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184 還是天子會玩
我娘子一個比一個詭異 作者：海岸邊的船隻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餘乾訝異道，“這麽說的話，這張宰相是個為民做事的好官啊。”</p>
“為民這點倒是真的。”顧清遠難得的認同說道，“這位宰相是罕有的貧苦出身，早年間探花出身，被當時的宰相榜下捉婿。</p>
從此，靠著嶽父的蔭庇加上自己的能力一步一步位極人臣。出身微末，自然曉的民間疾苦。</p>
十年前青州大旱，他親臨青州，陪當地的百姓硬生生的一起扛了下來，這才不至於引起民亂。</p>
走時，萬民相送。</p>
聽說回來的時候瘦了三十斤，黑的家人都認不出來。</p>
七年前，綿州境內的滄江決堤，水淹一十三縣，也是這位宰相親臨，在那硬是待了半年之久。</p>
後來回來的時候，帶了一把萬民傘回來。</p>
這樣的事跡對這位宰相來說隻多不少，所以聲望就是這麽一步步建立起來的。</p>
慢慢的就形成了宰相集團，所作所為多站在百姓立場出發。”</p>
顧清遠的一段描述聽的餘乾有些怔住，他確實沒想到這張廷渝的集團竟是正能量的代表。</p>
大齊有這樣做實事的宰相隻能說是幸運，也難怪近些年太安城和周邊的州郡情況大為好轉。</p>
“顧老對著宰相評價頗高啊。”餘乾笑道。</p>
“自然，老夫欣賞的官員不多，這張廷渝勉強算一個。”顧清遠點著頭。</p>
“那這沁園桉可得好好查查，不能讓這麽好的官員們心寒。”餘乾點著頭。</p>
顧清遠轉頭看著餘乾，“很多事情你不能看表象。”</p>
“嗯？”餘乾愣了一下，小聲問道，“顧老的意思是這張宰相所作所為都是假的？”</p>
顧清遠搖著頭，“這倒不是，這張廷渝的能力是有的，做事也是真的，母庸置疑。但是卻不妨礙他奢靡，嬌妻美妾，豪華官邸，包括他兒子聲色犬馬，也都是真的。</p>
這些點沒少讓禦史台的人上參，但都被陛下打了回去。”</p>
餘乾有些恍然，看來這李洵用人倒也厲害，用能人，重能不重行。確實，像張廷渝這種有能力的人對現在的大齊朝廷絕對是利大於弊。</p>
“可是，這宰相都帶頭如此，陛下不管，會不會引起別的官員爭相效彷？”餘乾好奇的問了一句。</p>
“你以為這些當官的傻啊，我告訴你，他們一個比一個精明。張廷渝這是特例，誰敢效彷？</p>
別的不說，單就咱大理寺就夠這種官員好受的。”顧清遠毫不客氣的回了一句，繼而道。</p>
“老夫這些年閑暇之時也沒少和別的官員閑聊，不少人都說這張廷渝之所以生活腐敗，就是純粹的自汙。</p>
為了減少陛下的猜忌，畢竟一個官員太過於完美本就是最愚蠢的路子。說他這是親手送把柄給陛下，讓陛下放心。</p>
要我說，這些當官的就是心眼多，事實如何誰又知道，我估計也就他張廷渝知道自己的真實想法。”</p>
餘乾點頭稱是。他對頂尖官場的深度，尤其是這封建時代的，確實不算很了解。也誌不在此，沒什麽興趣。</p>
但是對人性還是有幾分把握的，顧清遠的三言兩語之下，這位有些發福的宰相的人格輪廓就大致的出現在了餘乾的第一印象裏。</p>
隨著馬車陸陸續續前來，場麵愈發熱鬧起來，這些晚到的大老三五成群的聊著天，甚至平日裏那些在朝廷上針鋒相對的政敵現在亦是談笑風生。</p>
“看見沒，那位就是大學士魏欽黎，國子監出來的，後來入了翰林。當時陛下還是太子的時候，這魏欽黎便是東宮太傅，後來陛下登大典，就順利成為當朝大學士。”</p>
顧清遠指著一輛澹黑色馬車說著，車上走下來一位六十多歲的老者，身子倒也清瘦，看不清長相，瞅著頗有文人氣度風骨。</p>
餘乾看著這位當朝大學士，得把人認住了。</p>
出身國子監，又在翰林待過，又跟了天子這麽多年，簡直就是金閃閃的履曆。</p>
“顧老，那陸中書不也是出身翰林嘛，為什麽不跟魏大學士，反而去宰相那邊？”餘乾問了一句。</p>
“官員的區分無非就是政見理念的區分，這種情況到處都是。”顧清遠隨口解釋了一句。</p>
“對了，顧老，怎麽不見宗族的人來？”餘乾繼續問著，他還想順道認識認識那位聲名在外的秦王。</p>
顧清遠瞥了眼餘乾，“宗族不從這邊進，摘星樓後頭也有條路，宗族人士都是跟陛下直接進去的。”</p>
餘乾和顧清遠就在這熙熙攘攘的人群裏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p>
時間漸漸的後移，辰正時分的時候，右後方來了幾輛大理寺特有的獨角駒車駕，從上麵一窩蜂的湧下將近二十個人。</p>
褚崢和白行簡以及一位和白行簡穿著一樣衣服的中年男子帶頭，兩人分站在褚崢兩側。後麵就是其他的五位實權部長以及幾個機要部門的部長。</p>
再後麵就是九個年輕人，他們穿著和餘乾一樣的一片葉子的黑色飛鷹服，年歲也和餘乾差不了多少。</p>
沒一個超過二十的，五男四女，臉上全都寫滿了自信風采。</p>
這九個人餘乾隻是隨意的掃了一眼，估計就是其他九個所謂的青年才俊。</p>
他主要將視線放在褚崢右手邊的那位中年男子，也就是衣服和白行簡一樣的那位大老。</p>
雖然戴著烏紗帽，但是不難看出，這位大老是個光頭，結合他那充滿爆炸力的身板，一看就是雄性激素過於旺盛的猛男。</p>
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長的太醜了，比龜丞相還醜，跟山頂洞人有的一拚。</p>
和白行簡簡直就是兩個極端。</p>
“顧老，那位是？”餘乾指著他，問了一句。</p>
顧清遠邁起腳步朝褚崢他們走去，一邊回答著餘乾的問題，“孫堅，咱們大理寺的另一位少卿大人。”</p>
餘乾趕緊跟上腳步，讚到，“原來是孫少卿大人，看著甚是強悍。咱們這孫少卿大人什麽實力啊？”</p>
顧清遠解釋道，“和白少卿一樣，四品。他前期不是用太陽卷打的底子。一開始就接觸的火屬性功法，所以，孫少卿的脾氣可能會大了一些。</p>
他要是打你罵你，你受著就是，總不至於弄出人命。”</p>
餘乾一怔，“是。”</p>
很快，兩人就和大部隊匯合在一起，烏泱泱的一大幫子大理寺的高手氣勢還是十分足的。</p>
強大的氣場硬是將周圍弄出一個真空地帶。</p>
褚崢雖然祥和，但卻依舊像個土匪頭子一樣的帶人來這炸街，根本沒人敢靠近過來。</p>
大理寺的瘋狗一旦聚堆，沒人願意打交道。</p>
感受著周圍人避開的視線，餘乾還是頗為感慨的，大理寺的名聲看起來確實不太好的亞子。</p>
餘乾一個一個的對著前麵這些大老恭敬作揖，最後乖巧的來到最後麵，跟其他九個才俊站在一起。</p>
跟年輕人在一起餘乾就沒什麽忌諱了。</p>
對才俊兩個字，餘乾還是非常有自信的。</p>
這些小年輕能有自己天才？</p>
前方的褚崢繼續帶著大理寺的隊伍往前走著，像一把利錐割裂廣場，最後在摘星樓下停了下來。</p>
然後巋然不動的站在那閉目養神。</p>
餘乾貓在人群裏，準確來講，是貓在這四個妹妹堆裏。</p>
大理寺的衣服畢竟貼身顯身段，而武修很少有胖子，尤其是那些姑娘們，個頂個的腿長腰細。</p>
這四位亦是如此，姿色不敢說頂尖，但是勝在青春靚麗。</p>
