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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的大霧已消散大半，天地間卻仍舊混沌，如同盤古未曾劈開的鴻蒙狀態。
立在劍上，本能地往蓬萊仙山方向飛去，心下一片茫然。
送小黃到妖界之門，小黃被人帶進去，她獨自回來了?
方才明明有人同她說了什麽，她卻不記得那人的臉，也不記得是誰。
是腦子壞了嗎？
可那些話一字一句，卻如同重錘敲在心上，刺耳的清晰。
“可惜你師傅隻是在利用你。”
“你生下來頭上就有赤藤風鈴，是上天選定的祭天女，祭天女伴隨災禍而生，卻又是為了平災禍而存在，你師傅早就知道了。”
“沐雲澗怎麽會收你做弟子?你毫無仙根，不漂亮，也不機靈，又沒背景，不曾疑惑過嗎?”
“你身為蓬萊弟子，拯救天下蒼生就是你職責所在，到時候，你還會不肯麽?”
祭天女?
還真是簡單直白的名字，一聽就懂，直白的讓人心痛。
度飛快，眼淚都來不及落下，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從眼角灑出，在空中連出一串晶瑩的銀線。
後麵的人影拚勁全力追趕，是敏兒。
她喜歡子閔師叔，所以不管是有意或無意，總能留意到子閔師叔身邊大大小小所有事情。
原本隻是想幫師叔打掃衛生，不巧玉風鈴和小黃在天璣殿內的對話，一字不落全部聽入耳中。
天璣殿內有一隻漂亮的花妖，還喜歡子閔師叔，她不是不驚訝的，內心也有一種說不出的情緒上下翻騰。
幸好那花妖主動提出離開，她心裏一塊石頭落了地，不然手中緊握的劍一定不答應。
幾天中，她一直不動聲色，偷偷觀察著玉風鈴小師叔，終於等到師叔出海。
悄悄地跟在後麵，保留距離。小師叔會心軟，她可不會，妖界多作怪，她一定要保證那隻黃色花妖滾的遠遠地，最好永遠銷聲匿跡。
也幸虧離的遠，銀色麵具男出場的時候才沒被卷入。
想就此離開，卻又擔心小師叔的安全，原地等待了一陣，正打算回去叫人，小師叔竟出來了，那隻花妖也不見了。
暗自竊喜，仍舊悄悄跟著。
隻是小師叔的情緒好像不大對，眼睛紅紅的，而且禦劍的度飛快。
小師叔得了掌門的修為，境界早一日千裏，已經到了勘心，她的程度差太多，使了吃奶的力氣才勉強跟上。
降落在蓬萊仙山，玉風鈴才冷靜下來。怎麽如此衝動，隻是聽了旁人的話就要懷疑自己的師傅?
她要親自去問，除非親耳聽到師傅承認，不然她絕不相信。
如此動氣，是經驗不足太易輕信別人的一麵之詞，還是說，她內心其實也沒底?
玉風鈴咬緊嘴唇，目光深沉，思考了很多。
......
妖界。
擠滿了天雨曼陀羅的水池邊，妖後婷婷而立，指尖流淌著紫色的光澤，剛伸出手，碩大的曼陀羅花朵如同嗷嗷待哺的幼鳥般，昂著頭競相親吻她的手指。
小黃和龍梓都沒了蹤影。
“這樣很浪費。”銀色麵具男彎腰遞上一杯茶，關心勸告的話語，在他嘴裏是匯報一般的平淡無波。
妖後似乎沒聽見，扔沙子似的往外甩手，星星點點的紫色光芒散開來，天雨曼陀羅相互傾軋著，爭奪那一點妖力。
“那個什麽鈴，送出去了?”
“是。”麵具男點頭，少有的疑惑:“您剛才所言，都是真的?”
他閱人，閱妖無數，卻看不透玉風鈴的身份，或許是修為不夠的緣故，但妖後應該能。
“哪句?”
“她是祭天女?”
“赤藤風鈴，著實罕見，或許是。”妖後不置可否，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閃動著精光。
寂靜了一會，銀色麵具男又道:“那您說的，沐雲澗安排雲雲，豈不是?”
