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習習,帶著絲絲涼意。


    如水的秋夜總是叫人惆悵,如果再落下些許秋雨,就有了淒傷的感覺。


    秋在詩人的筆下美麗而溫婉,叫人流連忘返;在莊稼人的眼裏是喜悅的收獲,實實在在。對餐飲人來說是火了一夏天的中餐和燒烤漸漸降溫,火鍋開始抬頭了。


    老譚和張麗晚上下班來到火鍋店,選了一個靠角落的位置,點了肥牛、羔羊、青菜、毛肚,外加一瓶白酒。


    “這天要下雨。”張麗說。


    “嗯,差不多。”老譚應著,向大廳看了一眼,說:“吃火鍋的不少。”


    “天涼了,都想吃火鍋,熱乎。”張麗說,然後問:“今天徐總你倆談啥了?”


    老譚把和徐總談的跟張麗簡單的說了一下,張麗聽了之後說:“行呀,徐總這是大出血。”


    “他是看明白了。”老譚說。


    張麗笑了一下,說:“也該明白了,現在咱家生意多好。”說完把酒杯舉起和老譚碰了一下,倆人各自喝了一口。


    “聽李爽說餃子館要開分店?”張麗問,把一片肥牛夾到碗裏,覺著辣度不夠,又往碗裏倒了些辣椒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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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現在找店呢。”老譚說。


    “分店也得你管吧?”


    張麗把肥牛放進嘴裏,一邊吃一邊往鍋裏下青菜。


    “嗯。”


    “不夠你忙的了。”


    “不忙咋整,多掙點錢唄。”


    “我看你挺累的。”


    “還行吧。”


    老譚確實挺累。


    四個月來天天長在廚房,神經繃得緊緊的,主要抓菜品質量。到現在為止,關東人家的菜品在三台子不敢說是第一也差不多。尤其農家菜,省城大小農家院都來學習。


    這也出現一個現象,每天都有兩、三桌是來學習的。有認識老譚的,有認識王剛的,也有認識張麗的,更多的是慕名而來。除了省城,吉林、哈爾濱、濱海、撫順等地做農家院的也過來考察,一時間關東人家名聲大震。


    賣錢額逐月上升,一百六十萬,一百七十萬、一百八十萬------


    現在每周一到周四賣五萬塊錢不費勁,周五到周日每天平均八萬,要是有結婚包席就是十萬以上。


    生意火爆。


    飯口時偌大的停車場滿滿的都是車,來晚的根本沒位置,在大院外麵沿著街道排出去一大排。


    周圍的居民和來回路過的老百姓都說:看人家這生意,這才叫飯店呢。


    五十六個包房不夠用,都得提前預定,像炕包得提前三天才能訂到。


    關於包房不夠用的問題老譚和徐總商量把四樓辦公室挪到庫房去,這樣能擴建八個包房。然後在車棚旁邊建兩個鋼結構做庫房。計劃的是挺好,誰知道在自己家院內建鋼結構也需要臨建審批,沒辦法,隻能等著了。


    每周一老譚對管理層的培訓是雷打不動的。


    這些年的管理經驗告訴他工作不是一個人做的,一個人再有能耐,渾身是鐵碾不出幾根釘,隻有整個團隊動起來才有效果和成績。


    要讓所有的管理人員厲害起來,每個人都能獨當一麵,都能當廚師長才好呢。做管理就這樣,不要怕手底下的人厲害,怕他們超越自己。他們越厲害,越能證明自己有能力,是個領導。


    領導是什麽?


    領袖和導師。不但要領著大夥兒幹,還要像老師一樣引導大夥兒共同進步。


    管理人員通過培訓和現場管理,能力都得到不同程度的提升,進步很大,每個人的工作都開始有章有法像模像樣起來。


    這就是進步,隻有管理人員敢管,敢做事,能承擔和獨立解決問題,管理才能上去,生意才會起來。


    關東人家的崛起自然要搶別人家的生意。現在赤山酒家每天至少下滑一萬塊錢,並且宴會也在減少,都潛移默化的跑到關東人家去了。


    這沒辦法,同行是冤家,存在競爭。人家做得好,有特色,菜量大,價格公道,服務熱情,客人自然上人家去。同樣花錢,誰不找個好地方呢。


    加上老譚確實把赤山酒家的一些主道給領走了,別的不說,像鄰居李哥,王明,倆人在飛機場都有力度,說句話好事,這就拉過去不少客人。還有通過他倆認識的工段長、車間主任,和老譚處的和哥們似的,不管是自己宴請還是單位會餐都到關東人家去,這生意就不少。


    到現在為止老譚完成了第一步——讓關東人家在省城出名。


    可以喘口氣了。


    頭兩天到餃子館,豔華和燕子說準備開第二家店,並且開始選地方了。這叫他既高興又犯難,高興的是餃子館終於開始擴張了,這是他希望的。犯難的是剛想喘口氣,又得忙了。


    豔華叫他起草一個合夥人協議書。當他聽到協議書仨字的時候不禁好奇的看了豔華和燕子一眼,兩個女人一臉嚴肅認真的表情叫他有那麽一刹那的震驚,心裏響起個聲音——倆女人厲害了。


    這兩天他在做協議書,豔華、燕子在找店麵。找到店麵就得裝修,一旦裝修上老譚就得忙了,每天得到現場看一眼,指揮指揮。同時還得在老店招兵買馬培訓人員,籌備開業------


    老譚心裏想著,張麗夾了片肥牛放進他碗裏,順便喊了聲:“哎,想啥呢,走神了。”


    “哦,沒想啥。”老譚衝張麗笑笑,然後問:“這幾天你上王剛家看孩子了嗎?”


