台之下專門為交響樂團準備的位置樂手們正在不停調試樂器,現場氣氛十分熱烈。


    7點半歌劇準時開始。全場燈光暗下來,隻有一束微光打在幕布上彩噴的那兩個金色大字:卡門


    指揮入場,鼓掌,然後歌劇院裏響起耳熟能詳的卡門序曲。


    許淺珂不由得暗暗讚歎不愧是世界級歌劇團,請動國家交響樂團,精湛的技術,完美的演奏,堪稱享受。隨著劇情的不斷推進,許淺珂從單純聆聽評價歌唱家的水平,也慢慢出神,開始就著劇院的氛圍思考電影的配樂。


    女中音並不是很輕靈但非常嫋娜的歌聲響起,正是最著名的唱段之一【l\''\''amourestunoiseaurebelle愛情像隻自由鳥】法語版


    “l\''\''amourestunoiseaurebelle


    愛情是一隻不羈的鳥兒


    peutapprivoiser


    任誰都無法馴服


    etc\''\''vainqu\''\''onl\''\''appelle,


    如果它選擇拒絕


    s\''\''derefuser.


    對它的召喚都是白費


    n\''\''ouprière,


    威脅或乞討都是惘然


    l\''\'',l\''\''autresetait


    一個多言,另一個不語;


    etc\''\''estl\''\''autrequejepréfère


    而我愛的那個


    iln\''\''dit;.


    他什麽都不說,卻打動了我


    l\''\''amour,l\''\''amour!


    愛情!愛情!愛情!愛情!”


    許淺珂不由得把毛片中溫習過無數遍的那些場景代入的劇院氛圍,昏暗的觀眾席,女主托腮認真地聽著這個唱段,臉上露出一絲憧憬,坐在斜前方的男主似有所感,微微偏頭看見女主,兩人都愣了一下,然後禮貌地相視一笑。


    那個時候女主的心情,男主的心情,不對,為什麽要專注於心情呢?難道不是用原汁原味的更好嗎?


    許淺珂心裏突然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既然電影中充滿了歌劇元素,卡門的唱段又是那麽地經典,配樂的旋律就可以用唱段主旋律改編啊!


    然而她還沒來得及恍然大悟,便悚然一驚。


    坐在她斜前方的那個男士突然微微偏了一下頭,正好看見了她,借著後麵沒關嚴的門透過來的光,她也看見了他。四目對視,許淺珂當時就出了一身冷汗。


    她心裏有個聲音大喊:那張臉,那張臉不就是男主角嗎!!!!


    沒錯,扭頭過來的人還真的就是電影《卡門》男主角的扮演者、華娛一哥、金尊金像獎雙料影帝殷玄暉,許淺珂名義上的師兄。他那張棱角分明極富男人味的帥臉此刻出現,帶給許淺珂的沒有驚喜而是驚嚇。


    要是換成別的情況都好,偏偏是這個巧合情形下,真把她嚇了個半死。尤其是那部懸疑片在她腦海裏反複過無數遍,突然跟電影裏一模一樣的場景發生在眼前,那一瞬間許淺珂差點以為是男主本尊看到她,或者她又穿越了。


    她敢打賭那一刻她的心跳直逼200大關。


    不知道為何,殷玄暉貌似對她有印象,居然還對她微微點了一下頭,許淺珂還未平息因為驚嚇而狂跳的小心髒,隻僵硬地拉了拉嘴角,算是回應。


    還好之後殷玄暉殷影帝再沒有扭過頭驚嚇她,許淺珂也當沒這回事兒繼續看歌劇。四幕演下來,歌劇結束的時候已經11點半,迎著初春還帶著寒涼的風,許淺珂準備攔輛出租車回公司,忽然一輛酷炫到沒朋友的布加迪威龍停在了她麵前,駕駛座上殷玄暉僅僅戴了副墨鏡,拍拍車門,示意她上車。


    “回宿舍?順路捎你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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