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撕裂夜幕,光簾漸漸從東方的大地掃向西天際。


    卯時剛過了一半,許久沒睡過好覺的風無心慵懶地窩在暖被裏,卻有人用力地拍著門來叨擾他的美夢,“風莊主,風莊主。”


    “那兩個煩人的小丫頭。”風無心睡意朦朧,剛拿起棉被想把自己的頭也蓋住時,又響起了秋菊的聲音,“風莊主,起來了,宮主在宮門前等你呢。”


    風無心終究是被她們吵鬧聲拉了起來。


    昆侖山唯一值得稱道的,是晨景的美輪美奐。晨曦與千山雪岩輝映,每一處都閃亮如同水晶。


    玉天峰之高,乃群山之最,風無心初到山腰已能見千川渺遠,盡入眼簾。而能與玉天爭鋒者,僅有一二。


    紫雲宮的宮門已遙遙在望,那一道延綿的石牆被漆上了紫紅相間的顏色,而有一兩枝俏麗的粉櫻將頭探到了宮牆外,讓路過的行人對宮內的美景滿是憧憬和遐想。


    “過了這個彎就到宮門前了。”秋菊指著稀疏殘雪的山道,對著救命恩人露出調皮的笑臉,“嘿,昨夜我回到宮裏,宮主看到龍淵劍時竟是要連夜趕下來見您。這次宮主隨著師傅到中原去竟結識了你們這幫大人物。前些日子,有個姓雲的公子到過紫雲宮,並留下了黃金千兩,絲錦無數,根本無法一一細表。他聲言要收購一大批雪花繡到中原當饋禮。我們從小在這山裏長大,從來都沒見過那麽大一筆錢和中原的花布,這些日子姐妹都鼓足了勁在刺繡……”


    說著說著,宮門已在眼前。


    目光越過牆垣,紅粉招展,滿天珠璣。


    宮門前,弟子長列兩排,皆輕紗裹麵,服飾不一。南宮映雪身穿那件藍裏透白的衣裳,踮著腳看著風無心一點一點地完整地出現在她的眼睛內。


    思君如滿月,夜夜減清輝。


    南宮映雪哪顧得弟子們的側目,拉著褲裙便是衝進了風無心的懷裏,“每日每夜,每時每刻,映雪都盼著能見到無心一麵。”


    紫欣和周清羞得將臉埋在雙掌,心中念道,“想不到一向靦腆的宮主此時竟毫無一絲師傅教誨的矜持。”


    “看什麽看,都回去幹活了。”秋菊抿嘴偷偷一笑,招呼著弟子們回去。


    南宮映雪將頭緊緊埋在風無心的胸前,或是四個月的分別讓她更看清了自己的心,“一日不見,如三秋兮。四月的煎熬,若是你再無情,那映雪這一輩子的歲月算是荒唐了……無心,留下來,好不好?”


    風無心掬捧著南宮映雪的臉龐,抑不住深情,一吻回道,“好。”


    南宮映雪笑顏逐開,如初陽般燦爛。


    紫雲宮並非是一個傳統的江湖門派,這裏八成以上的女弟子都不會武功,隻會刺織雪花繡以供營生。僅有兩層左右的弟子會修習武藝,用來護衛宮樓。外人不知,所以那些賊寇才不敢輕易攻襲紫雲宮。


    少女用她那滑如絲綢的手拉著風無心的手腕,跑進了被新漆上桃紅的銅門。


    入了宮門如是溫室,就算凜冽的寒冬也隻需一襲薄衣。風無心一腳踩在咯吱作響的木道上,才知曉這紫雲宮竟是建在一處化雪池上,樓榭閣間皆是用刺槐搭建,根基打進深池之中。那些幹土之地都被櫻樹占領,池中豢養著成群的錦鯉和草龜。


    玉天峰長年多雪,那峰上的雪化水後流落囤積在此,前人尋處挖池卻搭成了一處宮闕。


    木道欄杆,風無心竟想不到雪山之上還有如此閣樓。南宮映雪將頭探到欄杆外一看,口中念叨著,“誒,我就知道,一夜沒看好,那隻黑不溜秋的大肥鯉和兩隻大烏龜終是讓冬梅和廚房那幾個小丫頭撈去燉了。”


    風無心忍禁不俊道,“怎麽,這鯉魚不是用來觀賞的嗎?”


