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璟心中酸楚,隻是不知作何他想,他低頭看著懷中的女人,俊美如琦的臉上止不住的溫柔。


    他覆手,輕輕觸上那香軟的臉頰。


    此刻他們相靠無比緊密,可男人心中卻還是無限空曠,哪怕她近在咫尺,哪怕她在懷中,可為什麽還是覺得那麽遠,那般遠不可攀。


    蕭璟輕諷地嘲弄。


    他在幻想什麽,殿下,不是一向如此嗎。


    俯下頭,懷中的人已陷入昏睡。


    女人緊鎖眉毛,嘴唇在止不住的發顫,微微蜷著肩膀,一副毫無安全的樣子。


    火燭搖曳,殘缺的燈光半明半昧地打在鳳拂音臉上。


    病態淒白的麵容與潔而素淨的喪衣。


    衣領被男人方才的力度微微扯開,露出慘白素衣之下的方寸軟肉。


    肌膚勝雪,如塞外初冬。


    潔白溫香,如漠北醇酒。


    閉眼緊閉的模樣格可憐楚楚,微微咬著唇瓣,令人萌生一種保護之欲,


    此刻的鳳拂音,才真正卸下所有的心房,露出心中最脆弱的一麵,


    此刻的她,卻與往日冰冷強勢的模樣形成鮮明的對比。


    蕭璟喉間的一股氣咽了又起,反複而生。


    男人耗盡所有的克製力,強忍著自己替她拉上衣襟,輕輕別過頭去。


    蕭璟捫心自問,自己手中過了無數鮮血,早已殺人無數,他不是君子,更不是善人。


    他獨善其身,所做一切皆為自己。


    但此刻,嬌軟的人就在懷中,他…還是做不到趁虛而入,殿下不該被如此對待。


    蕭璟心中默念著清咒,將人輕輕靠在自己肩上。


    抬頭望著眼前老夫人的棺木,隨著一道祈願。


    月下靈前,萬籟俱寂。


    世界寧靜,隻剩彼此相擁的人,時間若在這已一刻凍結,似乎也是不錯。


    蕭璟心中想道。


    然而——


    寂寞終歸會被打破,一切溫存隻是假象。


    “吱——”


    靈堂外的門被人推開,蕭璟瞬間驚醒,猛的睜開眼,袖中的毒針已然待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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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腳步極為急促,蕭璟剛準備取來者性命,傳入耳中的卻是一道熟悉的男音:“你在幹什麽!”


    *


    “你在幹什麽?”顧雲洲駭然驚訝地質問。


    他在門外守了半晌,卻聽不見屋內傳來的絲毫動靜。按理,長公主見到蕭璟,起碼會震怒出聲,不可能如此平靜。


    除非,是蕭璟動了……


    顧雲洲忙的闖進來,果真看見已無知覺的女人軟倒在他懷中,臉上還布著可疑的紅暈。


    “蕭璟,你瘋了不成,這是什麽場合,這是什麽場合?你在幹什麽?”


    顧雲洲直接上前抓住男人的衣領,將他逼到與自己同一視野,冷厲的眼神冰冷質問著。


    長公主在他看時出一點意外,清清會怎麽想自己,自己的身份也怕即刻就會暴露。


    “我幹什麽,我又能幹什麽。”


    蕭璟不客氣地打掉他的手,低著頭,語氣沉穆地透著不爽:“我所做一切都有分寸,不用你來對我指手畫腳。”


    語氣冰冷異常,仿佛是最為敵對的生分。


    “殿下高熱,已經服下了退燒的藥物,但底子虧虛不足,陷入昏迷。”


    “當真?”


    顧雲洲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隨即蹲下身查看。


    女人此刻呼吸明顯加沉,臉上紅暈也隻是發熱導致,看來的確是如蕭璟所言。


    心中不由得鬆了一口氣,方才是自己太過衝動才產生的誤會,顧雲洲沉眉。


    應聲沉道:“是我誤會了,對不住。”


    蕭璟冷諷諷一哼,完全不吃這一套。


    方才沈清離開之時與顧雲洲的對話他可聽得清楚。


    男人無非是怕殿下在他看顧之時出了什麽意外,無法跟他夫人交差,於是這麽急厲地嘶吼自己,讓他知道分寸。


    可真是他的好舅舅!


    蕭璟心中無限諷刺,難怪那日急著與他話劃清界限,怕是他早就不記得姓什麽了。


    可悲,真是可悲!


    “這麽看著我作什麽?”顧雲洲道。


    “沒什麽。”


    蕭璟別過視野道:“殿下身子虧虛,不能這麽熬著,得靜心修養。”


    “我知道了蕭璟,我這就派人去叫清清。”


    一個直呼全名,一個卻稱謂小字,孰輕孰重,抉擇如何,明眼之人一下就能看出來。


    “沈府不宜久留,你現下即刻離開,公主府之事你想到主意便給我來信。”


    顧雲洲說完,便伸手。


    試圖從他懷中接過昏迷的人兒。


    蕭璟望向那雙伸來的男性軀肢,陷入沉默,他側著身子回避,算是拒絕他的提議。


    顧雲洲:“………”


    知道自己理虧在先,顧雲洲索性也不與他計較,轉身出門,去吩咐小廝。


    蕭璟將懷中的人輕輕放在蒲團之上,隨即站起,深深望了一眼。


    他此刻心中再有不舍,也無用。


    轉過頭,最後望了一眼高處供奉的神位,心中虔誠,深深一拜。


    老夫人,您若當真在天有靈,那便繾佑殿下吧。


    男人隨即轉身,從窗外跳出。


    瞬間消失在這漫天寒侵的黑夜。


    *


    三日停靈之期一過,第四日的天蒙蒙灰亮,沈府正門便已開啟。


    沈濯於眾人之前,一身孝衣。


    鋒挺俊逸的五官這幾日已被悲慟磨平,沈濯臉上從未有的悲沉莊肅,男兒有淚不輕彈。


    他為家主,今日前來扶靈。


    扶祖母的英魂靈柩出府,前去城外沈家的祖墳安葬。


    府外已掛滿白幡,沿街灑滿燒印的紙幣。


    巫祭在前方引路,為老夫人的魂靈引路,


    路兩側是沿途各家設的路祭,負責哀奏的樂人隨之行在隊伍之後。


    低鳴悲泣的鴻聲一點點吹響。


    今日隊陣前方除了沈濯,其次便是沈母,其次便是沈家嫡係的一列親長。


    除此之外,便無別的他人。


    老夫人生前追有一品誥命,按照北淵慣例,朝中諸位品級的官員都可來隨之祭拜。


    可在此之前,三日守靈之時,鳳拂音已暗下了懿旨,令任何人無詔不得前來。


    她早已見貫人心冷暖,百官就算真的前來,又有幾人是真心虔拜外祖母的。


    她不想,這些肮穢的靈魂髒了老人家離開的路。


    送喪的隊伍轟烈,一路綿延直至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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