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露說道,是的呀。我們隊上領導去其他生產隊還看過養殖項目,還有沼氣池的技術,後來覺得這些項目都不太適合,所以隻好放棄了。養豬場就這樣一直閑置到了現在。”


    “想想-----,我記得是瑪瑙螺的養殖,外公我講的對吧?”小毛說。


    外公點點頭。


    “瑪瑙螺---?你是說的法鍋蝸牛?”謝雨生問。


    外公點頭,問了一句:“你見過瑪瑙螺?”


    謝雨生笑了笑,說:“我老爸一直在外經貿係統工作,所以我跟著他在農村也見識過很多有特色的養殖項目。我記得在孫橋公社那邊有養殖瑪瑙螺,對伐?”


    “對的。我們去現場看過。可是後來我們分析,這個項目還是不太適合我們村的實際。”外公笑笑道。


    過一會兒,謝雨生想了想,說道:“實際上,農村有很多的養殖項目,一方麵我們可以多去走走看看,另一方麵,隻要條件相差不多,就可以去試一試的,哪裏又會有完全合適的項目?”


    小毛覺得謝雨生說的有理,心裏一動,站起來說道:“要不,我們現在就去看看養豬場的現場狀況?”


    外公趕緊阻止。笑笑說:“等一些些就吃中午飯。養豬場就在那裏,反正又搬不走的,先吃飯再去不遲。”


    小花在最裏邊烤火,隻看著他們說話,不作聲。


    而“四眼”,早就進廚房做飯菜去了。這次是外婆親自打下手。


    外公靠坐在椅子上,笑著看孩子們七嘴八舌熱烈討論。他知道,說說容易,可是真要把養豬場這個“後遺症”弄弄好,哪有那麽容易?


    不過有一點對外公很有觸動,就是麵前孩子們討論事情,開始變得有模有樣,一本正經。


    小毛他們這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變成這樣逐漸成熟,關心自己身邊社會上事情的?


    他覺得,彷佛在一霎那間,孩子們忽然間就成長了。盡管他們身上還有各式各樣的缺點和不完善,在思考的時候可能不是那麽圓熟和理性,甚至言語方麵還不乏天真和天馬行空。


    可就是這樣,才是初出茅廬的年輕人應該有的特征和氣質。誰又能說,自己不正是這樣一步步走過來的嗎?


    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裏。


    假令風歇時下來,猶能簸卻滄溟水。


    時人見我恒殊調,聞餘大言皆冷笑。


    宣父猶能畏後生,丈夫未可輕年少。


    幼年的大鵬等到長大的那天便會趁著風飛揚而起,拍打著雙翼會直接飛到九天之上。假如在風歇的時候停下來,那激起的力量會讓滄溟的水都被簸幹。


    現在很多人看到幼年的大鵬都會說一些陰陽怪氣的話,聽到幼年的大鵬看似狂妄的言語都會報以冷笑。可是,孔先聖還曾說過後生可畏這樣的話,大丈夫又怎麽能看清年輕人呢!


    外公心裏想,李白創作這首詩的時候,實際上正就是16-20歲這個年齡段。


    年輕人就應該不墨守陳規,有一股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勁兒,有桀驁不馴的氣質,敢於挑戰不可能的那股自信和激情。


    初生牛犢不怕虎,長了牛角倒怕狼。


    雖然說,沒有經過社會的洗禮,年輕人難免會經驗不足閱曆不深。橫衝直撞,我行我素,也難免會“踩雷”。


    但有時候,沒有“經驗”,雖然表麵看起來似乎處於“劣勢”,卻因為沒有過去的條條框框束縛和畏難情緒,在做事情的時候沒有顧慮,敢作敢為,能更有闖勁更有朝氣,也往往更容易取得成功。


    至少外公到現在,對小毛他們今天的表現心裏很欣慰,盡管還不知道他們會討論出來什麽樣的最後結論。


    吃中午飯的時候,飯菜可口,氣氛熱烈,心情放鬆了許多。


    可能是因為小毛和謝雨生都在上海上學的緣故,講著講著就說到了上海話和川沙話的不同上。


    外公先講了一個笑話。


    上海話因“兒”(兒化音除外)和數字“2”同音,故將“兒子”說成“ni子”。川沙本地人“2”也說[ni],但“兒子”卻說成“hou子”,其發音完全跟“猴子”一樣。兒子是“猴子”,這常成為浦西人嘲笑的樂子。當鄉下的小囡去探望在浦西工作的阿爸時,一些上海人就會大呼小叫:“阿福根,?(音:na)鄉下屋裏隻猴子來看儂蛋。”隨後就是一片哄堂大笑。真是豈有此理!


    孩子們都被逗得哈哈大笑。


    笑完後,謝雨生說道,我也來講一個。川沙人講“撥伊吃隻青皮蛋”,你們知道啥意思嗎?


    露露笑笑,說:“我知道的。就是‘給他一拳頭’,讓他臉上留下烏青的拳頭印。”


    外公再講了一個笑話。


    在川沙,“後媽”被叫作“慢娘”,稱呼父親的妹妹叫“孃孃”(niang niang),稱呼父親的姐姐為“媎媎”(本地話音:du du)。這些都還好理解。如果是父親的大阿姐,那就會叫成“du du du”,要是不熟悉川沙話的人,一定會聽得如入深霧、茫然若迷的。


    他說,其實,在川沙還有很多連僅一江之隔的上海人可能都聽勿懂的方言,交交關關的。


    比方講玉米,在上海浦西都稱“珍珠米”,但在川沙特別是川沙的南部區域,因玉米穗呈錐形而多稱為“錐錐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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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狼藉”,本來有許多種詞義,但用的最多的是形容雜亂無序貌,比如:一番觥籌交錯後,飯桌上杯盤狼藉。而在川沙本地話中卻恰恰相反,以“狼藉”來表示“糟蹋、浪費”之意用得極為普遍。比如說,當小孩子吃飯將飯粒散落在桌麵上時,大人就會訓斥:“不許狼藉糧食!搛[本地話注音:jie]起來吃掉。”


    ----


    吃過中午飯,孩子們當真大呼小叫的在寒風中去了曹家溝河邊的養豬場。


    外公自然也跟著去了。


    看過場地,謝雨生站在養豬場大門口,想了想,說道:“---,倒是有一個主意,我覺得書院公社那邊種植蘑菇的做法,或許值得我們去考察看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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