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道:“大舅媽,你真的別那樣說,我倒覺得張斑人還不錯,家裏的爹媽也是老實憨厚人,不像那種奸猾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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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孫氏目光直勾勾的看著小花,“接著說。”


    小花抿嘴一笑,道:“你讓我說,我也不曉得該從何說起,反正,就是感覺吧,感覺一家人都比較實在。”


    小朵道:“他們家的條件應該是比不上咱這幾家的,從那菜肴就能看出來。”


    “不過,這要是放在咱村子裏,也還行吧!”


    大孫氏臉上還沒來得及開心,瞬間就被小朵的話給打回了原形。


    “到底是咋樣嘛,你們多給我說說啊!”大孫氏道。


    小花道:“小朵說的不全,我也口笨舌拙的,大舅媽,你還是讓姐說吧!”


    大孫氏灼熱的視線便射向楊若晴。


    楊若晴抬起頭來,跟大孫氏的目光對接在一起。


    “晴兒,你來跟大舅媽這述說,一五一十的說,不準替張家說好話,但也不準損張家,站在一個旁觀者的位置上說。”大孫氏吩咐道。


    楊若晴當真是哭笑不得,咋這啥啥的,最後都落到自己身上來了呢?


    但此刻的大孫氏,楊若晴可不敢拒絕。


    “容我先整理下思路啊,看看該從何處說起。”楊若晴道。


    大孫氏便把屁股底下的凳子搬到了楊若晴麵前。


    楊若晴憋住笑,清了清嗓子開了口:


    “我覺得小花小朵兩個人說的都對,張家人是老實人,招待咱,也看得出來是盡心盡力了。”


    “但受家裏條件限製,菜肴的規格和檔次肯定是達不到咱平時辦酒席的標準的,但這也很正常。”


    “雖然條件不是很好,但在有限的條件下,他們對小潔,看得出來是真心稀罕的。”


    “因為小潔說她吃不下幹飯,剛好張斑娘燉了雞湯,她娘給小潔舀雞湯泡飯,”


    “大舅媽,我就問你,假若是你當著外人的麵給黃毛舀雞湯泡飯,你會咋樣個舀法?”楊若晴問。


    大孫氏笑了笑,道:“說真話?”


    楊若晴點頭。


    大孫氏目光閃了閃,道:“我自然要是碗底裝飯,然後把雞塊夾的堆在飯頭啊!”


    楊若晴笑了,“這就對了,大舅媽你的這個做法,也是這大部分婆婆的做法。”


    “唯恐別人不知道自個善待媳婦,舍得給媳婦吃。”


    “而張斑娘呢,則是把大塊的雞塊藏在飯底下,飯頭上自然也有的。”


    楊若晴說完,便看了眼自己的娘孫氏,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孫氏也笑了,笑得一臉的慈愛。


    大孫氏愣住了,坐在那裏,眼珠兒轉動著,眼底都是思忖。


    孫氏出聲道:“姐,你都聽到了吧?這張斑娘確實是實在人啊,甭管家窮還是家富,要的,就是一顆真心。”


    “不然,就算你嫁給的是當地的大地主,可他啥都算計,金山銀山都沒意思啊!”


    聽到孫氏這番說,大孫氏輕輕點了點頭。


    “嗯,照這麽說,這張斑娘還算不賴,對咱小潔沒耍啥花樣。”


    “把閨女嫁到這樣的人家,就算張斑呆一點,也能遮掩過去!”


    楊若晴又笑了。


    “大舅媽,這也不叫呆,隻能說每個人的性格不一樣吧!”她糾正道。


    “倘若真呆,人家怎麽從寒門考上舉人?怎麽去鎮上的學堂坐館做教書先生?”


    “說明張斑這個人,肚子裏有貨,隻不過寡言少語。”


    “不過,他跟小潔在一塊兒有話說就行了,日子是跟小潔過,又不是跟你這丈母娘過,對吧?”


    大孫氏抬起頭來,看著楊若晴,忍不住抬手輕輕戳了下楊若晴的額頭。


    “你這丫頭啊,一張巧嘴,啥話從你這裏說出來,都變成好話了。”她道。


    “說吧,是不是小潔那丫頭收買你了?就合著夥兒的一塊兒來忽悠我?”大孫氏又問。


    楊若晴做出一副冤枉到極點的表情。


    “大舅媽,今年六月保準要下雪,我這比竇娥還冤啊!”她道。


    大孫氏笑了,一屋人都笑了。


    大孫氏總算是步伐輕快的回去了。


    峰兒不想待在堂屋裏耍,辰兒便從小花那裏接過峰兒,“大舅媽,我和寶寶帶峰兒去我家的院子裏玩會,過半個時辰就送回來。”


    小花趕緊把峰兒塞到辰兒手裏:“太好了,我巴不得呢,快帶走吧。”


    峰兒走了,小花趕緊坐下來喝茶,嗑瓜子,甩著手臂。


    “真的好佩服娘啊,當年姐他們姐弟三個,聽說娘連洗衣裳的時候都是把孩子綁在背上,太厲害了!”小花道。


    孫氏捧著一碗茶坐在那裏眯著眼睛笑。


    臉上不僅沒有半點憶苦思甜,反而是滿滿的追憶。


    楊若晴對小花道:“豈止是把孩子綁在背上洗衣裳?咱娘做過的厲害的事情多著呢!”


    “背著孩子挑水,鏟豬圈,燒一大家子人的飯菜……”


    “哎,我都數不清了!”楊若晴道。


    小花和小朵都是滿臉的驚歎。


    孫氏微笑著道:“你們姐弟三個都乖,在我背上,一聲都不哭。”


    “那時候暑天要忙著收割稻穀,你們被日頭曬的那臉都紅成火了,也不哭。”


    “真的是讓人又欣慰,又心疼啊,哎!”


    因為大安,辰兒兩個過完元宵要回京城,一個為官,一個求學。


    小安和楊華洲要回慶安郡,一個在慶安郡兵部當差,一個則是打理酒樓,


    楊永進要回縣城,所以,老楊頭提議,趁著元宵佳節,讓大家夥兒聚在一塊兒吃個飯。


    因為正月初六那天是在楊華忠家聚餐的,所以這元宵節聚餐,楊華洲買了酒菜,邀請大家去他家。


    四房的劉氏病情得到了控製,終於能重見天日了。


    重見天日後的第一件事就是來了楊華洲家吃飯。


    在飯桌上,老楊頭跟一眾兒孫們道:“一年之計在於春,過完元宵,大家都要回到各自的位置上去了。”


    “當官的,經商的,求學的,在家裏務農的,”


    “老楊家的爺們在外麵做頂天立地的事情,老楊家的女人也不慫,在家裏孝敬公婆,照顧孩子,打理家務,”


    “新的一年,咱老楊家人要更加的相互扶持,我們是一家人,一筆寫不出兩個楊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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