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川舉行的這次招商會,由縣招商辦牽頭,呼市招商局協助,聯合本縣小微企業共同舉辦的。主要是為了吸引外地人到本縣投資,給小微企業牽線搭橋,找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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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川三鎮六鄉,大部分以農業為主,又地處盆地,出川隻有一條路,至今沒通火車,相對來說經濟還是比較落後的。


    九六年以前武川先後歸集寧和平地泉管轄,後屬烏蘭察布盟,九六年以後歸呼市直接管轄。


    除了農牧業之外,二零一二年以來形成了建材業和清潔能源產業,但第三產業增長緩慢。


    二零一二年以來,旅遊業實現了觀光型向複合型的轉變。


    武川縣旅遊資源豐富,境內有哈達門森林公園,大青山避暑山莊,李齊溝自然保護區,大青山抗日根據地遺址等。


    呼市招商局高局長聯係了省城商會和溫州商會,這兩個商會有很多做得很好的企業,準備把這些企業的負責人拉倒武川,進行實地考察,和本地小微企業溝通洽談,爭取促成合作項目,進而引進資金,帶動經濟發展。


    省城商會會長孫於聰沒有向縣城投資的意向,但高局長邀請了,得給麵子,安排古毅聯係幾個商戶老板去走走過場。


    古毅安排這事熟絡。先後找了兩個做建材生意的老板和一個做糧油的,外加老譚。當然,也以商會的名義向所有商戶發了通知,意思是誰愛去誰去,自便,反正到地方就是參觀,然後吃飯,吃完飯打道回府。至於能不能發現好項目進行投資,那就是個人事了。


    招商會這天早上,古毅早早地開車來到餃子館。老譚上車後發現後座上坐著一個身穿旗袍的女人,看上去四十二、三,但實際年齡絕對不止這些,隻是因為打扮的太精致而顯的年輕。


    古毅介紹女人是新型農業產業園的王董,北京人。也受到了邀請,準備去考察土豆項目。和古毅相熟,是老朋友,便一同前往。


    古毅開車,老譚坐在副駕駛上,開始向武川出發。


    去武川走呼武公路,翻越大青山,全是盤山道,非常危險。


    古毅開的很慢,一邊開一邊介紹路兩邊的風景和武川的風土人情。


    “這條路才通車一年多,沒修之前都走老路,得爬山頂,老危險了。但山頂風景好,站在山頂呼市一覽無餘,武川也看的清楚的。山上樹多,密密麻麻的,涼快兒。”古毅饒有興趣的說。


    “這兩邊的風景就挺好,山清水秀的。”王董說。


    兩邊的風景確實不錯,山高,一片綠色,公路建在半山腰,一側是直拔而起的青山,一側是深達三十多米的溝壑,美景與危險並存,既驚險又刺激。


    好在公路是單行線,溝壑這邊通往武川,另一邊是武川通往呼市的,兩條路隔著近百米的溝壑遙相呼應,少了會車的危險。


    溝壑下是條河,清水潺潺。


    “王姐,山頂你沒去呢,去了保證喜歡。今天開的車不行,要是越野車就好了,回來的時候走老路,帶你倆到山頂逛逛。”古毅說。


    “以後有時間的吧。”王董說。


    “這剛進山,得在山裏走一個小時。再走二十分鍾前麵有個平窪,那有家農家院,整的挺好,呼市挺多人到周末都開車來,吃點農家飯菜,喝點散白酒,也都不走,有地方住,小火炕,老舒服了。”古毅說。


    “還有這地方?”老譚好奇的問。


    “有,一會兒到地方你就知道了,好地方,青山綠水,山裏人家,純原生態。”


    古毅這麽一說勾起了老譚和王董的興趣,禁不住期待起來。


    拐過兩個山彎,又往前開了約摸十多分鍾,前麵出現一個比較寬闊的平窪,大老遠看著一個帶圍牆的院落,門前豎起的杆子上掛著一串顯眼的紅燈籠。


    古毅慢慢的把車停在門外,三個人從車上下來。


    這裏是大山裏的世外桃源。


    以前應該是個小山包,公路從這裏穿過,把山包削去一半,另一半被農家院主人削平,修整成平地,建了院落,成了農家院。


    院牆不高,一米五左右,站在外麵能看清裏麵的景象。


    院子裏一排十間正房,窗戶是民國時期的格子窗,刷著紅油漆,鑲著小塊玻璃,給人一種回到過去的感覺。東西兩邊各五間廂房,也是老式的,很有年代感。


    院中央一口水井,井口上架著轆轆把,轆轆把上纏著井繩,直垂井裏。井旁放著兩個水桶和一條扁擔,還有一個用石頭鑿的水槽子。


    一個紮著圍裙的女人從東廂房出來,往大門外站著的老譚三人看了一眼,然後折轉身進了正房。


    “這地方好呀,修身養性的地方,青山綠水,空氣新鮮,沒人打擾,多肅靜。”王董感慨地說。


    “那還說啥了,看著沒,正房都是包間,有地桌有火炕,和農村一樣。吃完了可以在炕上直接睡。東廂房是廚房,員工休息的地方。西廂房是客房,裏麵有床,也有火炕。


    他家沒菜譜,來之前得提前預定,八個人以下一千二,八個人到十二個人一千六,管吃管住。頭天晚上是大餐,有魚有肉,小笨雞啥的,都是農家飯菜,保證夠吃。第二天早上就簡單了,粥、鹹菜、饅頭。”古毅介紹著。


