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榮國度的天空王者,我身後的九千名鷹人為了榮耀而來。他們自願接受你的調遣。而作為女王,我尊重鷹人的選擇。因此、我僅保留自己的皇家衛隊。”


    雨幕中,女王珠轉動得生動自如,兩眼細致而有神。


    落在她的眼裏,索隆身材頎長,全身的肌肉硬得像回爐的麵包。雪峰似地高聳的雙眉,更使他有一種銳不可擋的威勢。


    視線裏,帶給女王的感覺,似乎這樣的王者品質,隻有那種性情堅毅,經過磨練得堅韌不拔、百折不圓的人才能具有。英俊的王者、偉岸的戰士,盯著眼前的身影,女王隻是一個不經意的視線,便能傳遞出某種熱烈的光彩。


    “歡迎你的加入,女王!你不但可以保留你的皇家衛隊,還可以擁有一個千人軍隊的調動權。”


    慷概的回應,使索隆在瞬間爭取到了更多的威望。有天空聖殿的存在,讓他根本不需要擔憂權柄的旁落。並且從這個所謂的女王身上顯露的數據來看,她的個人魅力,是永遠忠誠於天空之神,她的諾言,將比金子還要珍貴。


    迷蒙的視線裏,零碎晶瑩的雨水快而猛烈地幻化成無數串連的珍珠,索隆回身打量了一眼,黑眉下那一雙深沉果決的眼睛,“韋弗斯,向紅色大峽穀傳達指令,召喚魯道夫,就說——鷹人即將遠征!”


    注視冰原的南麵,遠看,似乎所有的景物都是模模糊糊。風雪的節奏逐漸變得淩亂、狂暴。


    …………


    一天以後。


    墨色的濃雲繼續在擠壓著天空,沉沉的仿佛要墜下來,風雪季的到來,壓抑得整個世界仿佛都是靜悄悄的。淡漠的風,淩厲地穿梭著,使用軍隊行進的聲響拋在了身後。冰原上柔弱的冰草早已戰栗地折服於大地,正在承受風雪的猛烈擊打。


    雪打在戰盔上,韻律都清脆可聽。戰靴落在地上,踐踏在雪層裏。


    鷹擊大峽穀的南麵,距離鷹擊大峽穀幾萬米的60裏開外,索隆又見到了那條熟悉的無名冰河。在暴風雪中不停地抖蕩身體,像是很緊張,麵對上萬千鷹人軍團,在冰麵下,發出了一陣又一陣湍急的水流聲。


    上一次,索隆在這裏遭遇雕族,並受到一個小隊雕族的圍追堵截。


    今天,他率領一萬軍團,隻用了不到十分鍾,便快速肅清了這片河畔。


    大約一百個雕族的屍體擺在那裏,視界裏,可以看見屍體上猩紅的口子上翻,或是身上布滿了箭鏃,屍體被堆積在一起,隨著雪水的稀釋,血液的顏色成為了雪白。


    “吾王,雕族的前哨已經全部剿殺幹淨!”


    “很好,以這條河流為界,分出一半的人馬繼續警戒。跨過小河,便是被雕族占據的領地,我們要在此等待步行軍團的抵達!”


    在暴風雪中無法飛行,而對於騎馬,索隆並沒有相當的經驗。以至於他高聳的雙肩,顯得過度的寬大,若不是有馬鐙提供了一個穩固的依托,他身體的其他部分便很容易失去平衡。


    馬鐙的形狀近似三角形,角部渾圓,在木芯外麵包鑲著銅片。看起來是十分簡單而又實用的裝置,可是這個世界的所有人都不知道馬鐙為何物。


    馬鐙是由索隆通過一些零碎的記憶,為馬鞍設計加上去的產物。


    不得不說,這個騎馬時踏腳的裝置,非常的實用。假如沒有馬鐙的話,騎兵的雙腿必須在馬腹的兩邊空蕩蕩地懸垂著,沒有任何支撐。當騎兵軍團得到將軍的號令開始運作,騎兵則要靠著大腿的力量,用力夾住猛烈顛跛的馬以保持自身的穩定,同時用手緊抓馬鬃,這種艱辛可以料想。


    關於此次遠征,大概要穿越整個暴風雪冰原,去找變異的狼族,以攻克第五座已知的聖殿為目標,朝著未探索的地域深入。


    索隆親自率領的騎射軍團作為前哨,女王率領的一萬鷹人軍團,和魯道夫率領的五千人奴隸軍團,作為步行的後續軍團。


    除此以外,與整個萬人軍團在一起的,還有先力和他的五百個獅鷲獵手。


    耐心等的這段時間,暴風雪越來越大,眼睛裏濺起一層白蒙蒙的霧,宛如縹緲的白紗。不但視線容易受阻,行軍疲乏加上士兵容易生病等因素,在這樣的實際發動戰爭,似乎並不明智。


    但是索隆的心裏最清楚,以鷹擊大峽穀目前的人口容納、還有食物供給能力,根本撐不過一個冬季。


    “一塊領地如果資源匱乏,難以為繼。那麽、最好的解決方法,便是發動戰爭。盡最大的努力去掠取、去征服!這不是單純的隻為了榮耀,而是為了發展和生存!”


