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兒啊?怎麽黑漆馬糊的,連個亮點的燈都裝不了嗎?”


    “好窄啊,這個地方怎麽這麽小!”


    “誒呦,石壁好冷!


    我默默握緊拳頭,發誓他再多說一個字就一錘子砸死他!


    沈九仿佛聽到了我的心聲,乖乖收聲了。順著樓梯向上走出密室到了書房。沈九環顧四周,嘴一撇,正要說些不中聽的話,我一拳頭就砸過去了。


    “嘶,好疼!”


    “嘶,好疼!”


    沈九立馬抱住後頸彈一邊兒去了,回過頭表情委屈的看著我。


    聽到那聲清脆的女聲我才回過神,葉秋還在沈九體內呢,剛剛那一拳可也算是紮實地打到她了啊。


    誒,若不是為了帶葉秋來,說什麽也不會帶上沈九這個可移動的人肉容器啊!


    “抱歉,我忘記你在阿九體內了。”


    “沒關係,百餘年了還能體會到痛感,我也很開心!”葉秋的聲音很是明朗,與初見的憂愁溫婉全然不同。


    江恩平清清嗓子:“沈九,暫時要委屈你呆在書房了,短時間內我不希望有人知道你在我江家。飯菜飲品我和顏顏會親自送來,你放心。”


    這家夥不知什麽時候完全不把自個當外人了,隨意差遣著我的人還理所當然的模樣。我正要反駁,沈九很沒眼力見的順從了,末了還興奮的叫道:“好啊好啊,大小姐真的會每天準時來給我送吃送喝嗎?哈哈,這種優待,不知道四叔五叔他們知道後會怎麽想?哈哈…”


    我歎了口氣,沈九已經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不能自拔了。江恩平操控的一手好心理,不過見了沈九幾麵就已經完全把捏的住他了。


    我無奈的走出了書房。


    江恩平隨後跟了上來,手上多了件棕色外套,自然的披到了我身上,道:“夜深天涼,這件旗袍並不禦寒。”


    我低頭看了看身上的外套,鼻息間充滿了好聞的清香。


    “你先回房吧,我去找大嫂討些夜宵叫人給你送過去。”


    “怎麽吃點夜宵還要找你大嫂?”


    “這個時間點廚娘都睡下了,大嫂習慣看晚間檔電視劇,這會子肯定還沒睡。”


    我不自禁白了他一眼:“吃個夜宵都要找大嫂,你大哥若是知道你這麽不見外的煩擾他媳婦兒,他不會揍你?”


    江恩平倒不在意:“從小到大都這樣,他們早該習慣了。”


    我記得何葉經常說,人與人之間相處一定要有個度,千萬不能太親密隨便了,不然按照人的習慣以後苦的必然是寵人的那個人。這話放在江大嫂身上再合適不過了。


    “你吃什麽,我找大嫂去做。”


    你有那個臉,我可沒有。我緊了緊身上的外套,權當承了外套的恩,我說:“別打擾別人了,還是我來做吧。”


    江恩平嘴巴張了張,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嘴角微揚,道:“好。”


    隨著江恩平穿過裏堂又繞了幾個小院,夜間起了風,帶著濕涼吹在臉上,我仰頭望了望灰撲撲的房瓦上的半月,分外明亮。院中的風景樹被風吹的沙沙作響,投射到灰磚地上的樹影影影綽綽,這樣的月夜總讓人莫名的感性。


    “怎麽了?”


    江恩平站在台階上回望著我。月光投射到他額前的碎發上,影子完全遮住了他的雙眼。我不知道他現在是在以怎樣的眼神望著我,隱約間看到他的嘴角浮起了笑意,再仔細看的時候又仿佛並未笑,我低頭自嘲,大概是常年缺愛,別人但凡給點小溫暖就忍不住想入非非了吧!


    走進廚房,我瞬間就被眼前的景象蒙圈了。


    老舊不平的灰磚地麵,正中間的一排磚砌的廚台和兩排長板凳,廚台上空吊著二十多寸的大醃魚、醃肉甚至放果蔬的竹籃,窗戶邊土灶台上兩口巨大的內嵌式黑鍋以及立在牆上的兩個車軲轆大的木質鍋蓋,牆角是一米多高的黑甕水缸以及堆砌整齊的柴火。


    我的天,環顧四周連一件證明時代的電器都沒有!唯一能證明我不是活在古代的電器就是吊在屋頂昏暗的鎢絲電燈泡了吧!我這才明白為什麽江恩平吃飯都要找大嫂了,這就算搗鼓一碗麵都得累個半死吧!


    我斜眼看了下江恩平,發現他也在看我,一副看好戲的模樣。想著以前跟沈明在野外四處奔波的日子,這種程度我還是應付的來的,隻是有種被江恩平陰了一把的感覺,很不爽。


    我說:“你回書房吧,順便給阿九也做點,做好我給你們端過去。”


    江恩平徑直走到廚台邊坐在長板凳上道:“不急,這兒離書房還有段距離,你做好我陪你一起端過去。”


    無奈,天色已晚,我也不想多折騰。翻找出麵粉後開始和麵,洗菜。懶散到不願炒一個菜,隻是簡單下了麵後水煮白菜,做了鍋湯麵。


    江恩平一直坐在旁邊看我不到二十分鍾就應付出了他的夜宵,明顯很失望:“好了?”


    “好了。”


    江恩平歎了口氣,起身:“走吧,端去書房。”


    去書房的路上,江恩平一人端著托盤走在前麵:“我聽說何文武有個私生子叫何清的,你可認識?”


    我搖搖頭:“我跟何家的聯係僅限於佳心爸爸在世時,那時我還年幼,怎麽會聽說那麽多事?”


    江恩平停下腳步回頭望我:“那你後來到了沈家做了沈家的繼承人,也沒再聯係過何家?”


    “沒有,為什麽要聯係?與何家有關係的是崔家,我那時已不再是崔家的人了。”


    江恩平望了我幾秒,歎了口氣,轉頭繼續往書房走,半晌才慢悠悠地吐出幾個字:“沈佳顏,你還真不適合當當家人。”


    直到進了書房,我也沒想明白他那句話的意思。


    第二天一大早沈一就風風火火的來喊我起床了。一麵給我挑著衣服,一麵跟我報備:“小姐,昨天江大少奶奶跟我說起齊威欣的事。原來這個齊威欣和江少爺算得上是青梅竹馬,說來也奇怪,江家和齊家也稱不上世交,隻能說有點生意聯係,巧的是…”


    “誒,一一,你聽說過何家有何清這個人嗎?”我打斷了沈一,問道。


    “何清?何清…哦,小姐說的是何文武的那個私生子?”


    “你知道這個人?”我驚道。


    “並不是很清楚,傳聞何文武和他的正牌夫人育有一兒一女,但他那個兒子天資平平,女兒又不喜參道。所以後來養了個小情人還生了個兒子。據說那個小情人還是何家族裏的人,不過血緣隔了好幾代還是遠親,倒也無礙。”末了,沈一反問,“小姐你怎麽突然問起這個?”


    “那你知道這個何清現在在哪兒嗎?”


    “何文武對這個私生子保護有佳,坊間都說他把這個私生子都帶在身邊,隻是從不跟旁人介紹。大家都猜測何家的準繼承人就是這個私生子。”


    聯想昨晚江恩平問起這個人的神情,我陷入沉思。


    “小姐,你該不會是…”沈一停下手中的動作看向我驚呼,“難道您和江少爺懷疑何清是何文武的下一個替身?!”


    沈一想問題一向很快。


    說話間,響起了輕輕的叩門聲。


    “顏顏,你起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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