鏢隊啟程時,雨萱被帶有私心的薑離安排在雲曦的馬車上,由風無心來駕車。薑離作為威遠鏢局的第一鏢師,則騎著馬來回巡視,偶爾路過風無心的馬車,雨萱會從卷起車窗簾,拿一塊糕點予他吃。


    一天行程路罷,太陽西垂,鏢隊仍在漫長的山林道,望不見炊煙。薑離安排鏢隊原地駐紮休息,天明繼續趕路。薑離和風無心要去尋最近的河流打一些水,拗不過雲曦的撒嬌隻得帶她一起出去。


    “你們休想把我丟下。”雲曦故意用煉心劍的劍鞘拍一下風無心的馬背,驚得他的馬亂呼叫。


    “曦兒別鬧。”風無心用力拉住韁繩,讓受疼的馬兒盡量安穩下來。


    冬日的樹林山道上非常安靜,連尋常的鳥蟲叫聲都沒有,而此時,夕陽也沒入西山,餘暉散盡。


    “好美好靜的樹林啊,要是能這樣一直走該多好。”雲曦一直想著說書人口中的江湖,兩側密密麻麻的樹影不斷後退。


    風無心突然勒馬停下,薑離看著他警戒的眼神,頓時好像明白了什麽,“不對,太靜了。”


    “快走!”風無心突然喊道,手已經按在瑕的劍柄上了。雲曦則騎馬在他兩中間,左顧右盼。薑離橫按長槍,催馬前行。


    “嗖!嗖!嗖!”三支暗箭對準三人飛來,薑離長槍連挑落兩把,風無心則用手接了一把丟回去。


    “注意,前麵三個人,後麵兩個人!”風無心輕聲說道,“我對付後麵兩個人還有保護曦兒。”


    此時薑離已經催馬在前,“嗯,小心點。”


    這時,雲曦抽出煉心劍,嘟嘴不滿道,“我能保護好自己。”七彩的虹光在黑暗中顯得格外耀眼。


    “小心!”風無心向著雲曦喊道,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嗖嗖嗖!”約摸有十幾把暗器飛向煉心劍的方向。風無心一踩馬鐙躍起,一招“踏柳尋梅”,劍刃刺向那些暗器,振開的寒氣將暗器擊落。他落在雲曦的馬背上,將她的煉心劍按入劍鞘。


    “現在夜色已晚,敵我兩方視線都不好。千萬不要暴露準確位置。”風無心對著雲曦的後腦輕聲說道。雲曦害怕地蜷縮著身體靠向風無心的胸膛。


    兩道旁的樹中有身影閃來閃去,忽明忽暗。風無心謹慎地看著四周,突然故意抽出雲曦的煉心劍,便惹來一支暗箭。風無心盤旋舞劍,“蕩劍回楓”,劍氣旋風往暗箭的聲源處衝去,“啊!”一會就傳來一聲慘叫。


    薑離看了一眼夜空,明月漸漸從烏雲中出來。“招!”薑離一聲怒喝,長槍淩空刺向左邊暴露在月光下的蒙麵人。一槍正中前心,蒙麵人掉到地上,滿臉不甘心的死去。


    “走!”薑離向風無心他們喊道,催馬便走。


    三人在樹林道裏,後麵三道黑影借著樹串來串去,輕功了得。月熒漸漸散開,銀光在勾勒每一顆數的輪廓。月下的畫麵被分成半邊綠茵和半邊黃土,沒有過度的景色顯得很唐突,卻也很有色彩感。


    到了黃土坡道上,三個蒙麵人沒了林木的掩護,在月光下暴露了出來。“嗖嗖嗖!”又是幾支暗箭。最後的風無心回馬揮劍撥下。這時,薑離也突然殺個回馬槍,長槍螺旋突刺,最前麵的蒙麵人迎麵撞向槍頭,立刻就沒了氣。


    雲曦抽出煉心劍,映出的七彩虹光。她竟將劍將刀使,舞起煉心劍,“雲龍三折”刀法的招式映出三條七彩劍氣,打向第二名蒙麵人。那蒙麵人舉紋菊刀格擋,被劍氣衝擊力擊落在地,薑離策馬一槍,便將他釘死在地上。風無心三人立馬看著最後那名蒙麵人,但他好像無所畏懼,身法輕盈地落在了地上。


    “身手不錯啊!”一個略微沙啞的聲音,竟是那夜潛入威遠鏢局的紫衣殺手。


    “是你?”風無心一怒,欲策馬衝向前去。薑離左手一伸,將他擋在身後,“不要衝動!”