    “這地方早上保證好,得霧氣昭昭的。”王董說。


    “嗯,我在這住過一次,頭天喝大了,早上沒起來,起來早的上山轉一圈,呼吸呼吸新鮮空氣------他家的小笨雞是真好吃,純散養的,笨雞蛋也好,炒出來焦黃,咱們買的不行,都是養雞場的。”古毅說。


    三個人看了一會兒,古毅和老譚每人抽根煙,過過煙癮,然後上車繼續往武川趕。


    到了武川之後先是在展覽館會議廳開了短會,參加會議的有五十多人,除了招商局的外都是呼市來的生意人、小企業主,像老譚這樣搞餐飲的就他自己。


    當然,他也不是來招商的,主要是奔著“後山一絕”來的。


    會議結束後大家來到展廳。展廳裏很多本地的生意人和小企業主都擺好了展位,向參觀的人熱情的介紹自己的產品,並不時地發著名片。在他們看來這些呼市來的人都是財神爺,萬一有相中自己產品和項目的那就妥了,稍微投點資就行。


    他們缺的是資金。


    也許他們會失望,這些來人中真正抱著投資目的的沒幾個,大部分都是過來看看,走走過場。


    古毅和王董是代表商會來的,此時正和主抓這次招商會的副縣長以及招商局的領導熱情而親切的交談著,說著空洞兒但聽上去非常場麵的話,不時的傳出模式化的笑聲。


    老譚一個展位一個展位漫無目的的溜達,慢慢走到農副產品的展區,一個展位吸引了他。


    這是一個賣雞蛋的,展位上方打著“白山蟲草雞養殖基地”字樣的橫幅。


    蟲草雞?


    挺新奇。


    老譚首先想的是還有拿蟲草養雞的?那雞得值多少錢?蟲草可是上萬元一斤呀。轉而笑了,心想不可能用蟲草養雞,應該是散養的溜達雞,在山坡草地上吃蟲子的那種。


    走到近前,看清楚展牌介紹,確實是散養的小笨雞。展位上擺著的雞蛋一看就是笨雞蛋,摻不了假。


    於是就和展位攤主聊了起來。


    攤主四十多歲,姓白,很魁梧的漢子。當過兵,複員後在家務農。前兩年承包了一處荒山,養殖新品種草原小笨雞。要說他承包的荒山老譚在來的路上經過過,就在那家農家院前麵。


    “我家的蟲草雞純散養的,兩千多隻,在大山裏頭,一點飼料不喂,吃的都是山上的草籽、小蟲,喝的是山泉水,一隻雞最大的也就三斤,平均二斤半。下的蛋是純笨雞蛋,好吃得很,市場上根本買不著。”白老板向老譚介紹。


    “雞蛋多少錢?”老譚問。


    “六元一斤。”白老板說。


    “夠貴的,市場上雞蛋三元。”老譚笑道。


    “那是啥雞蛋,跟我這沒法比,你吃一回就知道了,我這是純笨雞蛋。”白老板馬上說。


    “雞呢?多錢一隻?”老譚問。


    “五十八。”


    老譚在心裏合計一下,一隻雞按二斤半算,五十八一隻,合二十三一斤。市場上小笨雞十八一斤,貴出五塊。


    “你這雞可夠貴的。”老譚說。


    “你不知道譚總,我這是新品種草原雞,長不大,長得還慢,一年才二斤半。你也知道,雖然在山裏散養,看著是不用喂啥,夏秋行了,冬天呢,春天呢,山上啥也沒有,得喂糧食呀。另外山上啥都有,我這兩千隻雞是三千隻剩下的,其餘的都叫狐狸、黃鼠狼、還有狼吃了。另外還有偷雞的,看不過來。”白老板一臉沮喪的說。


    幹啥都不易呀。


    老譚倒是有試試這蟲草雞的意思。


    現在餃子館用的雞是下架雞,吃著也行,但沒散養的小笨雞好吃。他也試過在市場上買的裝在籠子裏的小笨雞,試完之後和下架雞一樣,沒啥區別。


    小笨雞是小笨雞,但養法不一樣了。都按養雞場的方法養,喂飼料激素,外觀上分不出來,但肉不行,一口就能吃出來。


    細想想也是這樣,現在農村富了,養雞的少。就是養也是養幾隻自己吃,誰還拿出來賣?所以說市場上賣的那些都不是正經八本的小笨雞。


    市場上沒有,飯店賣的能是真的嗎?


    當初在甘旗卡的時候選中了一款草原雞,兩年後斷貨了,養雞的說不掙錢,不養了。


    老譚一直想找一個能長期供貨的小笨雞。做的是餃子館,賣的是東北菜,小雞燉蘑菇必不可少。要想把它做好了,沒有小笨雞哪行。


    但白老板這雞屬實有點貴,並且能不能長期供貨還是回事。最主要的一點是不知道他這雞咋樣,要是按他說的還真行,可以一試。


    老譚問:“你這有殺好的雞嗎?”


    白老板搖搖頭,說:“沒有,今天我就帶來幾箱雞蛋。”


    “哦,這樣呀------把你的名片給我,還有你養雞場的位置,有時間我去看看。”老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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