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桐!”穿過了層層廢墟,吳秋雨來到了擂台上,一把從地上扶起早已是七竅流血的吳桐,見他還有聲息,吳秋雨心中稍稍一鬆,趕緊將他抱在了自己懷中,一個閃爍,他又出現在了柳塵的身邊。≥≧


    “弋兒,跟我走!”和吳桐不同的是,柳塵端坐在那裏,好像絲毫就沒有受到天劫的打擾,淡淡的熒光依舊包裹著他的周身,他的意識,早已是沉入了識海。


    吳秋雨拖拽了幾下,柳塵卻紋絲不動,來不及多想為何自己一個天階後期的高手竟然沒拉動一個煉氣小子,吳秋雨急得滿頭大汗,又是猛拉了幾下,柳塵的身子就如同紮根到了地上,無論他怎麽用力,柳塵依舊不動如山。


    “驚風兄!”金色電光將整個天空點亮,吳秋雨驚駭欲絕的抬起頭來,豆大的汗珠順著他的額角不斷的滴落在地上,旋即化作了一縷青煙,這時候他才現,天劫覆蓋之下的地麵,四處都開始燃燒了起來。


    “你先帶桐桐走!”柳驚風回過頭來,深深的看了柳塵一眼,這便開口衝吳秋雨吼道:“這天劫就是衝弋兒來的,你先走,我來保護他!”


    “這……”掙紮了好久,吳秋雨一咬牙,身子掠過了擂台邊角,秋水劍和斬虹刀落在了他的手心,場間的亂流讓他幾乎快要護不住懷裏的吳桐,猛地運足了元氣,咱們的刀宗宗主一飛衝天,朝著遠處急射而去,臨走前,秋水劍被他遠遠的一扔,便朝著柳驚風****而去:“驚風兄,接劍!”


    過了好久的功夫,廣場上人們都撤離了,隻剩下柳塵獨坐於廢墟之中,猶如老僧入定,沒有任何動靜,柳驚風執劍立於他的頭頂,這伯侄二人,一靜一動,牽動了整個長安城的心髒。


    “絢若夏花!”


    “秋意濃!”


    “人劍!”


    “心劍!”


    “萬劍……歸宗!”


    人們遠遠的望著柳驚風和天劫之間的搏鬥,其中狂亂的氣流化作了無數道風刃,席卷著將那方圓十多裏範圍內的一切全部絞成了齏粉。


    “弋兒!”遠處的高地上,姬婉竹花容失色,好幾次他運足了元氣,想要衝出人群,去到柳塵的身邊,都被白飄飄的柳無心死死的抱住了腰身。


    “柳無心,你別攔著我!”姬婉竹恨恨的回過頭來,伸手掐住了柳無心那光潔白皙的脖頸,不等眾人勸慰,她便咬牙切齒的尖叫道:“我兒若有三長兩短,我定將你千刀萬剮!”


    “從血緣上講,弋兒和我更親一些,二嫂還是稍安勿躁,有大哥在,天塌不下來!”柳無心神色淡漠,麵冷如霜,若不是有一抹擔憂時不時的閃爍在她的眼角,大家都要懷疑她是不是柳塵的親姑姑了。


    “你!”姬婉竹神色一滯,旋即怒火中燒,目光一掃到身側,見自家大哥也伸手攔著自己,一時間,越國公氣不打一處來,反手就是一掌拍在了姬揚的肩上,直接把姬揚拍了個趔趄:“姬揚,你還有臉躲在這裏,還不滾去救你的外甥!他若是傷了一根頭,老娘和你們沒玩!”


    “婉竹你先稍安勿躁。”良久,天啟皇帝緩緩走到了眾人身前,遠遠的看了一眼柳驚風所在的方向,那恐怖至極的雷鳴電閃,早已將長安城分作了兩片,一邊永夜,人們在夜裏相互簇擁著泣不成聲,一邊永晝,那裏早已是慘絕人寰的人間煉獄。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觀星儀上顯示,帝都方圓百裏內,根本沒有人證道,更不可能有人悟道!”收回了目光,天啟皇帝輕歎一聲便轉頭看向了正給吳桐渡氣療傷的吳秋雨,“秋雨,方才驚風兄說了什麽?”