    “嘿嘿!”紫衣殺手不多話,雙手一閃,數枚紅梅飛鏢在銀光之下模糊不定,忽現忽滅。


    “小心!”風無心躍起縱劍前刺,劍氣旋風將紅梅飛鏢淹沒。


    “哼!交出雲家大小姐,否則你們得都死在這兒!”紫衣殺手高舉新鑄的紋菊刀,他的身周突然出現十數道漆黑的人影。


    待殺手們剛要出手,虛空中突然傳來一聲輕蔑地怒喝,渾厚的嗓音咬著生澀的漢字,“狗東西,你說誰會死在這兒?”


    憑空出現一道人影雙掌推出一條火龍,盤旋在月光下,衝向紫衣殺手。紫衣殺手大驚,慌忙而退,想要逼開著毀天滅地的火龍掌力。可那掌勁已成排山倒海之勢,將紫衣殺手震出內傷,“該死!”


    高大的神秘人落站在薑離的麵前,黑袍遮身,對紫衣殺手怒喝道,“哼,喪家犬,快給我滾!”


    身受重傷的紫衣殺手與手下狼狽而退。


    “多謝前輩。”薑離作揖道謝。待神秘人轉身,發現他帶著一個鐵麵罩,不已真麵目示人。


    神秘人的目光將馬背上的雲曦上下掃了一遍,然而對薑離道,“我隻是你師傅的一位故友。”他又尋思道,“看離兒這身手,雨承那老狐狸果真留了一手。”


    “你們兩個,先走吧。”神秘人用手指指著風無心和雲曦說道,“我跟離兒有話要說。”


    薑離將兩人護在身後,說道,“前輩,這二人不是外人……”


    “我叫他們走他們就得走。”神秘人不耐煩道,又將目光緊緊盯著薑離。


    “哦……好,好!”薑離好像覺得這個人對他來說有一種特別的威嚴,轉身對風無心和雲曦道,“無心,曦兒,你們先走一步吧。”


    “薑大哥,你小心點。我們回來到這裏和你碰麵。曦兒,走吧。”風無心和雲曦漸行漸遠,三步一回頭地看著神秘人和薑離一起消失在視線之內。


    “前輩。”薑離對神秘人恭敬作揖道。


    “嗬嗬,你都長這麽大了。”神秘人輕歎了一句,“離兒……”


    “是,前輩!”兩個人相對無言站了良久,薑離慌亂的樣子顯得十分尷尬。


    “哎,罷了。”神秘人揮一揮手,本試圖跟小輩聊上幾句,卻搭不上話,“讓我傳你一套掌法,至少讓你以後不會再如此狼狽。”


    “家師所傳槍法掌法均精妙無比,隻是晚輩愚鈍,未能參悟透……”


    “少給我放屁!”神秘人不客氣地打斷,薑離頓時沒了話。神秘人原地演示出一套掌法隻見兩條水龍盤轉在自己的身周。薑離正看著入迷,神秘人一掌覆在他的神庭上,將武功心法傳授於他,再看神秘人的瞳仁中,好似有一個小人在演示著一套精妙絕倫的掌法。


    “有了這套掌法,獨步江湖不成難事。我教你武功之事,不要跟任何人說,特別是你師傅。”薑離正在神遊狀態,神秘人的一句話傳進他的腦海,“這套掌法,叫做‘龍吟水上’。”


    待薑離從神遊狀態中醒來,發現神秘人已經不在,又好像覺得這套掌法自己已經融會貫通,每每小試,便覺威力驚人。


    “謝前輩!”薑離對著虛空中喊道,已聽不見回聲。


    十一月初七,鏢隊到了河南府時,雷少雲早就安排雷家弟子在城外等候迎接,幫忙鏢隊處理貨物。


    在河南府,雷家是第一名門望族,雷府便是建在府衙的對麵,有“小府衙”之稱。江湖上人都稱雷龍為“知府大人”。而家主雷龍的父親是為當朝太尉,進士及第,曾任兩府。江湖上人人都傳雷家隻是不爭奪武林盟主而已,不然自是唾手可奪,但隻有雷龍知道一切並不是這麽簡單的,雨承的勢力也不是簡簡單單的在武林中有眾多擁護者而已,那“威遠鏢局”金匾,正為皇帝禦墨。


