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燒了兩刻鍾就把那座閣樓燒成了一片灰燼,隻留下一些磚石砌成的殘牆。


    在離那座閣樓三十幾丈外的一個小樓中,幾個青年男女站在那裏,正是朱元昌、寧風致、傅玉鳴和傅玉馨幾人。朱元昌說道:“可惜了,這麽年輕的一位先天高手就這麽被燒死了。不過,也為玉馨郡主報了大仇。”


    寧風致接道:“可惜了,就這麽便宜他了。”傅玉鳴卻搖了搖頭道:“你們真以為他死了,一個先天高手會那麽窩囊的被火燒死?”朱元昌接道:“咱們接著看,那火即使燒他不死,也會去掉半條命。”


    閣樓那邊,圍著朱家的很多高手和侍衛,朱家的侍衛用水澆滅了殘火,然後來到原來閣樓之處,搜尋起來。


    突然,牆角飛出一物,接著一道有些臃腫的身影飛了出來,站在了朱家那些人的眼前,不正是徐陽和青萍嗎?徐陽出來以後,看著眼前的人說道:“朱元昌,不出來,我就殺光了看到的朱家所有人。”


    說著,提刀就往那群人殺去,這時,徐陽跟前很多的紫衣侍衛和鐵鷹侍衛,用箭隻怕反而幫了徐陽。朱家人隻好往後退去,可是徐陽速度太快,一小會就殺到了人群裏。沒有修煉到奇經八脈的人,根本當不了徐陽一刀,朱家的高手又顧念自身不去正麵擋,一時間血肉橫飛,鮮血四濺。


    朱平天見狀,心一狠,大聲道:“給我殺,殺了他,我讓你們享受一輩子榮華富貴,讓你們都成為先天高手。”那些四下奔逃的侍衛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大聲喊叫著“殺”,向著徐陽衝去。朱平天又吩咐道:“讓那些箭法好的接著射,把重弩架上,找準機會也給我射。把所有的鐵鷹侍衛和紫衣侍衛全部調過來,就是用人堆也要把他給我堆死。”


    血花四濺,殘肢橫飛,徐陽已經記不得到底殺了幾個人,隻感覺眼前一片血紅,還有殺不完的敵人。漸漸的徐陽體內的先天真氣消耗過度,這時徐陽突然感到,那些濺在身上的鮮血中,竟然有一些奇異的能量緩緩的通過毛孔進入到自己體內,補充著那消耗的先天真氣。徐陽心中一動,這樣自己就可以有充足的先天真氣去為青萍報仇,至於這樣有什麽後果,現在也管不了那麽多了。


    徐陽開始感受著隨著熱血加深,自身真氣緩緩的恢複,自己又可以接著報仇了。進入殺境的徐陽不知道,四周那些看著自己的目光都漸漸變得恐懼起來,包過那些見過不少陣仗的高手。徐陽就像一個殺人機器,不知疲倦,地上的屍體越來越多,血液都匯成小溪往四周流去,隻有那個血紅色的人影還在不知疲倦的揮舞著大刀,隨著大刀的揮舞,地上的屍體更多了。那些高手也有些傻眼了,就那麽看著一條條人命就那麽輕易的消失了。


    突然一個侍衛,扔下了手中的兵刃,發瘋的跑了出去,嘴裏還喊著:“他是魔鬼,他是一個拿著砍刀的魔鬼,他是刀魔,他是刀魔。。。”一個人被嚇瘋了過去,漸漸的更多的人瘋著跑了,嘴裏喊著;“刀魔,刀魔。。。”不一會,剛剛大殺戮場,隻剩下被一層紅色煞氣圍繞的徐陽及背上的青萍。四周還有那些朱家的高手和一些死忠之人在圍著,所有人臉色都是刷白。剛才的喊殺聲、兵器撞擊的聲音也消失不見了,隻有血液匯成的小溪在落差較大處產生的“啪啪”聲。整個場麵慘烈,悲涼。


    不遠處,閣樓上,傅玉鳴喃喃的說道:“還真是刀魔啊!”寧風致也道:“這個人好可怕。”朱元昌緩緩的深吸了一口氣,張了張嘴,想接著話說句什麽,卻說不出話來。傅玉鳴問道:“他這麽年輕怎麽會有這麽高的武藝?他背上背著的是什麽人?”朱元昌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想到和徐陽關在一起的華一山,暗自後悔,答道:“我也不知道他怎麽來的這一身高深武功,至於他背的那個人應該是他的貼身丫鬟青萍。”寧風致咽了口唾液,接著道:“這人還真是好色不要命,竟然都跑了,還又回來想帶走自己的女人。”說完還看了一眼麵無表情的傅玉馨。朱元昌接過話道:“是啊!真的沒有想到,要不然早早設好圈套,他隻怕已經伏法了。”


    殺戮場邊,朱平天看著站在那裏的徐陽,有些顫抖的大聲喊道:“你這個魔鬼,竟然殺了這麽多人,你是刀魔!”話說完,好像自己是除魔衛道的正義之士,身體也不再發顫,蒼白的臉色也恢複了幾分血色。


    徐陽眼前沒有了敵人,停下了舞動的大刀,靜靜的站在那裏。這時聽到朱平天的話,從殺境中回過神來,看了看四周。也不知四周有多少具屍體,殘牆上,小假山上,小道邊,到處都是屍體。這些屍體有的血還在流著,那些血染紅了四周的一切。“這些人都是自己殺的,自己殺了這麽多人。”想著看著自己手上拿著的還在滴血的長刀,長刀已經有許多的缺口,那些缺口處還留著碎肉。


