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靈軍南下?”


    柳塵臉色一沉,旋即深深的看了武成王一眼,半晌,二人相視拱手,默無聲息的各自離開了乾寧宮前的這個角落。


    ……


    “母親!”猶豫再三,柳塵還是忍不住來到了姬婉竹的身邊,待母子二人與人群稍作回避,他又壓低了聲音問道:“您在楓城的時候,北宮馥有沒有和您說起過什麽?”


    “說什麽?”瞧著柳塵那陰沉如水的臉色,姬婉竹摸不著頭腦,眉角一挑便徐徐開口道:“你也知道,馥兒和玉爻都顯懷了,性子也變得十分慵懶,平日裏,小故他媳婦兒也會常來府裏,咱們四個人一起剛好湊成一桌馬吊……”


    “……”柳塵默然,滿臉陰晴不定。


    “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就在剛才,武成王與柳塵躲在角落裏絮絮唆唆好半天,幾乎所有人都看在了眼裏,姬婉竹當然也是知道的,原本笑嗬嗬的出去,一回來,柳塵就喪著個臉,明顯的是聽到什麽不好的消息了啊,思忖片刻,姬婉竹又麵含擔憂道:“弋兒啊,是不是武成王爺和你說了什麽?”


    “沒什麽……母親不必憂心!”柳塵笑得很勉強,好在姬婉竹是個通曉事理的人,也不願現場戳破他,跟沒事人一樣,母子二人又悄悄說了些體己話,慢慢的,夜已深,初冬的長安,微微有了些冷意……


    ……


    “陛下召武成王覲見!”


    正當童鎮海和薛正聯袂來到柳塵的身邊,尚未寒暄幾句,乾寧宮的大門就被輕輕的拉開了,看不清麵色的小黃門揚聲輕呼了一句,等到公孫無悔快步上前,場間又再次恢複了平靜……


    “南方的情況便是這樣,二位叔父那邊又是如何光景?”


    把對武成王描述的情況與那薛正和童鎮海又說了一遍,柳塵淡淡一笑,靜待二人開口。


    “大王,俺老薛也不怕丟人,直話直說了吧!”薛正咧著嘴,那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珠子都快朝中間擠成了一團,“自打開戰一來,我家侯爺和蘭陵王殿下都不知道換了多少次戰略,可讓人蛋疼的是,那些個朗州仙兵就像是茅坑裏的臭石頭,咱們拿他們一點兒辦法都沒有,每每咱們組織一次有效的進攻,可人家完全都不費什麽力氣就把俺們打回來了……這還是他們隻守不攻的情況下,若他們哪天主動發起攻擊……咱們……”


    “當真有這麽大的差距?”西寧侯顯得有些難以接受,月光下忽明忽暗的老臉根本就難掩他的震驚。


    “童侯,這些事兒,咱們知道就行,可不能讓大家生出恐慌……”良久,薛正一咬牙,如倒豆子般將那些沒法曝光的秘辛通通說了出來,“你們知道麽,也不知是哪一次進攻失敗之後,蘭陵王和我們說起了他們之前在朗州慘敗的經曆……”


    “嗯?”童鎮海和柳塵齊齊皺眉,示意薛正繼續。


    “當時,木相和蠻王在金帳王庭幹了一仗,雖不說打贏了嘛,但也能稱得上旗鼓相當……國教叛軍到了草原之後,木相不得已率兵東撤,想要趕赴函穀關尋求我族支援……卻不想在朗州郊外,他們遇到了一支仙族的軍隊……”


    “……”


    “一支兩萬人的仙族大隊,一個衝鋒,就打爆了木相三十萬大軍的防禦陣型!”


    “嘶……”柳塵和童鎮海的臉色,早已驚駭得無以言表,兩萬人的衝鋒,能衝垮三十萬人的軍陣,這尼瑪……什麽戰鬥力啊!


    “這還不算什麽……當朗州軍見勢不妙出城支援的時候,那兩萬仙族軍隊分出了一支七八千人的隊伍,一鼓作氣就拿下了朗州……”


    說到這裏,就連薛正本人都開始有些口幹舌燥了……反觀滄瀾王和西寧侯,仿佛失魂落魄……淡淡的愁緒,籠罩在三人的頭頂,揮不散,抹不去。


    “且不說木相當時還帶著百姓,就算是沒有百姓需要保護,這兩萬仙軍的戰鬥力也算是空前絕後的……後來的事情你們也知道了,木相命隕戰場,蘭陵王墮如喪家之犬……”


    “哎!”好半天,童鎮海才苦歎著搖了搖頭,心中無比複雜道:“聽你這樣一說,老夫心裏也有些沒底了……原本啊,那裁決衛雖說強大,但稍微消耗點時間,我西軍還是有把握將他們打垮的……講真,蠻國木相的治軍用軍在整個東陸都算是比較拔尖的了……他的三十萬蠻族精銳都打不過仙族的兩萬前鋒……說句本不該說的喪氣話……咱們三路衛國軍,可沒人能是那仙軍的對手……”


    “是啊!”柳塵頷首,滿麵陰鬱道:“光是打垮充幽二州,咱們就要耗費不少元氣,到時候……”


    “大王!”騰地,童鎮海朝那柳塵一拱手,“您那邊,得加快進攻節奏了,按薛督的描述,我軍可沒時間再拖下去了,您最好是火速收複幽州,來為我們其他兩路大軍給予援助……現在這般分散開來,對我軍卻是不利……萬一仙軍大規模投入戰場,我軍恐有被各個擊破的危險啊!”


    “好吧……我盡力!”


    ……


    在乾寧宮前守到了半夜,皇帝陸續召見極為諸侯權貴之後,便陷入了深度昏迷之中,太醫來過以後,確定沒有意外,眾人這才各懷心事的回到了自己府中。


    舉家搬到楓城以後,帝都的將軍府頓時顯得冷清了不少,囫圇洗了把臉,柳塵示意丫鬟們離開,他獨自一人在花廳前徘徊了好久,這才心事重重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誰?”


    透過晦暗的月光,柳塵看到了一個模糊的身影出現在自己房內的大床上,原地不動,他又將秋水劍握緊在手裏,壓低了聲音輕喝道:“出來……”


    “呼!”無端端清風徐來,房間裏的油燈被點亮了,一臉微笑的北宮馥白發飄飄,就那般懶懶的靠在床頭,定定的望著柳塵。


    “你怎麽來了?”感受到熟悉的氣息,柳塵收回了秋水劍,輕笑一聲,他快步走到了床邊,將那柔軟的被子蓋到了北宮馥的身上,“來也不說一聲,嚇了我一跳!”


    “孩子想你了,我就來了,還要說什麽?”北宮馥甜甜一笑,拉過了柳塵的大手伸進被窩,輕輕的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那一抹微微隆起的幅度,幾乎就要融化了柳塵那顆疲憊不堪的心。


    “謝謝!”感受著手心傳來的搏動,柳塵一邊整好北宮馥的睡裙,一邊將她摟到懷裏側躺下來,“長安的冬天太冷了,可沒有楓城那般溫暖……”(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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