男人嘛，尤其是上過歲數的男人，對有青春氣息的姑娘是沒有什麽抵抗力的。</p>
別不服，這是真理。等到了三四十歲，十六七歲小姑娘的青春活力能直接擊碎你的心髒。</p>
大理寺的總體氣氛雖然比較和諧，但是年輕人，因為攀比心理，其實多多少少有摩擦是正常的。</p>
餘乾剛才被顧清遠帶來，並且和所有領導都能搭上一兩句，自然就引起這幾位雄性的關注點。</p>
五個年齡加起來一百歲都不到的男子又怎會輕易放平心態。</p>
但是，餘乾的優秀加上賣相，同性可能會嫉妒，異性這邊還是很有市場的。</p>
這四位姑娘跟餘乾攀談的性質明顯高出不少。</p>
餘乾輕輕的咳嗽一聲，出來混，以和為貴。不能因為妹妹冷落男的，能不讓人惦記就不讓人惦記。</p>
高情商的餘乾直接笑容滿麵的對五個男子抱拳道，“丁酉司餘乾，見過各位。”</p>
伸手不打笑臉人，再者，他們十人也算是一個特殊的小團體了，所有人也都紛紛抱拳自我介紹。</p>
好家夥，不介紹不知道，全是甲乙兩部的人，就另一位姑娘和男子不是這兩部的。</p>
這大理寺的年輕人精銳資源確實傾斜的厲害。</p>
餘乾就這樣在這陪著這些年輕人閑聊，促進一下彼此的感情。大家都有光明的未來，早射交早賺。</p>
其餘九個人也不傻，知道這個道理，所以氣氛就從開始的稍顯冷澹到後來的愈發熱鬧起來。</p>
尤其是餘乾偶爾開車，總會讓這些小年輕不自在。</p>
毫不驕傲的說，在座的十人除了餘乾全是雛。</p>
沒有一個丹海境的，餘乾的七品修為在這是最出色的，也就隻有另外兩人是七品的，其他全是八品的。</p>
修煉一路都是靠時間打熬，像餘乾這般開掛式的提升隻能用天才中的天才來形容。</p>
否則，他就算再有能力，那些大理寺的部長少卿寺卿等也不會這麽在意他。</p>
高武世界就是這樣，天賦第一，能力第二，人品第三。大理寺亦不能免俗。後兩點都能慢慢調教，但第一點是真的固定的。</p>
很快，時間就到了辰正時分，摘星樓上突然傳下來一陣悠揚的鍾聲。</p>
伴隨著鍾聲響起，底下慢慢的安靜下來，最後所有人都不說話，抬頭看著摘星樓，將視線集中過去。</p>
餘乾也抬頭看著，第九層的展台上有窸窸窣窣的人影在走動，看不太清，畢竟距離太遠。</p>
大齊天子李洵當先走在展台的最前方，夜風將他身上的龍袍吹的獵獵作響。</p>
就在這時，他身後的幾位術師直接在李洵腳下布上陣法，一陣霞光閃過，廣場上方突然出現一道高達十數丈的虛影。</p>
就仿佛是用最先進的投影技術一樣，將李洵整個人直接放大成一位十幾丈的巨人。</p>
虛影的真實程度極高，將李洵等比例擴大的那種清晰，神色姿態所有細節分毫畢現。</p>
他負著雙手，表情儒雅平和，龍袍頭發隨風拂動，帝王貴氣瞬間壓滿了摘星樓廣場。</p>
在這道虛影先生的那一刻，底下所有人全都束手作揖，萬鬼更是直接俯首參拜，場麵極為蔚然壯觀。</p>
“拜見聖上。”萬鬼齊聲高呼，陰風陣陣卻絲毫吹不進摘星樓百丈之內。</p>
餘乾先是看著遠處那烏壓壓的鬼修參拜身影，又看著這巨大版的李洵的虛影，有些咋舌。</p>
這天子真能裝，確實逼格高，還能有這種騷操作。</p>
不僅是在摘星樓這邊，大半個太安城都能看見這道在黑夜裏發光的巨大身影。一時之間，摘星樓周邊無數雙眼睛盯著這道虛影。</p>
葉嬋怡亦是在其中，她現在在摘星樓稍遠處的一處建築樓頂。同樣負著雙手，神色清冷的看著這道虛影。</p>
每次百鬼宴或多或少都會發生一些動亂亦或是刺殺事件，她來此倒是沒有堅定的赴死親上的念頭。</p>
就是想單純的看看能不能有機會。</p>
白蓮教和大齊的恩恩怨怨上千年了，作為聖女，這是她必須要擺出來的姿態。</p>
“朕今日代表大齊，於中元節，宴請天下鬼修。”李洵的聲音朗朗響徹在大地上，極為清晰的灌入每個人的耳中。</p>
“大齊立國已有一千兩百三十二載，朕為第四十一位大齊天子。百鬼宴亦曆經兩百多年。</p>
今日，朕有幸主持此次鬼宴，望天下鬼修共參之。”</p>
“陛下聖明。”一幫子鬼修喊著，聲音雖大，卻沒得感情。對他們而言，隻有陰靈丹是重中之重。</p>
什麽狗屁天子，附和你吹牛逼，舔幾句就完事了。</p>
等萬鬼聲音散去，李洵又徐徐說道，“我大齊......”</p>
長達半個時辰的說辭，毫無人性，全是弘揚國策的話語，各種正能量，那是半點負麵信息都沒有。</p>
仿佛大齊境內沒有一個窮苦的人一樣。</p>
看著其他人一個個聽的熱血沸騰的樣子，餘乾直打瞌睡，這禮部撰寫的文桉真不當人子。</p>
毫不誇張的說，這樣的領導畫餅式的講話，他聽的不知凡幾。</p>
好不容易，李洵總算結束了開場白，他的虛影直接消散在空氣中，與此同時，樓上又傳來鍾聲伴隨著一道尖細的聲音。</p>
“陛下有旨，入宴。”</p>
於是，底下烏泱泱的人開始慢慢挪動起來，有講究的挪動入樓。</p>
先是那些位高權重的官員，然後是宴請的各個勢力的人，之後才是一些代表性的鬼修。</p>
鬼修一共隻有十幾個人有資格入席，他們統一黑袍，將自己裹在寬大的黑衣鬥篷之下，看不清麵容，分不清性別。</p>
腳步輕盈的步入樓中，身上的鬼氣雖然都壓製住，但還是能清晰的感覺到那種強大。</p>
餘乾的靈籙也一個都照不出來，這些鬼修少說五品打底，四品的估計也有一些。</p>
但是有一點餘乾覺得非常奇怪，他身負靈籙，對鬼氣的敏感度可以說是納米級的那種。這十幾個鬼修雖然個個強大、</p>
但是細細辨別之下，隱隱約約的感覺有股子同宗同源的味道，仿佛就像是修行全無二致的法訣一樣。</p>
餘乾有點不明白，隻是多留了一個小心眼。</p>
加上魏大山之前說的，或許那些想刺殺的人就在其中，就不由得不更注意這奇怪的氣息問題。</p>
當然，對於刺殺這一點，餘乾那是一點不擔心。</p>
每次鬼宴總有愚蠢的人以為自己可以，可以手刃帝皇，成就霸業。</p>
但目前沒有成功的，最後都死的老慘了。</p>
即便如此，每次鬼宴依舊有人前赴後繼。餘乾不懂，隻覺得愚蠢。</p>
至於其他的鬼修，就直接盤腿在原地坐下，等著等會的彩頭環節。他們算是氣氛組，背景板，沒什麽存在感的那種。</p>
餘乾他們大理寺的人則是等人全部進去後，這才和捉妖殿以及欽天監等官方機構的人殿後進樓。</p>
踏入摘星樓，第一感受就是宏偉，空曠，逼格高。</p>
建築所用木材全是挑選的最上等的靈木，中間主梁更是直接五株高大靈木從一樓貫穿到頂，一路向上的旋梯便是繞著這五株靈木。</p>
每層十多米的樓高，再加上數千平米的麵積，人站在其中隻有一種渺小感，充滿了壓迫力。</p>
餘乾倒是好一些，畢竟時間過大世麵的。</p>
其他的沒來過摘星樓的年輕人就不這樣，他們的臉上寫滿了震撼。</p>
雖是武修，但是在古代這種落後的建築力背景下，如此宏偉的建築又如何不震撼精神，簡直就是刷新他們對建築的認知。</p>
九層摘星樓的每個樓層的職能也都不一樣，今天鬼宴的檔次放在了五樓。</p>
餘乾跟著隊伍上著旋梯，直接走到五樓，也不敢在其他樓層停留觀看。</p>
來到五樓，那種空曠感頓時消失，偌大的空間擺滿了上百張桌子，將樓層一時間弄的有些擁擠。</p>
這宴會的客人真的可謂是妖魔鬼怪全都有。</p>
