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瀆職論處,拖下去六十大板,再有下次,你直接摘了你一家的腦袋來見本宮!”


    鳳拂音默然說完,便轉過身去。


    這時,潛火隊的人抬著擔架,將人挪運出來。


    一個全身黑漆的老頭,被烤得外酥裏嫩,身上甚至隱隱傳來說不上來的味道。


    外表皮沒一塊好地,身體顫抖帶動中劇烈咳嗽,喉間如煙囪般冒出一陣黑煙。


    鳳拂音:“…………”


    就這,還沒死透呢?


    鳳拂音有些意外,前世金閣老投奔蕭璟,兩人狼狽為奸,計謀無數,沒想如今,直接棄如敝履。


    不過若細想,兩人如今也還未結盟,蕭璟當然不會對他有什麽正常的待遇。


    狗咬狗,還真是精彩。


    鳳拂音厭惡地橫掃一眼。


    她固然不會讓他此刻死了,金家的罪證還未查清,在這之前,想要以死脫罪也絕無可能可能。


    指派了兩個太醫進去給金閣老診治。


    一切事做罷,女人不願再留在此處,轉身快步離開。


    *


    *


    而與此同時


    京中一客棧,二樓的廂房中,蕭璟沉眸不語,站在窗邊看著窗外被公主府親兵監管的街道。


    他今日得了消息知長公主不在府中,才會大膽行事,沒想到,她竟察覺得如此快。


    從大理寺遁出,派人在此接應,隻是換衣耽誤了時辰匆匆趕出城口時,城門關閉。


    滿街封鎖,全城戒嚴。


    他頓時退無可退,隻能折返棲身回到客棧,蕭璟無奈搖頭,心中不知在做何打算。


    “三殿下不是自詡,說今晚的計劃天衣無縫,既然天衣無縫,那怎麽您還在這呢?”


    男人身後傳來揶揄譏諷的輕笑。


    蕭璟目光冷然,臉色陡降,頭也未回,隻是壓抑著聲音低沉道:“國主有功夫在這挖苦本王,不如也想想如何出城。”


    男人緘默,繼續又道:“本王提醒國主可別忘了,你我如今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誰落入長公主之手,都是一樣的結局。”


    “一樣?”


    西琉殷鳳眸得意地上挑,嘴角掛著輕佻的笑:“朕與三殿下自然是不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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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嗎?”


    蕭璟眸中生出厭惡,不客氣地譏道:“那敢問國主,又有什麽好辦法離開這裏”


    西琉殷知他不信,斷也不會計較,隻是朝門外輕喊一句:“來人!”


    很快有人推門進來,跪在二人麵前。


    “派人去沈府傳好話,就說朕今日身子欠佳,想去城外寒莊的溫泉,問沈家主借出城的令牌一用。”


    這語氣,仿佛理所當然般。


    蕭璟:“…………”若不是現下情形不對,他都控製不住自己扇上去的衝動。


    西洲國主與他相交數年,他也多多少少知道西琉殷某些方麵不同尋人的癖好。


    西洲地大物博,要何物沒有,他也甚少看到西琉殷如此外露喜悅的神情。


    “國主的意思,是與沈濯很熟?”蕭璟沉聲問。


    “這是自然!”


    西琉殷眉飛色舞,說此話時甚至還有些戲佻。


    然而人類的喜樂並不相通,他也不想此刻與某些晦氣的東西分享沈濯的事。


    轉過身,找了個由頭把話題岔開。


    “今日你我連夜出城,離開上京,三殿下準備好去何處了嗎?”


    蕭璟抿了抿唇:“我並未準備離開上京。”


    “不離開?”


    西琉殷有些意外,卻也有些明白。


    “三殿下既然不願離開上京,那今你讓朕的人配合你弄這場又是為何?”


    “哦?”


    西琉殷故作恍然大悟地嬉笑:“朕想,可能是暗牢榻室冰冷,怎及公主府閨寢存香?”


    “猶是春閨夢裏人,三殿下果真是牡丹花下死!”西琉殷忍不住嘖嘖嘖咂舌道。


    蕭璟已經習慣,身側這個死基.佬一向都是損人利己為樂,一日不逞口舌之快就會死。


    他不離開上京,的確有自己的顧慮。


    其一,如今北淵三王心腹都在京都,上京表麵平靜,實際暗流湧動,隨時都可能變天。


    再說,不論長公主願不願意廢帝,始終空懸的後位也早已成為必爭之勢,最終會鹿死誰手,也都難以揣測。


    他此刻留在京都,無疑是最好時機。


    反正若要南楚複辟之事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事,他倒不如先留下來,窺伺機遇。


    而且…


    蕭璟神色沉斂如水,腦海中突然溢出的一抹倩影令他冰涼至極的瞳仁一絲絲龜裂。


    殿下…


    他還未得到一些東西,怎會就這麽甘心離去。


    那夜畫舫之上,女人在半寐之中,他輕輕俯下身,做了回偷歡人。


    采擷朱豔紅唇上的芳澤,女人夢中無意識地低楠,軟語嬌羞的輕嗔:“阿璟!”


    那嗓聲,仿若罌粟。


    帶著醇香,誘人致命。


    擁有一次便再難以忘懷,令他在寒冷的囚獄中日思、夜想。


    (燈os:看不出來,您還是個抖S)


    這時,派出去沈府傳話的小廝回來。


    西琉殷心中十分雀然,從蕭璟身邊擦身而過,很自然地伸手討要:“將令牌給朕。”


    “陛下…”


    小廝跪在地上,臉上露出為難之色:“屬下去了沈府,但是並未…見到沈大人。”


    “你說什麽?”


    “屬下…並未見到沈大人,隻是見到了沈大人身邊的隨從,他還說…還說……”


    “還說什麽?”西琉殷連忙追問。


    “他還說…說府上老夫人已為沈大人議親,叫…叫您以後都不必來了。”


    “砰——”


    桌上的瓷杯被人狠狠扔落在地。


    西琉殷不敢相信,眸中戾氣頓生,抓住小廝的衣襟將人提到自己麵前:“他當真這麽說?”


    “…屬下不敢欺瞞陛下,當真這麽說。”


    小廝顫巍巍地稟告,不敢對視震怒的君主。


    蕭璟候在一旁,將主仆二人對話收入耳中,奚落冷諷之心頓時就按捺不住:“原來這就是國主說的與沈濯相、熟?”


    男人輕笑,自問自答,低沉的嗓音從薄唇中吐出,對著西洲國主道:“果真很熟呢!”


    西琉殷:“………”


    此事倒的確不怪沈濯,老太太病重,臨走前無非就想看幾個孩子有了著落。


    沈母便背著兒子,偷偷與人相議,除了當事人不知曉,府上下人已經人盡皆知。


    西琉殷臉上愈發難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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