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徐如意朝他笑了笑,“陸先生遠到是客,如果什麽都不帶走,以後別人會說我們沒規矩的。這些都不值錢,如果你看不上……”


    “不會!”


    “那就好。”她低了頭淺笑,“陸先生不嫌棄就好……你別擔心,我會幫你背下去,一直送到小鎮上的。那裏有郵政局,到時候打包讓他們負責快遞就行。我們村好多老人也這樣給在外打工的兒女寄東西!”


    徐如意說著,已經先一步向前走了。


    那滿滿一筐的東西,是她全部的愛意吧?這姑娘這麽直白灼熱的情意,他又如何感受不到?


    陸啟文跟了上去,“不用。東西我收下,讓我自己來背吧。”


    “這怎麽行!陸先生,這是基本禮節,哪兒有主人讓客人負重的?您放心,我是山野姑娘,比你們力氣還大呢!”徐如意話裏爽快,似乎又恢複到他第一次麵前時的情景。


    就好像兩人之間什麽也沒發生過,那樣自然、和諧。


    可看在他眼裏,卻更覺得心酸。


    她一定強忍著傷痛說出來的吧?小小的身軀故作堅強的挺直,她真的不知道這樣子會多令人心疼?


    陸啟文實在不忍心看她一個小女孩背著幾十斤的包袱,執意拉了過來,“那你送送我吧。我是男人,怎麽可以讓你來背這麽重的東西。”


    “沒關係,真的沒關係。陸先生,我們山裏姑娘,沒你們想像中那麽嬌氣……”


    陸啟文卻很執意,隻讓她一路相送。


    到山下的路大概得走好幾個小時,中途他們會找樹蔭停留休息一小會兒再繼續走。


    由於不是旅遊區,這裏並不存在小店供他們打尖。他們隻能吃一些幹糧充饑。


    徐如意完全恢複了常態,和他有說有笑沒有一點送別的哀傷。


    但她越是堅強,陸啟文心裏的內疚就越深。


    從最初的沉默寡言,到現在幾乎隻要是她說的就一定會回應。


    哪怕她的話題無聊至極,陸啟文也盡量與她附和,以此來彌補對她造成的傷害。


    於是,這一路兩人的關係倒增進不少。彼此心中沒了隔閡,反而像是認識多年的朋友。


    到了山下小鎮,徐如意帶了他到郵局,問清地址後將東西打包寄出去。


    “陸先生,謝謝你能來我們這個偏僻的小山村……”徐如意說了一堆客套的話,最後囑咐,“別忘了把拍下來的照片寄幾張回來……我從小到大,還沒有一張照片呢!”


    陸啟文點頭:“好,你回去吧,不用送了。”


    她卻是很堅持,“最後一麵了,讓我再多陪你一程……”


    他坐上大巴,徐如意一直揮了手追在汽車後好遠。


    陸啟文趴在窗口,直到她的身影再也不見才回了頭。


    看著漸行漸遠的小山村,他心裏升起一股失落感。


    再也見不到那個美麗、善良、純真的姑娘。這一段記憶也將被他永久封存……


    回到大城市,陸啟文沒有像以前那樣馬不停蹄又開始準備下一段旅程。


    這個時候的他,身心都有一種說不出的疲憊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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