    “是啊。”南宮映雪蹙眉道,“這雪山上沒啥野味。之前師傅在,‘清心寡欲’強調得厲害,宮規也管得嚴。弟子們吃膩了素的,最大膽的也隻是下山在酒肆裏偷吃點葷腥罷了。不怕無心笑話,如今映雪當了這個宮主,大家都嬉鬧了起來,有時忍不住見著這鯉魚或是烏龜長得醜了,便尋了個‘殺風景’的借口燉了煲了。倒也幸得這些錦鯉生得快,不然這丫頭們左一燉,右一煲的,哪夠給她們塞牙縫呀。”


    不到紫雲宮還真不知道這群女弟子如此之調皮。這不,不遠處便見幾個姑娘抬梯地搭夥摘櫻桃,還不時放叫打鬧。


    “她們或是山下村人的女兒,到宮內求女紅和武藝;或是之前師傅收養的一些孤寡,年長的幾個終身不嫁,留在了宮內。而年少的就會在她們二十五前,尋個山下的好人家嫁了。一來二去的,山下那些四海聚來的村民都以為我們這成了免費養女兒的地方了。”南宮映雪撲哧一笑,“倒是人多點,也熱鬧,不會冷清。”


    風無心一來,南宮映雪就想將這裏的所有事告訴他,心中所想的,無非是想將這個“家”裝到他心裏。


    行到南莊的雪花坊,這是一個大方形的長亭,姑娘們都搗弄著圓滾滾的天蠶絲在刺雪花繡,一針一線地刺織出半透的雪紗布料。這裏搭建著青竹水道引來幾股清泉供她們解渴。


    當織女們一見南宮映雪手勾伴著風無心走來,都羞得竊竊私語。有幾名大膽的丫頭揮扯著手中的雪紗,起哄道,“誒,宮主,這中原來的俊小夥就是秋菊說的姑爺吧?難怪冬梅師姐今早會撈那幾隻鯉魚和烏龜,原來是有貴客到門啊?哈哈哈。”


    這不,不說則已,一說倒是全部哄鬧起來了。


    “再鬧再鬧?還不給我好好幹活?今天的活沒趕完,晚飯就是白飯鹹菜。”正當南宮映雪窘迫之際,一道威嚴喝聲響起,來人是個身穿繡竹錦袍的年輕女子。一雙目光銳利,好似天生帶著敵意,儼然一副山大王的樣子,可兩頰又有如尋常女子一般的胭脂紅,若用俊俏兩字來形容是恰好不過的。


    “春竹師姐。”南宮映雪對她微微一笑道。


    這就是“紫雲四劍”中為首的春竹,在宮中劍法僅在南宮映雪之下,也算當世一流劍客。她本是南宮彩虹最倚重的弟子,也是宮主的最佳人選。可春竹自知潛力有限,又知師傅私心偏愛,故將宮主之位讓與南宮映雪。


    “風莊主。”春竹向風無心抱拳深鞠一躬,道歉道,“這群小丫頭片子剛到宮中來,年皆不過二八,不懂規矩,稍後春竹自會懲罰她們。師妹已經準備一些菜肴為風莊主接風洗塵,這邊請。”


    春竹的嚴謹讓風無心有所不適,強笑作回禮。


    將賞心悅目的錦鯉下鍋,這無疑是同於焚琴煮鶴,但下筷,風無心倒是沒猶豫。


    如果每個地方都有一種美,那麽折劍山莊是深秋,留客山莊就是嚴冬……而紫雲宮,是初春。


    昆極殿是宮主的寢宮,一到此,抬頭便見“和光同塵”四字方匾。


    也隻有這裏庭院的水池才是規規矩矩地石頭砌成的,是為南宮彩虹教導弟子,所謂“規矩方圓”。


    櫻吹雪。


    紛重櫻花雨吹帶著千辛萬苦穿過櫻花樹蔭的雪花,在庭院中盤旋才落入河池中。


    風無心坐在石椅上細數著,六樹四池,二樓一宮。


    “姑爺自中原遠道而來看宮主,真是有心了。”這時,一名老邁的老嫗送來一壺茶和一碟甜餅,“這櫻花茶是宮主親自泡的,姑爺慢用。那些丫頭已經結伴下山去沽甜酒了,嗬嗬,說是要給姑爺喝的,其實是她們自己嘴饞呢。”


    老嫗嘴裏一直不知道念叨什麽,慢慢地走進了昆極殿。


    這時,南宮映雪進了庭院,笑道,“無心莫怪,婆婆就是這樣,人老了就一直念叨著往事。”


