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成看都沒看一眼,麵色冷漠的繼續往裏走去。</p>


    周圍的其他刑部的人見大理寺的人這般囂張,紛紛都圍了上來,但隻是圍著,不敢上前。都踟躇不定看著這六位悍然的大理寺的人。</p>


    甚至連敢怒都不敢怒,就這樣畏畏縮縮的看著大理寺的這些狠人。</p>


    紀成六人彷若未聞,直接朝大牢深處走去。身後刑部的隊伍越發冗長,就是沒人敢上來阻止這大理寺的人。</p>


    有人也早就去通知今晚值守的大人,當場被後者罵的頭破血流,得到的答桉隻有一個,不管,看著就行。無論大理寺的人做什麽都不管。</p>


    就這樣,紀成像個沒人敢阻攔的戰神一樣,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大牢深處,這裏便是關押朱辰的地方。</p>


    一具雖然逼真但卻呆木的傀儡朱辰還是以站立的姿勢站在大牢裏。</p>


    紀成神色極度冷然的直接一刀劈了過去,將精鋼鍛造的牢房大門直接砍了個稀巴爛。然後進去一把將這具傀儡朱辰提了出來丟在地上。</p>


    之後,紀成視線看著刑部的人,漠然問道,“牢頭在哪?”</p>


    刑部大牢的牢頭此刻正貓在角落裏,看見這場景頓時心裏一個咯噔。這時候不知道被誰推搡了一下,直接踏步向前。</p>


    他心裏又驚又怒,回頭瞧著,根本不知道是何人所推。</p>


    但是這不是他現在該關心的重點,因為他感覺到了赤裸裸的殺氣聚集在自己身上。</p>


    身上修為毫不保留外放的紀成就這樣走到他麵前,讓他的壓力非常的大。</p>


    “你是牢頭?”</p>


    “回大人,是我。”牢頭誠惶誠恐的抱拳回道。</p>


    “朱辰是陛下欽點的謀逆反賊你可知道?”紀成直接一個大帽子扣了上去。</p>


    “回大人,確實如此。”牢頭硬著頭皮回道。</p>


    “你負責這牢裏的所有犯人吧。”紀成繼續澹澹問道。</p>


    “是的...”</p>


    “這具傀儡把人當傻子湖弄,你身為牢頭,巡邏的時候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紀成又問道。</p>


    “回大人,我方才巡邏的時候確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隻是...”</p>


    話語甚至都沒有說完,一顆好大的頭顱就直接被紀成一刀砍了下來。</p>


    牢頭到死前都沒明白,自己靠著自己的這套生存法則幹了十來年的牢頭,怎麽在這個時候就不靈了?</p>


    見紀成直接將牢頭當眾斬首,從大動脈裏噴灑出來的鮮血直接濺射滿了整個過道,血腥味混雜著本就腥臭的牢房味道,很是難聞。</p>


    刑部所有人都呆愣在那,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p>


    紀成隻是拿出一塊白布,輕輕的擦拭著刀身上的血跡,聲音依舊不疾不徐的澹澹的說著、</p>


    “此人擅離職守,致使朱辰逃離,當以謀逆同罪。按律斬。”</p>


    紀成的這句話,讓刑部裏的一些人終於忍不住了,一位好漢當時就跳了出來,指著紀成的鼻子大聲道。</p>


    “就算要斬那也是我們刑部的人自己負責,你大理寺有什麽資格在刑部這裏殺刑部的人,你這是目無王法!”</p>


    “資格?王法?”</p>


    紀成隻是冷笑一聲,甚至都不用自己出手,身後的一位司長直接瞬步上前,又是一刀將說話之人的頭顱斬了下來。</p>


    大理寺在刑部客場這邊隻有六人,刑部那邊將近上百號人。</p>


    紀成他們的實力不能說碾壓,因為刑部那邊也有幾位五品高手。</p>


    但所有刑部的人此刻全都噤若寒蟬,不敢出聲,甚至沒人敢對上跟前這六位大理寺的血腥視線。</p>


    隻覺得他們像瘋子,不要命的瘋子。</p>


    滿屋子刑部的人被紀成他們的氣勢直接壓的抬不起頭。</p>


    將刀身擦幹淨的紀成走到一位實力最強的刑部之人跟前,澹澹問道,“今晚刑部在這值守的負責人是誰。”</p>


    “是楊大人。”後者臉色雖然難看,但還是回答了這個問題。</p>


    “在哪?”</p>


    “在外麵的甲字院。”</p>


    紀成不再問了,正欲往外走去的時候,一位穿著緋紅色官袍的中年男子正匆匆朝這邊走來。</p>


    旁邊刑部的人見到這位男子,紛紛喊到楊大人。</p>


    這位楊大人一走進來,就看見地上的兩具屍體,以及這血淋淋的畫麵,臉色當時就變的鐵青的看著紀成,怒道。</p>


    “你們大理寺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在刑部公然行凶,來啊,把這些大理寺的人給我拿下,等明日陛下候審!”</p>


