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想象,一個殺人如麻的劊子手臉上,會浮現出悲涼不舍的神情,似是有些舍不得這個花花世界。(.無彈窗廣告)武掌櫃不像是在殺人,反而有些像是在自己找死。


    世界本就不公平,即使做殺手亦不例外。武掌櫃沒有嗜天那逆天般的武功,亦沒有文曲那隱藏在暗中,高深莫測的師傅。他有的隻是一個身份,一個在紅塵中活下去的身份。


    相較於殺手這個職業,武掌櫃更喜歡做酒鋪的掌櫃。至少做一個平凡的小掌櫃,他會活的很安逸。可惜,這一切都結束了。這麽多人同時知道了他的身份,即使他僥幸離開,天庭也絕不會讓他活著,誰叫他隻是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弱者呢?規則,永遠都是為弱者製定的,天庭亦不例外..


    “你想找死,但你以為老子會讓你這麽痛快的死去嗎..”冷天鷹獰笑連連,相較於六扇門的刑罰,死實在是太仁慈了。六扇門一直想要消滅天庭這個殺手組織,隻是苦於找不到天庭殺手的名單。即使武掌櫃不是那個下毒的人,冷天鷹也絕不會讓他這麽痛快的死去。


    冷天鷹和一眾屬下把武掌櫃圍了起來,卻並不急於進攻,他們隻是圍住武掌櫃,防止他逃跑,就像是甕中捉鱉。武掌櫃歎了一口氣,突然揚起算盤狠狠砸向了自己的天靈蓋,冷天鷹瞳孔抽搐道:“快抓住他的胳膊,別讓他死掉..”


    衙役們忙拋出鎖鏈,纏住了武掌櫃的雙臂,用力向外拉。但武掌櫃畢竟是天庭殺手,武功極高。不是幾個普通捕快能對付的,他咆哮一聲,竟然揮舞著算盤,硬生生的拖動鎖鏈,一算盤砸碎了自己的腦門。癱倒在地上。


    冷天鷹麵色鐵青道:“愚蠢,你隻要投靠了六扇門,老子不但會保你安全,還會送你一場富貴,何必要自尋死路呢?”


    武掌櫃淒厲的慘笑,吐了一口血道:“你永遠想象不到玉帝的可怕。他會把你變成行屍走肉,讓你明明活著,卻早已死去,當玉帝駕臨的時候,你絕對不可能有機會贏。這世上不可能有人是他對手,誰都不能..”


    武掌櫃說完,頭一歪死了過去,冷天鷹氣急敗壞的踹了武掌櫃屍體一腳道:“呸,他娘的,臨死還嚇唬老子,什麽玉帝,老子早晚切了他卵..蛋。讓他趴在地上學狗叫..”


    冷天鷹使了個眼色,兩名衙役忙上前把武掌櫃的屍體拖到一旁,和那綽號叫泥猴的衙役屍體擺放在一起。冷天鷹走向櫃台。在裏麵一陣翻找,拿出一些銀錠道:“下毒的人已死,我們體內的毒不會發作,過一段時日便會消散。小二,你拿著這些盤纏回老家吧。這些銀子足夠你開一家酒鋪了。”


    小二蜷縮在牆角,眨了眨眼。他看到掌櫃的死亡,雖然有些害怕。但銀子的力量是無窮的。他咬了咬牙,猛然站起身。雙眸射出兩道貪婪的目光。他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麽多銀子,一時興奮地雙手在衣服上擦來擦去,想要接過銀子,又有些膽怯,怕冷天鷹會突然翻臉,不但不給他銀子,還會殺掉他。


    “他娘的,老子讓你拿著銀子滾蛋沒聽到啊。你們這些賤民,都他娘的是賤骨頭,好話聽不懂,非要罵著才肯聽話..”


    小二一個哆嗦,忙接過銀子,小心翼翼的放在懷中,唯唯諾諾道:“官爺,小的真的可以離開嗎?”


