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冷忽熱,忽白忽暗,陣陣難以言喻的刺痛,折磨著徐君的身體,令他顫抖抽搐、痛苦不堪,在冰與火的煎熬中掙紮徘徊。<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一根根銀針,猙獰的插在他的身上,令他的模樣看起來有些怪異,像是一隻人形的大號刺蝟,他躺在一張萬年溫玉砌成的床上,足足昏迷了三個月才醒來。


    此時新年已過,春暖花開,皇宮早已恢複了往日的寧靜。徐君睜著一雙麻木的眼睛,緩緩掃視了一番四周。


    他呆在一間布滿寒霜的屋子,像是寒冰砌成的冰屋,這讓他有些奇怪,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他模糊的記得,自己昏迷前,心魔老祖猙獰的向他走來,難不成他已經死了,下了地獄?


    天堂,從來都不是他這種人該去的地方。地獄才是他的家,因為他的朋友家人,都在地獄中等著他,所以他寧可下地獄,也不想上天堂。


    屋門推開,胡媚兒端著一碗熬了三個時辰的藥湯,出現在門口,徐君詫異道:“你也死了啊?”


    胡媚兒尖叫一聲,手中的藥碗落地,吃驚的望著徐君,猛然撲了上來,緊緊的抱住徐君,熱淚盈眶。


    “輕點,輕點,你想謀殺啊。”徐君讓胡媚兒勒的喘不過氣來,這讓他有些詫異,他都死了,怎麽還有做人時的感覺呢,太不可思議了。


    胡媚兒破涕為笑道:“你終於醒了,你知不知道,你已經昏迷了三個月了。”


    徐君倒吸了一口冷氣,娘希匹,三個月也太久了點,再來兩月,估計他就朝著植物人發展了。他眨了眨眼睛道:“這麽說本少爺還沒嗝屁。”


    胡媚兒點了點頭,徐君驚奇道:“那我們現在在哪?”


    “皇宮的地下冰窖中。”


    “不是吧!”徐君滿頭黑線。拉起胡媚兒的手跳下床道:“這裏太危險了,你跟在本少爺身後,我們殺出一條血路衝出去。”


    徐君拉著胡媚兒的手,卻沒有拽動,這讓他頗為詫異,麵色一變道:“這是怎麽回事,本少爺怎麽會變得這麽柔弱了?”


    胡媚兒歎了口氣道:“你走火入魔,能保住一條性命已是萬幸了。若不是禦醫給你服用了大量靈丹妙藥,又有這萬年溫玉床給你調理生息,你早就死了。”


    “這麽說。本少爺是廢人一個了?”


    胡媚兒點了點頭,徐君麵色煞白,一屁。股坐在溫玉床上道:“你知不知道一個人從高空摔落是什麽感覺?還不如死了好呢。”


    “你怎麽會這麽想,你想恢複靈力,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


    “哦,有什麽辦法,說來聽聽?”


    “雷音寺有易經洗髓兩本絕世秘籍,隻要得到這兩本秘籍,你就能重塑經脈。恢複靈力。”


    “雷音寺?”徐君皺了皺眉頭,貌似雷音寺不落井下石,趁機把他殺了就阿彌陀佛了,他哪裏還敢指望雷音寺能有那麽好心。那些禿驢的心腸可比魔門中人歹毒多了。


    “朝廷為什麽不殺我們?”徐君問道。


    “我不知道,你受傷後,來了一批人,把你和我接到了這裏。看管起來。我開始以為他們要對我們不利,可並沒有人打罵審訊我們,反而每日都會有人給你療傷。我見你始終無法蘇醒。隻能暫時在這個地方住下來。”


    “哦,還有這麽奇怪的事。”徐君眯縫著眼睛,百思不得其解。大秦刑罰極其殘酷,他大鬧皇宮,打死打傷那麽多人,沒道理會放過他啊。難不成大秦皇帝因為太恨他,不想讓他那麽舒服的死掉,想要把他傷勢治好後,來個剝皮淩遲,那也太變。態了點吧。<strong>熱門小說網</strong>這是要恨到什麽地步,才會舍不得他死啊。


