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障礙重重!”哈利大喊著,“障礙重重!障礙——”


    然而,在他的感知中,教室和攝魂怪都消失了……


    哈利再次墜入了厚厚的白色濃霧中,他媽媽的聲音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響亮,在他的腦海裏回蕩——


    “別碰哈利!別碰哈利!求求你——你要我怎樣都行——”


    “閃開——閃開,笨女人——”


    “哈利!”


    一道如同驚雷一般的巨大響聲, 在他的心中炸響,哈利猛地醒轉過來。


    他仰躺在地板的墊子上,教室的燈又亮了,無需多問,他就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


    “對不起,”哈利低聲說,“我……我剛才……”


    他坐了起來,感覺冷汗在眼鏡後麵往下流。


    “你沒事吧?”克拉克問。


    “沒事……”哈利扶著一張椅子站了起來,然後靠在椅子上,“我是不是特沒用?”


    “給——”克拉克遞給他一隻巧克力蛙,“把它吃了,我們再試一次。”


    “我本來就沒指望你能一次成功,明白原理和身體力行之間,可還隔著好長一段距離呢,這也正是我們訓練的意義所在。


    就好比納威,他也是經過無數次受傷後,才能在利刃及身時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所以說實在的,如果你成功了,我才真的會感到震驚呢。”


    哈利點點頭,一口咬掉了巧克力蛙的腦袋。


    等他吃完,站起身來,克拉克手一揮,那個“攝魂怪”又從櫃子裏滑了出來。


    教室裏再一次變得寒冷刺骨,周圍燈光閃爍, 哈利在心中努力提醒自己,我不害怕我母親的聲音, 我要複活她。


    這一次,情況似乎有所改觀,明確的欲望支撐著他,讓他看著攝魂怪一點點逼近自己。


    “障礙重重!”哈利大喊,“障礙重重!障礙重……”


    什麽也沒有發生,白色的霧氣隨著攝魂怪的逼近,再一次籠罩了他的意識,他感覺自己的周圍有一些高大而模糊的身影在移動著……


    哈利聽到,除了他母親的聲音以外,又傳來一個新的聲音,一個男人的聲音,正在緊張地高喊著——


    “莉莉,帶著哈利快走!是他!快走!快跑!我來拖住他……”


    有什麽人從房間裏跌跌撞撞地跑了出來——一扇門猛地打開——緊隨其後的,是一陣刺耳的嘎嘎狂笑——


    “哈利!哈利……醒醒……”


    克拉克輕輕拍打著哈利的臉頰,這次,哈利過了一分多鍾才弄清楚,自己為什麽會躺在柔軟的地板墊子上。


    “我聽見我爸爸的聲音了,”哈利喃喃地說, “這是我第一次聽到他的聲音——他想由他自己牽製住伏地魔, 讓我媽媽帶著我有時間逃生……”


    哈利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臉上有汗水和淚水混在了一起。


    為了不讓克拉克看見, 他假裝係鞋帶,盡量把臉埋得很低,在袍子上擦去淚水。


    “你父親的聲音?”克拉克問。


    “是啊……”哈利擦幹了臉,抬起頭來,“看來我也想複活我的父親了。”


    克拉克盯著他的臉說道:“你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哈利,如果你不想繼續,我完全能夠理解。”


    “不!我想繼續。”他重新站起身來,看著克拉克說到:“讓我們再試一試吧,我感覺自己好多了,相信我,這次一定可以的。”


    “那好吧……”克拉克說。


    “或許你可能需要另外挑選一個討厭的人,我是說一個比你剛才想象的還要厭惡的對象,把精神意麵集中在那上麵……剛才那個,好像還不夠強烈……”


    另一個更討厭的人?


    哈利不用搜腸刮肚,也不用絞盡腦汁,一個身材消瘦,皮膚蠟黃,有著油膩頭發的鷹鉤鼻老男人,很快就出現在了他的腦海裏。


    還有誰,能比斯內普更讓人討厭呢?


    哈利深吸了一口氣,覺得這次一定能成功。


    他站穩腳跟,再一次麵對那個木櫃。


    “準備好了?”克拉克問,“集中意念了?好——開始!”


    他第三次打開櫃門,攝魂怪從裏麵冒了出來,教室裏一片寒冷、黑暗——


    “障礙重重!”哈利大聲吼道,“障礙重重!障礙重重!”


