黝黑的城門,其上遍布著詭異的花紋。


    靜靜的站在城門前,安毅臉色複雜的看著葉紫。


    “你小心點。”安毅歎了口氣,轉身就要走過眼前的城門。


    “等等。”葉紫忽然拉住安毅。


    “怎麽?”安毅靜靜的看著眼前的女孩。


    當日遇到葉紫後,安毅難掩震驚,沒想到對方也是這個遊戲的參與者,甚至也處在這個城池之下。


    世界很大,大的兩個人也許一生都難再見;


    世界很小,卻也許就在彼此身邊。


    對於葉紫這個女孩,安毅心中有些複雜。


    因為蕭笑笑,安毅才認識了眼前的女孩,而且還跟眼前女孩產生過一段奇怪的牽扯。


    可不管怎麽說,兩人終歸算是朋友,在這危險的境地下相見,安毅也隻能在心中默默的希望對方能一直活下去罷了。


    葉紫張了張嘴,最後卻是僵硬的笑了笑:“你也要小心。就算不為你自己,也想想蕭笑笑還在外麵等你。”


    提到那個傻乎乎的女孩,安毅臉間難掩苦笑。


    安毅以往還抱著絲僥幸,可隨著越發了解這殘酷的遊戲世界,安毅越發無力。


    莫說那遙遙無期的重點,能否繼續活下去都是兩說,麵對著隨時會死亡的境地,安毅知道也許自己再難期盼與蕭笑笑有點什麽。


    也許……這樣也好。


    安毅搖了搖頭,卻有點了點頭,轉身踏進城門。


    ……


    茫茫的戈壁灘上,風沙漫天,遮掩著入目的一切。甚至,漫天的黃色,使的日月無光,伸手難見五指。


    在這仿佛能吹走一切的風沙之中,卻有著一家小小的駐馬店靜靜盤臥。


    駐馬店小院中的馬棚裏,一名小廝夥計邋遢打扮的青年悠悠睜開雙眼,似乎是在昏睡中醒來一般。


    “這是?”安毅坐起身下意識的翻手招出染血的殺豬刀。


    見周圍沒有危險後,安毅雖然把染血的殺豬刀再次收起,但打量四周的同時難掩戒備。


    馬棚裏全些臭烘烘的稻草,雖然沒有馬,但卻隨出可見一些馬糞,實在不怎麽雅觀。


    打量著周圍的環境,安毅眉頭微皺。


    這出生地有點……奇葩啊。


    而且安毅看了一圈,楞是沒發現丁點看起來有用的線索。


    當然。結合自己出生的位置,再加上自己的穿著,安毅倒是以為是到了自己身份。恐怕是個……


    駐馬店的店小二。


    “他媽的,什麽歸地方,張下嘴就他媽滿口沙!”隨著罵罵咧咧的聲音,馬棚旁邊的一道房嘭的一聲,狠狠自內踹開。


    推開房門,罵罵咧咧走出來的是個短發大漢。


    大漢穿著件灰色粗布單衣坎肩,下身黑色長褲以及齊膝的長靴,一副古代趕馬販子的標準打扮。


    除了這似乎是遊戲背景下的身份穿著,大漢格外引人注目的則是雙臂上的紋身。


    與其說是文身,倒不如說是烙鐵烙上去的傷痕,而左右兩臂上的傷痕,竟是分別是一條龍、一頭虎。


    安毅目光一凝。


    進入遊戲後,每個人可能會因為遊戲背景下的身份不同,替換上一些符合身份的服裝,而眼前這馬販大漢雙臂上的傷痕圖案,明顯不可能是這般。


    那麽……


    現代人身上有點紋身不稀奇,可不太可能有人拿烙鐵弄上這麽兩下,因此搞不好馬販大漢手臂上的傷痕圖案,是在遊戲中的經曆造成。


    過去場雖然都是以古代為背景的遊戲,但其中有一些類型的場景卻是比較出名的,安毅數次聽說過。


    比如……少林寺。


    說到少林寺,必然得說到武僧。安毅曾聽人說過,在少林寺那個背景為遊戲時,參與者有可能學到點厲害的本事。


    可這厲害點的本事,肯定有個衡量標準。


    一般隻有過了木人巷,才能學到更強大的手段。而過了木人巷,據說最後會需要搬一座燒紅的大鼎,因此雙臂上就會烙上這麽兩個傷痕。


    空穴未必來風,眼前這馬販大漢雙臂上有這麽兩個玩意,搞不好……


    安毅看到馬販大漢的同時,對方也看到了他。


    雙眼一瞪,馬販大漢就想說點什麽。


    “艸艸艸!麻痹身上怎麽這麽養,那叼毛床上不會有跳蚤吧!”罵罵咧咧的聲音忽然再次出現,隻不過卻不是馬販大漢,而是在馬棚另一邊的房間出現。


    一個頭上隻有一截綠毛的青年,沒好拉氣的推開房門走了出來。


    青年一身紅黑捕袍,腰上別著口長刀,明顯就是一副捕快的打扮。隻不過配著青年頭頂的那一簇雞尾巴似的綠毛,賣相實在不太令人恭維。


    捕快綠毛青年看到安毅跟馬販大漢後楞了一下,然後先是一把抽出腰上要長刀,帶著腕表的右手下意識就要一翻,可意識到安毅兩人身份後,又停下了動作,隻是手握長刀一臉戒備的看著安毅兩人。