    他陰沉著臉道:“除了你之外,不能讓第二個人知道我已經醒了,你平常該怎麽樣就怎麽樣,別露出馬腳,我繼續裝昏迷,看看他們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麽藥。”


    胡媚兒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徐君的意圖。她是一個非常聰明的女人,演戲撒謊那是拿手好戲,她點了點頭道:“我知道該怎麽做了,你先躺下,一會有人會送飯和丹藥過來,別讓人看見。”


    徐君嗯了一聲,倒頭就閉上了眼睛。不過睡了三個月,他實在有點睡不著了。迷迷糊糊中,他感覺胡媚兒在解他的衣服扣子,頓時驚異的睜開眼睛道:“你在做什麽?”


    “給你擦洗身體啊,你昏迷的這三個月,每天這時候我都會給你擦身體,換上一套幹淨衣服,一會來人看到我和平常不一樣,一定會懷疑的。”


    徐君感覺喉嚨有些灼熱,不知道該說什麽。人在昏迷當中,一樣會排泄,這三個月胡媚兒肯定吃了不少苦。這讓他隱隱有些不安,又有些奇怪。在他印象裏,胡媚兒可不是什麽良家少女,啥時候變得這麽賢惠了。但不管怎樣,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可他拿什麽還這三個月不離不棄的恩情啊。


    他的心頭一陣亂麻,頗有些惶恐。胡媚兒倒是一副無所謂的表情,大大方方的脫下了他的外衣,伸出手又想脫他的內衣,他臉皮發燙道:“做做樣子就好了,本少爺已經醒了,以後自己擦身體就好。”


    胡媚兒噗嗤一笑,笑的徐君滿頭霧水。腳步聲響起,徐君忙閉著眼睛裝昏迷,胡媚兒也裝出一副悲傷的表情,拿著一塊手巾,在徐君上身擦來擦去。


    “人還沒有醒來嗎?”一位鶴發童顏的老者,背著一個藥箱,和兩個藥童緩緩走進屋中。


    藥童手中提著兩個食盒,裏邊裝著一盤牛肉和兩樣小菜,以及兩個饅頭和一壺酒。藥童把食物取出,擺放到了屋子中央處的石桌上。老者則坐在徐君旁邊,抓起徐君的手腕,號起脈來。


    老者號了半天脈道:“他的脈象平穩,按理說該醒了,他的頭部有沒有受到過重創?”


    胡媚兒裝作傷心的掩麵哭泣道:“我不知道,但他全身上下都是傷痕,想必頭部亦不能避免。可能遭受過重創吧。”


    老者擼了一把胡子道:“那就難怪了,人頭部受到撞擊,有可能會長時間陷入昏迷不醒。老朽雖然行醫多年,但也對這種情況束手無策。”


    “難道就沒別的辦法嗎?”胡媚兒假意試探道。


    老者沉思了片刻道:“下藥要對症,頭部受到重創昏迷這種情況,老朽確實不知道他到底是哪裏有病,無從下手,隻能用銀針刺激他的頭部穴位,但願他能醒來。”


    老者邊說邊拿出銀針,在徐君的頭上比劃了一番。徐君頭皮一陣發麻。眼皮子下意識的跳動了兩下。針紮的滋味可不好受,在徐君眼裏,這些銀針可比刀劍可怕多了。


    “咦,剛才他的眼皮好像動了一下,這是要蘇醒的前兆啊。”


    胡媚兒眨了眨眼睛道:“有嗎,為什麽我沒看到,是不是禦醫眼花了啊?”


    老者有些生氣道:“老朽雖然年邁,但身體尚健朗,還沒老眼昏花。不會看錯。另外,他的臉為什麽會這麽紅?”


    “屋中太冷,凍得。”


    “那他額頭上為什麽還會有汗珠?”


    “這個。”胡媚兒滿頭黑線,不知道該怎麽往下編了。徐君好死不死的。出什麽冷汗啊,一點演戲的天分都沒有。


    她趁禦醫沒注意,狠狠的擰了徐君小腿一下,疼的徐君差點叫出來。徐君知道禦醫已經起疑。再裝下去隻會自取其辱,幹脆睜開眼睛道:“本少爺這一覺睡得好香啊,這是什麽地方?你是誰?”


