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察了一下池非遲的臉色,安室透直接問道,“您今天感覺怎麽樣了?有好點嗎?”


    池非遲看著眼前折紙人般的安室透,沒有說實話,“好多了。”


    “這樣啊……”安室透沒有問下去,將手裏的兩個食盒遞向池非遲,“雖然你們已經吃過早餐了,但還是請收下這個吧!你們可以帶去水族館當午餐吃,或者先放到家裏的冰箱中,晚上加熱一下就可以吃了。”


    “那我們就當午餐好了,”池非遲接過食盒,轉頭問越水七槻,“越水,你覺得怎麽樣?”


    “好啊,”越水七槻笑著點頭,“安室先生做的三明治和意麵那麽好吃,有他做的食物當午餐,我中午根本就不想再去其他餐廳了!”


    “那你上車等我一會兒,”池非遲把食盒遞到越水七槻手裏,“我上樓給安室拿一些蕎麥麵,讓他帶回去嚐嚐。”


    “也把我帶回來的博多細麵分一些給他吧!”越水七槻連忙提醒道。


    “我知道了。”


    池非遲轉身進院子,見安室透自覺地跟上來,故意跟安室透閑聊,“今天早上波洛的生意怎麽樣?忙嗎?”


    “跟以往差不多,”安室透也順著話題回答,“我們早上開店時準備的食物,截止我剛才出門的時候,基本都賣光了,不過今天是工作日,在這附近工作的人比較少,我想午餐時客人可能會比平時少一些……”


    兩人聊著波洛咖啡廳的生意、毛利三人組早上的動向,進屋在一樓玄關處換了鞋,一前一後上了二樓。


    池非遲到廚房裏找出信州蕎麥麵、博多細麵的幹麵條,每樣給安室透裝了一些到袋子裏,又伸手打開櫥櫃,“越水昨天還帶了福岡出產的醬料回來,雖然是我不太能欣賞的酸甜味醬料,但越水說這種醬料在東京也很受歡迎,我給你裝一瓶,你順便帶回去嚐嚐看。”


    “那我把醬料帶回去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研究出一種您能夠欣賞的料理方式!”安室透站在廚房門口,從口袋裏拿出一個手機大小的探測器,打開探測器的電源開關,見探測器沒有檢測到異常信號,鬆了口氣,壓低聲音道,“您看上去心情還不錯,這樣我也能稍微放心一點了,最近組織內部有風聲,說核心成員內混進了臥底、組織即將進行一場臥底大排查,您在這個時候出現病情反複的跡象,讓我有些擔心您是不是在組織感受的壓力太大了、或者遇到了什麽麻煩事……”


    “我這邊還是老樣子,正在安排人去接觸那些外圍成員候選人,沒有其他工作,有時間還能出門度假旅行一趟,至於我最近精神狀態不佳,坦白說,我並沒有遇到什麽特別的事,但這種情況就是出現了……”池非遲回應著,轉身走到廚房門口,把裝幹麵條、醬料瓶的袋子遞給安室透,“你既然知道組織最近準備大排查,那調查的時候就該小心一點,前幾天琴酒說你出現在不該出現的地方,他覺得你有點可疑。”


    安室透愣了一下才接過袋子,皺眉回憶自己最近的行動,“不該出現的地方?”


    “他沒有告訴我是哪裏,隻是說你不應該出現在那裏,而他的人在那附近警戒時看到了你,”池非遲走出廚房,往樓梯口走去,“你最近行動時最好打起精神來,別被逮住了。”


    “我知道了,”安室透拎著袋子跟上池非遲,回憶著道,“我好像知道琴酒說的地方是哪裏了……其實不該去那個地方的人,應該是組織成員才對,我發現組織最近有人在那附近活動,才會過去調查,沒想到會被看到……總之,我接下來會小心一點的,倒是您,這樣下去真的沒問題嗎?雖然您剛才說自己好多了,但您其實並沒有好上多少吧?和戀人去東都水族館那種休閑的地方約會,居然沒有自己開車過去、而是讓司機專程來接,這可不像是您平時的習慣,我能想到的,就是您的精神狀態依舊很差,目前不太方便自己駕駛車子,或者說,您認為自己來駕駛車子不太安全……”


    兩人一前一後下著樓梯。


    “我昨天出現過幻視,為了安全起見,我今天才讓人開車過來接送,”池非遲沒坦白說自己眼裏的世界變了樣,避重就輕地解釋道,“在我確認自己適合駕駛車子之前,我想以安全為重。”


    “您能考慮到行車安全是很好,但是不是也該考慮一下其他方麵的安全呢?”安室透還是有些不放心,低聲提醒道,“最近組織內部的氣氛很緊張,您現在的狀態還能應付嗎?在那種地方……要是不小心暴露了,可是會丟掉性命的!”


    “比起我,你還是擔心一下自己吧,”池非遲到了樓梯下,頭也不回地往玄關走去,“至少我現在沒有被懷疑。”


    安室透被噎了一下,一頭黑線地跟到玄關,“您今天說話很嗆人啊,我覺得您真的需要去看心理醫生了……”


    池非遲換著鞋,回敬道,“如果說話嗆人就需要看心理醫生,那組織裏應該有很多人讚同把你送進精神病院、先治療個十年八年再說。”


    安室透:“……”


    喂喂,他平時說話也很和氣……好吧,在組織裏,他有時候說話可能不是很好聽,但是……


    顧問也不用說得這麽直接吧?


    心裏無語著,出門時,安室透還是再次壓低聲音提醒道,“我希望您可以認真考慮一下,接下來組織內會很危險,如果想撤離,現在還來得及。”


    池非遲鎖好屋門,一邊往院子外麵走,一邊低聲反問,“那麽,已經被琴酒懷疑的你準備撤離嗎?”


    “琴酒看我不順眼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我被懷疑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安室透小聲給自己找了待下去的理由,“應付這方麵的危機,我比您有經驗,不需要因為被某個人懷疑就撤離……”


    說話間,兩人走到了院門附近。


    安室透看到越水七槻站在車旁,立刻轉移了話題,“前段時間我聽說東都水族館一直在整修,難道現在已經重新營業了嗎?”


    “那裏前天開始重新開業,”池非遲也自然地切換了話題,“我也是看報紙才知道的。”


    “你們動作真慢啊!”越水七槻動身迎向兩人,到了池非遲身旁,壓低聲音道,“池先生,安室先生,有人在監視這裏,就是那邊背靠著商店牆壁的、穿著棕色夾克外套的那個男人,從你們進去之後,他就時不時往這邊看。”


    在越水七槻說話時,那邊靠牆而站的男人又側頭看了看三人,發現池非遲和安室透看過來,迅速低下頭,讓自己的臉被棒球帽簷遮擋,故作自然地拿出手機看了看,將手裏放在耳邊,擺出了跟人講電話的模樣。


    “那個人應該是在監視我吧?”安室透看了男人一眼就收回視線,笑著對池非遲、越水七槻解釋道,“他今天早上去波洛咖啡廳吃早餐的時候,就一直盯著我看,因為他看起來不是危險人物,所以我也沒有太在意,他可能是有事情想找我說吧,等一下我會找他問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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