    “沒有,哪有時間呀------再說我見著孩子鬧心,你不是不知道。”張麗很客氣的白了老譚一眼。


    老譚也覺著不該在張麗麵前提孩子的事,訕訕一笑,轉移話題道:“胡靜現在進步挺大。”


    提起胡靜張麗好像想起什麽,說:“胡靜和王剛好像有點不一般,我看是處鐵子呢。”


    老譚一驚,忙問:“真的?你看著的還是聽人說的?”


    “我看著啥?感覺。有服務員跟我說,看著他倆一起吃飯了。”張麗說。


    “一起工作,在一塊吃飯正常,咱倆還一起吃火鍋呢。”


    聽說隻是一起吃飯,老譚放下心來,和周曉梅是親戚,自然要關心一些。


    “吃完飯再摟在一起呢?”張麗問。


    老譚的心又提溜起來,說:“不能吧,王剛不是那樣人,再說胡靜也不那樣。”


    “你呀,一天天的就知道幹活,除了幹活啥都漠不關心。上段時間我發現他倆就有點不對勁,眉來眼去郎情妾意的。”


    “嗬嗬,你倒挺會形容,還郎情妾意,我咋沒發現。”


    “你能發現啥?你就能發現哪盤菜不合格端回重做,再不就喝酒,我看你是天天一醉,那些人也是,來了就找你,來了就找你,不陪不行呀。”張麗叨咕著,話語間的關心溢於言表。


    老譚嘿嘿笑,心裏熱乎著。


    張麗說:“胡靜和老公不和,上半年鬧離婚來著,找我嘮過。哭的挺厲害,還不想離婚,舍不得孩子------我估計是曉梅懷孕四、五個月的時候倆人處到一起的,但不把準兒,隻是聽服務員說,沒親眼看著。”


    老譚想了一下,說:“但願沒這事,要是真的------”


    “真的咋地?你還要打人呀?就算真的也不能說,要是傳到曉梅耳朵裏還不得離婚?”張麗說。


    確實這樣,這種麻糊事當事人不承認別人也說不上話,再者說了,把這事整的雙方家裏人知道不好,輕的打架鬧妖,重的就是離婚。


    處鐵子正常現象,根本沒人當回事。


    老譚之所以在意是因為關心,人往往關心則亂,一衝動做出不理智的事來,反而弄巧成拙。


    “知道就得了,別往出說,來,喝酒。”老譚端起酒杯說。


    “也就和你說說,來吧,喝酒。”


    倆人慢慢喝著酒,聊著天。


    張麗關切的說:“老譚,你呀,別那麽使勁喝酒了,小心高血壓。”


    “挺長時間沒量了,估計挺高。”老譚說。


    “你還胖,還能喝酒,保證高血壓。聽我的以後少喝,解解饞得唄,再有人找你就說高血壓吃藥呢。”


    “管說少喝,都知道我能喝,還有少的時候?”老譚看著張麗,開玩笑道:“再說了,男人和女人之間就差一頓酒,不喝哪行。”


    “說說的就沒正型,你也就痛快痛快嘴,真要有那兩下子今天把我喝倒了,你想咋地咋地。”張麗狠狠的白了老譚一眼。


    她是不怕,老譚真把她喝倒那是求之不得。


    她喜歡這個男人,但這個男人不屬於她。


    人世間的緣份如此奇妙,有時陰錯陽差,看著是美滿的一對,卻不能在一起,苦受煎熬。


    有時命運總是開著天大的玩笑,在最美的人生中遇到心愛的人,然後小心翼翼,也是痛痛快快的去愛。將一份炙熱的感情放到現實之中,很辛苦,也很幸福。


    這份來之不易的愛情,在世俗中偷偷摸摸,依然用真情付出和生命守護,珍貴的猶如生命,可又總是被現實擊碎,宛如生命出現裂痕。


    我們生命中的愛情可以淒傷悲壯,任憑黑暗的痛苦撕扯靈魂,雙手捧起,猶如寶貝,卻又在眼中慢慢地變成虛無。


    用生命和歲月博弈,當愛情逝去時是一場心酸的花飛飄絮。


    我們留戀生命中的那一抹嫣紅,眷戀著自己的愛人,更多的不願提起,和看著眼前人慢慢變老。


    人呀,一生一世,生生世世,醉了千年也夢了千年。


    一把瑤琴訴不盡千年淒苦,伏案泣血寫不完今生情殤。


    許多事古人亦難全,也隻能任時間流水,不留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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