排座也非常的現實，最北的位置是一條寬大的長桌，天子李洵端坐其後，兩位妃嬪各坐在他左右兩側、</p>
往下分裂下去左側就是皇親國戚們專屬座位，右側就是文武百官。大理寺部長以上的人全也都挪到那塊地方去了。</p>
再往下就沒那麽多講究，修士們本就對這些座位禮儀不感興趣，他們紛紛按各自的實力三五成群的湊著。</p>
修士也是要講人際關係的，能多點人脈總是好的，管它有沒有用，先結識再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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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今晚所謂的宴請的主角“鬼修們”則是分坐兩桌，在最西側的位置。</p>
再往下就更不講究了，餘乾這些個所謂的聖上要見的大理寺的青年才俊像是沒人認領的孩子。</p>
直接湊成一桌，貓在角落裏。</p>
隔壁情況也差不多，都是捉妖殿，欽天監的這些個年輕人，以及那些有幸跟著長輩前來的晚輩們。</p>
全都堆積在這最南側的地方。</p>
愛苟人士餘乾自然不會在意這些，直接一屁股坐了下來。</p>
“等等，餘兄！”一位大理寺的才俊突然出聲喊著。</p>
餘乾轉頭看著他，這個人叫陸行，今年十九，和餘乾同齡。唯三一個非甲乙兩部出來的老哥。</p>
長相雖然普通，但勝在體型頎長周正，氣質也湊合，看著也是人模狗樣的。</p>
剛才在樓下閑聊的時候，餘乾對他有個大概印象，蠻懂人情世故的一個年輕人。</p>
“陸兄，有事？”餘乾問一句。</p>
陸行指著桌子的首位笑道，“我覺得餘兄應該坐首位。”</p>
餘乾眯著眼，看著首位的方向。</p>
陸行繼續道，“論實力，餘兄術武雙修，武修七品，術師九品。在我等之間是最強的。論能力，餘兄深受顧部長和周部長以及公孫部長器重。</p>
甚至白少卿大人也提起餘兄你，所以我認為，無論能力亦或是實力餘兄你坐首位當之無愧的。”</p>
說完，陸行又徐徐的將視線掠過其他人，“不知道我的這個意見你們覺得如何？誰讚成，誰反對？”</p>
其他八人麵麵相覷，。</p>
餘乾見此，頓時來了興趣。</p>
來到這個世界以來，他遇事基本都是和那些個老油子有城府的人打交道。跟年同齡人接觸的機會其實不算多，</p>
尤其是在這種社交屬性拉滿的場合裏的這種機會。</p>
所以他現在覺得好玩起來了。</p>
大理寺甲乙兩部和下麵四部的恩怨由來已久，雖說大理寺不存在什麽階級歧視之類的東西。</p>
但是在發展過程中，這種甲乙兩部向下看的姿態其實或多或少都會有一些的。</p>
所以在很多場合，一旦有這種兩個群體都在的情況，很多時候都會發生這種陸行的行為。</p>
暗裏交鋒，明麵和氣的這種。</p>
按理說，要是他們都是高修為的大老，餘乾這時候絕對是先給陸行一巴掌，然後道歉。</p>
但是現在不一樣，自己在這確實最屌，後台什麽的也不虛，又頂著丁部這種身份。</p>
謙虛這種事就沒必要了。</p>
年輕人嘛，對於這種關上門的較勁，狂點就狂點，無傷大雅。</p>
另一位妹妹也慢慢的挪到餘乾身後，她叫崔采依，就是那個戊部的妹妹，年方二九，八品巔峰修為。</p>
餘乾直接站了起來，笑道，“在這裏我也算年長，就卻之不恭了。”</p>
說完，他就走到主位上，一屁股坐了下來。然後伸手拍著左右兩張椅子對著陸行和崔采依說道，“你倆過來坐這。”</p>
陸行愣了一下，有些僵硬的笑著，“我這邊坐就好。”</p>
“怎麽。”餘乾臉色一板，“大哥的話你也不聽了？”</p>
小樣，跟我玩心機？還想讓我做出頭鳥？</p>
這麽跟你說，逼老子裝了，但是果你也要幫著背。</p>
點完火還想跑？</p>
崔采依倒是沒有猶豫，直接笑著走到餘乾身側坐下。陸行對上餘乾的視線，最後隻能硬著頭皮也走過去坐下。</p>
他擠出笑容，對其他人說道，“抱歉哈，大家都坐，老站著不合適。”</p>
其他八人全都坐了下來，視線在餘乾三人身上來回逡巡著。</p>
那些一心向武之人倒是無所謂，一點覺得奇怪的地方沒有，像陸行這種有著花花腸子的人則就開始嚼起來了。</p>
“王兄，聽說餘兄實力極為強勁，你有興趣和他切磋一下嘛？”乙部的一位年輕人突然對一個表情冷酷的年輕人說著。</p>
這位表情冷酷的年輕人是甲部的，姓王，也是七品修為，不苟言笑的那種，性子估摸著和石逹差不多，都是喜歡練武的那種。</p>
王陽本來並沒有什麽說話的興致，可是聽到這句話，他卻直勾勾的看著餘乾，打架這種事，他喜歡。</p>
“小子，你拱火是吧？”餘乾瞪著那位提建議的年輕人。</p>
後者愣了一下，剛想說沒有，又覺得沒麵子，隻是說道，“餘兄想多了，同僚之間的切磋又何來拱火一說？”</p>
餘乾眯著眼笑著，“那行，咱們先出去打一架？”</p>
男子臉色僵硬，擠著笑意，“餘兄...說笑了，我才八品修為，如何能做對手。”</p>
“那你跟陸行幹一架吧，你倆都一個修為的、”餘乾直接將禍水潑到陸行身上。</p>
正在喝茶的陸行直接一口噴了出來，臉色愕然的看著餘乾，“餘兄，我...”</p>
“唉，都是同僚的切磋，你們都是八品，你害怕了？”</p>
陸行心裏狂噴，這特麽是怕不怕的問題嘛，他有點後悔剛才讓餘乾坐首位了，嗎的，以後離他遠點。</p>
“那不就行了，打個架又沒什麽，你們說呢？”餘乾轉頭笑著問著四位姑娘，</p>
姑娘們能怎麽回答？</p>
肯定同意餘乾啊，這麽帥氣的一張臉湊過來，很難不同意的。</p>
“可是，現在場合不對。”陸行說著。</p>
“那就等吃完飯再打，吃飽了再打。”餘乾一錘定音。</p>
毛都沒長齊就學人玩社會，餘乾得好好教教這樣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免的以後吃虧。</p>
當然，不能老讓他墮麵子，畢竟現在他們三人算是和其他七人小小的割裂開，該互幫互助的肯定要的。</p>
“我想跟你打。”姓王的酷酷的突兀的對餘乾說著。</p>
“知道了，吃完飯再說。”</p>
餘乾隨口敷衍了一句，便不再搭理這些男的，沒什麽意思。</p>
轉頭就笑如春風的看著這些妹妹們，說著，“采依，我看手相很厲害的，要不要幫你看看？”</p>
崔采依愣了一下，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p>
“怎麽，不相信我嘛？”餘乾很是耐心的用著哥哥般的口吻說著，</p>
“沒有。”崔采依搖著頭。</p>
“很靈的，你一試便知。”餘乾說著，就順手抓住對方的柔荑，渾身上下寫滿正氣，看著極為正人君子，給人很放心的感覺。</p>
“我猜你現在一定有毛孔舒張感，是也不是？”餘乾攤開對方的手掌，說出了第一句算命的話。</p>
“咦，真的唉。”崔采依雖然覺得哪裏不對勁的樣子，但是第一時間愣是沒有反應過來，一臉驚奇的看著餘乾。</p>
“我再猜你現在心裏一定在想，我為什麽會測得這麽準，我該讓他幫我測什麽？是也不是？”餘乾繼續道。</p>
“是的。”崔采依快速的點著頭。</p>
