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銘本身酒駕,需要擔負一定的法律責任,晏家當初說要賠償一個億,本就是出於仁義道德。但左家不識好歹,還想將我父親送進監獄,現在又對林梔做出這樣的事。左滔,這個事對晏家產生了極其惡劣的影響,你不給我一個說法,怕是不好辦啊。”


    說著,晏伽的手槍在左滔的太陽穴上輕輕滑動,又用力壓下幾分。


    左滔沒想到會被晏家擺了一道,他原本打算將送上門來的林梔玩了再說。


    他也聽說晏家這個二少爺跟他大哥大嫂一向不合,沒有懷疑過是仙人跳。


    左滔心跳很快,秉著好漢不吃眼前虧的原則,思忖幾秒:“左銘的案子我可以撤訴,但今天晚上這個事,我們也一筆勾銷。”


    “一個億還要嗎?”


    “左家也不缺這一個億。”


    “行,過了今晚,橋歸橋,路歸路,我們各走各的道。”


    “我相信二公子是通情達理的人,不會把今天晚上這個事張揚出去,不然,晏家的臉麵往哪擱呢?”


    晏伽的嘴角勾出一個嘲諷的弧度:“我不需要你教我做事。”


    “是,我明白。”


    錄音全部記錄完畢。


    蘭城在下雨,但從這間暗室裏聽不到外麵的任何聲音,這裏悄然無聲,倒是可以聽到各自的心跳。


    林梔肩膀顫抖,一直沒敢抬頭,她的脖子上有淤青和紅痕,披著陳康給她的衣服,默不作聲,那張白皙秀氣的臉上是從未有過的驚恐和害怕。


    晏伽讓陳康把林梔先帶下去,他又跟左滔單獨說了話。


    陳康領著林梔從一條暗道離開。


    上了車,陳康道:“林小姐,你身上的傷需要擦藥,我給你拿藥箱。”


    林梔不說話,身子還在顫抖,像是還沒有從害怕中回過神。


    陳康搖搖頭,去後備箱裏取出藥箱。


    既然害怕成這樣,晚上又怎麽想得出去找左滔的?這個女人真是讓人匪夷所思。


    而且,陳康不確定林梔有沒有被左滔碰過,但今天晚上這個事,除了他們,誰也不會知道。


    他們也絕對不會讓晏鬆源和晏鋒知道,這是要爛在肚子裏的事。


    “給。”陳康將藥箱裏打開,丟在後排位置上。


    他不方便給她擦藥,關上車門,守在車外。


    林梔沒有動,她十個手指頭都在顫抖,雙目呆滯無神,心跳極快,昏黑的夜色勾勒出她緊張惶恐的表情。


    她還沒有從害怕中回過神。


    嬌小瘦弱的女人蜷縮成一團,淩亂的頭發披散在肩頭,她低著頭,像一隻雨夜裏受傷的流浪貓,又或者,她從來都是一個孤苦伶仃又可憐的女人。


    她活在這個世上最大的不舍隻是洲洲。


    過了很久,晏伽沒有下來,林梔的心跳漸漸恢複尋常。


    林梔打開藥箱,在手上、脖子上可以碰到的地方擦上碘酒消毒。


    手還在抖,好幾次棉簽都掉在了地上。


    林梔的心底有一絲絲的絕望。


    這時,後排車門被人拉開——


    林梔雙手一顫,抬起頭,在黯淡的光線裏看到晏伽那張透著隱隱薄怒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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