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如意把自己也簡單偽裝了下,臉上抹了一層泥,再換上小宮女灰色的布衫。


    她追出去,發現已經沒了他的蹤影。


    “這個神棍跑得還夠快!”她嘀咕兩句,卻並沒有放棄追蹤。


    略一思考,徐如意就知道了他的大致方向。


    這些算命先生,去的地方不外乎街頭巷尾。但凡百姓聚集的,便是他們擺攤投點的好地方。


    她搜索一圈,很快有了眉目。


    一條熱鬧的小巷子深處,楚雲宵人模狗樣的捋著自己貼上去的山羊胡子。


    有客人的時候,他就為人算命。沒客人的時候,則與邊上小販打得火熱。


    從他們的言談舉止裏麵,可以看得出來他這樣的行為並非一天兩天。


    應該非常熟絡了。


    徐如意不動聲色觀察了一會兒,然後悄回國師府。


    楚雲宵回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全黑。


    他先是在桃園把偽裝卸去,再回到自己房間。


    打開門,卻愣了一下。


    徐如意正好整以暇坐在屋子中央,拿了他常讀的那本《壬學瑣記》。


    她大概是剛剛淋浴過,一頭氤氳著水霧的墨發披散在單薄雙肩。


    低頭垂目,視線靜靜落在書本之上。


    燭火跳動,讓她瑩白如玉的小臉染上幾分妖嬈。


    那如玉般細膩的小手指,在書角邊輕輕舒卷。


    片刻後,再翻過一頁,繼續默讀。


    靜謐的室內,隻聽到手指摩挲在書麵上的沙沙聲。


    這一刻,他隻覺她嫻靜如詩,蕙質蘭心。


    楚雲宵看得入了神,直到她抬起頭來。


    他趕緊移開視線,輕蹙了眉頭,“公主殿下為何出現在此?”


    徐如意放下書,站了起來。


    她輕輕舒展自己的身子,攏了攏一頭如絲緞般的長發,“國師大人,可以解釋下,你剛才去哪裏去了嗎?”


    “北方有異象,臣剛才去了天象台。”楚雲宵麵不改色地說道。


    “哦?有什麽發現嗎?”


    “北鬥南移,天狼耀青光,西北瘴氣環繞……”


    “又需要開壇祈福了是嗎?”徐如意走到他麵前。


    楚雲宵淡淡應道:“正是如此,公主果然聰慧。”


    “國師大人,本公主要告訴你一個秘密。”她神秘兮兮說道。


    “什麽秘密?”


    徐如意小手一招,“你過來,低一點。”


    楚雲宵遲疑兩秒,關上身後的門。


    這個公主很難纏。


    兩人深夜同處一室,還離得如此之近,要是被人看見就不好了。


    幸得楚雲宵平日裏不喜歡熱鬧,也不愛讓人近身伺候。


    他所在的內殿,宮人們這個時候都不會輕易過來打擾。沒有他特別吩咐,這裏幾乎都是沒有人的。


    楚雲宵近了幾分,低下身段,“公主,何事?”


    “國師大人,麻煩再低一點。”徐如意說道。


    他勾了腰,立在她身前。


    徐如意蹭到他耳邊,輕輕牽住他的耳朵。


    她手指軟軟涼涼的,讓他的體內陡升一股異樣。


    楚雲宵還沒來得及起身,就感覺耳畔一熱。


    她的氣息很淺,吹在邊上癢癢地。


    那種想撓卻又不方便的感覺,使得他整個人都變得心浮氣躁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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