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槍的人是一個胖子,還不是普通的胖,估計很多胖子往他身邊一站都會顯得很苗條。


    這個胖子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太胖,兩隻眼睛眯成了兩道縫,嘴角往上翹著,總給人一種他一直在笑的感覺。


    胖子拿著手裏的槍,對著眼前正在打鬥的眾人,槍的準星一會瞄向饕餮老人,又轉移到了倪元坤身上,慢慢又移到了武飄飄的窈窕身影上,胖子眼冒心心,很快把準星對向了任天。


    胖子點點頭,嘴裏嘀咕了一句:“這小子真礙眼,就是他了。”


    他那粗肥的手指,根本伸不進手槍扳機外的那個環狀扳機護弓裏,隻能用手指肚上的肉,扣著扳機一點點往下帶。


    就在手槍即將開火之際,突然旁邊伸過來一隻手,把胖子的手臂往下一按,把胖子給製止了。


    胖子心裏很不爽,但臉上看上去依舊笑容燦爛:“大哥,你這是幹嘛?為什麽不讓我幹掉那個礙眼的小子。”


    胖子喚作大哥的人,是一個長得很奇怪的青年人,但也說不出具體哪裏奇怪。就覺得五官各方麵都很周正,並沒有什麽缺陷,但總覺得有地方不對勁。


    時間一久才會發現,這名青年原來就是俗稱的“麵癱”,一張臉毫無表情,無論說話還是其它麵部動作,整張臉根本就不會動。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剝了一張死人麵皮貼在自己臉上一樣。


    麵癱大哥毫不理會胖子,走到眾人麵前,用他那冷冰冰的語調說道:“大家都住手吧。”


    整個院子立刻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都停止了打鬥,把目光轉移到了這三個人身上。


    麵癱把目光投到饕餮老人的身上:“你就是霞蔚宮的主人饕餮老人曹連禍嗎?”


    老人點點頭:“正是老夫,你們究竟是什麽人?我們到底有何仇冤,導致你們今日要來攻打我們霞蔚宮?”


    “我們並無任何仇冤,甚至連見麵這還是第一次。”麵癱說話,連嘴巴都不怎麽動:“但是你們這個霞蔚宮有我們需要的東西,所以隻能冒犯了。”


    老人一愣:“我們這有你們需要的東西?你們需要什麽東西,何不找老夫商量?非要用武力來強行奪取嗎?”


    麵癱冷冷說道:“因為這樣……才比較好玩。”


    饕餮老人這師徒四人都被麵癱的話驚到了。倪元坤忍不住厲聲喝道:“就為了好玩,你就要鏟平我們霞蔚宮,把裏麵大大小小二十三口人全部趕盡殺絕嗎?”


    “正是如此。”麵癱雖然沒有表情,但是從說話的語氣聽來,就好像這是多麽理所當然的事情一樣。


    那個胖子忍不住了走到麵癱身邊建議:“大哥,還費什麽話,直接將這四個人殺掉,然後蕩平霞蔚宮。”


    “這裏輪到你說話了嗎?”麵癱看都不看胖子一眼,但是胖子聽完這話卻老老實實、一聲不吭的退到了後麵。


    麵癱繼續說道:“我有一個更好的主意,可以讓遊戲變得更加好玩,你們願意聽一聽嗎?”


    倪元坤罵道:“你居然當這是遊戲。我告訴你,我們霞蔚宮的人根本不怕你,你們有本事一擁而上,我們師徒三人……”倪元坤看了看任天,不情願的改口道:“我們師徒四人,一定會把你們收拾得一幹二淨。”


    “別著急,我的提議其實對你們有利,你們何不心平氣和的聽上一聽?”


    “少廢話!”倪元坤罵道:“什麽提議不提議?還不如直接動手來得爽快……”


    任天忍不住插嘴:“倪師兄,我們就聽一下也沒什麽關係。”


    倪元坤轉頭怒目而視,看得任天隻能把頭低下,小聲嘀咕道:“當我沒說。”


    饕餮老人卻慢慢說道:“元坤,我們就聽一下也沒什麽關係吧?”


    倪元坤立刻點頭答應:“弟子聽從師父安排。”


    任天心裏開罵了,你個牆頭草,同樣的話,我說,你瞪我;那糟老頭說,你就像哈巴狗一樣的搖著尾巴抱大腿了。


    “還是老人家明事理。”麵癱依舊沒啥表情:“現在你們就四個人,我們卻還剩下十幾個。說實話,剩下的這些人武功都不弱,單憑你們四個人想打倒我們這些人,依我看估計有些困難。”


    倪元坤通過之前的交手知道麵癱說的是實話,雖然師父和自己、師妹,以及這個喬躍的武功都算是一等一的高手,但是這些人也不知從哪裏聚集到一塊的,一個個還真有一些本事,而且後麵來的這三個人像是這幫人的首領,他們到目前為止都還沒有動過手,但是武功肯定更加厲害。


    麵癱看四個人都沒說話,知道他們都認可了自己剛才說的話:“我的提議就是,我們不搞什麽圍毆,這麽多人打你們四個一點都不好玩。幹脆我們雙方各派三個人輪流上場,進行三場比武。最後哪方勝得多,哪方就算贏。”


    饕餮老人沉默了一會問道:“如果我們勝的多,有什麽好處?”