    雷少雲並沒有把風無心四人帶回雷府,而是帶他們去中原第一樓,雷家經營的“鬆鶴樓”。鬆鶴樓在河南府城東的集市之中,其型為五層六角塔樓,拔高十餘丈,塔基為石台,塔身都是用漆上棕紅色的上等雲杉建造。


    鬆鶴樓第一層和第二層相連,為樓中樓構造,挑高約三丈餘。一樓是酒廳大堂,用於酒菜招待,中間還有一個小小的四方台子,用於俠士切磋或者獻歌載舞。二樓是向東麵的客房,向西麵一小部分的一些是酒樓夥計女仆和雇來的歌妓等入住的。三樓是上等客房,四樓更是上上等,房內焚香乃是上等沉香,隻有一些名門望族或是朝廷權貴才能入住的。五樓則是觀景台,和四樓相連,隻有住四樓的房客才可以在上麵喝酒賞樂。


    而且鬆鶴樓也有一個不成名的規矩,來客吃酒則罷,若要住入客房,必須要接下客棧第一夥計草上飛一掌,毫無內傷者方可進入,或另出“買招錢”一百兩,投入店內著有“取財有道”的錢箱便可以入住鬆鶴樓。若是投入黃金百兩者,便可名列書榜,入住客棧四樓,享盡王侯之福。


    話說這個草上飛,身法極快,掌法詭譎。中其掌法者,或飄飄欲仙,或欲生欲死,或哭笑不得,或生無可戀,然後身受冰火兩重內傷。店內還有一個說書人,名為百曉生。聽聞其江湖上下事,千年曆史,江河名川,無一不知,無一不曉。


    據雷少雲介紹說,這個草上飛的身份連他父親都不知曉,家裏人都尊稱他“草叔”,也從來不把他當下人看。但草飛人本人卻很熱愛“下人”這個身份,對客人也是禮貌周到,熱情十分。而百曉生,為人極其傲慢,買條小道消息便要十餘兩銀子,但其消息渠道均是來源於雷家權勢。這個百曉生不通武功,但文采斐然,是真宗皇帝時期貢士。本應東華唱名,但皇帝不喜歡其一句“澶淵皇天威,燕雲盼良人”,認為他是在諷刺自己不收複燕雲十六州,其實他隻是想稱讚一下皇帝禦駕親征的神威。如此便失落於江湖。從此,他便鬱鬱不得誌,自歎“懷才不遇”。來到了鬆鶴樓做個說書人,總是歎道,“說書不愛傾城老,英雄難堪寶劍鏽。”


    風無心一路上聽得入了迷,而雲曦,薑離和雨萱之前便知道些許。到了大門,要上那鬆鶴樓的石階便有高高的十八階。下麵則是一圓排的馬廄。


    “哎耶,少爺回來了。還有幾名貴客呢。”剛到鬆鶴樓門前,便有一個看起來瘦瘦弱弱的小二迎了上來,約是……那滿容笑臉使他看起來更年輕,竟讓風無心摸不透他的年齡。


    “草叔,這是我的四個朋友,也是四大世家的人,您得趕緊吩咐掌櫃的準備上幾間上等客房。過兩天四家清算,怕又要讓草叔忙上一陣了。”


    “好嘞,老爺早就吩咐了,奴才安排的那定是天字第一號啊。”草上飛應和道,一轉身便消失了。


    “好快!”雲曦驚歎道,這人的身法的確過於詭異。


    風無心走進鬆鶴樓時,紅廳滿座。大廳上分了四個階層,每層都有木欄相隔,高低不同。最低處有一個四方台子,一個約摸五十歲的文人在那邊說書。


    “話說趙子龍抱起阿鬥,推倒石牆掩蓋主母屍身後,爾等猜怎著?”那文人拍案道。


    “怎著了?”酒客聽眾們配合道。


    “趙子龍拿下護心鏡,將阿鬥綁在胸前。催著他那夜照玉獅子,竟是直直殺入八十萬曹軍陣中,那環環相扣的八門金鎖陣經不住趙子龍一杆銀槍,寒光四射。阿瞞手下那五子良將不能挫其鋒芒,膽寒退卻。趙子龍是如入無人之境啊……”