    紀成理都不理周圍蠢蠢欲動的人,隻是看著這位楊大人,問道,“你便是今晚負責值守的人?”</p>


    “放肆...”</p>


    白芒閃過,又是一刀,又是一顆好大的頭顱咕嚕嚕的滾到地上。</p>


    這位楊大人話甚至都還沒說幾句,就直接被紀成又一刀斬了,身上緋紅色的官袍給鮮血浸泡的更是顯眼,身軀直接轟然倒塌。</p>


    “此人失察之罪,與反賊有染,故意放反賊離去,當斬。”</p>


    紀成澹澹的說了這句話,然後就拖著猩紅的大刀往外走去。</p>


    圍觀的人全被紀成嚇到了,紛紛讓開一條通路來。身後的五位司長,帶著那具傀儡朱辰跟在紀成的身後往外走去。</p>


    周圍鴉雀無聲,無人敢攔,無人再敢站出來指責,任由大理寺的人進來囂張的殺人,然後囂張的離去。</p>


    這時,一位犯人就從朱辰那間對麵的牢房的陰暗角落中走了出來,麵無表情的看著外麵的場景。</p>


    而後他雙手掐訣,一道微不可見的飛訊沒入牢牆,直接穿出整個刑部大牢,飛到了離刑部兩條街道的一處民居裏。</p>


    裏麵的一位尋常百姓裝扮的男子接到飛訊後,拿出一麵碧綠色的鏡子出來。用特製的符筆在鏡麵上寫下一行字。</p>


    朱辰已從大牢憑空消失,不知何人所為,大理寺因朱辰逃離,使生死令,在刑部大牢大開殺戒。</p>


    ~~</p>


    皇城內,壽宴大殿之上,該走的繁雜流程已經走完了,此刻李洵正在那聲音朗朗的對眾人說著。</p>


    “......朕方才聽張博士說,不少國子監的學子以及文官們都為太後寫了賀詞,朕便特地空出這段時間,容大家細細說與太後聽。”</p>


    高坐在主位之上的李太後,表情一如既往的掛著淺笑,視線在這底下文武百官之中來回逡巡。</p>


    早年間,這位太後的雷厲手段底下也隻有少數老官知道,那些年輕的官員隻是聽說過,但未見過。</p>


    此刻,見太後這般慈祥的樣子,倒也都沒有太大的敬畏之心,紛紛起身獻賀詞。</p>


    餘乾這次卻是沒有半點獻賀詞的心思,他之前準備過一首,但是現在不打算說。今晚很可能發生事情。</p>


    要是說了,怕是不好脫身,就一直保持沉默的在那聽著其他的文人吹捧太後。</p>


    就在這時,巫汐懷裏的玉佩微微發燙,方才由深巷靈境傳出的那道訊息就傳到她這。</p>


    “朱辰跑了。”在收到信息的第一時間,巫汐便壓低聲音的對餘乾說著。</p>


    後者眯著雙眼,視線收了回來,肅然問著,“怎麽跑的。”</p>


    “沒說原因,就是大概率憑空消失的。”巫汐神色肅然,“能做到這種地步的,絕非尋常修士。”</p>


    說完,巫汐將懷裏的那塊玉佩掏出來遞給餘乾,說著,“城內和城外都有眼睛,南陽這一撥人不可能悄無聲息的離開。</p>


    一旦發現行跡都會傳達到這個玉佩裏。”</p>


    “我明白了、”餘乾接過玉佩,笑道,“我現在得離開了。幫我兜著點。另外這件事到底還是多謝了。”</p>


    巫汐遲疑一下,最後還是小聲的提醒著,“小心一些,雖然我不知道你找的什麽幫手,但還是小心一些。</p>


    尤其是解救朱辰的人絕非簡單的修士。</p>


    若真事不可為,可以適當的後延,沒必要死磕。</p>


    活著,才有機會。”</p>


    餘乾看了眼對方,純粹且單純的個人關心自己。</p>


    餘乾輕輕的笑了笑,“知道了。我這人怕死的很,放心吧。這邊就靠你了。”</p>


    “嗯,還有,你們大理寺有人也在第一時間知道朱辰離去,然後用了生死令,在大牢裏大開殺戒。”巫汐又補充了一句。</p>


    餘乾頓住,“誰?”</p>


    “不知道,應該是個麵生的部長。你們大理寺這麽快就找了頂替顧老的部長?”巫汐反問著。</p>


    餘乾瞬間就知道了答桉,應該是守在外圍的紀成發現的。他有些奇怪,這解救朱辰的人按理說實力很強。</p>


    因為能突破這大理寺和巫汐那邊的人在外圍的重重包圍,繼而悄無聲息的把朱辰帶走。</p>


    那就代表著,他們不可能留下這麽破綻百出的手段,讓這麽短的時間裏不僅是巫汐的人,大理寺的人也發現了。</p>


    這是什麽情況?</p>


    餘乾現在雖然有些懷疑,但是沒時間細想,他必須趕在紀成他們麵前把朱辰殺了。否則要是因為大理寺動用了生死令把朱辰殺了。</p>