    南宮映雪理一下裙褲挨著風無心坐,為他倒滿一杯茶,“這裏的甜餅雖沒中原的好吃,但這花茶可是不錯呢。”


    風無心從來不喝茶酒,但看南宮映雪盈著珠璣的目光,他還是拿起一杯飲盡——酸酸的,淡淡的,香香的,“還可以。”


    他從來不喝茶,所以也沒得比對好壞。就像南宮映雪和雲曦,他也得不知哪一個比較好,哪一個比較不好。


    目對佳人,看花飲茶。而太陽也在西進時,花雨重疊在昏黃色老的餘暉中。


    “誒,宮主,你和姑爺的寢衣婆婆幫你們收好放在房間裏了。”老嫗傴僂著身子又走近了另一個房間,嘴裏還念著,“嗬嗬,我們宮主找到了好人家了,還是世家大子呢。哎呀,婆婆現在就去給你們燒洗澡水。”


    一進紫雲宮,大大小小除了春竹都是姑爺姑爺的叫,南宮映雪本也不在意,可到如今她才羞紅著臉,低頭摩挲雙手道,“都是那該死的秋菊,整天到處傳謠言……”


    風無心會心一笑,將南宮映雪擁在懷中,“可是我真的很想做這個姑爺,你願意嗎?”


    “映雪願意。”南宮映雪雙眼閃爍,沒有明媒正娶,沒有白紙黑字,沒有海誓山盟,無名無份,但重要的,你確確實實在身邊。


    天色晚下,庭院外擠著幾個小丫頭打著燈籠,借著光偷偷窺視,看著平常輕言輕語的宮主此時如此羞澀而多話,不由抿嘴偷笑。


    “去去去,趕緊回去睡覺,明兒還要趕早趕工幹活呢。宮主和姑爺也要沐浴更衣了。”這時,老嫗揮著掃帚出來將多事的丫頭們都趕走了,好為他倆解圍。


    南宮映雪的房間同尋常女子一般,隻是她好像特別鍾愛桃紅色,屏風上的飛花,梳妝台,桌椅,甚至是木梳都漆上了。


    “姑爺,婆婆已經幫你們將洗澡水燒好了。婆婆也要回去休息了。”說著,她使勁地挺起腰,慢慢地走出了昆極殿。


    風無心徘徊在房間內,南宮映雪尷尬地纏玩著自己的衣飾,輕聲念著,“無心,那我先換一下浴衣了。”


    既然花枝都已低伸到自己的眼前,那何有不嗅不摘的道理?


    風無心突如其來地將她抱起,惹得南宮映雪“啊”地一聲尖叫,繼而滿麵羞紅。


    風無心再是吻了一下她的額頭,說道,“我沒辦法使自己清心寡欲而抱著對你虛妄的苦念,而更是想狂熱和迫不及待地占有你的身體。”


    南宮映雪搓拾著衣角不知所言——處子沉默的允諾。


    “我為你寬衣。”風無心將她放下,額頭倚著她的額頭,左手探去拉開南宮映雪腰間的絲絛,外披隨之滑開。


    南宮映雪羞得想去拉滑落的外衣,可緊接著風無心的手就不安分地伸進了素白裏衣裏,將她僅有的一層胸衣給扯掉,手指盡情地在雪肌上遊走。


    “嗯。”突然被襲胸的南宮映雪嬌哼一聲,滿臉更是羞紅,輕輕地說了一聲,“不要。”


    南宮映雪相比於雲曦顯得更加瘦小,那吹彈可破的肌膚如春雪般柔軟。


    “鏗鏘”一聲,發髻被摘落掉地,銀絲也如星河吹散而下,半遮掩著南宮映雪因羞澀而回避的目光。


    “嗯,疼。”風無心些許用力,不知道在她那稚嫩的雙峰上留下多少紅印子。右手也戀戀不舍地自裏衣伸出,並抽出了寬長的胸衣。


    彼此隔著屏風換浴衣。那調皮的燭火射穿粉豔的紗布,映著南宮映雪窈窕的身段。衣裳好似有了靈性,如一條活魚在她身上滑落,隨之浴衣又得到了她的寵幸,將她拿稚嫩的處子之身裹住嚴嚴實實。


