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林小築,溪水悠悠泛著一層層波光,粼粼閃耀,反射在掛滿占風鐸的屋簷上。


    雲曦一人在閣樓對著夜空彈琴,風無心小飲幾杯,走了上來,放肆地從背後抱住雲曦,將頭挨放在她的肩上,在她耳邊吹氣道,“曦兒。”


    “無心哥哥。”雲曦弱聲說道,此時風無心的手在她腰上放肆地亂動,她一把抓住風無心的手,轉身來問他,“無心哥哥說去找南宮姑娘,怎麽也缺席宴會了呢?”


    風無心一時語堵,回想斜陽之下,南宮映雪曼妙的身段:


    “這是愛情嗎?”南宮映雪劍收舞罷,香汗淋漓,她再次問道風無心時,白發都垂到了風無心的臉上,“從烽火堡那次,風少主就給了我不同的感覺……我不知道風少主送映雪胭脂和劍穗是何意?但映雪一直珍藏的。”


    “……”風無心坐在滿地紅葉上,仍是不語。南宮映雪揀起裙袂,抱拳在櫻桃小嘴前,閉目嚶嚀道,“師傅說過,叫映雪不要隱藏自己的心跡。”


    風無心不能忍受一個本是脆弱的姑娘心境如此淒涼,“我會照顧……你。”


    “映雪知道風少主隻是安慰映雪……映雪佩服雲姐姐為人,不想……”少女滿目淒迷,珠璣在眼,被瞳仁映成冰藍色的。風無心控製不住自己,一把將她擁入懷中。彼此纏抱良久,楓葉點綴在少女的裙擺上,影子被夕陽拖得老長老長。


    少女纖指輕撫在風無心的秀氣的臉上,劍眉星目,俊美非常,與她夢中的那人略有相似。少女遠黛秀長,臉頰泛紅如紅潮。風無心再也忍受不住,雙手拂起而捧住她的頭,雙唇上前緊鎖住她所有的甘甜和溫軟,更似用力撕咬不放。少女有點喘不過氣來。


    風無心愈加狂熱,粗喘連連,一把將少女按到在地,淹沒在豔紅的楓葉床上。雙唇依舊緊鎖,他鬆出一隻手去抽開少女腰間的絲絛,藍色的紗衣攤開,隻餘一層裏衣。他放肆胡來,少女沒有反抗,將最美的領地敞開,任由他來攻占。


    “嗯。”少女一聲嬌喘,風無心的手仿似地遊走在她細嫩的腰間,膚如白雪細滑。礙事的胸衣被扯開丟入風中。


    “啊……”少女嬌聲漸高,風無心一隻手已經覆在她高聳的胸峰上,香軟綿膩,略有細汗。


    風無心壓根不懂得憐香惜玉,手放肆地用力。可少女這一聲更激起了風無心腹下的****,欲去撕開少女所剩無幾的裙褲和裏衣。


    南宮映雪好似突然著了魔似的,“別”,一把推開風無心,又急忙揀起地上絲絛和胸衣重新穿上。她理衣站起,藍衣白發依舊如仙女般出塵。


    “風少主,對不起,我不知道自己……”南宮映雪重新揀好自己的衣裳,淚水欲滴。“對不起!”風無心和她同時出口。


    “你不該對不起雲姐姐,而映雪……也不知該如何麵對風少主和雲姐姐。”南宮映雪啜泣道,已是滿臉淚痕。夜幕半下,風無心沒辦法看清她的臉。


    “是我,映雪你沒有錯……”少女站著背對著他,等他說話,可風無心選擇沉默了。南宮映雪心中苦笑,便緩緩走遠。


    夕陽西下,夜幕沉落。


    “無心哥哥。”雲曦一句喚醒了風無心的回憶,半醉的他顯然有點恍惚,“我和映雪……”


    此時風無心不知,南宮映雪正站在隔牆房間罷了,她也想知道風無心是如何回答的。她小心地輕點在鬆木質的地板上,生怕出了聲響。她期盼著,緊張得撕扯著袖口。


    “曦兒,我愛的人,是你。”風無心沒有再繼續說下,轉而話鋒一轉。他恍惚的眼前,感受到了雲曦眼神中一絲失望之色。


    “無心哥哥,曦兒相信你。”雲曦轉過身去,繼續彈琴,隻是琴聲失去了之前的從容和淡雅。隔牆的南宮映雪被紗窗外的月光照亮,淚光倒映在窗紙上。


    “曦兒,我……”風無心又一把將雲曦擁住。雲曦歎了一聲,說道,“無心哥哥,映雪是個好姑娘,你不該辜負人家。如果你選擇我,那麽就不要在拖累人家……抑或是……你選擇她,曦兒絕對放手絕不打擾!”