    那自己的謀劃就沒有任何意義。自己之前的本意就是想把大理寺從朱辰的死摘出來,這樣才是最好的。</p>


    現在紀成竟然就直接豁出去幹了,這就讓餘乾現在的時間壓力很大。</p>


    怪自己低估了紀成的決心,以前在紀成手下的時候一直認為他是一個極其穩重有分寸的領導者。</p>


    沒想到這時候剛強成這樣子。</p>


    餘乾也不再囉嗦什麽,對巫汐點了下頭,然後直接起身悄無聲息的離開這邊。</p>


    宴會的場麵還是相當熱鬧的,眾人行各種酒令玩的還是很開心的,往出大殿的人還是很多的。</p>


    畢竟喝多了,喝高了總要出去解解手,醒醒酒之類的。在大殿裏還是要保持儀態的。</p>


    所以,餘乾的離去並未讓太多的人注意或者奇怪。</p>


    當然,餘乾現在畢竟是最靚的仔,別人不說,但很多人都看著他或者說都會注意他。</p>


    文人們注意的是詩神,武將們注意的是餘乾的修為。</p>


    前者很簡單,因為餘乾之前就有零散詩詞的鋪墊,加上那首水調歌頭直接將他推上了巔峰。</p>


    尤其是餘乾當時隻寫半闕的這份騷操作,讓多少人心心念念餘乾。</p>


    這麽說吧,那些天,太安城的絕大部分文人掀開被子都能覺得餘乾在裏麵寫詩。可以說是相當恐怖的名人效應。</p>


    </p>


    就比如現在,景王李欽那邊可以說是圍了最多的文人。</p>


    上次餘乾兌現自己的承諾,不僅將水調歌頭的下半闕交給李欽,更是將下半闕的署名權也公然的放給他。</p>


    李欽最後自然是頂不住這樣的誘惑,承認了這文抄公之舉。一時之間,聲名大噪,可以說是一夜,這位景王李欽的名頭就在文人群裏再次炸裂開來。</p>


    所以就有了現在這樣的盛狀,文人們都圍著李欽在那各種恭維。後者聽的那是滿臉潮紅,整個人都要飄起來了。</p>


    說實話,這給李欽整的這首詩真的像是他寫的一般,沉浸而不能自拔。</p>


    他也體會到了當世文豪,詩仙的快樂。</p>


    而那些文人也根本不會懷疑這件事的真實性,頂多有部分人會懷疑這李欽為何文學素養拔高的這麽快。</p>


    因為在文人世界,不可能把這種能流傳千古的詩詞的署名權給讓出去。什麽高官厚祿都不能換的那種。</p>


    所以他們就不可能想到餘乾會無所謂的送出去,李欽厚顏無恥的接下。這種肮髒的交易,簡直就是文人之恥。</p>


    所以,盡管現在餘乾不跟這些文人玩,但是他們總會不自覺的將視線聚集在餘乾身上,偶像光環實在是太重了,擋不住的。</p>


    至於那些武將就是純粹的佩服餘乾的修行天賦,不到二十歲的四品巔峰,放在軍中那就是當做軍神來培養的存在。</p>


    坐在高位上的李洵,包括一些大臣以及褚崢都看見了餘乾的突然離席。不過暫時倒也沒覺得有什麽該懷疑之處。</p>


    他們目前還不會朝不該想的方向想去。</p>


    這時,白行簡匆匆的從外麵走了進來,不引人注目的情況下走到褚崢身邊,附耳上去說道。</p>


    “朱辰被人李代桃僵的救走了,紀成第一時間發現,動用生死令,讓長老院的人去請欽天監的大術師去查朱辰的痕跡。</p>


    整個太安的府衙力量幾乎都被調動去守各個城門了。並想讓褚公你去請陛下下旨,讓隴右隴左兩軍斷住去南陽的必經之路。</p>


    他自己帶隊硬闖刑部大牢,取下代替朱辰傀儡的重要證據。斬了牢頭以及今晚負責值守的刑部的楊大人。”</p>


    “生死令都動了?”褚崢臉色肅然下來。</p>


    “嗯,怪我,我之前沒想到紀成會這麽決絕。”白行簡歉意道。</p>


    褚崢稍稍的擺了擺手,道,“用了就用了,這樣,你讓人去把大牢裏的那兩具刑部人員的屍體帶走,安個協助朱辰叛逃的謀逆罪名,不予刑部留口舌。”</p>


    “若是刑部不放人呢?”白行簡問道。</p>


    “阻攔放人者,按謀逆同罪,直接斬了便是。”褚崢麵無表情的說道。</p>


    “明白。”白行簡點著頭。</p>


    褚崢繼續道,“其他的就按紀成的來吧,他辦事能力很強,知道該怎麽做。他既然發了生死令,大理寺現在的一切就聽他調動,你讓寺裏的人全力配合便是,所有事情,在此事了解之後再說。”</p>


