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有客人來訪!”


    柳塵滿臉享受的躺在後院之中的花架下邊兒,偶爾從青翠中透過來的那絲陽光,直直的披散在他的臉上,很是溫暖,很是愜意……


    然而,前方突然就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人未至,聲先到,花嬤嬤麵色糾結,領著身後的幾個丫鬟快步的走近了柳塵的身邊,都不等柳塵睜眼,她便福了福身輕口道:“是武神峰的陳先生……還有……”


    “還有啥?”


    “還有他的未婚妻……靜姝小姐!”


    “嘶!”該來的根本就躲不掉,柳塵懶懶的靠直了身子,一臉發苦的瞪了花嬤嬤好久,這才搖頭失笑道:“你有沒有給他們說,我不在府裏……”


    “說了……可……您是知道陳先生的……他已經領著靜姝小姐去了前院兒的花廳了!”


    “……”沉默半晌,柳塵撇了撇嘴,又輕聲開口歎道:“請他們來這裏吧……給上壺好茶……拿點兒吃的來吧!”


    “是,大王!”


    ……


    北宮馥的閨房內。


    “你說,我要不要去後邊兒看看?”


    聽得這個聲音,北宮馥緩緩從書卷上收回了目光,輕輕一抬頭,她便看見了一陣坐立不安的徐玉爻來回踱步在自己身前,形容顯得十分焦慮……


    微微一笑,北宮馥便開口勸慰道:“你還是安靜的待著吧,現在過去,大王會不高興的!”


    “他憑啥不高興?”關心則亂,現在的徐玉爻,腦子裏全是漿糊,根本就明白不了北宮馥的所言所指。


    “靜姝可不僅僅是你師姐啊!”北宮馥嗤笑一聲,打著眼色示意門口的侍候著的玄族小姑娘去給徐玉爻端茶,“如今是敏感時期,白玉京又是一切敏感的源頭之一,作為白玉京的繼承人,大王打心眼裏不想去和靜姝見麵,你如果趁這個時候跑去他那邊兒,大王心裏怎麽想……那可誰都說不好了!”


    “哎!”冷靜下來一想,發現北宮馥說的不無道理,對此,徐玉爻隻得苦歎一聲,呆呆的坐回了軟塌上麵,整個人都有些無精打采的開口說道:“難怪師姐進京這麽久,都不來看看我哩……”


    “沒事兒,你等她們和大王談完了,你再過去,師姐妹多年未見,是得好好敘敘舊……”


    “嗯,聽你的!”


    ……


    “來了啊!”


    當陳晟出現在自己視線之中的時候,柳塵慢慢起身,嘴角咧開了一抹柔和的笑意,兩人相視點頭,且算打過招呼了。


    等到陳晟讓出半截身子,一襲素裙的端莊女子就那般娉婷玉立於午後的花園之中,那個女子十分秀美,也唯有眼眸深處的那一縷憂傷,破壞了此間的氣氛,但恰恰是有了這一絲別樣的情緒,讓這女子看上去倒顯得格外的我見猶憐……


    “民女靜姝,見過滄瀾大王,大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聲音也很好聽,很恬靜,淡漠中,還夾雜著一縷揮之不去的倔強。


    柳塵稍稍側開了身子,沒有去受她這一禮,陳晟也不說話,隻是滿臉意味莫名的盯著柳塵,花園裏的氣氛,瞬間就沉悶了起來。


    “民女靜姝,見過滄瀾大王,大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沒等到柳塵的反應,靜姝卻是自個兒抬起頭來,滿臉蒼白的盯著柳塵的雙眼,又一次行禮過後,柳塵的眉頭,卻是悄悄的皺成了一團川字……


    “民女……”


    “師兄!”開口打斷了靜姝的聲音,柳塵挑眉望著陳晟,一字一句道:“這是何意?”


    “關於幽州一戰!”沒有回答柳塵的話,陳晟笑了笑,自顧輕聲發問道:“大王的心裏,有多大的把握?”


    “誌在必得!”柳塵冷笑,不置可否……


    “那好,光複彩雲之南以後,大王如何自處?”


    “我隻負責進攻,至於戰後治理之事,師兄應該去問問甘露殿裏的那些個老爺們!”


    “當年聖尊下北邙山後,將那彩雲之南封給了何人?”


    麵對陳晟這突如其來的咄咄逼人,柳塵顯得很淡定,一邊吃著點心,一邊就著香茶道:“初代白玉京女神!”


    “那好,白玉京未來的女神就站在大王身前,他日,若大王旗開得勝,光複幽州全境,屆時,大王可願……”


    “師兄!”最不願麵對的問題,還是被陳晟給問了出來,柳塵提高了音量,滿臉不容置疑的打斷道:“幽州叛亂在先,當初倒戈之時,他們便是高舉著白玉京的旗號,現在,你問我願不願意?我當然不願意……滄瀾旗幟席卷幽州之時,所有背棄大夏者,皆須一死!”


    “她是我的妻子,她不可能是叛徒!”跪伏在地上的女子早已是淚雨滂沱,陳晟雙目通紅,竟是前所未有的失態……


    “我知道……但是這些,不是我能決定的!”


    “大王!”


    “師兄!”柳塵的言語,愈發是不容置疑,滄瀾王的氣勢,就如同埋藏在人族骨子裏一萬多年的那座大山,尊貴如武神峰少主,也不得不在柳塵的大喝聲中低下了頭,“我需要的,是一個團結,安定的帝國後方,而不能因為某一個人,就破壞了這一切來之不易的和諧,你今日來此的所有述求,甘露殿內的文武百官,是根本就不會同意的……幽州已經不存在了,現在的大夏,隻有七州!”


    “那玉爻呢?所謂的滄瀾德妃,真的就能掩蓋她作為幽國公唯一繼承人的事實麽!”根本就不顧柳塵的臉色已然鐵青一片,陳晟冷哼著,滿是嘲弄道:“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人們都已經容不下這些個聖地遺孤!是因為外域仙族麽?不是,這一切,非戰之罪,乃是那醜陋的人性!貪婪,自私,已經主宰了身處亂世的所有人!”


    “事關忠誠,與人性何幹?又與貪婪自私何幹?”


    “忠誠?戰爭還未全麵爆發,高坐垂堂的老爺們,已經開始算計著該怎麽去瓜分本屬於白玉京的地盤,你知道的,他們隻是戰敗啊!憑什麽,憑什麽還要被徹底的掠奪故土……至於麽?你們說他們是叛徒,對麵的敵人,卻是恨不得將他們剝皮拆骨……你說,你讓他們,該怎麽活下去?難道這一切,就是你所謂的忠誠?”


    “我不想和你爭,你自己心裏比誰都清楚,這一切理由,你根本就說服不了任何人!”


    “嗬嗬,從什麽時候開始,我的斡旋變得如此沒有意義?”眼底閃爍出深深的疲憊,這些日子一來,陳晟四處奔走,然而結局,卻是一如既往的慘淡,就連自己的恩師,老觀主青陽先生,現在也不願和他相見了,並不是說他陳晟現在已是過街老鼠,而是他所求的這一份公義,刺痛了太多人的底線……(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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