    鷹擊大峽穀沒有多餘的一萬人口糧,這是事實。戰爭迫在眉睫,這將是索隆第一次召集、率領一支將近兩萬人的軍團作戰。


    而在鷹王離開鷹擊大峽穀的這段時間裏,鷹擊大峽穀的安全還有秩序並不值得他去擔憂。


    哪裏除了有韋弗斯和三百多名天翼聖團戰士,還有整整四千人的鷹人軍團。在索隆目前的認知裏,除非是深淵之蟲,否則、沒有人能夠在聖團戰士的守護下,對鷹人大本營造成什麽嚴重的破壞。


    從另一個角度講,隻要是戰鬥需要,身為聖殿之主天空之王,索隆可以通過聖殿的神奇紐帶,將聖團戰士隨時召喚至身邊。


    ……


    大雪繼續瘋狂地從天而降,陰雲密集黑沉沉的天像是要崩塌下來。


    這會兒,雪片幾乎變成了雪錘,沉重地打擊下來。遠遠看見了軍團的行軍旗幟,索隆回過頭來,目不斜視,打量著身邊的兩千名騎射軍團。


    視界裏,每個騎兵的身高都被要求在175公分以上,還必須具備較強的臂力。以及他們手上的長弓,箭亦是特製。菱形帶有倒鉤的箭頭為鐵鑄,可以輕易貫穿狼族厚實的皮毛,並難以拔下來。


    每張弓的射程,都在300米左右。一個精銳的騎射手,平時要保持更多的訓練,才能保證在馬背上的射擊精度。


    紅色大峽穀的冶鐵工藝和鑄造技術,明顯提升了不少。在索隆的視界裏,在他身邊的每個騎射手除了弓箭,皮甲、頭盔這些製式裝備。腰裏跨著的一柄長刀,可以視作為彎曲的單刃劍。在高速奔馳的坐騎上,割削敵人的頸部是最實用的殺戮方式。


    每個騎兵還普遍背負著一塊圓盾,與鷹人的純銅圓盾不同,騎兵使用厚木板製成的護具,隻有外麵包裹一層鐵皮。


    “後續軍團已經抵達,從現在開始準備渡河!”


    當索隆下達渡河的命令,維亞多差不多已經找到了這條河流的最淺水處。


    尋找這條河流的最淺水處,策馬渡河。河水最深的水位也隻不過有半人的高度。中途索隆回頭看了一眼那些狼族屍體,正式將此地命名為‘狼河’。


    渡過狼河之後,視界裏的平原顯得更為寬廣、遼闊。即使已經離開鷹擊大峽穀60裏開外,整個南麵的冰原依然一望無際,在混亂的暴風雪交織的幕布中看不到邊際。


    風追著雪、雨雪趕著風。


    風和雪聯合起來追趕著天上的烏雲,驅散又重聚,使整個天空都處在迷蒙之中,迷蒙的雪霧中,隱藏著未知,潛伏著雕族或者狼族,更充滿著無限的可能。


    天上剛才還是暴風雪交加,轉眼間突然開始有雷電。索隆不知道這樣的奇異景象到底何時才會停。隻是聽到忽大忽小的雷聲一直縈繞在耳邊。


    成千上萬人的步伐,由近及遠地匯成了猶如無數條小溪低語似的沙沙聲。


    一萬多人的軍團,蜿蜒曲折地在雪幕中活動。沒有輜重車、更沒有隨軍物資,每個人的身上隻攜帶有三天的口糧。一旦躍過這條‘狼河’,繼續向為探索的區域深入,這將意味著,鷹擊大峽穀軍團基本上沒有退路。


    “一個優秀的領主,從不空等機會,而是捕捉機會,征服一切未知,讓它們為自己效勞!”重盔底下閃過一抹嚴峻的目光,當索隆高舉起戰劍,可見看見他握著劍柄的手青筋突起,猶如青銅鑄成,仿佛還帶著鋒棱。


    “前進!”