    “滾..”冷天鷹橫眉怒目,徐君皺了皺眉頭,似乎有些不忍。但他不是初入江湖時那個雛了,江湖就是個大染缸,他能磨平你的菱角,亦能讓你的熱血冷卻。徐君不知道是該慶幸自己成長了,還是該為自己的冷血感到悲哀。


    小二興奮的向酒鋪外衝去,雙腳剛踏出擅離者死那四個大字,突然一聲慘叫,痛苦的栽倒在地,五官血流不止,身體不停抽搐,短短幾個呼吸的功夫,即雙腿一蹬,命喪黃泉。


    偽君子孫仁善搖著紙扇道:“冷大人好手段,看來我這個偽君子的綽號,應該安在冷大人頭上才對。”


    “草,老子從來就不是什麽君子,但老子也羞於你這種人為伍,老子寧可做真小人,都不願做偽君子..”


    冷天鷹惡狠狠的瞪了孫仁善一眼,眯縫著眼睛,背著手低著頭,在酒鋪中走來走去,酒鋪中一時靜的出奇,隻有徐君吞咽美酒的聲音。良久後,冷天鷹抬頭道:“下毒的人顯然還在我們中間,你們說會是誰呢?”


    眾人麵麵相覷,各自瞳孔中都閃爍著懷疑的目光,隻有徐君麵無表情,仍是低頭喝酒,他仰頭喝幹了一碗酒道:“是誰並不重要,隻要我們不斷死去,最後剩下的人,一定就是那個下毒的人。”


    話糙理不糙,徐君的話不好聽,卻極為在理,不管下毒的人目的是什麽,其用心都不言而喻。金煥鳳鐵青著臉,冷冰冰盯著尼雅道:“既然如此,那就讓本小姐先殺了這個妖女..”


    金煥鳳拿起酒碗,一碗酒潑向了尼雅,徐君忙橫在兩人中間道:“都他娘的什麽時候了,你們這兩個娘們還在爭風吃醋,放尊重點..”


    金煥鳳冷哼一聲道:“你是不是讓這個騷狐狸給迷住了…”


    徐君尷尬的咳嗽了兩聲道:“怎麽會,本少爺一向冰清玉潔,守身如玉,哪裏會做這種事。”


    徐君感覺自己的臉火辣辣一陣滾燙,酒神無語的撇了他一眼,似是再說:“小夥子,你還讓不讓老朽喝酒了,你這是想惡心死老朽啊。”


    尼雅腮幫子一鼓一鼓道:“明明是你老公自己追求我的,你朝本聖女發什麽火。不過這也難怪,誰叫你貌不如人呢,倘若你有本聖女一半的美貌,也不會自己的老公都看不住。”


    “呸。你這騷狐狸還嘴硬,分明是你勾引我老公,本小姐要殺了你..”


    “那來啊,怕你不成,有這功夫。你還是先管好你老公吧。”


    徐君一個頭兩個大,夾在兩個女人中間,頗為頭痛。不過,再讓這兩個女人胡攪蠻纏下去,他帥哥的形象全完了。他目露凶光,惡狠狠的瞪了金煥鳳一眼。又轉過頭狠狠瞪著尼雅道:“本少爺再說最後一遍,都給本少爺閉嘴,誰再敢廢話,本少爺第一個宰了她..”


    金煥鳳和尼雅從沒見過徐君這麽惱怒,一時有些恐懼。下意識的閉上了嘴巴。徐君心中暗鬆了一口氣,幸好他身經百戰,及時用男人強大的氣場震住了這兩位潑婦,不然事情還真有點麻煩。


    冷天鷹麵無表情的看著這一切道:“鬧夠了嗎,那現在該討論一下誰是下毒的那個人了。”


    徐君擺了擺手道:“怎麽討論,無憑無據,難道亂懷疑殺人,再這麽殺下去。本少爺都有些懷疑你就是下毒的那個人了。”


    徐君的話及時提醒了在場的武林人,若說誰有機會在酒鋪外的地麵上留下那四個大字,誰又最有機會下毒。那非冷天鷹莫屬啊,他們怎麽沒想到。


    “混蛋小子,休要血口噴人,老子好歹也是個神捕,怎麽會做出那種事。”


    “草,知人知麵不知心。本少爺聽說當今皇上,當年也是靠嗜兄殺弟才登上的皇位。你自認比當今皇上如何?”


    “好大的膽子,竟敢對皇上出言不遜。你這話要誅九族的..”