“我猜想的，或許是真的，但比這更重要的是，要那個小女孩相信是真的。”妖後笑了笑，極致的美，驚心動魄:“龍梓曾經去打探過沐雲澗的弟子，本來是想探究子嵐的心魔，陰差陽錯的，卻探究到了這個玉風鈴，你知道她有什麽秘密嗎?”
銀色麵具男輕輕搖頭。
妖後猛地回過頭，牢牢鎖住他的眸子:“她愛上了他的師傅。”
“那又如何?”忽視妖後灼人的視線，銀色麵具男淡淡道，愛一個人，這算事嗎?
“你沒同仙界打過交道，你不懂。”妖後繞過他向後飄去，甩著袖子輕輕一個回轉:“仙界的人最是古板迂腐，這種事，是極大的恥辱，所以她會埋在心裏，成為心魔。可作為女孩子，你說，一旦知道沐雲澗想她死，會如何反應?”
“我不知道。”麵具男也轉過頭去，誠實道。
“某方麵我真希望你學學龍梓。”妖後搖頭，神色戾戾的:“物極必反，情深不壽，極端的愛戀會化成極端的仇恨，她會設法報複，即便不能殺了沐雲澗，也能重創他，給我們機會。”
最愛的人想要自己的命，這種事，任何人都難以接受。
更別說玉風鈴這種性格耿直的女孩子，眼裏壓根容不下沙子。
.....
沐雲澗不在，玉風鈴沒法驗證，拖著沉重的腳步，緩緩走向天璿殿。
每次出門都橫著回來，這次更好，直接有人宣布噩耗，不管是不是真的，心情絕對好不了。
一個人怒氣衝衝地攔在她麵前:“站住!”
怎麽了又?
玉風鈴動作遲緩地抬頭。
一個人叉著雙手，攔住去路，臉上表情有些扭曲，額頭青筋暴起，是子閔。
她現在頭痛欲裂，最不想麵對的就是子閔。
就怕他沒完沒了的盤問和毒舌。
“你進了我房間了?”
玉風鈴想搖頭否認，一句話結局算了，腦袋卻有點不聽使喚，條件反射地點點頭，點完立刻後悔了。
“我就知道又是你們，死性不改!說，對我的花做了什麽?”
為什麽他進屋之後一片狼藉!那朵姚黃也不見了!
玉風鈴和夏語，毛丫頭!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就不能慣著!
玉風鈴不想跟他糾纏，又沒力氣編謊話，幹脆說實話。
“你知道你那朵姚黃是妖嗎?”
“那隻妖化形跑掉了。”
“你屋裏有妖，大師兄會怎麽懲罰你不用我說了吧!”
連珠炮似的甩出勁爆消息。
最好能把子閔整蒙了，一時半會腦子轉不過來，她暫時脫身。
“終於化形了?”子閔眼睛一亮，抓住她肩膀晃了晃:“你見過了是不是?跑哪了，我去追。”
這可是他費盡心機培養出來的，終於化形了，他迫切地想知道那隻妖的樣子，比他想象的更美還是更醜？
“你知道?”玉風鈴眉頭皺的老高:“那你還不砍了它?”
子閔也瘋了嗎?仙妖都不分了?
她是不是在夢裏沒醒來啊?
“誰敢!”子閔冷哼一聲:“我費盡心機，那可是有意義的，快說，跑哪了?”
又是費盡心機，玉風鈴撇撇嘴，也不敢說實話:“穿黃色衣服，從你屋裏出來碰上我，隨隨便便跟我說了兩句話，往那個方向去了。”
揚手指了指東方，子閔不疑有它，立即追去了。
都瘋了，都瘋了.
都瘋了才好！
頭疼的要命，玉風鈴抱著頭蹲在地上，腦袋上全是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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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明明有人同她說了什麽，她卻不記得那人的臉，也不記得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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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些話一字一句，卻如同重錘敲在心上，刺耳的清晰。
“可惜你師傅隻是在利用你。”
“你生下來頭上就有赤藤風鈴，是上天選定的祭天女，祭天女伴隨災禍而生，卻又是為了平災禍而存在，你師傅早就知道了。”
“沐雲澗怎麽會收你做弟子?你毫無仙根，不漂亮，也不機靈，又沒背景，不曾疑惑過嗎?”
“你身為蓬萊弟子，拯救天下蒼生就是你職責所在，到時候，你還會不肯麽?”
