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任天……快醒醒……”一個微弱的聲音不停的呼喚。


    任天慢慢睜開了眼睛,卻發現自己坐在一條小船之上,一動不動的停在水麵上。四周是重重的霧氣,連兩米之外的事物都看不清,自己就好像被這迷霧包圍了一樣。


    我這是在哪?為什麽會在一條小船上?任天發現這條船根本就沒有船槳,自己沒法讓它動起來。


    他低下頭,用手撥了撥水麵,可是水麵粘稠的好像一鍋濃粥,掀不起絲毫的波瀾。


    “任天……任天……快醒醒……”那個聲音再度響了起來。是一個女子的聲音,若即若離、時輕時重,仿佛近在眼前,又好像遠在天邊。


    “笑笑?笑笑,你在哪裏?”任天卻一下聽出了這聲音是屬於樂笑笑的,他從船上站了起來,朝著重重迷霧大聲詢問。


    四周一片死寂,笑笑的聲音就好像被迷霧吞沒了一樣,再也沒有半點動靜。


    不行,我不能困在這裏,我一定離開這個鬼地方。沒有船槳,我用手劃也要劃到岸邊。


    任天整個人趴在了船頭,把兩隻手伸進了水裏,不停的上下劃動。可是整艘船卻隻是左右搖擺,不能前進半分。


    就在任天迷茫之際,他發現眼前的水麵發生了變化,這一片水麵居然漸漸變得好像鏡麵一樣,並且映照出了影像。


    影像中有兩個身影。一個倪元坤的,還有一個是鎖龍洞裏的怪獸的,正一人一怪正互相對峙。好像馬上就要交手。


    果然倪元坤身如閃電,提著火羽劍對著怪獸就刺了過去。


    怪獸原本打算正麵接住這一劍,可是等火羽劍快要刺到麵前時,就發現這把寶劍的厲害,趕緊一扇翅膀騰空而起,躲開了這一劍。就算如此,火羽劍也將怪獸左邊的翅膀灼傷了一小塊。


    怪獸吃痛。變得有些怒不可遏,仗著自己在空中的優勢。並不馬上向倪元坤發起攻擊。


    倪元坤手拿火羽劍,擺好架勢,仰頭觀望著怪獸的舉動,隻等它攻過來時。一劍刺穿它的身體。


    怪獸在空中停了片刻,就發現下麵的這個人防守嚴密,而且手中那把利劍更是犀利無比,非常不好對付。


    怪獸就是怪獸,做事情不用考慮什麽禮義廉恥之類的繁文縟節,幹脆在半空中對著倪元坤就是一泡尿澆了下來。


    倪元坤一驚,趕緊閃身往一邊躲去,哪知怪獸的尿水卻跟了過來,一股腥味臭氣熏天。害得倪元坤一邊躲一邊皺眉,心中大罵這怪獸無恥,居然使出這樣的卑劣手段。


    倪元坤躲得極為狼狽。但是身上還是難以幸免的中了幾滴尿液。


    怪獸這麽做就是為了讓倪元坤自亂陣腳,一看陰謀得逞,立刻一個俯衝朝著倪元坤衝了過來。


    倪元坤就覺得背後水聲是沒了,卻傳來一陣風聲,風勢又勁又猛,就知道大事不好。再回頭用火羽劍招架看來是來不及了。好個倪元坤也算應變速度極快,就在怪獸的利爪就要抓到他腦袋的時候。他立刻身子往地上一趴,極度凶險的躲過了這一爪。


    怪獸一抓不成功,在空中迅速回身,發現倪元坤還沒來得及起身,惡狠狠地再度撲了下來。


    眼看這一下躲無可躲,倪元坤要是被怪獸這麽一抓,就算不死多半也要受重傷。


    就在這關鍵時刻,不知從哪飛過來一張漁網,一下子把怪獸罩在網下。


    怪獸被漁網罩住,再也無法飛行,斜斜的墜落在地上,身子拚命掙紮,想要擺脫身上的網,哪知越是掙紮這張網就纏得越緊。


    幾個霞蔚宮的人衝了過來,有的在一旁收緊網線,有的把倪元坤從地上扶了起來。


    倪元坤極為狼狽,雨水早把地麵澆得一片泥濘,倪元坤站起身時就好像泥人一樣,連五官都辨不清楚。


    倪元坤抹去了臉上的泥漿,拿著火羽劍一步一步走到怪獸的麵前。


    怪獸還被困在網中,一邊奮力掙紮,一邊發出嘶吼聲。


    “我倪元坤也算經曆了無數次的戰鬥,沒想到居然被你這個醜陋的家夥逼得險些喪命,你到底是什麽怪物?對了,我忘了你不會說人話。但是你先是傷害了我的喬師弟,又差點殺了我,想來也不是什麽良善之輩。今天我就替天行道,送你一程。”