    三個人就這麽大眼瞪小眼暫時僵持住,似乎誰也沒有開口的打算。


    嘎吱。這時候又一道房門被推開,走出來的則是個……喇嘛。


    隻不過這喇嘛也就是十四五歲的年紀,還留著一頭大披肩波浪。如果去了身上那套喇嘛服,再加上少年嘴唇上那枚痞裏痞氣的嘴環,妥妥的一個不良少年。


    “吆吆吆。怎麽地?剛見麵這就是準備撕比了?”喇嘛少年笑嘻嘻的跑回屋裏,扯出個少了根腿的小板凳,往門口一放一坐:“我就看看,不說話,你們打,你們打。”


    看著喇嘛少年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表情,再看了看馬販大漢、捕快綠毛青年,安毅一陣頭大。


    這都哪跟哪啊?這次進來的人怎麽都這麽奇葩?


    一陣響動出現,緊跟著又一到房門被推開,可出來的卻是兩道身影。而且……


    出來的兩個人,一個手拿拐杖,頭上纏著古代老頭老太太才戴的那種縛帶,卻是個七八歲的小女孩,怎麽看怎麽讓人覺得奇葩;


    另外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卻是下身穿了個小褲衩,上身穿著個古代小孩穿的那種露肚臍的小紅肚兜。


    如果不是看兩個人的衣服都很合身,絕對會讓人以為兩個人在房間裏換過衣服。


    兩人應該是進入遊戲後的身份安排,老婦打扮的小女孩雖然年紀不大,但一臉精靈古怪,與那個小童中年保持著一定距離,房門一打開,就遠遠的走開,一邊打量其他人,一邊若有若無的跟所有人保持著距離。


    小童中年似乎是因為身份安排太過奇葩的原因,走出房間後,臉色難免有些尷尬,留意到小院中幾人的作態,自來熟的連忙打哈哈:“哥幾個這是幹嘛?大家都和和氣氣的啊,和和氣氣的……”


    小童中年說著話的同時,另外兩個房間先後打開。


    一個房間裏走出來的是個貨郎打扮的男子,甚至在他推開房門時,安毅還隱約看到房間裏堆放著的一些貨物。


    而另一個房間走來的則是……


    安毅目光一顫,看著另一個房間走出來的身影。


    一身嫵媚的紅裙打扮,看那穿著打扮,以及對方走出來的房間,隱約能意識到對方的身份,很可能就是這家駐馬店的老板娘。


    隻是這個老板娘,竟然是……


    葉紫!


    眼角不自覺的顫了一下,安毅沒想到會這麽巧,對方跟自己進入到了同一個遊戲場景中。


    在安毅看到葉紫的瞬間,葉紫也是發現了安毅的身影。


    小嘴一張,葉紫下意識的想跟安毅打招呼,卻被安毅急忙使了個眼色。


    “嘖,嘖,剛見麵就眉來眼去的,這麽饑渴難耐啊?”那個喇叭少年流裏流氣的瞥了瞥嘴:“美女,你看我怎麽樣,我這身妥妥的製服誘惑啊,約不約?”


    對於喇叭少年的調侃,葉紫根本沒有理會,而是靜靜的站在原地,打量其他人。


    眼見這些房間裏都走出了人,想來也不可能再有其他人了。就算有人想藏,剛進遊戲也不好藏,畢竟這間駐馬店就那麽大小,短時間內想藏起來出現,明顯不太合實際。


    “各位……”小童中年適時的張嘴。


    “你算個鳥啊。”可不等小童中年把話說完,馬販大漢就出現打斷。


    馬販大漢瞪大著雙眼:“尼瑪!老子給你們說,接下來的幾天裏,都聽老……”


    “尼瑪你算個毛!”這次進入的這些人具體怎麽還不好說,但看起來一個個絕對不是什麽有涵養的主,馬販大漢話還沒說完,捕快綠毛青年就啐了口吐沫。


    “老子弄死你!”馬販大漢雙眼一瞪,就要開打。


    可是……


    那捕快綠毛青年看起來也上個愛動動腳的主,可還不等馬販大漢衝到跟前,他全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哎吆哎吆,殺人了啊,殺人了啊……”捕快綠毛青年扯看嗓門大喊。


    馬販大漢楞了,其他人也楞了。


    在場其他人一臉發楞的看著捕快綠毛青年坐地上喊叫。


    馬販大漢根本還沒打到捕快綠毛青年啊!


    眼見馬販大漢楞在原地,捕快綠毛青年拍了拍屁股又站了起來。


    “哎呀,大家也都看到了,這還沒怎麽地呢,這孫子就想行凶殺人,晚點那還了得?要我看,咱們大家先一起弄死他得了,省的晚點被他弄死。”捕快綠毛青年嘴皮子啪啦啪啦的張合:“大家也看到了,這孫子一上來就讓其他人都聽他的,嘖嘖,這是準備給大家用強啊。”


    “這孫子這麽牛,我自己肯定打不過他啊,可是大家要是看著他把我弄死,說不定下個就輪到你們了?你們別看他跟多衝動似的,他可賊,明顯是想隨便找個由頭殺人罷了。大不了事後給你們說他是一時衝動!可能衝動一次,就能衝動兩次……”


    捕快綠毛青年張嘴閉嘴的說馬販大漢怎麽怎麽威脅,怎麽怎麽厲害,可卻一口一個孫子的不停挑撥在場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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