    冷天鷹邊說邊瞟了新月公主一眼,徐君大大咧咧道:“大秦都好滅國了,你們還在這裏為了長生不老丹大打出手,還誅九族個屁啊,大家一起當亡國奴還差不多。”


    徐君的話,令在場的武林人都羞愧的低下了頭。冷天鷹也感覺自己臉上一陣火辣,頗為慚愧。不過,徐君這招禍水東流的計策,還真是有些損,雖然他隻是無心之舉,卻讓冷天鷹陷入到一場信任危機中,頗為麻煩。


    因為越聰明的人越多疑,在場都是老成精的人物,本就生性多疑,隻是一直礙於冷天鷹的身份,沒有往最壞的方麵去想。如今徐君把話點破,而且說得又極有道理,由不得這些武林人不起疑心。


    其實細細想來,冷天鷹下毒的嫌疑非常大,倘若他也是為了長生不老丹而來,卻賊喊抓賊,讓酒鋪中的武林人互相懷疑,人人自危,最後被他個個擊破,那長生不老丹的配方,不就落入到他手中了嗎。


    孫仁善不懷好意的盯著冷天鷹道:“冷大人,你口口聲聲讓我們配合辦案,卻趁機殺死了那麽多武林人,不會是別有所圖吧。”


    冷天鷹皺了皺眉頭,盯著徐君說道:“黃口小兒,一派胡言。倘若毒真是老子下的,那老子應該挑起事端,讓你們自相殘殺,而不是製止你們搶奪長生不老丹配方,配合老子調查。”


    徐君啞然,冷天鷹說的似乎也有一定的道理。可這也不是那也不是,究竟毒是誰下的?


    “冷捕頭好口才,隻一句話就讓人打消了對你的懷疑,可老朽有點不明白,為什麽你對我們窮追猛打,不停問話,卻對第一張桌子旁的六位女性不聞不問,難不成冷捕頭和這六個女子相識。”


    酒神的話還真把冷天鷹難住了,不管怎麽說,他都是吃公門飯的人,公主就相當於他的主子,哪有奴才出賣主子的。新月公主冷冷的掃視了酒神等人一眼,掏出一麵令牌道:“不用為難冷捕頭,他不是不想詢問我們,而是不敢詢問。你們想知道我的身份,那我就告訴你們..”


    酒神接過令牌,布滿老繭的手瞬間微微的顫抖,他裝作要跪倒在地的樣子道:“老朽不知公主大駕光臨,還望公主恕罪。”


    新月公主擺了擺手道:“行了,用不著裝模做樣來這一套,本公主既然離開了皇宮,就和你們一樣,隻是一個武林中人,按武林人的規矩來好了。”


    酒神微微一笑,抱拳道:“公主聖明,那老朽恭敬不如從命了。不知公主大駕光臨有何貴幹?”


    新月公主冷笑一下,心中暗想:“老狐狸。明知道本公主來這裏做什麽,還明知故問,果然是老成精的混蛋。”


    “本公主年紀尚輕,自然要出來走動一番。倒是酒神你,一把年紀了就該服老。不好好呆在家裏享福,非站在風口浪尖上,小心風大閃了腰就不好了。”


    “不勞公主費心,老朽身體還健壯,活個十年八年不成問題。倒是公主這麽年輕,還有大把的光陰可以度過。何必躺這趟渾水?”


    新月公主和酒神唇槍舌劍,一旁的武林人則不懷好意的煽風點火,隔山觀虎鬥。徐君歎了口氣,知道無論如何,不管怎麽逃避。還是逃不開長生不老丹這個話題。這些人貪心都太重了,即使陷入了困境,亦克製不住自己心中的貪念。


    孫仁善搖著紙扇道:“公主和酒神無需多言,依在下之見,大家既然都困在這酒鋪當中,那就是有緣。既然如此,長生不老丹配方理應見者有份。長生不老丹既然能肉死人生白骨,能讓凡夫俗子長生不老。與天地同壽,那自然可以解天下萬毒。隻要拿出長生不老丹的配方研究一番,自能找到方法解我們身上的毒。”


    徐君的麵色變了。孫仁善這話可夠惡毒的,這是想逼他交出長生不老丹配方啊。或許是他太天真了,從一開始他就該想到,不管發生了什麽,不管事情朝著什麽方向發展,結局都不會改變。即使這些人開始還有些克製。即使有下毒的人和冷天鷹在這攪局,都改不了最終的結果。


    他鐵青著臉道:“想要長生不老丹的配方。那很容易,本少爺不介意給你們觀看一番。關鍵是本少爺想問問各位,倘若你們擁有長生不老丹的配方,會隨時隨地的攜帶在身上嗎?”


