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老譚起來的聲音王淑蘭把眼睛睜開,順勢坐起來。


    她對老譚親昵的笑了笑,說:“醒了。”


    “醒了,啥時候回來的?”老譚邊問邊找水喝。


    王淑蘭把倒好的涼白開遞給老譚,說:“回來有時候了,看你睡得香沒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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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譚喝了水,但覺著涼白開沒茶水過癮,便找茶葉燒水,準備喝茶。


    王淑蘭把買的襯衫拿過來打開,對他說:“天熱了,給你買件襯衫,試試。”


    老譚沒馬上接襯衫,而是愣怔了一下。王淑蘭說話的語氣和看他的神情,以及整個舉動叫他突然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好像有遙遠的回憶被打開了------


    也確實打開了,他眼前出現了趙姐的麵容,還有趙姐叫自己試穿她給買的衣服時的情景,和眼前的這一幕何其相似------


    (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看過第一部的朋友一定還記著那個美麗、善良、溫柔賢惠、命運多舛的趙姐。遺憾的是老譚從濱海回來後,趙姐家動遷了,給她打電話也不通,從此失去了聯係。)


    見老譚發呆發愣,王淑蘭又說了一遍:“試試呀。”


    老譚醒過神來有些不好意思,一邊接襯衫一邊說:“謝謝。”


    “剛才想啥了?”王淑蘭問。


    “阿,沒想啥------覺著你像個人——”


    “不像人還像鬼呀?”王淑蘭瞪了老譚一眼, 把襯衫又拿回來,用命令的口吻說:“把衣服脫了, 不脫咋試。”


    老譚訕笑, 邊脫邊說:“我說你像我以前認識的一個人。”


    “知道。”王淑蘭似乎並不在意, 看老譚還穿著跨欄背心,笑道:“都五月份了, 也不嫌乎熱,背心還穿著。”


    “習慣了。”


    王淑蘭把襯衫遞過去,老譚接過來穿在身上, 扣扣子的時候王淑蘭轉到身後看襯衫大小,見前後合適便滿意的笑了。


    人在衣服馬在鞍,老譚穿上襯衫後立時顯得年輕不少,也精神不少。


    “咋樣?行吧?”老譚問。


    “行,挺好。”王淑蘭隨後玩笑道:“這誰家小夥兒, 這精神兒!”


    “還小夥呢?老頭了。”


    老譚欲把襯衫脫下來, 王淑蘭阻止道:“脫啥脫?穿著。以後別總穿那些深顏色的, 顯老。你不總說人應該越活越精神嗎。”


    說著話她把目光從襯衫移到老譚的褲子和鞋上, 自言自語的說:“嗨, 黃麗娟非得著急走,買條褲子和鞋好了-------明個兒再去。”


    老譚說不用,飛機票都訂好了, 明個兒飛長沙。王淑蘭說知道你飛長沙, 趕趟兒, 不下午的飛機嗎。說完嘿笑了一聲, 神秘又掩飾不住內心的高興說:“我也去。”


    她去長沙是臨時決定, 咋說呢, 時髦話講任性一回吧。


    老譚有些無語,但很感動,同時內心也掙紮起來。他不是坐懷不亂的君子, 也不是拋妻棄子的渣男,說白了就是個廚子,一個有血有肉的男人。


    他有家有業, 有孩子老婆,上升到道德的高度講不應該和妻子以外的女人有曖昧關係, 那屬於背叛和出軌,叫人講究。


    這道理他懂, 所以很謹慎,若不然和張麗也許早成夫妻了。


    但話說回來, 他能阻止別人不幹壞事, 但阻止不了別人對自己的感情,這玩意兒看不見摸不著的,還無跡可尋。


    而男人,尤其像他這種過早進入到中年夫妻純友誼的男人,長時間得不到妻子的溫柔和性愛的撫慰,對女人是渴望的,那種渴望爆發時如火般炙熱,燒烤著血液,激發著不可遏製的欲望,能叫人犯罪。


    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躺在床上,老譚也孤枕難眠、輾轉反側的睡不著,熬煎的難受。


    為了壓製上躥下跳的欲望,讓自己睡著,屋裏常備著酒,用自欺欺人的方法喝酒、喝多、喝迷糊了,躺床上便睡。


    方法雖不可取,但卻行之有效,要不然還真管不住自己。


    他曾自嘲的安慰自己:一壺老酒不解愁,卻也消去不少優。強壓欲火醉空夜,不夢黃粱夢青樓。


    醉醒天明,睜眼起床,涼水洗臉陽光曬麵,之後便是一大堆的事等著做,忙碌碌的腳打後腦勺,欲火也就消失了。


    真消失了嗎?哪能呢,隻是躲避了白天的太陽, 到晚上還是如常的冒出來繼續煎熬。


    老譚知道王淑蘭說她也去的意思, 同時也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她。說實話他希望她去,又虛偽的不想她去, 有點矛盾。


    王淑蘭接著說:“我過去看看你住的地方啥樣, 缺啥少啥不,幫你拾到拾到。”


    “不用,啥也不缺,挺好的。”老譚說。


    “是不用呀還是怕我去?是不是金屋藏嬌了?”


    “我倒想,可能嗎?”


    “有啥不可能的,你魅力多大?”王淑蘭帶著醋味的說。


    “嗬嗬,嗬嗬------”


    “不許笑!”


    王淑蘭自己也笑了起來。


    當夜再深的時候,王淑蘭偎在老譚懷裏,一隻光胳膊搭在老譚胸上,認真而動情的說:“弟,不知咋地姐就是想你,想的要命,心焦麻亂的,恨不得立時見著你。


    知道這樣不好,但管不了自己------放心,姐不纏磨你,你該咋咋地。”


    老譚沒吱聲,伸手把床頭櫃上的煙拿過來,取出一支抽上。


    “曉梅我倆好,她跟我說過你和你媳婦的情況------別覺著姐賤,你要是想了就跟姐說一聲,姐陪你。”王淑蘭輕著聲說。


    老譚把抽了兩口的煙按在煙灰缸裏掐死,回過手把她摟緊,唇貼在她的額頭上親吻。


    這一夜,倆人抵死纏綿。


    徹底放開自己的王淑蘭在充滿了少婦的嫵媚,柔情百種的同時又帶著貴婦的火熱,豪情奔放。她把自己揉進老譚的身體,猶如少女,又把老譚揉進自己的身體,宛若妻子。


    她挑逗著男人最原始的欲望,然後讓自己心甘情願的臣服。


    她讓男人瘋狂,讓自己竭斯底裏。


    當一切歸於平靜,隻剩下喘息和回味的時候,兩個人都沒了力氣。


    “好嗎?”王淑蘭柔聲問。


    “好。”老譚回答。


    “想我嗎?”


    “------想。”


    “騙人,但愛聽------不用想我,我想你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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