    “好!好!繼續!”台下的人拍掌叫好,一塊一塊的碎銀子往台上扔,而旁邊有一小童正在那邊樂滋滋地收撿銀子。


    鬆鶴樓內的人各有不同,有名門望族,有達官權貴,有娼妓草芥,有豪門商賈,他們都在這裏扮演各式各樣的角色在明爭暗鬥,趨炎附勢。


    “這便是江湖吧!”風無心輕輕說道。


    風無心等人來到五樓,雷少雲叫人安排了酒席。鬆鶴樓五樓隻有向北的一麵牆罷了,從這裏能覽盡大半個河南府的風光。而這麵牆上有一幅圖鑲在琉璃之後,刻畫有大宋西夏山河大勢,隻是到了雁門關和太行山以上就沒有了。畫是水墨為底,氣勢磅礴,標注有幾多舊時的兵家險地。


    “哇!這幅畫,真是……”薑離和風無心同時歎道,因為他們了解,如果這幅圖落在外族手裏,大宋的地形大勢將會暴露,時將有更多胡虜窺覷大宋的大好山河。


    “關於吳道子,很多人都隻知道他所著的《送子天王圖》和《明皇受篆圖》。其實,還有這一幅是最為著名的《山河社稷圖》。時正值安史之亂爆發,汾陽郡王郭子儀拜求‘畫聖’吳道子用筆勾出山河大勢,吳道子花了幾年和弟子們勘察地形地勢,再用兩年畫出這幅《山河社稷圖》,方助郭子儀平定安史之亂。而吳道子則在那不久,積勞成疾而死。這幅《山河社稷圖》便成了他的絕作。”


    “可是,我怎麽覺得畫被人撕走了一半呢?”風無心看著這幅畫琢磨道。


    “唐滅後,《山河社稷圖》流落於民間,輾轉落入一個商賈中。逐利的商賈為了將它賣個好價錢,逐將這《山河社稷圖》撕為兩份,分為大宋和契丹兩部分,分別賣給兩族人。兩族人怕外族得到會對自己不利,紛紛出大價錢買下。後來,我爺爺得到大宋這一部分,便把這半幅畫安放在這邊。為了防止被人臨摹,能到鬆鶴樓四樓到五樓的客人皆為中原望族,也不許攜帶筆墨之類。除非是皇帝欽點過來的官員。”


    薑離將手放在那層透白的琉璃上可以感受到裏麵那副《山河社稷圖》的磅礴大勢。


    “那另外一半呢?”雲曦問道。


    “另外一半的《山河社稷圖》則在雁門關外有間客棧老板娘玉生煙的手裏。”雨萱常年讀書,打理鏢局事務,自然見多識廣。


    雲曦撲哧一笑道,“有間客棧……有一間客棧,嘻嘻,好名字。”


    “有間客棧?好像聽雪叔提起過。”風無心眉頭微蹙道。


    “這個有間客棧在域外享有盛名,與我們雷家鬆鶴樓齊名。江湖人有歌謠傳道,‘不到京畿到河南,鬆鶴樓上醉謫仙。客到雁門思鄉沉,有間客棧一醉釀’。雁門關外有各族俠客商賈來往,有實力的沒實力的均在有間客棧落腳。在這種看似和平卻兵荒馬亂的年代,人人都以為這間在刀刃上賺錢的客棧會在風雨飄搖中很快倒下,然而它卻在風雨中屹立至今。凡是在有間客棧鬧事的皆看不到明天的太陽,就連契丹官兵在有間客棧也不敢幹賒賬這種混蛋事。”雷少雲雖輕聲輕語地說道,卻令在場很多人咋舌。


    “大漠中的江湖!”薑離淡淡地說道,這是江湖人中對有間客棧的讚譽。風無心心中暗歎這江湖之間的臥虎藏龍之地,尋思著“定是要去走一著。”


    十一月初九,雨承也到了河南府。風淵因為事務繁忙,隻有風淬總督清算之事。雲影遲遲沒有露麵,雲曦心中非常焦急。到了十日黃昏,雲子傲才趕到說是“代父前來”。


    “爹怎麽沒來。哥,你跟我說清楚啊。”雲曦拉著雲子傲的手腕哭求道。


    “我不是跟你說了很多次了嗎?爹身體有恙。”雲子傲不耐煩地應道。


    “爹到底怎麽了,以前不管他老人家怎樣,他都會來的啊!哥,你快告訴我。”雲曦一直糾纏著雲子傲,誰知雲子傲一甩手,雲曦一個踉蹌跌坐地上,“哭哭啼啼做什麽?爹好著呢!”