    說完倪元坤雙手緊握火羽劍劍柄,將寶劍劍鋒朝下舉了起來,然後朝著網中的怪獸狠狠刺了下去。


    “住手!”任天通過鏡麵把這這場惡戰全部看在眼裏,當他看見怪獸將要命喪火羽劍之下時,忍不住一聲怒吼。


    倪元坤的手停住了,火羽劍的劍鋒離怪獸不到半米距離,他突然把頭轉向鏡麵,好像能通過這麵鏡子看到任天一樣。


    “喬師弟,你醒了?”倪元坤朝著鏡子走了過來。


    “倪師兄,不要傷害它。”任天發現自己好像能通過這麵鏡子與倪元坤說話:“是它救了我,是它把我從鎖龍洞救回來的。千萬不要傷害……”


    任天的話還沒有說完,眼前的水麵卻蕩漾起波紋,那麵水鏡一花,變成了普通的水麵,隻能映照出任天的倒影。


    “等一下,我還沒說完。”任天心慌意亂,萬一剛才自己說的話,沒能被倪元坤聽到,那怪獸不就有危險了:“再給我一點時間,讓我把話說完,鏡子……鏡子呢?”


    任天用雙手劃動水麵,掀起一陣陣水紋,可是鏡子再也沒有出現。


    突然船身一傾,任天一下子掉進水裏,他不停拍打著水麵,明明自己會遊泳,但是好像在這水裏,任何遊泳的方式都不管用,水底下仿佛有隻無形的手,抓著任天的腳踝,把他往水底拖去。


    任天努力想攀住小船,可是這艘木船卻越飄越遠。


    任天沉下了水底,似乎這感覺也不那麽難受,自己好像被一片寧靜祥和包圍著,就想這樣慢慢睡下去,直到進入夢鄉。


    “任天……任天……快醒醒……”樂笑笑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笑笑。”任天大喊一聲睜開了眼睛,卻發現自己躺在一個白色的房間裏,臉上帶著一個氧氣罩,旁邊是一個笨重的醫療儀器,發出“滴滴”的聲音。


    而在自己的床頭,一個身影正趴在那裏,她的頭埋在臂彎裏,好像正在熟睡。


    “笑笑。”任天激動得聲音都在顫抖:“我……我終於……見到你了。”


    樂笑笑的身子一動,她的頭一點點的抬了起來,一陣猶豫卻始終不敢看向任天的麵孔,就好像害怕自己看了一眼之後卻發現,任天的醒來不過隻是自己的幻覺,那麽自己又將陷入無盡的失望之中。


    “笑笑……是我……”任天的嗓子發幹發啞:“我……醒過來了。”


    樂笑笑的臉顫抖著轉了過來,一張溫柔可人的麵孔已被淚水淹沒:“任天,你終於醒了……”


    突然任天感到整個房間一瞬間又黑了下來,仿佛有人把這個世界的光明給掐滅了一樣。房間黑得很快,四周的一切迅速的一件一件消失,直到最後就剩下樂笑笑的一張臉,焦急的看著自己。


    就在樂笑笑的臉被黑暗吞沒的一刹那,任天對著這張象征光明象征希望的臉動情的說道:“笑笑……等我……”


    任天看見樂笑笑的表情從驚慌慢慢變得平靜,最後無比堅定的點了一下頭,唰的一下消失不見。


    迷迷糊糊之中,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任天終於看見黑暗被打開了一道縫隙,他努力朝著縫隙的方向前進,縫隙越來越大,透進來的刺眼光芒照得他連眼睛都睜不開。


    任天用手遮擋在眼前,慢慢來到縫隙麵前,猶豫了兩秒,毅然決絕的投進了光明之中。


    任天的眼睛睜開了,在他的麵前出現了一張秀麗的臉龐,這張臉看著任天的醒來露出了無限的欣喜,但是任天卻隱隱感到莫名的失落……


    原來是月兒……不是笑笑……


    “你終於醒了。”雲月兒沒有察覺任天的失望,還當他臉上的表情是因為身體的痛苦:“你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嗎?”


    任天微微搖搖頭,表示自己一無所知,也不想知道。


    “兩天兩夜了。”雲月兒用略微誇張的語氣說道:“大夫都說,你再不醒來恐怕就有危險了。”


    “武師姐……是不是……被帶走了?”任天突然問出了這麽一句。


    原本還很活潑的雲月兒,臉上立刻出現了一片陰雲,她沒有再發出一點聲音。


    整個房間陷進了沉默之中,任天的心就像被人緊緊捏著一樣,感到格外沉重。自己畢竟還是沒能把武飄飄救回來,嚴格的說,就連月兒都不是自己救的,還是那個男子自己放掉的。我真是沒用……


    “任天……我求你一件事……”雲月兒吞吞吐吐的說道。


    任天略感吃驚,抬起頭看著雲月兒。


    “你快點好起來吧,然後學好法術,找回我師哥的魂魄,然後我們三個人一起去把武師姐找回來。”雲月兒越說語氣就越堅定,就好像一切都會按照她的計劃發展下去一樣。


    任天呆呆的望著雲月兒,最後重重的一點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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