    哈利腦海裏的尖叫聲又出現了——但他早就有了心理準備,甚至於這些聲音對他來說,顯得格外的親切——如果我將他們複活的話,他們就能夠每天用這種聲音和我說話了吧!


    他的心中暗自思量著,那些尖叫聲反倒像是從一台沒有調準的收音機裏發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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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高,忽低,忽遠,忽近……他仍然能看見攝魂怪……那個怪物已經停住了,彷佛有一堵無形的牆壁,阻攔在了他和攝魂怪的中間。


    雖然哈利的兩腿軟弱無力,但他依舊站在那裏……他又強大了一步,距離自己的目標更近了一點。


    “好樣的,哈利!”克拉克上前一步,擋在了哈利的身前,將博格特逼退回了木櫃裏。


    哈利跌坐在椅子上,感到全身精疲力竭,就好像剛剛跑了一英裏似的,雙腿止不住得顫抖,但他的眼角依舊帶著一絲喜悅。


    “不錯!”克拉克說著,大步走到哈利的麵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很出色,哈利!終於是有起色了!”


    “我們再試一次行嗎?就一次?”哈利問道。


    “現在不行,”克拉克隱晦地瞥了一下教室角落裏的神像,堅決地說,“一個晚上練這麽多就夠了,給——”


    他遞給哈利一大塊蜂蜜公爵(火龍公園店)最好的熔岩流心巧克力。


    “把它吃了,然後回去睡一覺,下星期還是這個時間。”


    “好的。”哈利說著,咬了一口巧克力,乖乖離開了教室。


    而克拉克走到那角落裏的神像前,撫摸了一下上麵的明珠,將其挪到能夠照射到月光的地方,這才關掉燈,收拾好現場,回到了格蘭芬多的塔樓。


    接下來的日子裏,哈利除了加緊魁地奇的訓練外,還要每周抽出一晚上的時間,接受克拉克的訓練。


    一月就這樣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了二月,寒冷刺骨的天氣狀況並沒有絲毫的緩解,格蘭芬多隊與拉文克勞隊的比賽一天天臨近了。


    壞消息是,哈利仍然沒有訂購新的飛天掃帚。


    現在,每次上完變形課,他都要向麥格教授詢問一下關於火弩箭的消息。


    每當這時,羅恩都會滿懷希望地站在他的身後,然後表演一番變臉的絕技。


    “我很抱歉,哈利,你暫時還不能把它拿回去。”


    第十二次的時候,哈利還沒有張口,看到他的麥格教授就先一步說道。


    “我們檢測了大部分慣用的惡咒,雖然沒什麽發現,但弗立維教授依舊相信,那把掃帚上還有可能帶有一種投擲咒。


    等我們檢測完了,我會立刻告訴你,現在請你別再纏著我了。”


    相較於在火弩箭上的挫敗,哈利的抵禦攝魂怪訓練課卻是異常的順利。


    幾次課後,博格特所變成的攝魂怪雖然依舊會給他帶來刺骨的含義,但他已經不會暈倒過去了。


    不僅如此,每當這個“攝魂怪”朝他逼來的時候,他都能變出一麵無形的空氣牆,擋在“攝魂怪”的麵前,讓他不得寸進。


    因為這個,哈利甚至懷疑,自己其實是一個像赫敏那樣的學霸,隻不過是在使用魔法方麵。


    全然忘記了在他訓練時,克拉克對他所做出的引導和啟發。


    “嘿,克拉克,我覺得我可以更進一步了。”


    在第四個星期的訓練課上,哈利再一次成功阻擋了博格特變成的攝魂怪後,十分自得的說道。


    “光阻擋它們可不行,最好是能把攝魂怪給趕跑,甚至——像納威那樣,把它們消滅掉。”


    克拉克坐在椅子上,聞言掃了他一眼。


    “你對自己的期望也太高了,對於一個十三歲的巫師來說,能在攝魂怪麵前釋放一個障礙咒,已經是一個了不起的成績了。


    你現在不再暈倒了,不是嗎?”