看著餘乾和崔采依這般親密的侃侃而談，那些少男們集體沉默下來。</p>
不對勁，又很對勁，不知道這是為什麽，隻是突然的，一股子羨慕就湧上了心頭。</p>
頓時覺得打架和修煉這兩件事好像沒那麽香了？</p>
隨著餘乾的深入，崔采依徹底被征服了，不僅是她，後麵三個十七八歲的妹妹也全都湧了過來。</p>
紛紛把自己的右手送到餘乾跟前。</p>
餘乾忙的不亦樂乎，時不時的和這些姑娘們一起笑起來。</p>
陸行他們六人並不覺得笑聲悅耳，隻覺得他們吵鬧。</p>
餘乾這邊的動靜，也吸引了隔壁這些桌子的視線，但對前者而言根本就沒什麽，以餘乾的臉皮，清風拂麵罷了。</p>
隨著所有人落座完畢，餘乾這邊的算命行為也結束，其他人都坐回原位將視線集中在最北側的位置。</p>
天子李洵視線巡視著這滿堂賓客，輕輕笑道，“今日宴會傳承悠久，還請眾位愛卿同朕一起向來此的各路修士以及今晚的主角敬酒。”</p>
說著，李洵朝著那兩桌鬼修舉起自己的酒杯，滿堂文武紛紛也跟著對這些強悍的鬼修舉著酒杯。</p>
那兩桌鬼修倒也禮貌，紛紛站起來稍稍躬著身子謝過天子的美意。</p>
敬酒完畢，李洵又說道，“晚宴開始，眾位先用餐，今日特備山海珍饈。”</p>
李洵話音剛落，一幫子婀娜萬種的舞姬緩緩步入廳堂中央起舞，兩隊樂師也分列兩側吹拉彈唱。</p>
更有巧手婢女成隊的端舉著菜肴流連席間，一道道精致的菜品流水一般的落在各個桌子上。</p>
熱鬧的氣息瞬間就湧滿了整個樓層。</p>
餘乾沒閑著，右手夾著桌子上的山珍海味丟進嘴裏，左手給自己添著美酒，右眼看著那些翩翩起舞，賞心悅目的舞女。</p>
左眼瞟著那些個鬼修，腦海裏不由得開始盤算起來。</p>
按李念香和魏大山所說，今晚少說兩撥人要幹李洵。</p>
南陽王的人，鬼修。</p>
可是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能怎麽幹？</p>
單就大理寺卿，太常寺卿，捉妖殿殿主，欽天監監正等這些太安最頂尖的戰力都在場，還有這麽多各個勢力的高手，他們怎麽動手？</p>
怎麽可能動手？又如何敢動手？</p>
這要是突然衝出來刺殺，都不用別人，這四位大老就能把刺客的骨灰都給揚了。</p>
所以餘乾並不明白在這種情況下怎麽動手。不明白就要想，若是自己是刺客，會以怎麽樣的方式出手？</p>
城外有重兵把守，大規模的衝殺行動可以排除。</p>
而那種小規模刺殺的話，就必須要有最實時且準確的信息源。就是說，在這樓的賓客裏混入著刺客。</p>
然後同僚就潛伏在摘星樓外圍四周，等候命令統一行動，裏應外合。</p>
這點看出來貌似是最有可能的方式。</p>
還有就是全部混在這裏麵，然後趁機動手，但是這難度太大。因為褚崢他們這些大老落座的方式就很講究。</p>
離李洵近在遲尺的那種，樓層雖大，但在這些高手眼裏不過爾爾，一丁點風吹草動他們都能直接瞬間反應過來。</p>
所以這點幾乎不可能實現。最後就是刺客是單兵作戰的這種可能，餘乾想都沒想。</p>
除非你來個一品或者陸地神仙過來，否則再屌都是過來送人頭，沒有任何意義。</p>
也就是說，小規模刺殺真的沒有出路。</p>
餘乾收回注視著鬼修的左眼視線，全身心投入在跳舞的小姐姐中。</p>
李念香上場了，她帶著一隊勁裝小姐姐就這麽囂張的上場了。</p>
今晚的李念香同樣穿的勁裝，頭發用玉冠束著，英姿勃發。</p>
她衣服穿的很多，密不透風的那種，跟餘乾教她的時候截然相反，那時候的薄款的李念香可是很給勁的。</p>
尤其是棍子抽上去的時候，那種清晰的貼肉感讓人欲罷不能。</p>
“文安公主為了今晚的宴會特地練了一套劍舞，替朕恭賀這中元鬼節。”李洵說了一句，語氣灑然。</p>
眾位朝臣和來賓就一起附和了一句馬屁，“我（臣）等榮幸。”</p>
接下來灰常順利，因為李念香的劍舞很流暢，賞心悅目。餘乾鬆了口氣的同時一邊喝著小酒一邊眯眼看著。</p>
其他的舞劍女子加起來一共十二個人，動作整齊劃一，身姿從柔美到英氣，她們用的軟劍。</p>
抻直收緊的時候都會發出颯颯的金屬聲音，配上光線的折射確實非常不錯。</p>
一曲舞畢，李念香稍稍喘著粗氣。</p>
“文安公主此劍舞名大河，示意大齊奔騰如流，連綿不絕。此劍舞更是用來感謝今夜的諸位鬼修的位臨。”跟著李念香上台的另一位領頭舞女作揖匯報。</p>
李念香恰當的朝兩桌鬼修頷首點頭。</p>
李洵帶頭鼓掌說好，很快廳堂裏就響起了如潮水般的掌聲，三三兩兩的語言也都是拍馬屁的。</p>
這些個滿朝文武，各個都是講究人，舔人這種事刻在骨子裏的熟練。</p>
“文安，過來坐這。”李洵爽朗的笑著，朝身側的一張空出來的小桌子說著。</p>
李念香行了個萬福走過去坐下，其他的舞劍女子則是魚貫退下。</p>
見李念香坐下去，餘乾就又將視線收了回來，落在其它地方，他在看那些皇親國戚。</p>
坐滿了好些張桌子，李湷沒來，他二哥倒是來了。李簡也來了，穿著皇子特有的蟒袍，和他穿一樣衣服的還有三個。</p>
李洵共有八個皇子，看樣子就來了一半。</p>
其他很多人餘乾基本都不認識，看完就隻有一個想法，每個人都長的很貴氣。</p>
說是百鬼宴，但是和鬼修們有關的流程也就隻有後麵的那個博彩頭環節了，其它的可以說是沒有任何參與感。</p>
欺人太甚！</p>
餘乾看著那兩桌孤零零的鬼修，有些唏噓。</p>
代入一下，要是自個已鬼修的身份被邀請來，除了讓別人打卡外，好像就再沒別的功能了，這不是把人當狗逗嘛。</p>
底下的鬼修更慘，現在還坐在地上吹冷風，眼巴巴的等著彩頭環節。</p>
種族之間的矛盾在這個時刻顯的尤為突出。</p>
百鬼宴三個字簡直就是殺人誅心的諷刺。</p>
不過那兩桌鬼修好像對這種被冷落輕視的行為習以為常，自顧自的很有修養的坐在那裏，不吵不鬧，安安靜靜。</p>
想歸想，餘乾並沒有抱著什麽同情心，現我人族昌盛，理當如此。</p>
畢竟之前人族也是在這樣的微末之中起來的。</p>
席過半晌的時候，又玩起了一個名為彩頭令的遊戲。</p>
天子李洵算是半個文人，平時沒少舞文弄墨，他在的宴席一般都會有行酒令的遊戲。</p>
一群讀書人喝嗨了，就開始咬文嚼字的那種。但是今天的場合就明顯不適合玩這個遊戲了。</p>
大老粗占據了一大半，玩不起來。所以，就用這個彩頭令代替。</p>
玩法很簡單，每個人麵前送杯酒，在其中的一個杯子裏藏有小玉石，誰喝到了就給誰賞賜，向天子任提要求的那種。</p>
百鬼宴本就是博彩頭的宴會，這個人人認同。畢竟也就隻有這個特殊的場合，天子才會無所顧忌的賞賜。</p>
對那些能抽到獎的人來說更是祖墳冒青煙，可以說人人翹首以盼。</p>
遊戲有三輪，賞賜三個人。</p>
第一輪的酒在餘乾向陸行了解完規則的時候就已經由一眾美婢端了上來，每個人麵前都有一杯。</p>
“與朕同飲此杯。”李洵高舉酒杯朗聲道。</p>
所有人跟著一飲而盡，然後就開始左右看了起來，看看是哪個幸運兒。</p>
“誰博取到了第一個彩頭？”李洵放下酒杯，問了一句。</p>
餘乾有些懵，嘴裏有東西硌牙，他拿出一看，是個精美的小玉石。</p>
坐在他身邊的陸行和崔采依眼睛瞪的老大了。</p>