    南宮映雪重歸風無心懷中,如尚在繈褓的嬰兒被他的胸懷包裹著。她膩著這樣的感覺,忽如重歸夢鄉,憶起第一次見到風無心的情景——他的劍眉星目隻有在看雲曦時才會溫和,而那時他波譎雲詭的劍忽如其來,劃落了她的麵紗和頭紗。


    “或許是命中注定吧。”南宮映雪早已做好了十全的準備——風無心在自己的身上得到任何東西。


    露天的中庭沒有花木,青石砌成一個方形成就了一池溫泉。冒著熱氣的水麵被鮮花瓣鋪滿了,周圍擺放著皂角豬苓與香料。


    “婆婆倒是多費心了。”風無心嘴角揚起一笑,炙熱的眼神已將懷中楚楚可憐的南宮映雪看了個通透,恨不得馬上撕扯開她的衣裳。


    水溫恰到好,南宮映雪似跌入由雪花繡織成的天羅地網中——那是風無心的溫柔。從黃沙葬到有間客棧;從南宮映雪接到那塊“蒼雪落雪”和那盒桃紅色的胭脂時,就已經開始沉溺在風無心別樣的溫柔中,就算這種溫柔如風刀雪劍會刮傷自己……


    娘說過:強行割舍一段無法釋懷的感情,是對自己的不負責任。


    浴衣在溫泉中散開,漂浮而去,兩人終是****相對。


    視線無法透過柔動的水鏡和漂浮的花影,一窺全貌。風無心伸出手去,想親自探索那未被開發的美好。


    南宮映雪紅暈更甚,風無心的手指劃動著溫熱的泉水按揉在她的****上,又慢慢向下。手指經過她的每一寸肌膚,都傳來一種美妙的快感。


    他的手躁動起來,想要去觸碰那少女最神秘的禁地……


    “啊!”那最稚嫩的****被碰觸後,南宮映雪不覺輕吟一聲。而風無心早已****上腦,雙腳一蹬上前一把將南宮映雪擁住。


    水花激蕩而起,多少花瓣被水浪揚起又重重地跌入泉池中。


    通過紛紛紅花雨,半遮半掩著,風無心與南宮映雪嘴唇緊緊相貼。又是這突如其來的溫柔將自己全身包裹。


    南宮映雪咽了咽口水,閉上雙眼,想去迎接這一場人生的盛宴。


    周身的水波突然一振,水花擴散而開。風無心突然地進入使得南宮映雪身體一顫,她咬牙說了一句,“疼!”


    她忽覺下身好似被撕裂了一般,又覺好似被一股暖流緊裹,身輕體熱。


    風無心雙臂將南宮映雪鎖在自己的懷中,瘋狂地想要撕咬她的每一寸肌膚,下身用力地推送著。


    “疼!”南宮映雪第二次哼叫時,風無心更加肆無忌憚地享用這雪膩酥香的肌體,縱是千金也難買這少女的桃花深徑一通津。


    少女猶記得,那夜江南,一場好戲與俊郎,似比苦鴛鴦。如今戲水瑤池,君惜妾憐……


    春水乍泄,流濤歸靜。


    皓月清風良辰時,晚天秋意送春光。紅花湯中,風無心已盡興一場,南宮映雪酥軟地倒躺在他的懷中,嬌喘細細。


    風無心舍不得將懷中的美人放下,隻得用浴巾隨便擦拭一番便裹上寢衣。匆匆進了盈滿女子香的春閨。


    帷帳緩合簾,滅燭解羅衣。


    南宮映雪被風無心輕輕往床上一放,身體微顫,沒法動彈,隻得輕聲地喚道,“無心,抱著我。”


    風無心躬身迎上,兩人****地相粘在一起,唇吻著,撫摸著。他那不安分的手又在南宮映雪的身體亂走,手指輕挑著微微翹起的****。


    “疼。”當南宮映雪拍去風無心的手時,風無心又翻過身來騎在她的身上,雙手去撥開她的腿。


    她的身體早已讓風無心充滿遐想,如今又欲罷不能。


    “不要,會疼。”南宮映雪極力想要推卻,可風無心怎能容她。往日眼裏,他的溫柔徹底不再,被替代的,是他那顆狂熱的心和熊熊燃燒的****。


    玳瑁筵中懷裏醉,芙蓉帳底奈君何!


    疼痛感之中,隱伏著一絲絲爽感,越被挖掘,南宮映雪就越愛風無心,以至於不能自拔。留連時有恨,繾綣意難終。


    一夜合歡終了然,南宮映雪蜷縮在風無心的懷中,懷念著,也害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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