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三。星期天。


    晚上,火車北站附近的一家小酒館二樓。


    周方恒這時候喝的已經差不多,臉上油光發亮,一片潮紅。他一再謙讓,最後甚至都把手蓋在了酒杯上,表示不再喝酒,嘴裏笑了笑,他說道:“今天真不能再喝了,再喝就要醉了。現在剛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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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曉輝看看周方恒,又看看王建東,說道:“那-----,我們就不喝了吧?”


    “那,我們就不喝了?”


    王建東對著周方恒笑了笑,說道:“酒肉穿腸過。也好,我們好好著說會兒話。”


    嗬嗬嗬笑笑,周方恒看向王建東,不說話。


    “服務員----”不想,王建東卻叫起來服務員。


    馬上有服務員跑過來,看看他們三人,小心問道:“先生有什麽吩咐?”


    想了想,王建東吩咐服務員,“你去給我們沏一壺好一點的熱茶來,再拿三個茶杯。”


    服務員下樓去準備了。


    王建東轉頭看了看窗外。


    窗戶上有一層薄薄的水霧。從窗戶看出去,外麵正下著小雨,淅淅瀝瀝的。街道上基本上沒有什麽人走動。突然間有衝天炮直直衝向天空,“轟”的一聲,在天空璀璨炸放。


    昏黃的路燈光照在雨霧中,孤零零的分外顯眼。


    偶爾有悠悠長長的汽笛聲從火車站那邊傳過來。


    說實話,今晚上是王建東這麽多年來第一次和姐夫單獨喝酒。


    周方恒本來平時話不多。不過今晚上可能是多喝了一些酒的緣故,加之今晚上接下來的真正的、正式的“議題”,實際上周方恒早就隱隱約約有些明白,所以到這時候,周方恒基本上就已經放開了。


    之所以放開,還有一層因素。


    就是眼前的王建東,這個現在還是自己小舅子的王建東,兩人之前的關係說不上有多好,但是也還算過的去。他自己也覺得,在自己妻子的那些個親眷裏,可能最好說話,也最好打交道的就是眼前的這位小舅子了。


    但是另一方麵,實際上周方恒心裏其實也怕著王建東。


    這位可是不太好惹的角色,之前有一年過年辰光,王建東就曾經在自己家裏,和自己的老娘大鬧了一場,不歡而散,結果雙方都很不愉快。


    “還是小花體諒我。”周方恒對著對麵的胡曉輝笑道,“說實話,我和小花你平時接觸不是很多,但是我就覺得,能和你說得上話。”


    “這是什麽話?”


    王建東丟進去嘴裏一顆花生米,笑道,“姐夫你的意思,是和我說不上話嘍?”


    “不是不是。”


    周方恒在自己臉上輕輕打自己一下,苦笑道,“不過,-----,要我說實話嗎?”


    王建東放下自己手裏的茶杯,笑道:“今晚上叫你盡管說。”


    想了想,他緊接著強調了一句:“今晚上我們就敞開來說話。該說的,不該說的,我們都可以說出來。”


    王建東這樣一說,周方恒反而有些不太自在了。


    他放下手裏的筷子,把凳子稍微往後挪了挪。端正了一下坐姿。這才有些不太自然的說道,“講實話,在你們家,我說話最多的,可能除開你姐和陽陽,就和你最多了。”


    “這是什麽話,姐夫你現在沒有喝多吧?”


    胡曉輝臉上很有些不好看,冷冷說道,“陽陽姓周,她可是你們周家的人。怎麽,你和我姐現在還沒有離的呢,小人就不想要了?”


    周方恒知道自己說錯話,抬抬屁股想要站起來解釋-----。


    “有話說話,不要緊張。”


    王建東示意他先坐下來,“現在還沒有離婚,我們還是尊稱你為一聲姐夫。”


    胡曉輝卻得理不饒人,繼續譏諷周方恒:“到底什麽意思?想要徹底甩開我姐他們娘倆,過你幸福生活的啊。”


    “哦-----,我------,根本沒有這個意思。”周方恒臉憋得更紅了,結結巴巴解釋。


    胡曉輝落井下石,嘲笑他道:“怕是下家都已經找好了的吧?”


    周方恒都基本上站立起來,嘴裏解釋:“我----,從來都沒有這樣的想法,真的。小毛你應該知道的。”


    王建東低頭看著桌麵。不響。


    “那又是誰的想法,你說出來的啊?”


    “又是你們家裏那個老烏句的主意吧?”胡曉輝仍然不依不饒,“不過,不是我看不起你,你也不咋樣,姐夫。現在我還是尊稱你一生姐夫,好伐?”


    窗戶外有傳來有一陣“劈裏啪啦”清晰的鞭炮聲。


    沒過十五,都算過年。


    一位女服務員抱著一壺茶和三個杯子上樓。一一擺好,說了一聲“請慢用”,然後輕輕悠悠下樓了。


    “咳,咳-----”王建東假意咳嗽兩聲。


    胡曉輝和周方恒都看向王建東,不說話了。


    王建東給他們倆倒茶。


    為了和姐夫吃這頓飯,王建東已經計劃很久很久了。但是總是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而一直沒有實現。


    最近的一次,過年前本來都計劃好了,但是自己姐姐卻沒有同意。說是要等進入下一輪空嫂選拔,她才想和婆家敞開來談這件事。


    上個禮拜,大姐參加空嫂的選拔,終於已經成功進入第二輪,接下來大概在三月份的時候,也就是一個多半月之後,就要進行最後一輪的選拔。到時候,將從現在選拔出來的人員中,最終選拔18名入職上海航空,成為國內的第一批空嫂。


    在這最後的選拔之前,還將會有半個月專門的封閉式培訓。


    也正是因為時間緊張,王建東才特意擠出時間-----現在大橋的建設也進入了關鍵時期,各項相關的任務都很緊張而且緊湊,和姐夫約好了時間見麵。


    姐姐和婆婆家,還有和姐夫之間的深重矛盾,總是項目前這樣拖著,遮遮掩掩,或者說眼不見為淨,總歸不是什麽好辦法。


    但是到底應該哪能辦,又該如何解決,卻誰也沒有什麽好的主意。


    或者說難聽一點,都是一個個的老龜孫。別看平時姐夫家裏人一個個吵得厲害,但是真到了要解決問題的時候,卻一個個的都躲起來了。誰也不想主動出麵,或者說誰也不願意去做那個小人,似乎這一切都和他們無關似的。


    可是,拖拖拖,又能拖到什麽時候?


    王建東的想法,找機會先和姐夫周方恒通通氣,想聽一聽作為主要當事人一方,他的真正想法。


    本來周方恒的意思,還是回他們家裏喝酒,但是王建東沒有同意。


    他之所以沒有同意,有幾個原因。


    當然,其中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來自於自己大姐。過年前後,王建東還有胡曉輝,和大姐有過多次的私下裏對話,討論的要點就是大姐的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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