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的冰族人控製紅色峽穀,扼守每年獸群大遷徙的必經之地,足以讓他們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


    而冰族人強壯的體格,和他們暴烈好鬥的性情,釀造出來多餘的精力,則全部浪費在比鬥上。


    不管這有多麽令人費解,但這就是冰族人的野蠻文明。“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包括冰族內部森嚴的等級,一切都是用實力來說話。”


    冰族人在紅色大峽穀的入口,擺下比鬥場。在比鬥中勝了、你可以從這裏得到一個仆從,輸了、則必須留下來成為對手的奴隸。


    打敗9個流民部落的最強者,獲得9個冰族仆從,足以幫助鷹人控製著9個冰族的流民部落,所以不會發生一場不成對比戰爭。至少,魯道夫是這樣認為。


    吼————


    忽然,從前麵傳來一陣巨吼聲,要比索隆從前聽到過冰族長毛野蠻人的吼聲響亮十倍。


    “卑賤的入侵者,是誰讓你擁有入侵冰族人領地的膽量,哦,盡管隻是一些不入流的黑毛鳥。……入侵者,現在給你兩個選擇,要麽派上你最強悍的戰士,接受挑戰。要麽、在冰族的圍攻下、擁抱死亡!”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響徹峽穀的咆哮,一度刺激敵方戰鬥士氣,上升到了難以想象的高度。


    而這道雄厚聲音的始作俑者,竟然是一個長著綠毛的野蠻人。


    視界裏,對方鼻孔朝上、站在木頭搭建的高台上,身高3米,虎背熊腰,身材魁梧。渾身綁著結實的皮甲,手提一把雙刃重斧,外露的長毛皆呈現出一種墨綠的顏色。


    目睹這道魁梧的身影,在索隆的印象裏,囚禁在鷹人領地的冰族人奴隸基本上說不完整一句囫圇話。隻有紅色、黃色、黑色三種顏色。而在此刻,綠毛野蠻人,他流利的語言表達能力,至少證明了,冰族人不是和野獸為伍的類人生物。


    而是一個強大、野蠻的部落文明。


    展現在索隆視線裏的,一些稀有的綠毛戰士,點綴密密麻麻的上千名紅毛野蠻人當中。


    在這裏,大峽穀兩岸都是紅色的巨岩斷層,大自然用鬼斧神工,將這裏雕琢得岩層嶙峋、層巒疊嶂,夾著一條深不見底的隘口。


    在隘口和拒木的後麵,集結成為一支強悍的戰鬥力量。並且最重要的,從這裏開始,冰族人手中持有的,已不再是尖銳的木棒和石器,而是清一色的鐵質武器。


    似乎受到綠毛野蠻人的壓迫,前方奴隸兵團的戰鬥士氣持續下降到了冰點。


    前方正在發生騷亂,索隆看見,魯道夫已經在持劍砍掉一個又一個不斷後退的奴隸士兵的腦袋,極力壓製這股發自種族血液裏的恐慌蔓延。


    魯道夫盡力壓製奴隸兵團的恐慌,將戰鬥士氣維持在一個點不致發生潰逃。盡管大地,還在冰族人踏步之下,沉悶地哼哼著。每當高台上的綠毛戰士揮舞重斧,峽穀都爆發出震動天地的呼吼聲。


    “嗷嗷嗷嗷哦嗷嗷嗷嗷——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沉浸在巨大的噪音中,刺鼻的臭味,和冰族野蠻人的腥燥,直往人的鼻孔裏鑽。


    他抬起眼簾,前方就好象隔著蒙著一層哈氣的玻璃眼鏡,隻能看見隘口的褐色脊背,和越來越多的冰族野蠻人向這裏聚集。對麵冰族人的戰鬥士氣,也一路高漲到沸水般的頂點。


    索隆微微皺眉,把這一切瞧在眼裏,那一瞬間,那雙凝望著紅色大峽穀的銀色瞳孔,急劇收縮,似乎終於對這股煩躁免疫。


    “在冰族之王的凝視之下,我將把失敗者的頭顱製成骨杯,誰?誰敢上前?吼!——”


    雙方之間的空地上,一個綠毛戰士跳出來叫喚挑戰。視界裏,無論他的吼聲,還是他的毛發顏色,都給奴隸兵團造成一種野蠻壓迫。使剛剛穩定的戰鬥士氣,又繼續下降。


    綠毛戰士他手持一把粗大,把柄適中的雙手釘錘,其上鑲有猙獰的鐵釘和凹槽,在日光的照耀下發出黝黑的反光。


    綠毛作為比紅毛、黃毛熊族人更高等的冰族戰士,他的身上綁著有一定防護力的皮甲,一隻手高舉釘錘,一隻手則不住地捶打胸膛。同時在他的身後腳下,則揚起了象棉絮一般的塵霧。


    但不管綠毛戰士如何狂熱,視界裏發生的一幕,都證明了冰族人他們雖擁有魁梧的體格,霸占著紅色大峽穀,卻普遍有著一顆堪比白癡的頭顱。


    毫不懷疑,對於野蠻人愚蠢的比鬥遊戲,索隆一點都不感興趣。


    “魯道夫,——那麽,該是到了你證明自己的時候了。”


    在那一瞬間,魯道夫被這道冷漠的聲線冰凍了。


    “法羅!”