    “嗯,好的。”</p>


    “你的話,去找到餘乾,看好他,今晚大理寺所有人都可以亂來,唯獨他不行。他是大理寺日後的根,不能出岔子。”</p>


    褚崢顯然也看到剛才餘乾突然離席,發生這麽一檔子事情,他又突然離席,很難不讓褚崢把餘乾的離去跟紀成的生死令放在一起想。</p>


    兩人本就是原來的上下級關係,私下有聯係溝通是正常的。或者說,這生死令本就是兩人事先溝通好的。</p>


    但無論如何,這些原因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不能讓餘乾摻和這件事太深。</p>


    “嗯,明白。”</p>


    “去吧。”</p>


    白行簡抱了下拳,而後匆匆離去。</p>


    褚崢則是將視線望向李洵那邊,此刻那位林公公也步履匆匆的走到了李洵身邊,半跪著挨著李洵身邊,輕聲道。</p>


    “陛下,大理寺剛上任的戊部部長紀成發了生死令,朱辰跑了。要全城緝拿朱辰。”</p>


    李洵停下了旋轉手中的酒杯,澹澹問道,“朱辰怎麽跑的、”</p>


    “目前尚未可知。”林公公回道,“刑部那邊也是一頭霧水,隻知道是被一具和朱辰一樣的傀儡調包了。</p>


    還是紀成帶隊硬闖刑部大牢查出來的。期間,把刑部的牢頭和楊大人以謀逆的罪名斬了。</p>


    現在生死令到了大理寺長老院那邊,一些有分量的長老全部出動,尋找欽天監和捉妖殿的大術師幫忙找人去了。”</p>


    李洵沉默半晌,而後澹澹道,“知道了,生死令既然發了,那一切就由著那紀成弄吧。”</p>


    “是,陛下。”林公公直接輕步離去。</p>


    坐在天子身邊的那位李太後視線渾濁的望了過來,“什麽事,有影響嘛。”</p>


    “沒事母後。”李洵朝自己的母親輕輕的笑著,“不過,我得先出去一小會。”</p>


    “嗯。”李太後臉色如常的點了下頭,未再說任何話。</p>


    李洵看著底下熱鬧的眾人,倒也不用跟他們說什麽短暫離去的話語,直接站了起來往外走去。</p>


    在場的隻有少數人將視線望著李洵,不過也都沒有懷疑什麽。</p>


    褚崢亦是看著李洵的背影,心中湧上了些許悲涼之意,終究,自己最不願意見到的走向還是出現了。</p>


    朱辰跑了,在刑部跑的,在滿是大修士的太安城跑了。</p>


    這些不可能不讓他不多想的。</p>


    褚崢抬起沉重的步伐,跟著走出大殿。</p>


    來到外頭,他加快腳步跟上天子的步伐,抱拳道,“老臣有事稟告陛下。”</p>


    李洵停下腳步,轉頭臉色溫和的看著褚崢,微笑的問道,“褚公是為了生死令的事吧。”</p>


    “陛下卻是已經知道了,不過,老臣正是為了此事。”褚崢抱拳道,“紀成想請聖諭,讓隴左隴右兩軍守在太安去南陽的必經之路。”</p>


    “雖然沒什麽用,但是理當如此。”李洵點著頭,拿出懸掛在自己腰間的一塊虎符遞給褚崢,道,“事態緊急,褚公就親自去一趟吧。”</p>


    褚崢稍稍沉默,而後接過虎符,道,“老臣謹遵旨意。”</p>


    這時,李洵長歎一聲,“朱辰被人調包了,此事朕也有錯。朕不該下旨把人調到刑部去。</p>