    “曦兒……”自從雲曦武功大進,心境情緒都變得厲害非常,幾有鋒芒,這讓風無心感到自卑和無奈,他口氣中帶著一點憤怒和淒涼,“曦兒,你不是答應嫁給我了嗎?”


    “當然,曦兒不會後悔嫁給無心哥哥,但無心哥哥……曦兒不希望你同時辜負兩個女孩。”雲曦的聲音變得溫柔和淒迷,如溪水婉約。她輕輕探起手去輕撫著風無心的臉頰,“無心哥哥……你會做個好丈夫的,對嗎?”


    “曦兒,我答應你,我會的。”


    隔牆後的南宮映雪早就離去,她循著月光而去,獨自坐在溪水旁的一塊青石前。清水如鏡倒映著她美麗的臉龐,可她無心顧念這份美麗——因為這不是他想要的。


    揀起溪水上漂浮的一片楓葉,她細細感受,“亂世桃花逐水流。”


    “師傅,映雪該是如何?”心中愁苦,南宮映雪倚在青石上,流著淚慢慢地睡去了。滿身落滿悲戚的枯楓,有些被溪水逐流。


    隱約中,搖搖晃晃,如倘佯在雲間。南宮映雪醒來,卻發現有人抱著她在走。她滿心期待地抬頭看去,卻是雲子傲一臉冷漠的臉。


    “放開我……你,你幹什麽啊。”少女驚得呼起,急忙落身站好。此時月光濃重在林間,雲子傲結實的身材和腰間的覆雲刀顯得格外妖邪,這讓南宮映雪有點害怕。


    雲子傲不語,從腰間拿出一條白手帕予她擦掉眼眶上殘餘的淚水,冷冷道,“曦兒以前一直哭,所以我必須隨身攜帶手帕。”少女此時心境紛亂,白布鞋踩在楓葉地上,吱吱作響,盡管她小心翼翼。


    雲子傲冷不防地手一去,奪來她手上的玉凝劍。少女慌了,略是提高了聲音,“還給我。”


    雲子傲的眼光全在劍刃上,白玉如脂,“那****在少林武林大會上的劍法如此出塵,目光如此堅韌……沒想到再見到你時,是如此懦弱膽小。”


    南宮映雪低頭,自己搗弄著雙手,全然不知該如何應對這個令人害怕的男人。


    “月出驚山鳥,時鳴春澗中。”雲子傲手中玉凝在夜空中留下一道道彩霞般的劍痕,是雲家的“雲蒸霞蔚”。雲子傲對劍法無什了解,更似淩厲的刀法,隻將心法傳予南宮映雪。


    玉凝劍劃出一道長虹又回到了少女手中的劍鞘中。雲子傲說道,“你的人生不該如此單調和蒼白,該是如五彩的雲霞般耀眼……相信你不會比曦兒差。”說罷,他大步而去,空穀深林,悠悠風聲,隻餘少女一人靜立。


    峨眉山三清教,迎來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還有嘯破長天的嘶吼,滿山大火。


    山門前,一丈高的魔人和手中魔刀以喋血數十人,倒在血泊和火海中的均為女子。刀不染血,渾身皆血。


    “掌門快走。”魔人帶著滿山大火一步一步踏上山階,往正殿而來,弟子們簇擁著沈水靈,叫她趕緊離開。


    “死!”魔刀衝天而起,橫掃而來。


    “混元護體!”道姑將真氣吹成罩欲護住身邊弟子,可刀風之下,又倒下數人,“秀兒,霞兒……”道姑撕心裂肺地看著自己的弟子一個個死去。


    頓時,旁邊一女子站了出來,拍了一下道姑的肩膀,歎息道,“掌門師傅,你先走吧,這裏我能對付。”


    “英兒。”沈水靈轉頭看了這個入門不過幾個月的女弟子,此時目光如炬,朝著一步一步上來的魔人走去,好似投入了方丈深淵,“英兒快回來。”