    老者嚇了一跳。忙衝藥童喊道:“這人醒了,快通知皇上。”


    徐君一把拽住老者的胳膊道:“慢著,為什麽要通知皇帝老兒。本少爺醒沒醒,關他什麽事?”


    老者指著徐君,氣得吹胡子瞪眼道:“你。你大逆不道,怎麽能說出對皇帝這麽大不敬的話來,要不是看你有傷在身,老朽非教訓你一番不可。”


    徐君譏諷的調笑了一下道:“老大爺,你教訓我,沒搞錯吧,你知不知道本少爺是誰啊。”


    老者眼睛一瞪道:“老朽管你是誰,你既然是老朽的病人,那就要聽老朽的話。”


    徐君徹底無語,立馬歇菜,這老大爺夠凶悍的。但他就算沒有失去靈力,也不能對救命恩人不敬啊,他頭一歪,幹脆閉上嘴巴,眼不見為淨。


    不多時,大批的侍衛和太監來到屋中,一位年紀四十歲左右的太監甕聲甕氣道:“皇帝要召見你,馬上換套衣服,跟我去覲見皇上。”


    兩名小太監拿著一套綢緞衣服給徐君換上,徐君皺了皺眉頭,卻並沒有反抗。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他失去了靈力,和普通人無異,反抗沒有任何用處。既然皇帝老兒要見他,那他就見好了。反正他也想知道,皇帝老兒為什麽不殺了他?


    徐君在太監和侍衛的護送下,東拐西拐的在冰窖中走了半天,總算來到了一處極其宏偉的地下冰殿,一名弓著腰,兩鬢斑白的老太監,冷冷的抬起頭,狠狠瞪了徐君一眼道:“你就是徐君?”


    徐君點了點頭,老太監麵無表情道:“皇帝在裏邊等你,跟我進來。”


    老太監麵色不善,頗有敵意,這讓徐君有些奇怪,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得罪了這名老太監。他摸了摸鼻子道:“老丈,不知如何稱呼,你認識我嗎?”


    老太監回過頭,陰森森的一笑道:“我怎麽可能不認識你呢?我叫趙高,是趙矮的親哥哥,你把我弟弟害的好慘啊。”


    徐君一臉茫然,心想趙矮是誰啊?一個太監的身影浮現在他腦海,他馬上明白了,趙矮就是趙公公。他逼著趙矮帶自己入宮,使趙矮成為了他的同謀。現在八成東窗事發,受到了懲處。


    “原來是皇宮太監總管,失敬失敬。令弟的事本少爺十分抱歉。”


    趙高冷哼一聲,麵色不善,顯是心中恨極了徐君。這讓徐君有一種非常不好的感覺,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這些老太監心胸狹窄,陰險狡詐。最善阿諛奉承,誣陷忠良,他可不想莫名其妙的被人殺了。他心中暗暗打定主意,要找個機會把這趙高殺了。危險還是扼殺在搖籃中比較保險。


    徐君走入大殿,秦霸天端坐在大殿盡頭的一張龍椅上,衝趙高等人揮了揮手,一眾侍衛太監忙離開,順便帶上了大殿的門。


    徐君盯著秦霸天,想要看清他的長相,卻什麽都看不清。秦霸天的臉上。戴著一個白色的麵具,說不出的猙獰怪異,令人不寒而栗。


    “大膽,見到朕為什麽不下跪?”


    徐君聳了聳肩道:“你若想殺我,跪了也要殺。你若不想殺我,不跪也不會殺。那我為什麽要跪?”


    秦霸天冷哼一聲道:“好個伶牙俐齒的小賊,你打傷了那麽多侍衛,你當朕真的會放過你?”


    “在我娘子和尚未出生的孩子死掉的那一刻,我的心就死了。你要殺我就快點動手,我正好去和娘子團聚。”


    秦霸天冷冷盯著徐君的眼睛,兩人目光交錯,互不讓步。良久後。秦霸天哈哈大笑道:“朕就喜歡你這種帶種的年輕人,和朕年輕時的脾氣很像。不過,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你可知領你進宮的趙矮是什麽下場?”