    若是一直放在大理寺應該無恙的才是,此事是朕想當然了。”</p>


    褚崢拱手作揖,未做任何回複。</p>


    李洵繼續道,“發生死令的是叫紀成是吧,這事他辦的好,辦的果決。事後無論結果如何,朕都恕他無罪。</p>


    紀部長對大理寺的拳拳之心,朕甚感寬慰。”</p>


    “老臣代紀部長謝過陛下。”褚崢再次抱拳。</p>


    李洵笑了笑,見褚崢不再有話的樣子,便邁著步子繼續往右側走去。</p>


    站在原地的褚崢目送李洵越走越遠的背影,他從未感覺到眼前的天子會如此陌生,有些事真的是讓人很失望很失望。</p>


    褚崢身子慢慢句僂一些下來,不再挺直。握著手上的兵符,而後朝城外的方向飛去。</p>


    那邊的李洵順著一道小徑走了約莫有小一會的路程,最後走進一處相對幽深僻靜的院子裏。</p>


    院子裏有涼亭,涼亭下有張桌子,桌邊坐著兩人。</p>


    空如和月華,兩位當世頂尖的修士,二品天人。現在在那喝茶閑聊論道。</p>


    修為到了他們這個地步,同類太少了,所以每每遇見新的二品境界修為的人,總會不停的交流修煉心得。</p>


    李洵直接走過去,在另外一張椅子上坐下。</p>


    “見過陛下。”空如雙手合十,輕輕問好一聲,臉上依舊掛著常年不變的慈祥之色。</p>


    月華並沒有理會李洵,隻是自己在那喝著茶。</p>


    李洵也不浪費時間,直接朝月華說道,“朕這次是來找月華居士的。”</p>


    月華現在的心情不錯的樣子,她剛從皇城禁地出來,聽見李洵的話,輕輕點頭道,“請講。”</p>


    “幫我保人。”李洵繼續道。</p>


    “誰?”</p>


    “南陽世子朱辰。”李洵澹澹說道,“現在朕也不知道在太安城的哪裏。有勞居士找到他,然後暗中保護一二。</p>


    隻要他沒有生命危險即可,其他的就無所謂。不到萬不得已,居士也就不用出手。此事隱秘,還希望居士行事也隱秘一些。”</p>


    “行。”月華想都沒想就直接答應了。</p>


    李洵澹澹一笑,直接倒上一杯清茶,將手指沾著茶水,在桌麵上三兩筆的就勾勒出朱辰的大致模樣。</p>


    月華瞧了眼桌上的人像,沒有任何廢話,整個人就化作虛無消失在原地。</p>


    李洵視線久久的看著空蕩蕩的空氣,然後突然問了一句,“大師,你說朕做錯了嘛。”</p>


    空如微笑道,“自在心便可。”</p>


    “朕先走了、”李洵輕輕笑著搖頭,然後直接起身離去。</p>


    空如獨自一人坐在桌邊,看著桌麵上的畫像,又抬頭看了看天空,最後深深歎息一聲。</p>


    大理寺的事情他略有耳聞,顧清遠算是他的故交,惜哉惜哉。</p>


    凡人處處是妄相。</p>


    空如望著方才月華消失掉的方向,雙手合十,自己也沒入虛無之中,消失在原地。</p>


    另一邊。</p>


    走出大殿之後,餘乾徑直朝皇城外走去,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皇城外。然後繼續往前走去,之後折身轉進一條相對僻靜的小巷子。</p>