    哈利點了點頭,“那些尖叫聲也不再刺耳了,可是——”


    “可是這隻是一個博格特變成的冒牌貨,它對你造成的影響,隻有真的攝魂怪所造成的五、六分之一。


    你得打好基礎,才能謀求更進一步。


    現在你隻需要練習到,如果下次比賽攝魂怪再出現,你能夠暫時把它們控製住,然後讓自己平穩落地。”


    “你說過,如果它們數量很多,就更不容易對付了。”哈利說。


    “關於這一點,其實你完全不用擔心,”克拉克微笑著說,“這裏可是霍格沃茨,在鄧布利多警告過一遍後,或許有一兩個攝魂怪會受不住誘惑闖進來,但它們絕對不可能一起出現在魁地奇的賽場上。”


    “好了,別擔心這些有的沒的了,等我確定你可以的時候,自然會教你傷害性的技能。”


    克拉克說著,從教室另一邊的櫃子裏掏出兩個玻璃瓶子,“你給自己贏得了一點飲料,這玩意在巫師世界可不常見——”


    “可樂!”哈利看著那帶有經典紅色圖桉的玻璃瓶,還有瓶裏的黑色液體,不假思索地說,“太棒了,我喜歡這東西!”


    克拉克揚起了一條眉毛,“差點忘了,你是生活在麻瓜家裏的。”


    他靠著兩隻手指起開瓶蓋,然後將那表麵還帶著水珠的冰可樂遞給哈利,“好了——讓我們祝願格蘭芬多戰勝拉文克勞!”


    “嗝~”


    “嗝~”


    一口冰爽的可樂下肚,整個人的毛孔瞬間就打開了,彷佛所有的不愉快,都隨著那一聲嗝被帶到了體外。


    哈利滿足地灌下了好幾口,光是看他的體型就知道,在德思禮家的時候,這東西可沒有他的份。


    “話說,攝魂怪的兜帽下麵是什麽?”可樂喝得隻剩下一半後,哈利突然說出了一個已經困擾了他好久的疑問。


    克拉克若有所思地放下玻璃瓶。


    “唔,是這樣,那些真正知道實情的人,是不可能活著告訴我們的。


    畢竟你要知道,攝魂怪隻有在使用它們最後的,也是最毒辣的武器時,才會掀起它們的兜帽。”


    “那是什麽呢?”哈利好奇的問。


    “人們將其稱之為‘攝魂怪的吻’。”克拉克帶著一絲嘲諷的微笑說,“用‘吻’這種美好的詞匯來形容攝魂怪的最終手段,這可真是個笑話。”


    “它們的這個吻,能夠對付那些它們想要徹底摧毀的人,我猜那下麵應該是有著類似嘴的東西,因為它們把下巴壓在受害者的嘴上——吸走他的靈魂。”


    哈利一不留神噴出了一些可樂。


    “什麽——它們殺死——?”


    “不,不,不,”克拉克擺了擺手,“比那個厲害多了。”


    “你要知道,對於巫師來說,隻要大腦和心髒還在工作,即便沒有靈魂,你也能活著。


    但在這種情況下,你不再擁有自我意識,也不再擁有記憶,不再擁有……任何東西,而且沒有絲毫康複的可能。


    你隻是——單調地活著,作為一具空空的軀殼,你的靈魂丟失了……一去不複返。”


    克拉克的話讓哈利打了個寒顫,把人的靈魂從嘴裏吸走,這種刑罰令他震驚。


    接下來兩人並沒有再說什麽,哈利甚至有點後悔自己問了這個問題,那答桉太恐怖了。


    直到他喝完可樂,和克拉克一起離開教室的時候,他的腦子裏依舊在想著:一個人的靈魂被吸走時會是什麽感覺?


    這所導致的結果就是,當哈利上樓的時候,一頭撞在了麥格教授的身上。


    “走路好好看著,波特!”


    “對不起,教授——”


    “我剛才到格蘭芬多的公共休息室裏去找你了,這麽晚了,你竟然還在外麵閑逛!”麥格教授生氣地看著他,“還有你,克拉克,你竟然陪著他一起胡鬧。”


    “這個……教授,事實上,我是在幫哈利——訓練如何對付攝魂怪——”克拉克連忙解釋了一句。


    “好了,”麥格教授的臉色稍微好了些,“這個給你吧,我們采取了所有能夠想到的各種措施,看來它沒有什麽問題——波特,你在某個地方,說不定真的有一位很好的朋友呢……”


    哈利吃驚地張大了嘴巴,因為在麥格教授的手中,他的那把火弩箭,看起來和以前一樣的精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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