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能夠容納成人直立行走的洞穴在索隆的眼中一般高大。


    原路折返的時候,仍然能清晰聽見幾隻邪眼怪在洞穴內活動的跡象。老實說,讓一群平均年齡在12歲左右,沒有過任何訓練的孩子經受這樣的‘考驗’在索隆看來並不公平,所以他用一個意識共享的魔法,加上一個睡眠術,讓洞穴中活動的邪眼怪全都陷入了沉睡。


    “能幫到他們的,隻有這些了。”他用疲憊沙啞的聲音說。


    兩個重疊魔法形成的六角星符號一閃而沒,這讓雅布困惑又震驚地看著索隆,“神奇的魔力,讓人搞不清你身上是流著的是丹德王室的血,還是諸神的血。”


    索隆感覺到有過分驚奇的東西隱藏在他的態度之中,而他也逐漸把這種眼光視為尋常,所以隻是笑笑沒有多作解釋。


    “能讓陰影中的生物安分守己,讓我感覺你不是個可以隨便得罪的人,但有些時候我們是完全不會感覺到‘陰影裏的敵人’向我們伸出觸角,明智的做法是不要讓他們提前注意到你的不同。”


    索隆能明白雅布話中的含義,也虛心的接受這個警告。但他還是更進一步順著他的話探尋下去,“我是否應該感到慶幸,能給我這份忠告的人不會成為我的敵人?”


    “至少目前不會。”雅布的過分清高讓索隆在他身上看見了這個年齡應有的棱角。


    接下裏,他還若無其事地告訴索隆,“雅娜,是我同父異母的姐姐。她從沒有浪費時間向我過分提起某個不相幹的人,但她向我說起你,卻沒有解釋她的態度是什麽,你是第一個獲得她芳心的人,雖然你的年齡小的夠荒唐。說到這裏,我不得不為早先的行為感到抱歉。我們有著高貴的出身,所以無論如何,我都不應該讓自己那麽野蠻。”


    雅布聲調溫和,為他之前動手打了索隆而鄭重道歉。


    貴族無論是敵是友,在見麵時候必須相互致意。因此索隆對雅布的歉意並不感到奇怪。在這個世界上,貴族幾乎不把普通百姓、漁民還有商販等沒有出身和頭銜的人當人看,而所有人都默契地遵守一句格言,“須知,任何出身份的行為都會帶來厄運。”


    澤布倫,貝林格,西塞莉三人自覺保持安靜。基本的守序教養讓他們清楚,如果身份不匹配,那麽在這裏擅自插話,則是一種對他人名譽的公然冒犯。


    洞穴內部很冷,臨近出口的地方則充滿暖意。


    “咦?人都不見了。”


    澤布倫把四處打量的眼神收回來,抬頭看著貝林格,而貝林格臉上的驚惶神色似乎讓他感到意外。


    “殿、殿下。”這時候,走在隊伍最前麵的貝林格,他那兩條**打著顫的腿,讓他站立的姿勢甚是難看。


    幾人順著貝林格的視線,如果說洞穴外站著的像是一個鬼,那麽它就是在白天看起來比晚上還像鬼的那一類。


    裹著一身紅色的獸皮,披散著頭,獨眼。頭好像是和腦漿攪拌在一起的一樣,一縷一縷的,身子單薄,好似隨風晃動,雙手下垂,手上沾滿鮮血,不停地往地下滴。


    在它的腳邊,躺著的赫然是四個鐵民當中的一個。馬多克。


    微弱的氣息中,索隆看到他的臉,一隻眼球已經搬離了他的臉上,馬多克的嘴巴微張,雙眼死死地盯著索隆的方向,深邃的眼洞,見不到底。那隻斷指的右手在顫抖,仿佛希望有誰可以走過去在他嘴邊細細聆聽什麽。


    前後不到半個小時,在這段時間裏到底生了什麽,讓人有些無法猜測。


    包括雅布在內,澤布倫,貝林格,西塞莉的臉上全是驚恐的表情。


    “小心往後退,我們用劍防守一個方向,應該可以。”


    耳邊傳來雅布的提示,索隆的臉上短暫出現困擾的神色,而後漸漸將眼前的‘鬼’與某一種怪物對號入座。


    “恩,有著藍色皮膚,獨眼,麵部五官又老又醜,如果猜的沒錯,眼前這隻與人類很相近一樣直立行走的人形生物,是一隻喜歡主宰沼澤地或山坡上的食人婆。”


    索隆記得吟遊詩人的故事裏提到的食人婆的習性:“那是一種喜歡食人的怪物,有著曼妙的身材,卻長著一張不堪入目想老太婆一樣的臉,它非常的懶惰,跟蜘蛛一樣喜歡等待獵物守株待兔,隻有到饑餓的時候才會主動在野外遊蕩。我們把它稱作食人婆,是因為它最喜歡的食物是吃人的眼睛和四肢。如果無人可吃,它才會抓一些其他的活物充饑。無數的冒險者談起,食人婆喜歡把食用完的骨頭在巢穴裏高高的堆成堆,沒事的時候它就坐在白骨堆裏,撫摸白骨,嗓子裏出一種像是嬰兒尖泣的呼嚕聲。諸神在上,如果一個喜歡冒險的人在野外聽見這種聲音,看到這樣的場景,一定會感到非常的絕望和恐怖。我敢打賭,沒有人想把它擁入懷。”


    聽了索隆的話,雅布的眼睛裏最後的一絲希望的火花早已熄滅,“如果這真是一隻食人婆。我們恐怕完了。”說完雅布的臉上籠罩了一層陰影,他雙手緊握著劍柄,已經準備殊死戰鬥。


    雅布雖沒有親眼見識過食人婆,但也聽說過食人婆是一種心胸狹窄,狠毒難纏的異類。這種怪物除了喜歡獨處,性情孤僻、古怪、記仇。身上有一種帶有麻醉效果的氣味。同時它的獨眼還會出與邪眼怪的類似的射線,不同的是邪眼怪散播的是恐懼、控製,而食人婆的獨眼射線會讓任何活物頭腦眩暈、動作遲緩。加上食人婆本身相當於一個青銅五級的職業劍士,哪怕是比它高出三級的職業者也不是食人婆的對手。


    火獅之核或許可以免疫食人婆的氣味和射線,前提是至少要拉開五米以上的距離。但最要命的是,食人婆比成年人類快了兩倍不止的度遠不是邪眼怪能比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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