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發表


    真是連野百合也有春天。就在這個連鳥兒也不光顧的大漠戈壁,我卻遭遇了自己生命裏的第一場愛情。雖然隻是紙上談“情”,算不上轟轟烈烈卻也刻骨銘心。


    經過一日又一日寂寞的煎熬,我終於找到了宣泄的渠道,就是把自己那份揮之不去的心情塗抹成文字。我還將一篇自我感覺比較良好的文字偷偷地投給《少年文藝》。


    這已是我第二次給《少年文藝》投稿。


    在校期間,我和好友愛尼是《少年文藝》的熱心讀者,我們經常在一起像別人談討世界名著一般討論《少年文藝》的文章。有次我苦心經營了一個中篇,沒有聲張就匆匆投給《少年文藝》,雖然一寄出去我便深深地後悔了。


    半個月後,我收到了編輯部的退稿及退稿信。後來,這篇所謂的“小說”在同學當中傳看開了。在千篇一律的叫好聲中,愛尼卻指著我的鼻子責備我:“除了開頭還像樣外,後麵的那還叫文章?竟敢向《少年文藝》投!”那神氣,好象我玷汙了他心中聖潔的偶像。


    我一下地被激怒了,不覺口出狂言:“我要投,我要不停地投。總會有一天,我的文章會登在《少年文藝》上。不信,等著瞧!”


    這不過是一時的氣話,卻成了我一樁耿耿於懷的心願。因此,寫完這篇稿子後,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少年文藝》。


    幾天後,我意外收到編輯部的來信。


    信很薄,不象是退稿,我的心便狂跳不已。但我還是不敢確定它的確是什麽。當趙大年、柱子滿腹狐疑地問我是什麽時,我強壓住心中的慌亂,隨手將信揣進褲兜,故作鎮定地回答他們:“沒什麽。”


    中午,我一個人來到河邊坐了很久,鼓了很大的勇氣才抖抖嗦嗦地將信拆開。當我看到“您的來稿已被我們采用,擬在第六期刊發”這句話時,高興的一下地從地上蹦了起來,跳了幾圈又有些不敢確信,低頭再看,的確是這麽寫的,便返身衝回宿舍。


    “班長!柱子……”我人還沒進宿舍,就喊上了。


    “幹什麽?”他倆從床上爬起,揉著惺忪的眼睛莫名其妙地問。


    “班長,你看,”我將信遞給趙大年,“我的文章將被這家雜誌采用。”


    “真的!”趙大年一把搶過信,激動的手也有些發抖。柱子穿著褲頭就撲了過來。


    “悶胡蘆,不錯嘛!”他倆一看完信就從床上跳下來,趙大年一巴掌重重地打在我的背上,將我打了個趔趄。


    我們激動地抱成一團,跳躍、歡呼。然後,不約而同地衝出門,一路狂喊著跑到河邊,對著長天大地“噢、噢”地吼叫,盡情地釋放心中膨脹的快樂。這是我到水線第一次這麽忘情地呼喊,沒想到扯開嗓子喊是如此的酣暢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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