    得到鷹王的命令,魯道夫手持一對戰劍。硬實的胸膛裏像是憋足了氣,高聲呐喊著,“第二軍團,快速渡河!”


    在魯道夫和他的將軍衛隊的督促下,五千人的奴隸軍團急促地喘著氣,猛踏著渾濁的河水,快速運作起來。


    黑壓壓的魁梧士兵,像是打開水壩被泄洪的洪水,密集的戰靴幾乎切斷了湍急的水流,一往無前地衝過對岸,正式進入狼族的領地。


    這時候,索隆一雙目光棱棱的眼睛,離開了雪幕中的狼族領地,他沒有看向更遠的未知景物,而是回過頭,在打量著身後的‘一支重步兵軍團’。


    關於戰錘這種武器的來源,似乎無法追溯。冰族士兵體格魁梧,力大無窮,如果手持鈍器與狼族搏鬥,可以隔著硬甲和皮毛砸斷對方筋骨,敲碎狼族的頭顱。


    但見視線裏,幾乎所有的冰族士兵,清一色手持木製把柄的戰錘,並且戰錘的外部包鐵,個別戰錘的背部布有尖刺。


    這對於懂得使用戰鬥技巧的綠毛冰族戰士來說,可以利用戰錘的背部,專取敵人的關節、頭顱、肩膀、肘部、膝蓋等位置,一擊便可以使對方戰鬥力全喪,迅猛而又陰毒!


    僅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來,魯道夫就是一個經驗豐富的步兵將軍,同時他也是一個優秀的執政官。


    在剛開始見到這支重步軍團的時候,就連索隆比男人也感到驚詫。盡管他不知道魯道夫是如何做到這一點,但他創造奇跡的執政官才能,已得到了索隆的進一步肯定。


    視界裏,每個冰族戰士的頭盔上修飾成分不多,隻是用粗製的鋼片拚合,隻有高高的頂飾較為別致,像雞冠的形狀上顯出紅色。以及他們身上穿戴的板狀甲,也是將一些片狀的鐵塊釘在皮革上。


    一人多高的盾通常被稱作塔盾,可以依靠它,組成防守嚴密的烏龜陣。塔盾如此巨大,以至於影響自己移動,也隻有冰族人的魁梧,才能將這樣的防護武器跨在肩上,輕鬆攜帶。


    五千人的重步兵軍團快速渡河,並在五百名獅鷲獵手的掩護下,朝著雪雨幕中的狼族平原直線深入。女王率領的一萬鷹人戰士則快速從後方跟進。


    由遠而近,當聽到遠方、看不見的雪霧中傳出一聲警戒的狼嚎,讓人很快便意識到,很有可能與狼族遭遇。


    在索隆的敏銳感知裏,一支上萬人的軍團,不太可能瞞過狼族靈敏的嗅覺,和狼族在冰原上無所不在的哨探。索隆懷疑,在鷹人軍團動身的那一刻,狼族大本營就已經得到了應有的警示。


    “獅鷲獵手在前,重步兵居中,鷹人軍團殿後,以三列陣線準備禦敵!”


    “維亞多,帶領你的騎兵軍團前進,從三列陣線的足有兩翼向前圍過去,肅清你所見到的每一個狼族。如果發現狼族的大部隊,立即前來稟報!”


    重盔遮蓋了索隆的大部分臉頰,以至於讓人看不清他此時的表情。隻能感覺到兩道深沉目光變得尖銳,使人感到一股冷意。


    當鷹王的軍令沿著軍團的每一對行伍彼此間傳達。兩千輕騎兵分成兩股,以千騎為單位,朝著索隆身前的左右兩個方向,快速席卷推進、消失在了模糊的雪霧中,隻留下了一陣漸行漸遠、轟隆隆的馬蹄聲。


    令行禁止,一聲前進,輕騎兵軍團如黑浪怒翻,勢若脫籠。


    一聲禦敵,萬人的步兵陣線如腳下生根,臨危不動。


    大約五分鍾之後……


    索隆感覺到地麵發出噠噠噠的聲響,像是刮起一陣風。聲音雖然來自身後,但索隆肩膀一聳,隨著他的手掌豎起,五百名獅鷲獵手抬高了手裏的箭鏃,隨時準備放箭。朦朧的天氣和白霧交織在一起,讓他必須隨時保持警惕。


    “是我!”


    聽到一道稍感熟悉的嗓音,腰挎著戰劍的女王,騎著一批棗紅色的戰馬,聳肩挺胸,雙目平視,前胸微微挺起,兩隻眼睛微眯著,報明了自己的身份。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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