    “他說這是弋兒在渡劫!”


    “什麽?”姬婉竹忘記了哭鬧,整個人呆立當場。


    “不可能!即便晉階,柳弋也隻能是煆骨,煆骨期不可能有天劫!”九聖宮的老祭司越眾而出,先前的第一道紫電使他受了不小的傷,此刻,聽到吳秋雨這樣顛覆常理的言論,他再也忍不住了,承認柳弋的身份已經是國教最大的讓步了,此刻,若是把這次危機當做是柳弋渡劫,一旦渡劫成功,滄瀾郡王的聲勢必將達到一個前所未有的巔峰,這是國教不願意看到的,“要我說,這是劍主在渡劫!肯定是這樣,劍主逗咱們玩兒呢!”


    “我渡你姥姥!”


    “童玉山,你這狗殺才,老夫渡你舅舅!”


    “****的老雜毛,老子的舅舅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劍聖柳白是也,你行你去上,看他不捏爆你的蛋蛋!”


    “你!”


    “玉山,休得無禮!”見童玉山幾乎就要和老祭司打起來,吳秋雨一皺眉,麵帶不愉的抬頭瞪了他一眼。


    “哼!”要說屠夫童玉山天不怕地不怕,唯一就怕自己的姐姐姐夫,聽得吳秋雨的訓斥,他才冷哼一聲不再與老祭司爭執,轉而看向了神情恍惚的林夫子道:“我說老林,你還不喊人去幫驚風兄的忙麽?等下雷再大點兒,你家書院都沒了!”


    林夫子頭也沒回,隻顧著將目光望向了廣場的方向,“我已經捏碎了彈丸,諸位莫要驚慌,山主此刻正在紫荊山內!”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童玉山莞爾一笑,回頭衝著大家夥擠眉弄眼了一番,見大家麵色陰沉,他隻好訕訕的縮了縮脖子,安靜的站在那裏不做聲了。


    此刻,入定中的柳塵全然不知外界生了什麽變化,剛才打坐的時候,隨著聽山經的運轉,他突然感覺到自己的任脈有些鬆動,北宮馥的忠告猶在耳邊,自從與張淩天一戰之後,隻要他入定打坐,都能感受到那金色的能量侵蝕著自己的心脈,一個月之期近在眼前,有好多天,他都不敢再如此放肆的打坐修行了。


    原本隻是想恢複一下元氣,好去嚐試一下看自己全盛狀態能不能破掉吳桐的守如山,沒想到這一坐下來就見鬼了,體內的元氣完全不受他控製的開始了自行運轉,就連每次都能輕鬆外放的神魂,此刻也全無蹤跡,無論柳塵如何召喚,存放神魂的識海內,都是空空如也,絲毫沒有任何動靜,金色的能量剛剛從心髒裏麵溢出,便開始卯足全力衝擊著他的任脈,一下,一下,經過了好幾個周天的循環,那脆弱的屏障終於開始出現了一絲裂縫。


    隨著那道裂縫越來越深,猙獰可怖的龜裂出現在了任脈的關口上,感受到那阻礙開始薄弱,柳塵胸口處的金色心髒陡然加快了搏動,充盈的元氣順著他的筋絡走遍了他的周身,然後齊齊匯聚到了那任脈的屏障之處。


    “砰!”在柳塵的身體裏,仿佛有什麽東西被打碎了,一聲清響之後,阻礙了柳塵體內筋絡十九年的任脈,終於被打通,金色的能量歡呼雀躍著衝進了以前都不曾到達的領域,新的脈絡瞬間就被它們占領,強橫的力量開始在他的體內生著微妙的變化。


    聽山經的運轉度加快了數倍,那金色的力量也逐漸開始遍布了柳塵身體的每一個角落,強橫無比的力量,讓他有些迷失,漸漸的,他的神誌也漸漸模糊起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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