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辭看著她。


    其實這番言辭既在意外之中,又有些意外的驚喜。


    她三言兩話的,就為自己化解了問題,擺脫了麻煩。比起在場的幾位官家子弟,可是好太多了。


    君墨辭沒有再繼續為難她,隻說道:“徐小姐這話,可是出自真心之言?”


    “當然。”徐如意真誠的聲音,低頭認真說道,“皇上百忙之中創辦了這所學院,並親自監學。為的就是讓女子也有同等於男人們學習的權利。皇上一片苦心,怎能辜負。”


    “朕問得是,你可真心覺得自己有錯?”他繼續問道。


    果然,這個聰慧的女子沒有讓他失望。


    徐如意微微偏了偏腦袋,這會兒倒不是那些冠冕堂皇的話了,隻說道:“臣女也許會認為自己沒錯,但皇上如此英明,又怎會判斷錯誤?皇上說錯,那便是錯了。”


    她的這番話,很明顯的恭維成份。


    換了平日裏,君墨辭是最不喜歡這種回答的。


    可此時此刻的他,心裏卻莫名流動起一股暖流來。


    雖然一直就這樣享受著來自大臣們的恭維,可君墨辭卻是第一次體會到,被人高高在上的捧著,那種有些飄飄然的感覺。


    隻是,她心裏真是這麽想的嗎?


    把自己的話奉為一切真理的宗旨,他說錯便是錯,說對既是對?


    不得不說,她的這話對君墨辭是相當受用的。


    他輕緩了口氣,低聲說道:“朕雖貴為天子,可也同樣是人,是人就會犯錯。你就這麽深相不疑?”


    “不,臣女心裏是有過疑惑的。但剛才自己也仔細想過,到底錯在哪裏,後來好好思量一番,臣女來了書院以後隻考慮自己,並沒有去維護和營造出學習的氛圍。在鬆散的學堂裏,自然沒有正襟危坐的學生。”


    “你倒是懂得反省自己。”


    “多謝皇上讚賞。”


    君墨辭看著她,心裏那股被她填補得滿滿當當的感覺依然存在著。


    他繼續說道:“你剛才說,並沒有去維護和營造出學習的氛圍。那麽朕想知道,你如何去做到這些?”


    徐如意輕輕抿了抿唇,雖然是在認真思考。


    稍等片刻之後,她才回答道:“若是沒有約束別人的本事,那麽就應該先一步約束自己。皇上提前下命,書本既已發下,先生到來之前理當熟讀才是。若臣女剛才在讀書,那麽八王爺便沒有機會嬉戲打鬧,今天的事也不會發生。故則,臣女有錯。”


    君墨辭笑了笑,微微低了身子與她齊平,壓了嗓音小聲說道,“抬起頭來,看著朕的眼睛。”


    這一句話說得很小聲,其他人不可能聽得見。


    可也正因為耳語般淺唱低吟,讓麵前的小女孩一下子紅了臉。


    這哪裏是在訓斥?分明就是情侶間溫柔細膩的情話啊!


    “皇,皇上?”徐如意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樣。


    他們剛剛不是在討論誰對誰錯的問題嗎?怎麽一下子就變了話題?


    “怎麽,朕剛才的話沒聽清楚?”君墨辭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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