祭天女?
還真是簡單直白的名字，一聽就懂，直白的讓人心痛。
度飛快，眼淚都來不及落下，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從眼角灑出，在空中連出一串晶瑩的銀線。
後麵的人影拚勁全力追趕，是敏兒。
她喜歡子閔師叔，所以不管是有意或無意，總能留意到子閔師叔身邊大大小小所有事情。
原本隻是想幫師叔打掃衛生，不巧玉風鈴和小黃在天璣殿內的對話，一字不落全部聽入耳中。
天璣殿內有一隻漂亮的花妖，還喜歡子閔師叔，她不是不驚訝的，內心也有一種說不出的情緒上下翻騰。
幸好那花妖主動提出離開，她心裏一塊石頭落了地，不然手中緊握的劍一定不答應。
幾天中，她一直不動聲色，偷偷觀察著玉風鈴小師叔，終於等到師叔出海。
悄悄地跟在後麵，保留距離。小師叔會心軟，她可不會，妖界多作怪，她一定要保證那隻黃色花妖滾的遠遠地，最好永遠銷聲匿跡。
也幸虧離的遠，銀色麵具男出場的時候才沒被卷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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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動氣，是經驗不足太易輕信別人的一麵之詞，還是說，她內心其實也沒底?
玉風鈴咬緊嘴唇，目光深沉，思考了很多。
......
妖界。
擠滿了天雨曼陀羅的水池邊，妖後婷婷而立，指尖流淌著紫色的光澤，剛伸出手，碩大的曼陀羅花朵如同嗷嗷待哺的幼鳥般，昂著頭競相親吻她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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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後似乎沒聽見，扔沙子似的往外甩手，星星點點的紫色光芒散開來，天雨曼陀羅相互傾軋著，爭奪那一點妖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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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了一會，銀色麵具男又道:“那您說的，沐雲澗安排雲雲，豈不是?”
“我猜想的，或許是真的，但比這更重要的是，要那個小女孩相信是真的。”妖後笑了笑，極致的美，驚心動魄:“龍梓曾經去打探過沐雲澗的弟子，本來是想探究子嵐的心魔，陰差陽錯的，卻探究到了這個玉風鈴，你知道她有什麽秘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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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後猛地回過頭，牢牢鎖住他的眸子:“她愛上了他的師傅。”
“那又如何?”忽視妖後灼人的視線，銀色麵具男淡淡道，愛一個人，這算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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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風鈴動作遲緩地抬頭。
一個人叉著雙手，攔住去路，臉上表情有些扭曲，額頭青筋暴起，是子閔。
她現在頭痛欲裂，最不想麵對的就是子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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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進了我房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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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又是你們，死性不改!說，對我的花做了什麽?”
為什麽他進屋之後一片狼藉!那朵姚黃也不見了!
玉風鈴和夏語，毛丫頭!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就不能慣著!
玉風鈴不想跟他糾纏，又沒力氣編謊話，幹脆說實話。
“你知道你那朵姚黃是妖嗎?”
“那隻妖化形跑掉了。”
“你屋裏有妖，大師兄會怎麽懲罰你不用我說了吧!”
連珠炮似的甩出勁爆消息。
最好能把子閔整蒙了，一時半會腦子轉不過來，她暫時脫身。
“終於化形了?”子閔眼睛一亮，抓住她肩膀晃了晃:“你見過了是不是?跑哪了，我去追。”
這可是他費盡心機培養出來的，終於化形了，他迫切地想知道那隻妖的樣子，比他想象的更美還是更醜？
“你知道?”玉風鈴眉頭皺的老高:“那你還不砍了它?”
子閔也瘋了嗎?仙妖都不分了?
她是不是在夢裏沒醒來啊?
“誰敢!”子閔冷哼一聲:“我費盡心機，那可是有意義的，快說，跑哪了?”
又是費盡心機，玉風鈴撇撇嘴，也不敢說實話:“穿黃色衣服，從你屋裏出來碰上我，隨隨便便跟我說了兩句話，往那個方向去了。”
揚手指了指東方，子閔不疑有它，立即追去了。
都瘋了，都瘋了.
都瘋了才好！
頭疼的要命，玉風鈴抱著頭蹲在地上，腦袋上全是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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