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良才不由輕歎:“這時間過得還真是快,好像昨日裏,你才剛剛降生。我猶記得你娘在產房裏,熬了好幾個時辰,可你就是不肯出來。那血水一盆盆端出來,怪嚇人的。”


    徐夫人聽到父女倆的小聲,也在一邊笑了。


    “這麽久的事了,還提它做什麽。”


    “娘,我當初真有如此淘氣?”徐如意轉頭,那雙清澈明亮的眼看向她。


    徐夫夫點點頭:“是啊,這還隻是開頭。生下你,沒幾天又開始風寒,這一病就是好幾個月。你可想想,那小身子才這麽點大……”


    徐夫人一說起來自家女兒的事,哪怕已經過去十多年,可依然記憶猶新。


    “娘,你辛苦了。”徐如意看過去,一雙漂亮的大眼睛裏,不知何時悄悄泛上了水澤。


    這一幕倒是很讓人動容。


    徐良才拍了拍她的手,“好了,今天是讓一家人出來團聚,那些往事,也不用再說了。”


    “老爺,柔兒準備一曲歌舞,想為大家助興。”周姨娘連忙說道。


    這年代,不會點技能都簡直對不起十多年關在閨閣。


    男孩子還好,時刻能出去見見世麵,學點什麽東西之類的。


    女兒家,為了避免以後夫家說閑話,很多時候都是禁止她們隨意出門的。


    那些謹守墨規的女子,更是終生都遵守著“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原則。


    她們一輩子,就關在一方院子裏,直到過完一生。


    雖然很多時候,這些並非她們樂意。


    可在做女兒的時候,她們年紀尚小,沒有說話的權利。


    那個時候,不僅是男人們,連年長一些的女人們,也不停給她們洗腦。


    這些女孩子就像被養起來的寵物,或者是溫室裏的花朵。一直被以為她們好的名義,關在自己的小院。


    她們被灌輸的理念,便是等到婚配年紀,嫁一戶好人家。


    而那時,才是她們當家作主的時候。


    當然,這也不過是為她們所準備的一場美夢而已。


    隻有真正嫁了人,才會知道很多的身不由己,才明白那些欺騙的話語,才知道事情的真相。


    但這個時候,已經接受十多年不停灌輸的觀念,她們早已經習慣了這方院落。


    之後自己又繼續做了母親,管理一眾雜事。


    如此反複循環,女子的命運便是大抵如此了。


    很少會有人反抗,她們似乎已經習慣。也可能是沒人為她們謀劃過,哪怕有不甘,也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茫然,就是這個時期所有女子最大的困惑。就算想要走出牢籠,可下一步又該怎樣,去向何方?


    無人知曉。


    女子們也並非就真的閑得無聊,她們也是有很多事情需要做的。


    特別是大戶人家的女子,她們需要知書達理,琴棋書畫。


    學來幹嘛?


    還不就是這樣的場合裏,可以討得其他人歡心。


    在家的時候討好主母和父親,出嫁後就討丈夫的喜歡。


    周姨娘可是把全部心血都傾注在這個女兒身上,一心一意好好地調教著徐如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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