“餘兄，你發了！”陸行忍不住酸了起來。在場人這麽多，彩頭隻有一個，中獎的概率低的離譜，結果餘乾就中了。</p>
“這就是彩頭？”餘乾奇怪的說著，“我什麽願望都能提嘛？”</p>
（ps：今天身體不舒服，頭昏腦暈，寫作狀態可能差點，抱歉，大家體量一下。）</p>
“為民這點倒是真的。”顧清遠難得的認同說道，“這位宰相是罕有的貧苦出身，早年間探花出身，被當時的宰相榜下捉婿。</p>
從此，靠著嶽父的蔭庇加上自己的能力一步一步位極人臣。出身微末，自然曉的民間疾苦。</p>
十年前青州大旱，他親臨青州，陪當地的百姓硬生生的一起扛了下來，這才不至於引起民亂。</p>
走時，萬民相送。</p>
聽說回來的時候瘦了三十斤，黑的家人都認不出來。</p>
七年前，綿州境內的滄江決堤，水淹一十三縣，也是這位宰相親臨，在那硬是待了半年之久。</p>
後來回來的時候，帶了一把萬民傘回來。</p>
這樣的事跡對這位宰相來說隻多不少，所以聲望就是這麽一步步建立起來的。</p>
慢慢的就形成了宰相集團，所作所為多站在百姓立場出發。”</p>
顧清遠的一段描述聽的餘乾有些怔住，他確實沒想到這張廷渝的集團竟是正能量的代表。</p>
大齊有這樣做實事的宰相隻能說是幸運，也難怪近些年太安城和周邊的州郡情況大為好轉。</p>
“顧老對著宰相評價頗高啊。”餘乾笑道。</p>
“自然，老夫欣賞的官員不多，這張廷渝勉強算一個。”顧清遠點著頭。</p>
“那這沁園桉可得好好查查，不能讓這麽好的官員們心寒。”餘乾點著頭。</p>
顧清遠轉頭看著餘乾，“很多事情你不能看表象。”</p>
“嗯？”餘乾愣了一下，小聲問道，“顧老的意思是這張宰相所作所為都是假的？”</p>
顧清遠搖著頭，“這倒不是，這張廷渝的能力是有的，做事也是真的，母庸置疑。但是卻不妨礙他奢靡，嬌妻美妾，豪華官邸，包括他兒子聲色犬馬，也都是真的。</p>
這些點沒少讓禦史台的人上參，但都被陛下打了回去。”</p>
餘乾有些恍然，看來這李洵用人倒也厲害，用能人，重能不重行。確實，像張廷渝這種有能力的人對現在的大齊朝廷絕對是利大於弊。</p>
“可是，這宰相都帶頭如此，陛下不管，會不會引起別的官員爭相效彷？”餘乾好奇的問了一句。</p>
“你以為這些當官的傻啊，我告訴你，他們一個比一個精明。張廷渝這是特例，誰敢效彷？</p>
別的不說，單就咱大理寺就夠這種官員好受的。”顧清遠毫不客氣的回了一句，繼而道。</p>
“老夫這些年閑暇之時也沒少和別的官員閑聊，不少人都說這張廷渝之所以生活腐敗，就是純粹的自汙。</p>
為了減少陛下的猜忌，畢竟一個官員太過於完美本就是最愚蠢的路子。說他這是親手送把柄給陛下，讓陛下放心。</p>
要我說，這些當官的就是心眼多，事實如何誰又知道，我估計也就他張廷渝知道自己的真實想法。”</p>
餘乾點頭稱是。他對頂尖官場的深度，尤其是這封建時代的，確實不算很了解。也誌不在此，沒什麽興趣。</p>
但是對人性還是有幾分把握的，顧清遠的三言兩語之下，這位有些發福的宰相的人格輪廓就大致的出現在了餘乾的第一印象裏。</p>
隨著馬車陸陸續續前來，場麵愈發熱鬧起來，這些晚到的大老三五成群的聊著天，甚至平日裏那些在朝廷上針鋒相對的政敵現在亦是談笑風生。</p>
“看見沒，那位就是大學士魏欽黎，國子監出來的，後來入了翰林。當時陛下還是太子的時候，這魏欽黎便是東宮太傅，後來陛下登大典，就順利成為當朝大學士。”</p>
顧清遠指著一輛澹黑色馬車說著，車上走下來一位六十多歲的老者，身子倒也清瘦，看不清長相，瞅著頗有文人氣度風骨。</p>
餘乾看著這位當朝大學士，得把人認住了。</p>
出身國子監，又在翰林待過，又跟了天子這麽多年，簡直就是金閃閃的履曆。</p>
“顧老，那陸中書不也是出身翰林嘛，為什麽不跟魏大學士，反而去宰相那邊？”餘乾問了一句。</p>
“官員的區分無非就是政見理念的區分，這種情況到處都是。”顧清遠隨口解釋了一句。</p>
“對了，顧老，怎麽不見宗族的人來？”餘乾繼續問著，他還想順道認識認識那位聲名在外的秦王。</p>
顧清遠瞥了眼餘乾，“宗族不從這邊進，摘星樓後頭也有條路，宗族人士都是跟陛下直接進去的。”</p>
餘乾和顧清遠就在這熙熙攘攘的人群裏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p>
時間漸漸的後移，辰正時分的時候，右後方來了幾輛大理寺特有的獨角駒車駕，從上麵一窩蜂的湧下將近二十個人。</p>
褚崢和白行簡以及一位和白行簡穿著一樣衣服的中年男子帶頭，兩人分站在褚崢兩側。後麵就是其他的五位實權部長以及幾個機要部門的部長。</p>
再後麵就是九個年輕人，他們穿著和餘乾一樣的一片葉子的黑色飛鷹服，年歲也和餘乾差不了多少。</p>
沒一個超過二十的，五男四女，臉上全都寫滿了自信風采。</p>
這九個人餘乾隻是隨意的掃了一眼，估計就是其他九個所謂的青年才俊。</p>
他主要將視線放在褚崢右手邊的那位中年男子，也就是衣服和白行簡一樣的那位大老。</p>
雖然戴著烏紗帽，但是不難看出，這位大老是個光頭，結合他那充滿爆炸力的身板，一看就是雄性激素過於旺盛的猛男。</p>
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長的太醜了，比龜丞相還醜，跟山頂洞人有的一拚。</p>
和白行簡簡直就是兩個極端。</p>
“顧老，那位是？”餘乾指著他，問了一句。</p>
顧清遠邁起腳步朝褚崢他們走去，一邊回答著餘乾的問題，“孫堅，咱們大理寺的另一位少卿大人。”</p>
餘乾趕緊跟上腳步，讚到，“原來是孫少卿大人，看著甚是強悍。咱們這孫少卿大人什麽實力啊？”</p>
顧清遠解釋道，“和白少卿一樣，四品。他前期不是用太陽卷打的底子。一開始就接觸的火屬性功法，所以，孫少卿的脾氣可能會大了一些。</p>
他要是打你罵你，你受著就是，總不至於弄出人命。”</p>
餘乾一怔，“是。”</p>
很快，兩人就和大部隊匯合在一起，烏泱泱的一大幫子大理寺的高手氣勢還是十分足的。</p>
強大的氣場硬是將周圍弄出一個真空地帶。</p>
褚崢雖然祥和，但卻依舊像個土匪頭子一樣的帶人來這炸街，根本沒人敢靠近過來。</p>
大理寺的瘋狗一旦聚堆，沒人願意打交道。</p>
感受著周圍人避開的視線，餘乾還是頗為感慨的，大理寺的名聲看起來確實不太好的亞子。</p>
餘乾一個一個的對著前麵這些大老恭敬作揖，最後乖巧的來到最後麵，跟其他九個才俊站在一起。</p>
跟年輕人在一起餘乾就沒什麽忌諱了。</p>
對才俊兩個字，餘乾還是非常有自信的。</p>
這些小年輕能有自己天才？</p>
前方的褚崢繼續帶著大理寺的隊伍往前走著，像一把利錐割裂廣場，最後在摘星樓下停了下來。</p>
然後巋然不動的站在那閉目養神。</p>
餘乾貓在人群裏，準確來講，是貓在這四個妹妹堆裏。</p>
大理寺的衣服畢竟貼身顯身段，而武修很少有胖子，尤其是那些姑娘們，個頂個的腿長腰細。</p>
這四位亦是如此，姿色不敢說頂尖，但是勝在青春靚麗。</p>
男人嘛，尤其是上過歲數的男人，對有青春氣息的姑娘是沒有什麽抵抗力的。</p>