    盡管魯道夫很快順從,喚出了他身邊的最強的蠻族狂戰士。


    在冰族人震動天地的呼吼聲中,蠻族狂戰士不友好地看著黑壓壓的一片。


    得到魯道夫輕點了點頭,他方才拔出了身後的大劍,大步衝上場去縱步起身、一個跳躍便是幾沙繩遠。


    其實,早在過去幾天裏,從魯道夫的嘴裏,索隆已經了解到,在蠻族當中,辮子對於一個狂戰士的含義。


    九辮狂戰士,那已然是狂戰士部落的第一勇士。


    ……


    吼~!!


    視界裏,狂戰士部落的第一勇士沙羅,就像是一輛無法匹敵的戰車。


    才幾個照麵,場上的綠毛戰士,一條右臂上被大劍砍掉,隻用不熟練的左手死命地抵抗。


    綠毛戰士盯著九辮狂戰士的一隻眼球目光猙獰,另一隻眼球卻因為疼痛而凸出了眼眶,因為驚恐他大聲的吼叫,嘴角甚至流出血來。


    吼!!


    掙紮的瞬間,寒光一閃,九辮狂戰士又是一劍砍到,那一瞬間,綠毛戰士那一雙凝望著天空,帶著血絲的眼睛,終究沒有閉上。


    狂戰士部落的第一勇士,用實力證明了他的強悍。


    兩分鍾後……


    當第三個綠毛戰士,被九辮狂戰士手裏的大劍劈開肚子。


    法羅瞥了一眼那地上五顏六色的腸子,他用手臂抹了抹額頭的汗水,抬頭看看照耀著紅色峽穀的紅色太陽,然後微微眯眼向身份的方向看過來,眼神裏飽含著驕傲。


    場上的九辮狂戰士,他的勇猛和戰鬥技能,都是索隆生平僅見,僅次於魯道夫。


    但他的所作所為,卻像是一個小女孩,在用愚蠢的方式發泄她的不滿。


    魯道夫的戰略,是打敗9個綠毛戰士,將其變成仆從。而九辮狂戰士的血腥殺戮,讓魯道夫的嘴角掛著微笑,為九辮狂戰士的行為感到驕傲,也非常好奇,看到蠻族戰士這麽強大索隆會有什麽樣的麵部表情。


    但是這個時候,索隆卻非常適宜的身子微微一側,輕易地避過對方眼角的餘光。魯道夫是一個有能力的將才,然而在他的眼中,索隆畢竟是一個鷹人。就避免不了他的驕傲之心。


    十分鍾以後……


    當九辮狂戰士殺死第五個綠毛戰士,氣喘籲籲,準備在冰族人的怒吼和不滿中,就此下場的刹那。


    冰族人的士氣急劇下降。反觀己方的士氣確實急速攀升。


    一目了然、就是現在!


    征服靠的不是夢想,它最終總要訴諸血和鐵。


    索隆不願意繼續這個無聊的比鬥遊戲,他也不相信9個流民部落的首領,會來到這片隘口前,像個白癡一樣比鬥。


    所以、當他將手裏的戰劍,突然舉過頭頂。


    鷹人們,他們幾乎在同一時間,吹響了手裏的號角。


    有這樣一句話。


    當開戰兩個字響徹雲霄,請帶上陽光般明媚的雙眼,準備擁抱這個顫抖的世界!


    “鷹擊長空!!!”