    “掌門,快走啊。”眾弟子強拉著沈水靈從山道撤退,之前幾名道姑已經帶著大部分女道童退走了。


    “吼!”魔人看著緩緩而來的女道人,左臂揮起魔刀劈來。


    突然,清明靈逸的笛聲響徹空穀,山火燃起一層層烏煙飛灰。魔刀突然停在女道人的頭上,魔人目光中的血色漸漸退去。


    這名女道人,正是刀劍門滅門之時得脫的林英。


    林英在林雄死後,心灰意冷,隨部眾逃往淩雲窟時欲尋死。可因緣際會,進入林天祖師生前所居之石室,得刀劍門之秘辛。


    石室內四壁高翹。


    南璧有字,上曰:“雙影刀劍璧並非功法,而為器法。明魄劍,沉魂刀得之便可激出紋烙而施展雙影刀劍璧。”石室內的記載讓林英想起了林雄死前的話,“從此刀劍成虛妄……”


    “韓子愈,原來你早知道雙影刀劍璧之秘……還在幫我構建一個虛無的夢,你好狠,好狠啊。”林英灑淚怒道。


    北壁有畫,一白衣道士一劍刺中一名使刀劍的男子,上令有字書曰:“吾與俞少秋於昆侖山一戰。俞少秋以‘萬劍’之力敗吾‘刀劍壁’。念吾‘凶刀驚世’未成,可悲可歎……”


    東壁有劍痕,“心意劍訣”三字,而無其他,“非劍道天資卓越者不可參悟之。”


    西璧有血跡與刀痕相交,“引魔刀訣”三字,“身入魔道,心在昆侖。此生不得勝他,吾死而有憾啊。”


    “恨吾心意劍訣半成,不得壓製魔刀之力,逆天行事,殺戮淩雲窟刀劍門弟子千餘人。林某自封於石室中,戮己身以謝天地……願後人不再行此逆天之路。”


    “九劍穀啊,生之恨也,死之怨矣。”


    林英不覺閉目歎道,“原來數十年前,刀劍門分裂和搬離淩雲窟全為祖師殺虐……”


    石室中央,一局高大的骷髏拄刀撲跪在地,就連刀刃也被歲月腐蝕得不成樣子。林英怕是一碰便會灰飛煙滅。林英再四處尋找,發現石床上有兩份羊皮卷和一個紅木盒子。


    “古氏族人以南為生,北為死;南為夏,北為東。故三皇氏族以夏號開國。摯在係甸山讓位於堯,以祖刀為約,刀上人首青蟒者即伏羲。夏人畏蛇,稱大夏之龍雀。”那鮮紅的羊皮卷上記載著名刀“大夏龍雀”打造之法,後麵林天注道“非得歐冶子鑄造之法,此刀不可成也。”


    另外一份羊皮卷更是記載著逆天的以血煉臂之法,“以凡人之臂,不可驅使大夏龍雀與引魔刀訣。某尋仙訪道,偶在乾元山金光洞得真人賜予畢方之羽。”此紅木盒內,有一根玉笛和紅豔如火的畢方之羽。


    “以畢方之羽,熔煉****之血,陰陽相輔相成,鑄成火神之臂。”林英不敢閉目,生怕看錯了一個字,心噗通噗通地跳,“如此非人之法,祖師……”


    夢中回來,林英看著目光呆滯的司寒錦頓時失聲大笑,“這個天下武林……終將沉淪於魔刀之下。”林英在石室得此玉笛有半曲“心意劍訣”,能使得修煉引魔刀訣之人魔性散去一刻,聽命於己。


    心中悲傷淒然,“以吾之血,助汝煉得火神之臂。將吾之仇恨心境融於汝身,再以玉笛中僅剩的心意劍訣獲取一分心智,哈哈哈……什麽韓子愈,南山府,還有那滅我刀劍門的四大世家,唐門,北武盟……一切的一切,都將在魔刀下灰飛煙滅。”


    一支火羽被丟入三清教的煉丹爐中,峨眉山一夜大火不滅,漫天烏雲竟也是被烏煙籠罩,如下起火雨。


    四壁土牆竟也開始熔化。林英沐浴淨身,盤起長發,站在火爐之旁,猙獰大笑道,“此身赴火海,魂滅屍銷跡……隻為了你,父親,雄哥哥……”一點星光至眼睛中擠出,掉落在火海中,“嘁嘁”而響。林英以短刀隔開自己渾身經脈,鮮血迸流,舉身赴火海。無聲無息。


