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幾日,仗著柳擎靈位法相傍身的芮城軍倒是愈發猖狂了,滄瀾軍團的不抵抗使他們壓抑許久的情緒一股腦兒爆發出來,單單是出城襲營的壯舉都重複了十多次。


    “看到了吧,這便是我讓你連夜趕來的原因!”


    又一次抵禦了芮城軍的進攻,柳塵站在草坡上,滿臉無奈的望著大營門口那漫天席卷的塵囂。


    “嗯!”風塵仆仆的班叔子明此時正眉頭緊鎖,張琛的所作所為是他始料未及的,在東陸,還真沒有聽說過有人會搞出這樣一番事情,畢竟死者為大,祭出柳擎靈位來打擊柳塵,這樣的行徑太過無恥了,但凡正常人都不會有此想法……


    “子明啊!”見班叔子明沉默不語,柳塵苦歎著轉過頭來,一臉期待的開口輕道:“你得給我想想辦法,再這樣下去,咱們的士氣都給玩沒了……”


    “哼!”神情氣鬱的柳故一把扔掉了手中的馬鞭,頗有些怒發衝冠的接過了柳塵的話道:“張琛這老狗,將二伯的靈位祭於城關之上,鬧得兩營的術士都不敢發起任何進攻,沒有了遠程火力壓製,對麵的騎兵跟遊山玩水似的每天跑過來囂張無數次……每每我軍組織起反擊,那些個裁決衛的騎兵們又高舉二伯的法相,簡直了……”


    打又打不得,躲又躲不掉,這幾日的滄瀾軍團上下,人人都跟吃了坨蒼蠅一般,被惡心壞了……


    “辦法倒是有兩個!”良久,班叔子明歎息著緩聲開口道:“隻是張琛既然已經做到毫無底線了,這關過了,也不知下一次他會使出怎麽樣的齷齪路數……芮城戰事,我們還得加快進度了!”


    “先把眼前這關過了再說吧,下一次嘛,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柳塵深深的吸了口氣,班叔子明的顧慮他不是不知道,天曉得接下來的戰事裏,陷入瘋魔的張琛還會做出幹出什麽喪心病狂的事,麵對這樣一個瘋子,柳塵當真是恨得牙癢癢,“你先說說,哪兩個辦法?咱們合計合計!”


    待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便聽見班叔子明那時急時緩的聲音悄然傳來:“其一,將劍神大人接過來,讓他高坐我軍陣中,適時,宣威將軍之靈位法相不再起任何作用……”


    “……”話是這麽說,柳藏兵待在這裏的話,滄瀾軍團的確可以忽略城頭上柳擎的靈位,畢竟論輩分的話,柳藏兵可是柳擎的祖宗……最大的困難便是柳藏兵根本不會來,柳塵又不是沒努力過,劍神大人想要帶著柳雲曦過幾天悠閑日子,細數如今的東陸,又有誰能強迫得了他呢?


    “這樣行不通的話,那便出第二種方案吧……”班叔子明搖頭苦笑,旋即加快了手中羽扇的搖晃速度道:“等他們再度出城來襲,我軍可就勢祭出劍尊大人之法相靈位,打他們個出其不意!以柳氏劍尊之勢攻伐宣威將軍之名,如此,大王也不會背負一個不孝的名聲……”


    “此計甚善!”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逐漸豁然開朗,各自糾結了多日的愁眉苦臉在班叔子明妙計安出的一瞬間,皆是化作烏有,瓊林文魁,當真是定國安邦之雄才!


    “萬一下次張琛又祭出聖尊的法相呢?”思忖好久,柳塵輕聲問出了最後的疑惑。


    “無妨,張氏乃九州叛逆,可沒有資格祭出聖尊法相,若是張琛強行為之,我軍的反擊不過是替天行道罷了!”


    “好吧!”


    ……


    芮城,棚戶區集市。


    “阿山,情況咋樣了?”


    當麵黑英朗的魁梧大漢悄悄褪下了鬥笠,鬼鬼祟祟的閃身進入了一座偏僻陰暗的小屋,屋內眾人齊齊抬頭,皆盡急切的朝來人打眼抬頭。


    “咕嚕嚕……”接過了姬方遞來的一大瓢清水,花山頷首示意之後,便自顧猛灌了幾口,喉頭的一陣清爽讓他原本緊繃的臉色頓時化開,酣暢淋漓之後,他大馬金刀的坐在了板凳上,一邊抬手抹去胡子上的水花,一邊昂自開口笑道:“安濟堂那邊,已經準備好了,隻等十日後芮城軍例會之時,收下重禮的芮城總參將會按照董老板的要求,向張琛老狗獻計,以西城數萬流民為掩護,趁勢奇襲我軍大營!”


    “以你的觀察,姓董的那老小子靠譜麽?”屋內這幾個,正是當初喬裝潛入芮城的滄瀾軍斥候營的精銳,聽得花山的笑言,一直閉眼沉默的血狼輕輕開口問道:“萬一他有二心,咱們都得玩完事小,壞了大王的好事,那可就虧大發了!”


    “狼哥,你放心吧!”花山點了點頭,又醞釀了一番言語解釋道:“那老小子一門九代單傳,唯一的兒子還‘寄養’在宛城的劉督家裏,至於他該怎麽選擇,不需要咱們多說!”


    “嗯,最好是像你說的這般,若不然,老子拚死也要拖著他董家數十口人陪葬!”


    “隻是這樣一來,會不會太傷天害理了?”五個人中,最年輕的黑鷹突然幽幽開口道:“那幾萬流民一旦被驅趕至戰場之上,怕是很難活下來幾個吧……”


    “成大事者,要不拘小節!”不斷嚼著煙嘴兒的老楊甫一抬頭,目光灼灼的看了黑鷹一眼,旋即輕聲歎道:“再說了,你別看現在的芮城被咱們攪得個天翻地覆的看似大亂將起……嗬嗬,相信我,這幾萬流民若是不死,芮城絕對亂不起來……張琛老賊的這麽多年經營,可不是幾句流言蜚語能破得了的!”


    “哎……”黑鷹還是有些不忍,可他毫無辦法,卻隻能無奈苦歎。


    “這些缺德事情,我們就不用上報了吧,滄瀾王的品德,不需要這樣的褻瀆!”漫無目的的在在地上敲打著煙鬥上的煙灰,老楊神情晦暗,目光尤為堅韌道:“不管是你隱武衛也好,姬方家的聽雪樓也罷,武魂殿亦是如此,能為大王分憂,這本就是你我共同的職責……咱們一直活在黑暗之中,但有報應,笑著迎接便是……此刻我唯一擔心的,就怕那張琛老狗不接受這種安排,很明顯的,隻要這數萬流民出城,那麽芮城的民心,算是全給他玩完了!”


    屋內太過陰暗,花山也沒有刻意的去看清老楊臉色的神色,隻是頷首輕笑一聲,一臉成竹在胸道:“諸位且寬心,現在的張狗已經失去理智了……隻要是能打擊到大王的辦法,這老狗絕對會不惜一切代價……畢竟,有這幾萬流民擋在前邊兒,可是得給芮城軍帶來一場不大不小的勝利!”(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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