    聰明反被聰明誤,其實長生不老丹的配方就帶在徐君身上,可這些武林人怎麽會知道。李雲秀李公子突然抬起頭,脫口而出道:“不可能,長生不老丹配方就在你懷中那個木盒子裏,你騙不了我們。”


    徐君立刻目露凶光道:“你是怎麽知道的?你怎麽可能知道?”


    李公子說完就知道自己闖下大禍了,他驚恐的望著徐君,忙連連擺手道:“我不知道,我是胡亂猜的?”


    “哦,原來如此啊。本少爺就說嘛,裝長生不老丹配方的盒子明明是鐵做的,怎麽會變成木盒子了..”


    李公子忙連連點頭道:“對,對,是鐵盒子..”


    徐君無奈的歎了口氣道:“本少爺實在不明白,你這麽蠢的人,天庭到底看中你什麽?難道是因為你夠蠢。本少爺承認,長生不老丹的配方就在本少爺懷中,而且裝長生不老丹配方的盒子,確實是一種本少爺未見過的木材製成的。”


    李雲秀的麵色,瞬間變得慘白一片,他本想蒙混過關,卻未曾想到徐君真敢承認。他望著麵色不善的徐君,和悄悄繞到了他身後,把他退路切斷的冷天鷹等衙役,哭喪著臉道:“我真的隻是猜的,大哥救我,鳳竹救我..”


    他口中的大哥,自然是指江南武林四大世家之首,林家的二少爺林世昌,和他那未過門的妻子,江南柳家的四小姐柳鳳竹..”


    林世昌歎了口氣,站起身護在李雲秀麵前道:“我們江南武林四大世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姓徐的,你不要以為有天道仙宮做靠山,就可以為所欲為,這裏畢竟是江南,拿不出真憑實據,你若敢動我二弟一根汗毛,我擔保你別想活著離開江南。”


    徐君冷笑連連道:“本少爺和你們江南武林四大世家無冤無仇,為什麽要為難他?你怎麽不問問他怎麽知道我懷中藏著長生不老丹的配方,這個秘密隻有我身邊的人,和天庭的人知道,他和天庭的殺手是什麽關係。或是說,他又是天庭十九眾中的哪一位。”


    林世昌皺了皺眉頭,他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李雲秀有些不妥,可他這個結拜二弟生性膽小懦弱,怎麽可能和天庭殺手扯上關係。他剛想詢問一番,李雲秀突然口吐白沫,五官噴血,倒在地上渾身抽搐,林世昌頓時大驚失色。


    他忙蹲下身,掰開李雲秀的嘴巴,赫然發現李雲秀的牙齒裏藏著毒囊,頓時熱淚盈眶道:“二弟,你這是何苦呢,有什麽問題不能說出來解決?無論什麽事,隻要你告訴大哥,大哥都會為你扛下來。”


    李雲秀麵色紫黑,顫抖的伸出手指了指林世昌,頭一歪徹底嗝屁,他那未過門的妻子,頓時嚎啕大哭起來。哭了一會後,林世昌抹了一把眼角的淚水道:“徐大公子,你滿意了,你百毒不侵,自然不會害怕任何毒。倘若毒是你下的,你身邊的人即使中毒,亦隨時可以解。你是想把我們全殺光,然後一個人拿著長生不老丹的配方上路吧。”


    林世昌的話頗有道理,殺人是需要理由的,即使隻是因為看著不順眼就殺,那也是個理由啊。而在這酒鋪之中,殺人理由最充足的就是徐君,林世昌說的沒錯,倘若毒真是徐君下的,那金煥鳳三人的毒,他隨時可以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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