別不服，這是真理。等到了三四十歲，十六七歲小姑娘的青春活力能直接擊碎你的心髒。</p>
大理寺的總體氣氛雖然比較和諧，但是年輕人，因為攀比心理，其實多多少少有摩擦是正常的。</p>
餘乾剛才被顧清遠帶來，並且和所有領導都能搭上一兩句，自然就引起這幾位雄性的關注點。</p>
五個年齡加起來一百歲都不到的男子又怎會輕易放平心態。</p>
但是，餘乾的優秀加上賣相，同性可能會嫉妒，異性這邊還是很有市場的。</p>
這四位姑娘跟餘乾攀談的性質明顯高出不少。</p>
餘乾輕輕的咳嗽一聲，出來混，以和為貴。不能因為妹妹冷落男的，能不讓人惦記就不讓人惦記。</p>
高情商的餘乾直接笑容滿麵的對五個男子抱拳道，“丁酉司餘乾，見過各位。”</p>
伸手不打笑臉人，再者，他們十人也算是一個特殊的小團體了，所有人也都紛紛抱拳自我介紹。</p>
好家夥，不介紹不知道，全是甲乙兩部的人，就另一位姑娘和男子不是這兩部的。</p>
這大理寺的年輕人精銳資源確實傾斜的厲害。</p>
餘乾就這樣在這陪著這些年輕人閑聊，促進一下彼此的感情。大家都有光明的未來，早射交早賺。</p>
其餘九個人也不傻，知道這個道理，所以氣氛就從開始的稍顯冷澹到後來的愈發熱鬧起來。</p>
尤其是餘乾偶爾開車，總會讓這些小年輕不自在。</p>
毫不驕傲的說，在座的十人除了餘乾全是雛。</p>
沒有一個丹海境的，餘乾的七品修為在這是最出色的，也就隻有另外兩人是七品的，其他全是八品的。</p>
修煉一路都是靠時間打熬，像餘乾這般開掛式的提升隻能用天才中的天才來形容。</p>
否則，他就算再有能力，那些大理寺的部長少卿寺卿等也不會這麽在意他。</p>
高武世界就是這樣，天賦第一，能力第二，人品第三。大理寺亦不能免俗。後兩點都能慢慢調教，但第一點是真的固定的。</p>
很快，時間就到了辰正時分，摘星樓上突然傳下來一陣悠揚的鍾聲。</p>
伴隨著鍾聲響起，底下慢慢的安靜下來，最後所有人都不說話，抬頭看著摘星樓，將視線集中過去。</p>
餘乾也抬頭看著，第九層的展台上有窸窸窣窣的人影在走動，看不太清，畢竟距離太遠。</p>
大齊天子李洵當先走在展台的最前方，夜風將他身上的龍袍吹的獵獵作響。</p>
就在這時，他身後的幾位術師直接在李洵腳下布上陣法，一陣霞光閃過，廣場上方突然出現一道高達十數丈的虛影。</p>
就仿佛是用最先進的投影技術一樣，將李洵整個人直接放大成一位十幾丈的巨人。</p>
虛影的真實程度極高，將李洵等比例擴大的那種清晰，神色姿態所有細節分毫畢現。</p>
他負著雙手，表情儒雅平和，龍袍頭發隨風拂動，帝王貴氣瞬間壓滿了摘星樓廣場。</p>
在這道虛影先生的那一刻，底下所有人全都束手作揖，萬鬼更是直接俯首參拜，場麵極為蔚然壯觀。</p>
“拜見聖上。”萬鬼齊聲高呼，陰風陣陣卻絲毫吹不進摘星樓百丈之內。</p>
餘乾先是看著遠處那烏壓壓的鬼修參拜身影，又看著這巨大版的李洵的虛影，有些咋舌。</p>
這天子真能裝，確實逼格高，還能有這種騷操作。</p>
不僅是在摘星樓這邊，大半個太安城都能看見這道在黑夜裏發光的巨大身影。一時之間，摘星樓周邊無數雙眼睛盯著這道虛影。</p>
葉嬋怡亦是在其中，她現在在摘星樓稍遠處的一處建築樓頂。同樣負著雙手，神色清冷的看著這道虛影。</p>
每次百鬼宴或多或少都會發生一些動亂亦或是刺殺事件，她來此倒是沒有堅定的赴死親上的念頭。</p>
就是想單純的看看能不能有機會。</p>
白蓮教和大齊的恩恩怨怨上千年了，作為聖女，這是她必須要擺出來的姿態。</p>
“朕今日代表大齊，於中元節，宴請天下鬼修。”李洵的聲音朗朗響徹在大地上，極為清晰的灌入每個人的耳中。</p>
“大齊立國已有一千兩百三十二載，朕為第四十一位大齊天子。百鬼宴亦曆經兩百多年。</p>
今日，朕有幸主持此次鬼宴，望天下鬼修共參之。”</p>
“陛下聖明。”一幫子鬼修喊著，聲音雖大，卻沒得感情。對他們而言，隻有陰靈丹是重中之重。</p>
什麽狗屁天子，附和你吹牛逼，舔幾句就完事了。</p>
等萬鬼聲音散去，李洵又徐徐說道，“我大齊......”</p>
長達半個時辰的說辭，毫無人性，全是弘揚國策的話語，各種正能量，那是半點負麵信息都沒有。</p>
仿佛大齊境內沒有一個窮苦的人一樣。</p>
看著其他人一個個聽的熱血沸騰的樣子，餘乾直打瞌睡，這禮部撰寫的文桉真不當人子。</p>
毫不誇張的說，這樣的領導畫餅式的講話，他聽的不知凡幾。</p>
好不容易，李洵總算結束了開場白，他的虛影直接消散在空氣中，與此同時，樓上又傳來鍾聲伴隨著一道尖細的聲音。</p>
“陛下有旨，入宴。”</p>
於是，底下烏泱泱的人開始慢慢挪動起來，有講究的挪動入樓。</p>
先是那些位高權重的官員，然後是宴請的各個勢力的人，之後才是一些代表性的鬼修。</p>
鬼修一共隻有十幾個人有資格入席，他們統一黑袍，將自己裹在寬大的黑衣鬥篷之下，看不清麵容，分不清性別。</p>
腳步輕盈的步入樓中，身上的鬼氣雖然都壓製住，但還是能清晰的感覺到那種強大。</p>
餘乾的靈籙也一個都照不出來，這些鬼修少說五品打底，四品的估計也有一些。</p>
但是有一點餘乾覺得非常奇怪，他身負靈籙，對鬼氣的敏感度可以說是納米級的那種。這十幾個鬼修雖然個個強大、</p>
但是細細辨別之下，隱隱約約的感覺有股子同宗同源的味道，仿佛就像是修行全無二致的法訣一樣。</p>
餘乾有點不明白，隻是多留了一個小心眼。</p>
加上魏大山之前說的，或許那些想刺殺的人就在其中，就不由得不更注意這奇怪的氣息問題。</p>
當然，對於刺殺這一點，餘乾那是一點不擔心。</p>
每次鬼宴總有愚蠢的人以為自己可以，可以手刃帝皇，成就霸業。</p>
但目前沒有成功的，最後都死的老慘了。</p>
即便如此，每次鬼宴依舊有人前赴後繼。餘乾不懂，隻覺得愚蠢。</p>
至於其他的鬼修，就直接盤腿在原地坐下，等著等會的彩頭環節。他們算是氣氛組，背景板，沒什麽存在感的那種。</p>
餘乾他們大理寺的人則是等人全部進去後，這才和捉妖殿以及欽天監等官方機構的人殿後進樓。</p>
踏入摘星樓，第一感受就是宏偉，空曠，逼格高。</p>
建築所用木材全是挑選的最上等的靈木，中間主梁更是直接五株高大靈木從一樓貫穿到頂，一路向上的旋梯便是繞著這五株靈木。</p>
每層十多米的樓高，再加上數千平米的麵積，人站在其中隻有一種渺小感，充滿了壓迫力。</p>
餘乾倒是好一些，畢竟時間過大世麵的。</p>
其他的沒來過摘星樓的年輕人就不這樣，他們的臉上寫滿了震撼。</p>
雖是武修，但是在古代這種落後的建築力背景下，如此宏偉的建築又如何不震撼精神，簡直就是刷新他們對建築的認知。</p>
九層摘星樓的每個樓層的職能也都不一樣，今天鬼宴的檔次放在了五樓。</p>
餘乾跟著隊伍上著旋梯，直接走到五樓，也不敢在其他樓層停留觀看。</p>
來到五樓，那種空曠感頓時消失，偌大的空間擺滿了上百張桌子，將樓層一時間弄的有些擁擠。</p>
這宴會的客人真的可謂是妖魔鬼怪全都有。</p>
排座也非常的現實，最北的位置是一條寬大的長桌，天子李洵端坐其後，兩位妃嬪各坐在他左右兩側、</p>