    突然間,爐中火水突然波濤洶湧化成一條火龍衝天而起。火龍盤旋在天,轉而俯衝灌進司寒錦右身斷臂之口。


    呆滯的司寒錦疼得仰天長嘯,“啊,啊……啊,我好難受,誰來救我。”血光再次充斥著眼睛,右臂慢慢生出血肉,還有破碎點點的玉笛碎片。


    峨眉一夜火海中,天上好似生出一對血紅的眼睛在審視天下……


    天未明,山下百姓都急急忙忙過來幫忙滅火,“這火怎麽燒得這麽厲害啊?”“可能是那些道姑又在搞什麽煉丹啊,有北武盟撐腰都不顧我們百姓的生死,哎……都燒死了清靜。”人們雖眾議紛紛,打水滅火也越來越起勁。


    “世間皆不容,吾必血洗天下。”山上一聲狂嘯大吼,嚇得村民瑟瑟發抖,“什麽……什麽鬼東西。”


    火海中衝出一高大的人影,血紅的目光和火焰一般的右壁,立殺幾名村民。魔人與手中兩丈長的刀芒,眾人抬頭看去,如在月中。


    血火之眼,染血之刀。


    “快走啊,魔鬼啊……一定是從地獄來懲罰我們的,大家快走啊。”一哄而散,村民急急忙忙躲逃回去,任由大火燒山。


    “鑄造大夏龍雀需要折劍山莊的鑄劍師幫助,如何是好?”魔人喃喃自語道,聲音似女非男,向東方逃遁而去。


    大火燒遍半山,直到雷雨席卷而來,淋滅這煉獄之火。而魔人早已消失匿跡。


    悲魔寨大廳,唐飛一身黑紅色長袍上有骷髏魔頭。此時他竟然緩緩地站立起來。唐飛驚訝於風紫霜的鬼斧神工,雖然他右腿使勁地發抖,但是勉強可以行走,“霜兒,這個是?”


    “嘻嘻,我們折劍山莊內有一鑄器之法。此器裝於人的膝蓋上,能幫助斷腿之人站起行走,隻是不能像之前那般靈活罷。”風紫霜蹲下去撥弄一番唐飛膝蓋上的鐵器。


    可唐飛卻掀起腿袍坐在裝滿暗器和機關的四輪椅上,暖暖地說,“我更寧願坐在這椅子上,讓你幫我推……你到哪,我就到哪。”


    “唐大哥最壞了。”風紫霜撒嬌道,這方四輪椅也是風紫霜所做,內有袖箭飛刀不計其數,使得暗器高手如虎添翼。


    風紫霜以毒影為名,一身幽綠色的異族長衫,頭帶七彩流蘇冠,妖異非常。唐飛答應過她,此次悲魔寨定會去參加鳴鳳大會,並向折劍山莊提親,“唐大哥……煙姨和蕭大哥說的我都聽到了,韓子愈是哥哥的殺母仇人,哥哥苦尋他許久。伯母的死,讓哥哥變得成現在這個樣子。”


    唐飛雙手抱住風紫霜手,“霜兒放心,唐大哥不再是累贅了。”


    “唐大哥休得再這樣說,你本來就不是累贅。”風紫霜靠前去親了一下唐飛的額頭,“此次哥哥他們在河南府劫法場鬧得沸沸揚揚,幸得雷家人將風聲壓下,說是魔人作祟。我們必須要向哥哥他們報平安才行。”


    “放心吧霜兒,我已經托人把我被救的風聲放出,想是四大世家之人都知道了。”唐飛吻了一下風紫霜的手,目光變得清澈柔和,嘴唇慢慢靠前。


    “報!”此時,正好一唐門弟子滿臉喜色地衝了進來,看著曖昧的唐飛和風紫霜有點不好意思了。


    “掃興。”唐飛一甩袖子,轉而問道,“且說來。”


    “報告莊主,離失和遺恨兩位大人前前後後劫得向龍鏢局一千多兩紋銀和器械百餘副,逼得十餘名富商交出白銀共計五百餘兩!”


    “好!將這些官銀熔煉重鑄,分成兩批。一批往各地市集換取糧食和生鐵,另一批吩咐昱叔往各地招募散勇賊寇為我作用。”唐飛命令道。


    “是!”弟子俯首緩緩退下。


    “唐大哥,太好了。”風紫霜依舊那麽天真,整天輪錘子的她手都變得有些粗糙了。


    唐飛目光深邃望向遠空,“此次,定要南山府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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