    鷹人們踏著一致的步伐,撐開翅膀升空,像一個靈活有力的大網,更像是一張血盆大口。


    沒有複雜的變化,沒有玄妙的機關,隻有從空中推進,然後有長矛投擲,一路血腥碾壓。


    不管前方是什麽人,都被無情地被長矛洞穿,在矛頭穿刺的一邊,噴射出大量的鮮血。


    即使在平地上,有一雙翅膀的幫助,鷹人手裏的白木長矛,重重落在一個綠毛戰士的肩膀上,打得他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視界裏,這一頁血腥的場景,讓索隆不知道,在這個隘口,會不會變得殷紅一片。


    鷹人們吼叫著命令奴隸兵團衝鋒,而在魯道夫的眼中,他奴隸兵團方陣,無法通過冰族人把守的隻有三米寬的隘口,所以他必須用炮灰去填。


    這一點,是索隆的命令。“如果可以,就是用屍體填出一條道路,也在所不惜。”


    因為隻有鮮血,才能灌溉出征服和勝利。而且索隆相信,隻有在鮮血的刺激下,炮灰才能發揮出他們最大的價值。


    要麽衝過隘口,要麽接受死亡。鮮血的刺激,衝鋒的號角回聲徹應,使奴隸兵團徹底陷入了癲狂。


    奴隸兵團、還有狂戰士,形成一股亡命的可怕洪流,嗬喝、喧囂、呻吟聲裏,踩踢著同伴的屍體向前狂奔。像是受到生命威脅的獸群。


    快要被人群淹溺的人痙攣地互相摩擦著,擁向前方窄小的隘口,然後在綠毛戰士的砍殺下,一個個像木柱似的栽陷在其中。


    他們搶天呼地,乞求活命,卻陷入狂暴,然後沉沒於森冷流動的鐵器中間,被碾碎成為一地的血汙。


    “戰爭是一場死神的盛宴。”


    索隆沒有和魯道夫打招呼就下令開戰,在某種意義上,這是一種自我認識,“毫無保留的信任一個剛認識幾天的蠻族人,那是不可能的。不管是龍庭領主,還是一個鷹王祭祀,都要像狐狸一樣狡詐、像餓狼一樣嗜血。”


    當一個三千人的鷹人軍團突然出現,連魯道夫也措手不及。


    ……


    在鷹人的驅趕下,奴隸兵團位於瘋狂碰撞的風口浪尖。


    九辮狂戰士陷入了徹斯底理的瘋狂之中,身體表麵繚繞著密集凸顯的血管,陷入了狂戰士的狂化狀態。眼盯著蠻族人被癲狂的洪流卷走,連同他的族人和朋友,法羅悲憤地大聲吼叫著,怒睜的眼睛裏含滿了淚水。之前一把尖銳的鐵器刺進肚腹,讓他的喉嚨間湧滿了血水。


    九辮狂戰士法羅,他的右手緊握著一顆猙獰的頭顱,向前投擲出去,強忍著喉嚨的血液溢出,他告訴自己還不能死。


    奴隸兵團的價值,大概就在此刻。


    身處擁擠的戰鬥中,當魯道夫腦袋發熱,一切東西在他眼前起伏和閃動。引導奴隸兵團衝擊隘口,眼見到的除了鮮血就是飛濺的肢體。


    但不管如何的疲憊,在這種混亂中,魯道夫似乎並沒有把冰族人看作是人類。因為他的殺戮,仿佛在用鮮血畫畫一般,根本不管靠近自己的是敵人還是倒退的奴隸。


    雙劍在魯道夫的手中打著戰栗,砍進一個冰族人的肩胛。鮮血的顏色在眼前模糊,另一把戰劍橫削出去,殘肢斷體的快感攫緊了他的心髒。在恐怖的屠戮戰場,他必須發揮所有的實力,大吼著“衝擊活命,後退則死!”劈死身邊失去理智的奴隸,方能不和別人一樣那麽輕易地,因為擁擠和踩踏而丟掉了腦袋。


    魯道夫的將軍使命是前方的峽穀隘口,衝開它,亦或者用屍體填充它。


    如同洪流漫卷,在紅毛熊人的眼裏,鷹人戰士猶如凶神惡煞,緊跟著潰逃的綠毛戰士,鷹人們向四個方向追擊,他們所到之處,盡是橫飛的鮮血與碎屍,硬生生砍開了一片血雨腥風,“喀嚓喀嚓”的砍殺聲響成了一片。許多紅毛戰士,直到鋒利的屠刀降臨,才想起發出一陣撕裂耳膜的恐怖嚎叫。


    碎裂的肢體迸濺在空中,裹著殘肢和血雨。


    聽著耳朵裏傳來的如雷咆哮,入目的血雨如同井噴!紅毛戰士的眼睛瞪的更大更圓了,目光中已填滿了驚駭。


    山坡之下的紅毛冰族戰士,不但戰鬥士氣直接降到了負數,那些布滿柔軟細毛的臉皮下麵,一條條隆起的筋肉不斷地抽搐著。


    野蠻文明,崇尚強硬的戰鬥實力,苛刻的部落等級之下,親眼目睹平日裏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綠毛戰士,從正麵被徹底擊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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