    “那我二話不說,帶領手下立刻離開霞蔚宮,永遠不再上這鎖秋山。”


    倪元坤忍不住問道:“那要是你們贏了,是不是就要蕩平這裏?”


    麵癱說道:“要是我們贏了,你就喊出宮裏的所有人,一個個給我老老實實跪在這裏,聽候我的發落。至於是殺是留,就看我高興不高興了。”


    “豈有此理!”倪元坤勃然大怒:“要我們束手待斃,哪有這麽便宜的事。”


    “既然是比武,就好像打賭一樣,願賭服輸。”麵癱雙手一攤:“我已經提出了遊戲規則,至於願不願意參與,就看你們的啦。”


    在麵癱說話的時候,他的手下已經扶起地上被打倒的人,一個個慢慢走到了麵癱的身後。現在整個廣場上,一邊是麵癱和他的手下三十多號人,一邊就剩下饕餮老人師徒四人。


    麵癱一指四個人:“我給你們一點時間,你們先自己商議一下吧。”


    四個人聚攏到一塊,倪元坤第一個開口:“師父,您聽聽那家夥說的話,完全把我們當做玩物一樣,他之所以提出這樣的比武規則,其實就是為了戲耍我們。還不如混戰一場,生就生、死就死,這樣倒也幹脆。”


    任天說道:“倪師兄,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架不住人多。我們這裏就四個人能打,他們卻有三十多個人,時間一久我們難免消耗完體力,最後勝負就難說了。”


    “你就是怕死。”倪元坤怒道:“反正你也是昨晚才到我們霞蔚宮來的,根本不算是霞蔚宮的人。你要是害怕了,立刻拍屁股走人,我絕對不會攔著你。”


    “元坤,話怎麽能這麽說?”饕餮老人把臉一沉:“喬躍雖然來的時間不久,但為師已經把他收做徒弟,自從那一刻起,他生是霞蔚宮的人,死是霞蔚宮的鬼。”


    任天一吐舌頭,我可不想當鬼,早知道剛拜你這老頭為師,就攤上這麽大的事,我才不認你當師父呢。


    倪元坤被老人一指責便不再說話,卻把目光投向了武飄飄,那意思是希望師妹能站在自己這一邊。


    武飄飄卻低著頭想著心事,好像根本沒看見師兄的目光一樣。


    “師父,您老的意思,我們到底要不要參加這場比武,聽從那‘死人臉’的吩咐。”倪元坤故意說得好像隻要同意了這場比武,就已經矮人一截的樣子,想以此激得師父不答應此事。


    饕餮老人也拿不定主意,目前大弟子的態度是堅決不同意,而新弟子喬躍的意見卻是要答應比武。老人幹脆也把目光轉向了自己的女弟子武飄飄身上:“飄飄,你做事沉穩,為人冷靜,你覺得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好呢?”


    師父都開口問了,武飄飄不能再不說話:“師父,我剛才心裏一直在想一件事,那就是二師兄的死十分可疑。二師兄雖然沒能得到師父的真傳,早年就已經下山,但是也算是一個法術高手。可是二師兄被他們不知用了什麽邪門法術,居然一下就被打死了,這實在有些異乎尋常。”


    這四個人隻有任天知道無目法師到底是怎麽死了,可是又不能對這幾個人解釋,隻能憋在心裏。


    “飄飄你的意思是,他們這些人裏麵有非常厲害的高手在內對嗎?”倪元坤對師妹說的話還是非常看重的。


    “師兄,我的意識是,這個高手不但厲害,而且他那邪門的法術,恐怕我們沒有一個人能對付的得了。所以如果答應了這三場比武,隻怕其中一場我們必輸無疑。”


    倪元坤麵露喜色:“那師妹你的意思就是我們不能答應對方的比武提議嘍?”


    武飄飄略一沉吟:“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們必須答應以三場比武來分勝負。否則霞蔚宮今天凶多吉少。”


    饕餮老人不解的問道:“飄飄,你剛才不是還在說,我們三場比武必輸一場嗎?那為什麽還要答應對方?”


    “師父,如果我們不答應比武,那個使用邪門法術的人,就可以不斷的用法術來攻擊我們任何一個人,這樣最後誰也逃不掉一死。”武飄飄看任天一直不說話,心裏有些奇怪,卻繼續說道:“但是我們答應了比武,那個人隻能在他的那場比試中上場,也隻能在他的那場比試中使用那種邪門的法術了。說不定我們其他人在一旁觀戰,還能看出這種法術的破解之道。”


    饕餮老人和倪元坤都明白了武飄飄意思,兩個人不再說話。他們意識到,今天這三場比武如果一場已經必輸,那另外兩場根本沒有選擇,必須獲勝才能保住霞蔚宮。


    “你們幾個商量好了沒有?”麵癱突然問道:“到底是選擇比武,還是亂鬥呢?”


    饕餮老人看著自己的三個弟子,再看看眼前的麵癱男,最後低聲說道:“我們選擇比武。”


    “這樣就對了。”麵癱男的臉上居然出現了一絲喜悅,稍縱而逝,轉瞬間也恢複成了麵癱的樣子:“下麵……遊戲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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