    徐君搖了搖頭。秦霸天按動龍椅上的機關,徐君麵前的地麵,突然向兩邊分開。現出了一條地道。


    “你跟朕來,自然就會看到趙矮。”


    既來之則安之,徐君毫不猶豫的跟在秦霸天身後,走入了地下密道。陣陣寒氣侵蝕著他的身體,如果說密道上隻是冰冷的話,那密道下就是凍徹心扉了。徐君裹了裹上衣,不知道秦霸天要帶他去哪裏。


    密道昏黃而又悠長,大約走了半盞茶的時間後,徐君來到了一片石屋前。這些石屋都被厚厚的寒冰覆蓋,看上去就像是一間間冰屋,秦霸天指著盡頭的一間屋子道:“趙矮就在那間屋子,你可以跟他打個招呼。”


    徐君皺了皺眉頭,不知道秦霸天這是唱的哪一出。他大步走向秦霸天指的石屋,尚未推門進入,即聞到了一股尿騷味。這讓他有些奇怪,他推開門,赫然發現,這間石屋竟是一個非常大的茅廁。


    趙矮的九位夫人,頭顱全部切下,凍成了冰雕,猙獰的懸掛在茅廁牆壁上,看上去就像是後現代的藝術品,而趙矮則被砍掉了四肢、挖去雙眼、切掉舌頭,栽到了茅坑中。隻要有人在茅坑之上方便,就會淋到他頭上,給他提供源源不斷的熱乎食物。


    徐君明白為什麽趙高會那麽恨他了,趙矮的遭遇,讓他打消了殺死趙高的打算。他盡量平息自己的怒氣,從茅廁中走出道:“你要想殺人,盡管殺我,殺害無辜的人算什麽?”


    “你錯了,不是朕殺的他們,而是你殺的。當初你逼趙矮帶你入宮,難道真的一點沒想過後果?你明知這會害死他全家,卻一意孤行,你說是朕殺的他還是你殺的?”


    徐君啞口無言,這簡直狡辯啊,可他偏偏無法反駁。因為他當時隻想救出小玉兒,根本就不管也不想管趙矮的死活。但殺人不過點頭地,這也太殘忍了點吧。


    他質問秦霸天道:“你可以殺死趙矮,但為什麽要侮辱他,又為什麽連他的夫人都不放過。”


    “你又錯了,不是朕要侮辱他,而是你太過分。朕若不如此,無法服眾。你知不知道自己殺了多少人?因為你的緣故,皇宮侍衛和禁衛軍整整死掉一千兩百七十一人,重傷三千多人,輕傷難以統計。妃子宮女太監因雷劫死掉八百四十二人,重傷兩千多人。這些人都有父母兒女,都有家人朋友。你死了心愛的人會痛不欲生,那這些死在你手上的人,家人會怎麽辦?”


    徐君的麵色瞬間變得慘白,這些問題他還真沒考慮過。他的親人朋友是人,別人的親人朋友一樣是人,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像真有點過分。他咬了咬嘴唇道:“那你為什麽不幹脆殺掉我?”


    “殺了你也於事無補,你想知道答案,那跟朕來。”


    徐君皺了皺眉頭,這些高高在上的人,總喜歡弄些雲裏霧裏的啞謎,有什麽明說就好了,他又不是小孩子,玩什麽欲言又止啊。


    他跟在秦霸天的身後,來到了地底最深層的一個冰窖當中,這裏的溫度,已經到了滴水成冰的地步。徐君一陣詫異,不明白秦霸天這是什麽愛好,怎麽會常年呆在這鬼地方。


    秦霸天推開冰窖的門,一具晶瑩剔透的水晶棺材呈現在徐君麵前,棺材已經被寒冰覆蓋,秦霸天手掌一揮,凍成一坨的棺材蓋砰的一聲飛向一旁,冰屑橫飛。


    徐君不解的望了秦霸天一眼,往棺材裏一瞧,頓時渾身顫抖起來。棺材中赫然竟然譚彩貓的屍體。她身上的傷口血跡早被處理幹淨,安靜的躺在那裏,猶如一個睡美人。


    徐君瞳孔抽搐,顫抖的伸出雙手,輕輕的撫摸了一下譚彩貓的麵頰,緩緩轉過身道:“你到底想做什麽?為什麽要把她的屍體冰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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