    這時,朱平天的話又傳了過來,“你這刀魔,殺人無數,遲早要遭天打雷劈”。徐陽聽著朱平天的話,哈哈長笑出聲,有些悲哀的看著自己一雙沾滿無數鮮血的手,大笑道:“我是刀魔,是魔又如何。看看是我先遭天打雷劈,還是你們先死。”


    說著向朱平天等人緩緩的走去,朱平天等人看著徐陽向自己等人走來,不由得齊齊往後退去。幾息時間,徐陽站在朱平天不遠處,說道:“你讓朱元昌出來,我和他了斷了恩怨就走。”


    朱平天看著渾身還環繞著一層血色煞氣的徐陽,義正言辭的大聲說道:“我朱家培養你一場,現在因為你犯下大錯,玷汙了玉馨郡主,朱家才要懲治你。大少爺對你有栽培之恩,你現在要恩將仇報?”


    閣樓上,朱元昌也是不解,徐陽不像忘恩負義之人,這次的事情本以為他最多反出朱家,可是偏偏要殺了自己才甘心,這到底是為什麽?傅玉馨聽到朱平天的話,臉色卻是一白,要知道自己失身與徐陽,以前隻有少數人知道,現在竟然被當眾說了出來,以後自己隻怕到處都會聽到各種閑言碎語了。寧風致也有些憤怒,都知道玉馨郡主是自己的未婚妻,現在這事公開,自己以後會如何難堪。


    徐陽沙啞的聲音響起,“朱家的恩情我早就還了,對那朱元昌更有舍身救命之恩。今天不交出朱元昌,我要你朱家從此從鳳陽城消失。”


    如果說,剛開始徐陽說出這些話,隻怕沒人會信,可經過那一場殺戮,現在卻由不得人不信。朱平天剛想說幾句,這時,一個清朗的聲音響起,“小夥子,不要那麽狂,你想滅了朱家,隻怕還沒那麽大本事。”


    一個中年人走了過來,來人麵貌俊朗,氣質高雅,正是朱家的家主朱天常。看見來人徐陽眼神一緊,暗道:“隻怕已經達到了先天大圓滿,而且是其中的高手,自己一場大戰到現在真氣雖然還充足,可精神和體力都是靠真氣的支撐,現在已經降到最低點了。自己隻怕不是眼前之人的對手。”


    徐陽緊了緊手中的刀,說道:“交出朱元昌,不然的話,我倒是想試試。”朱天常哈哈一笑道:“你倒是好氣魄,不過我倒是很好奇你和小兒短短幾天怎麽就由主仆變成了你死我亡的大仇人。來人哪,把大少爺請過來。”


    徐陽靜靜的站在那裏等待朱元昌的到來,不一會朱元昌、寧風致、傅玉鳴和傅玉馨四人就到了跟前。四人到來,徐陽通紅的雙眼卻直盯著朱元昌。突然大喝一聲,舉刀往朱元昌攻去,這時站在邊上的朱天常突然出手,一抦劍以極快的速度刺向徐陽心口。徐陽無奈,這一擊隻怕還沒傷到朱元昌自己就先完了,於是隻好橫刀右擋,擋住了劍尖,手中的刀卻斷成兩段,一道紫色的劍芒繼續往心口射去,卻被身上的哪一層紅色煞氣擋住了。徐陽自己翻身退開兩丈站定。


    看到徐陽身上的煞氣竟然能擋住自己的劍芒,朱天常心中一寒,這家夥好難對付。“小夥子,何必心急呢?話還沒有說清楚呢。”


    徐陽紅著雙眼,從嘴裏擠出幾句話來:“還有什麽沒說清楚的,朱元昌在外麵一派君子風度,卻沒想到連一個小丫鬟都不放過,現在遇到攻擊有躲在女人的身後,真是夠卑鄙夠無恥。”


    那朱元昌竟然在徐陽動手的一霎那間,躲在了傅玉馨的身後。這時,見父親擋住了徐陽的攻擊,才又風度翩翩的站直了身子,說道:“什麽連一個小丫鬟也不放過?你的丫鬟不是被你背在身後嘛!”


    徐陽悲愴的大聲笑道:“青萍我是背著,可是我見到青萍時,他已經被你派出的人殺死了。”


    周圍的人都是一驚,原來徐陽背上的那名女子已經死了,可是剛剛明明都看見徐陽一直護著身後的女子的啊?他又背著一具屍體做什麽?


    朱元昌聞言先是一愣接著大聲道:“我殺一個丫鬟做什麽?你憑什麽說是我派人殺了她,我何時又派過人?”一直護衛在朱元昌身邊的田仲心中一寒,他可是知道徐陽對青萍的感情的,現在青萍死了,徐陽不發瘋才怪,於是趕忙上前道:“徐陽兄弟,我這兩天一直跟著大少爺。大少爺是向青萍問過話,可並沒有下過殺青萍的命令啊,這其中怕是有誤會。”


    徐陽看到田仲出來說話,沉聲說道:“我見到青萍時她已經死了,那個逼死她的人說是朱。。。”說道這裏,突然心中一突,接著道:“說是姓朱的人下令幹的,能命令住在那個小院裏的紫衣侍衛的人除了朱元昌還有誰?”


    田仲聽到這話,心中卻是一動,腦子裏浮現出一個人來,連忙說道:“還有一個人。”還沒等徐陽問,朱天常就問道:“是誰?”田仲道:“回家主,是朱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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