往下分裂下去左側就是皇親國戚們專屬座位，右側就是文武百官。大理寺部長以上的人全也都挪到那塊地方去了。</p>
再往下就沒那麽多講究，修士們本就對這些座位禮儀不感興趣，他們紛紛按各自的實力三五成群的湊著。</p>
修士也是要講人際關係的，能多點人脈總是好的，管它有沒有用，先結識再說。</p>
</p>
至於今晚所謂的宴請的主角“鬼修們”則是分坐兩桌，在最西側的位置。</p>
再往下就更不講究了，餘乾這些個所謂的聖上要見的大理寺的青年才俊像是沒人認領的孩子。</p>
直接湊成一桌，貓在角落裏。</p>
隔壁情況也差不多，都是捉妖殿，欽天監的這些個年輕人，以及那些有幸跟著長輩前來的晚輩們。</p>
全都堆積在這最南側的地方。</p>
愛苟人士餘乾自然不會在意這些，直接一屁股坐了下來。</p>
“等等，餘兄！”一位大理寺的才俊突然出聲喊著。</p>
餘乾轉頭看著他，這個人叫陸行，今年十九，和餘乾同齡。唯三一個非甲乙兩部出來的老哥。</p>
長相雖然普通，但勝在體型頎長周正，氣質也湊合，看著也是人模狗樣的。</p>
剛才在樓下閑聊的時候，餘乾對他有個大概印象，蠻懂人情世故的一個年輕人。</p>
“陸兄，有事？”餘乾問一句。</p>
陸行指著桌子的首位笑道，“我覺得餘兄應該坐首位。”</p>
餘乾眯著眼，看著首位的方向。</p>
陸行繼續道，“論實力，餘兄術武雙修，武修七品，術師九品。在我等之間是最強的。論能力，餘兄深受顧部長和周部長以及公孫部長器重。</p>
甚至白少卿大人也提起餘兄你，所以我認為，無論能力亦或是實力餘兄你坐首位當之無愧的。”</p>
說完，陸行又徐徐的將視線掠過其他人，“不知道我的這個意見你們覺得如何？誰讚成，誰反對？”</p>
其他八人麵麵相覷，。</p>
餘乾見此，頓時來了興趣。</p>
來到這個世界以來，他遇事基本都是和那些個老油子有城府的人打交道。跟年同齡人接觸的機會其實不算多，</p>
尤其是在這種社交屬性拉滿的場合裏的這種機會。</p>
所以他現在覺得好玩起來了。</p>
大理寺甲乙兩部和下麵四部的恩怨由來已久，雖說大理寺不存在什麽階級歧視之類的東西。</p>
但是在發展過程中，這種甲乙兩部向下看的姿態其實或多或少都會有一些的。</p>
所以在很多場合，一旦有這種兩個群體都在的情況，很多時候都會發生這種陸行的行為。</p>
暗裏交鋒，明麵和氣的這種。</p>
按理說，要是他們都是高修為的大老，餘乾這時候絕對是先給陸行一巴掌，然後道歉。</p>
但是現在不一樣，自己在這確實最屌，後台什麽的也不虛，又頂著丁部這種身份。</p>
謙虛這種事就沒必要了。</p>
年輕人嘛，對於這種關上門的較勁，狂點就狂點，無傷大雅。</p>
另一位妹妹也慢慢的挪到餘乾身後，她叫崔采依，就是那個戊部的妹妹，年方二九，八品巔峰修為。</p>
餘乾直接站了起來，笑道，“在這裏我也算年長，就卻之不恭了。”</p>
說完，他就走到主位上，一屁股坐了下來。然後伸手拍著左右兩張椅子對著陸行和崔采依說道，“你倆過來坐這。”</p>
陸行愣了一下，有些僵硬的笑著，“我這邊坐就好。”</p>
“怎麽。”餘乾臉色一板，“大哥的話你也不聽了？”</p>
小樣，跟我玩心機？還想讓我做出頭鳥？</p>
這麽跟你說，逼老子裝了，但是果你也要幫著背。</p>
點完火還想跑？</p>
崔采依倒是沒有猶豫，直接笑著走到餘乾身側坐下。陸行對上餘乾的視線，最後隻能硬著頭皮也走過去坐下。</p>
他擠出笑容，對其他人說道，“抱歉哈，大家都坐，老站著不合適。”</p>
其他八人全都坐了下來，視線在餘乾三人身上來回逡巡著。</p>
那些一心向武之人倒是無所謂，一點覺得奇怪的地方沒有，像陸行這種有著花花腸子的人則就開始嚼起來了。</p>
“王兄，聽說餘兄實力極為強勁，你有興趣和他切磋一下嘛？”乙部的一位年輕人突然對一個表情冷酷的年輕人說著。</p>
這位表情冷酷的年輕人是甲部的，姓王，也是七品修為，不苟言笑的那種，性子估摸著和石逹差不多，都是喜歡練武的那種。</p>
王陽本來並沒有什麽說話的興致，可是聽到這句話，他卻直勾勾的看著餘乾，打架這種事，他喜歡。</p>
“小子，你拱火是吧？”餘乾瞪著那位提建議的年輕人。</p>
後者愣了一下，剛想說沒有，又覺得沒麵子，隻是說道，“餘兄想多了，同僚之間的切磋又何來拱火一說？”</p>
餘乾眯著眼笑著，“那行，咱們先出去打一架？”</p>
男子臉色僵硬，擠著笑意，“餘兄...說笑了，我才八品修為，如何能做對手。”</p>
“那你跟陸行幹一架吧，你倆都一個修為的、”餘乾直接將禍水潑到陸行身上。</p>
正在喝茶的陸行直接一口噴了出來，臉色愕然的看著餘乾，“餘兄，我...”</p>
“唉，都是同僚的切磋，你們都是八品，你害怕了？”</p>
陸行心裏狂噴，這特麽是怕不怕的問題嘛，他有點後悔剛才讓餘乾坐首位了，嗎的，以後離他遠點。</p>
“那不就行了，打個架又沒什麽，你們說呢？”餘乾轉頭笑著問著四位姑娘，</p>
姑娘們能怎麽回答？</p>
肯定同意餘乾啊，這麽帥氣的一張臉湊過來，很難不同意的。</p>
“可是，現在場合不對。”陸行說著。</p>
“那就等吃完飯再打，吃飽了再打。”餘乾一錘定音。</p>
毛都沒長齊就學人玩社會，餘乾得好好教教這樣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免的以後吃虧。</p>
當然，不能老讓他墮麵子，畢竟現在他們三人算是和其他七人小小的割裂開，該互幫互助的肯定要的。</p>
“我想跟你打。”姓王的酷酷的突兀的對餘乾說著。</p>
“知道了，吃完飯再說。”</p>
餘乾隨口敷衍了一句，便不再搭理這些男的，沒什麽意思。</p>
轉頭就笑如春風的看著這些妹妹們，說著，“采依，我看手相很厲害的，要不要幫你看看？”</p>
崔采依愣了一下，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p>
“怎麽，不相信我嘛？”餘乾很是耐心的用著哥哥般的口吻說著，</p>
“沒有。”崔采依搖著頭。</p>
“很靈的，你一試便知。”餘乾說著，就順手抓住對方的柔荑，渾身上下寫滿正氣，看著極為正人君子，給人很放心的感覺。</p>
“我猜你現在一定有毛孔舒張感，是也不是？”餘乾攤開對方的手掌，說出了第一句算命的話。</p>
“咦，真的唉。”崔采依雖然覺得哪裏不對勁的樣子，但是第一時間愣是沒有反應過來，一臉驚奇的看著餘乾。</p>
“我再猜你現在心裏一定在想，我為什麽會測得這麽準，我該讓他幫我測什麽？是也不是？”餘乾繼續道。</p>
“是的。”崔采依快速的點著頭。</p>
看著餘乾和崔采依這般親密的侃侃而談，那些少男們集體沉默下來。</p>
不對勁，又很對勁，不知道這是為什麽，隻是突然的，一股子羨慕就湧上了心頭。</p>
頓時覺得打架和修煉這兩件事好像沒那麽香了？</p>
隨著餘乾的深入，崔采依徹底被征服了，不僅是她，後麵三個十七八歲的妹妹也全都湧了過來。</p>
紛紛把自己的右手送到餘乾跟前。</p>