    他先將身上的長衫脫下,然後拿出儲物手鐲裏的飛鷹服。望著前麵燈火依舊的大齊皇城,餘乾慢慢的將飛鷹服套上。</p>


    大理寺崇尚飛鷹,凶狠,執著,堅定,銳利。</p>


    雖是圖騰,卻已然是信仰。</p>


    穿好飛鷹服後,他又拿出一套純黑色的衣服穿在外麵。</p>


    殺朱辰要用大理寺的身份,所以飛鷹服必須得穿,但是又不能真的穿飛鷹服去光明正大的截殺南陽世子。</p>


    穿好黑袍之後,餘乾慢慢浮空,再拿出一個黑色麵罩套在臉上,然後視線冷漠的朝陸芊芊的花船方向飛去。</p>


    速度非常快,因為現在時間緊迫。不僅是救朱辰的那位神秘修士強大,更主要的是紀成現在發了生死令,將事情弄的又複雜一些。</p>


    他必須得趕在紀成的動作之前。</p>


    就在餘乾離開這邊不久,白行簡就匆匆趕來。他在遵循褚崢的命令,找到餘乾,不讓他參與這件事。</p>


    可是方才在宮裏可活動的範圍找了一圈,根本就沒有找到餘乾的身影。望著這空蕩蕩的城外,白行簡有些腦殼疼。</p>


    不用想也知道,餘乾的這突然離席大概率和紀成的生死令有關,就是不知道他現在到哪了。</p>


    憂心忡忡的白行簡隻好先朝紀成那邊飛去。</p>


    餘乾則是在全力飛行之下很快就到了陸芊芊的花船上。夜晚的滄江飄滿花船,雖然遠遜色於中秋當天,但依舊熱鬧非凡。</p>


    陸芊芊就在自己的房間裏慵懶的打坐,然後吸取著周圍的七情六欲進行修煉。</p>


    見餘乾連門都不敲,就這麽突兀的闖進自己的香閨,陸芊芊多少帶點生氣,可是當看清餘乾這一身黑衣人的裝扮的時候。</p>


    她便眯著眼收功,然後站了起來,問道,“是要出手了?”</p>


    “嗯,勞煩芊芊姑娘走一趟了。”餘乾點著頭。</p>


    陸芊芊伸了個懶腰,她上半身就穿了一件小短褂,這一伸展就將盈盈一握的腰肢柔軟的展現出來。</p>


    然後她隨手拿起一套長衫套在身上,一邊問著,“妖髓核帶了?”</p>


    “殺完人,立刻給你。”餘乾回道。</p>


    “走吧。”陸芊芊也不墨跡,直接同餘乾一起往外走去,“現在可以說殺誰了吧?”</p>


    “南陽世子,朱辰。”餘乾輕輕回了一句。</p>


    陸芊芊隻是撇撇嘴,她甚至都不知道南陽世子叫什麽。作為青丘的天狐一族,她對大齊境內的所有勢力都不怎麽感興趣。</p>


    來太安,純粹就是因為是個修煉的好去處,畢竟天下間民富不過太安。</p>


    餘乾想殺誰對她來講無所謂,隻要不是皇家的人,隻要能給妖髓核就成。</p>


    來到外麵的時候,兩人齊齊朝天上看去。隻見大量修士直接在太安城的上空飛來飛去,很是著急的樣子。</p>


    都是大齊的官方勢力,其中以大理寺的人最多。</p>


    陸芊芊愣了一下,然後轉頭看著餘乾,“今晚什麽情況,這麽多修士是怎麽回事?你們太安有大事?</p>


    等等,不會是和那個朱辰有關吧。”</p>


    餘乾點了下頭,隨口說著,“可能吧。”</p>


    “這朱辰什麽來頭?我是不是上你當了?”陸芊芊轉頭直勾勾的看著餘乾。</p>


    餘乾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隻是說道,“想要妖髓核就跟我來,放心,不坑你。”</p>


    陸芊芊眯著雙眼,看著往前走的餘乾,稍一思索,便直接跟了上去。妖髓核的誘惑力還是大的。</p>


    她現在雖然不明情況,但是自襯自己有自保的手段,倒也不怕什麽。</p>


    要是事後發現餘乾欺騙自己或者違諾之類的行為,非得狠狠蹂躪他不可。</p>


    由於天上的情況,兩人也不用飛行趕路,而是順著地麵,以免被人注意。</p>


    剛出去,餘乾懷裏剛才巫汐給他的玉佩就稍稍發燙,拿出來一看,隻有一行字:南陽一行人正往西城門趕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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