    “子傲你做什麽?”一旁的薑離向雲子傲喝道,風無心跑上來扶住雲曦。


    “我要回無錫去找爹爹!”雲曦哽咽道。


    “隨便你。”雲子傲回了一句,板著臉走開了。


    這一夜,河南突然下起了大雪。


    跟到河南府的雲家老管家雲仆在風雪的掩護下,偷偷拿了一封信和一個冷龍翡翠給雲曦,告訴雲曦說,雲影自從雲曦走後三天便消失了,雲子傲為了顧全大局,便對外宣稱雲影病了。這封信和玉佩是雲影走前吩咐雲仆“不要讓子傲發現,千萬要交到小姐手裏”。雲曦看到信封上寫有“雲曦親啟”,無疑是雲影親筆寫的。雲曦哀聲道,“管家爺爺,我爹到底怎麽了?他去哪了你知道嗎?”


    “老爺沒說,但他說他會主動找你的,叫你不要‘輕舉妄動’,他說‘這個翡翠是關乎雲家性命之物’。小姐,你萬事要小心啊,老奴先告辭了。”


    雲曦覺得很無助,好像突然間就發生了很多她接受不了的事,身體酥軟,頭也發懵。她抬頭看了看月亮,“也不知道爹現在如何了,是不是也在看著這個大千世界無二的月亮。”


    她擦了擦眼淚,穿過一夜的大雪去找風無心和薑離,或許現在,也隻有他們是值得相信了吧。


    等雲曦到了風無心的房間,發現薑離正一個人在擺棋,而風無心在桌案上寫字。風無心看到門口滿臉憔悴的雲曦,趕緊過去。雲曦一看到風無心和薑離,委屈的淚水不斷往外冒。


    雲影的信中這般寫道:


    曦兒,這段時間讓你受委屈了。千萬不要再回到雲府了,沉寂多年的影衣衛已經重出江湖,那塊冷龍翡翠關乎到雲家上下的性命,一定要妥善保管好。莫要讓任何人知道,包括子傲!


    你拿著這個冷龍翡翠,去河南少林寺找玄苦禪師,他跟爹是至交好友,爹已經將很多重要的東西都交給了他,並與他約定,“把東西交給執翡翠者”。


    走吧,要麽回到折劍山莊去,那裏有一個可以保護你們的人。要麽走得越遠越好。相信爹,早晚會處理好這些事去找你的。


    待眾人看完之後,急忙將信焚毀,雲曦氣憤道,“影衣衛到底要做什麽?”


    “那裏有一個可以保護你們的人”,風無心第一個想到便是鐵麵人雪叔。


    “無心哥哥,薑大哥。我該怎麽辦。”雲曦淚眼婆娑,現今她能依靠的也隻有這兩個人了。


    “先聽你爹的,我們尋個時間一起到少林寺去。不要怕,我和無心都會保護你的。”薑離憐惜地看著雲曦,他覺得這些時日,她經曆了太多事,一個嬌弱的姑娘家怎可獨自承受?


    “曦兒,至少你現在知道你爹沒事,不是嗎?”風無心換個角度安慰雲曦,“不管發生什麽事,我們都會照顧你的。”


    “嗯!”雲曦試圖擦了擦眼淚。


    因為雲曦害怕,不敢回房間自己一個人睡。薑離便叫雨萱過來陪雲曦在風無心的房裏睡,而風無心和薑離則在房間內打了地鋪。


    這一晚,他們好像突然覺得很壓抑,好像有一場巨大而又危險的陰謀在他們身邊策劃。不知道與他們這些小輩相關與否,但卻是實實在在在傷害他們。


    月上中天,窗外的風雪漸漸睡了,雲曦也在眼淚流完後進入那未知的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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