餘乾忙的不亦樂乎，時不時的和這些姑娘們一起笑起來。</p>
陸行他們六人並不覺得笑聲悅耳，隻覺得他們吵鬧。</p>
餘乾這邊的動靜，也吸引了隔壁這些桌子的視線，但對前者而言根本就沒什麽，以餘乾的臉皮，清風拂麵罷了。</p>
隨著所有人落座完畢，餘乾這邊的算命行為也結束，其他人都坐回原位將視線集中在最北側的位置。</p>
天子李洵視線巡視著這滿堂賓客，輕輕笑道，“今日宴會傳承悠久，還請眾位愛卿同朕一起向來此的各路修士以及今晚的主角敬酒。”</p>
說著，李洵朝著那兩桌鬼修舉起自己的酒杯，滿堂文武紛紛也跟著對這些強悍的鬼修舉著酒杯。</p>
那兩桌鬼修倒也禮貌，紛紛站起來稍稍躬著身子謝過天子的美意。</p>
敬酒完畢，李洵又說道，“晚宴開始，眾位先用餐，今日特備山海珍饈。”</p>
李洵話音剛落，一幫子婀娜萬種的舞姬緩緩步入廳堂中央起舞，兩隊樂師也分列兩側吹拉彈唱。</p>
更有巧手婢女成隊的端舉著菜肴流連席間，一道道精致的菜品流水一般的落在各個桌子上。</p>
熱鬧的氣息瞬間就湧滿了整個樓層。</p>
餘乾沒閑著，右手夾著桌子上的山珍海味丟進嘴裏，左手給自己添著美酒，右眼看著那些翩翩起舞，賞心悅目的舞女。</p>
左眼瞟著那些個鬼修，腦海裏不由得開始盤算起來。</p>
按李念香和魏大山所說，今晚少說兩撥人要幹李洵。</p>
南陽王的人，鬼修。</p>
可是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能怎麽幹？</p>
單就大理寺卿，太常寺卿，捉妖殿殿主，欽天監監正等這些太安最頂尖的戰力都在場，還有這麽多各個勢力的高手，他們怎麽動手？</p>
怎麽可能動手？又如何敢動手？</p>
這要是突然衝出來刺殺，都不用別人，這四位大老就能把刺客的骨灰都給揚了。</p>
所以餘乾並不明白在這種情況下怎麽動手。不明白就要想，若是自己是刺客，會以怎麽樣的方式出手？</p>
城外有重兵把守，大規模的衝殺行動可以排除。</p>
而那種小規模刺殺的話，就必須要有最實時且準確的信息源。就是說，在這樓的賓客裏混入著刺客。</p>
然後同僚就潛伏在摘星樓外圍四周，等候命令統一行動，裏應外合。</p>
這點看出來貌似是最有可能的方式。</p>
還有就是全部混在這裏麵，然後趁機動手，但是這難度太大。因為褚崢他們這些大老落座的方式就很講究。</p>
離李洵近在遲尺的那種，樓層雖大，但在這些高手眼裏不過爾爾，一丁點風吹草動他們都能直接瞬間反應過來。</p>
所以這點幾乎不可能實現。最後就是刺客是單兵作戰的這種可能，餘乾想都沒想。</p>
除非你來個一品或者陸地神仙過來，否則再屌都是過來送人頭，沒有任何意義。</p>
也就是說，小規模刺殺真的沒有出路。</p>
餘乾收回注視著鬼修的左眼視線，全身心投入在跳舞的小姐姐中。</p>
李念香上場了，她帶著一隊勁裝小姐姐就這麽囂張的上場了。</p>
今晚的李念香同樣穿的勁裝，頭發用玉冠束著，英姿勃發。</p>
她衣服穿的很多，密不透風的那種，跟餘乾教她的時候截然相反，那時候的薄款的李念香可是很給勁的。</p>
尤其是棍子抽上去的時候，那種清晰的貼肉感讓人欲罷不能。</p>
“文安公主為了今晚的宴會特地練了一套劍舞，替朕恭賀這中元鬼節。”李洵說了一句，語氣灑然。</p>
眾位朝臣和來賓就一起附和了一句馬屁，“我（臣）等榮幸。”</p>
接下來灰常順利，因為李念香的劍舞很流暢，賞心悅目。餘乾鬆了口氣的同時一邊喝著小酒一邊眯眼看著。</p>
其他的舞劍女子加起來一共十二個人，動作整齊劃一，身姿從柔美到英氣，她們用的軟劍。</p>
抻直收緊的時候都會發出颯颯的金屬聲音，配上光線的折射確實非常不錯。</p>
一曲舞畢，李念香稍稍喘著粗氣。</p>
“文安公主此劍舞名大河，示意大齊奔騰如流，連綿不絕。此劍舞更是用來感謝今夜的諸位鬼修的位臨。”跟著李念香上台的另一位領頭舞女作揖匯報。</p>
李念香恰當的朝兩桌鬼修頷首點頭。</p>
李洵帶頭鼓掌說好，很快廳堂裏就響起了如潮水般的掌聲，三三兩兩的語言也都是拍馬屁的。</p>
這些個滿朝文武，各個都是講究人，舔人這種事刻在骨子裏的熟練。</p>
“文安，過來坐這。”李洵爽朗的笑著，朝身側的一張空出來的小桌子說著。</p>
李念香行了個萬福走過去坐下，其他的舞劍女子則是魚貫退下。</p>
見李念香坐下去，餘乾就又將視線收了回來，落在其它地方，他在看那些皇親國戚。</p>
坐滿了好些張桌子，李湷沒來，他二哥倒是來了。李簡也來了，穿著皇子特有的蟒袍，和他穿一樣衣服的還有三個。</p>
李洵共有八個皇子，看樣子就來了一半。</p>
其他很多人餘乾基本都不認識，看完就隻有一個想法，每個人都長的很貴氣。</p>
說是百鬼宴，但是和鬼修們有關的流程也就隻有後麵的那個博彩頭環節了，其它的可以說是沒有任何參與感。</p>
欺人太甚！</p>
餘乾看著那兩桌孤零零的鬼修，有些唏噓。</p>
代入一下，要是自個已鬼修的身份被邀請來，除了讓別人打卡外，好像就再沒別的功能了，這不是把人當狗逗嘛。</p>
底下的鬼修更慘，現在還坐在地上吹冷風，眼巴巴的等著彩頭環節。</p>
種族之間的矛盾在這個時刻顯的尤為突出。</p>
百鬼宴三個字簡直就是殺人誅心的諷刺。</p>
不過那兩桌鬼修好像對這種被冷落輕視的行為習以為常，自顧自的很有修養的坐在那裏，不吵不鬧，安安靜靜。</p>
想歸想，餘乾並沒有抱著什麽同情心，現我人族昌盛，理當如此。</p>
畢竟之前人族也是在這樣的微末之中起來的。</p>
席過半晌的時候，又玩起了一個名為彩頭令的遊戲。</p>
天子李洵算是半個文人，平時沒少舞文弄墨，他在的宴席一般都會有行酒令的遊戲。</p>
一群讀書人喝嗨了，就開始咬文嚼字的那種。但是今天的場合就明顯不適合玩這個遊戲了。</p>
大老粗占據了一大半，玩不起來。所以，就用這個彩頭令代替。</p>
玩法很簡單，每個人麵前送杯酒，在其中的一個杯子裏藏有小玉石，誰喝到了就給誰賞賜，向天子任提要求的那種。</p>
百鬼宴本就是博彩頭的宴會，這個人人認同。畢竟也就隻有這個特殊的場合，天子才會無所顧忌的賞賜。</p>
對那些能抽到獎的人來說更是祖墳冒青煙，可以說人人翹首以盼。</p>
遊戲有三輪，賞賜三個人。</p>
第一輪的酒在餘乾向陸行了解完規則的時候就已經由一眾美婢端了上來，每個人麵前都有一杯。</p>
“與朕同飲此杯。”李洵高舉酒杯朗聲道。</p>
所有人跟著一飲而盡，然後就開始左右看了起來，看看是哪個幸運兒。</p>
“誰博取到了第一個彩頭？”李洵放下酒杯，問了一句。</p>
餘乾有些懵，嘴裏有東西硌牙，他拿出一看，是個精美的小玉石。</p>
坐在他身邊的陸行和崔采依眼睛瞪的老大了。</p>
“餘兄，你發了！”陸行忍不住酸了起來。在場人這麽多，彩頭隻有一個，中獎的概率低的離譜，結果餘乾就中了。</p>
“這就是彩頭？”餘乾奇怪的說著，“我什麽願望都能提嘛？”</p>
（ps：今天身體不舒服，頭昏腦暈，寫作狀態可能差點，抱歉，大家體量一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