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還像十年之前一樣,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在走進殿堂的瞬息之間,仿佛走進了一段被遺忘的歲月。


    在索隆的視角裏,頭頂的天花板繪製著古老神秘的圖案,顏色全都是清一色的暗係。周遭的是十六根恢宏的石柱上。爬滿了深綠的藤蔓,部分地方還披蓋著顏色更深的苔蘚,大約有十厘米之厚。


    壁燈上閃爍的瑩光,被隱隱吹來的風把玩著,像四周散出陰暗、荒涼的氣息。


    索隆還記得,就在這裏,精靈女王尤蘭用白雪一般的手臂伸到殿堂中央的水池裏,捧起一個盒子,顯出自然之心,正式宣稱木係精靈將效忠自己。


    順著台階。直上建築的頂端。


    潔白的台麵上栽著一棵樹,在月光的籠罩下,為這片清冷的月台遮出一片陰影。


    光榮女王站在陰影裏隻露出她的鼻子顯得皎潔,她看著階梯的出口處,似乎並不敢十分確定,“是你嗎?”


    撤掉隱身結界,空無一物的出口處,索隆和小樹妖水珠站在月光裏。


    漸漸的,在水珠震驚放大的瞳孔裏。一層透明的囊泡洗去索隆頭發的顏色,以及隨著他的瞳孔一翻,全部變成了駭人的銀白色。


    這讓水珠霎時間想起了她曾見過的那些雕像。


    “是我!索隆。”


    噗通——


    終於、聽到索隆玉光榮女王的對話,小樹妖直挺挺地暈了過去。


    ……


    光榮女王從陰影裏大步走出來。從她的眉目間,可以現一種濃濃的感情在裏麵。


    一雙波光粼粼的眼珠,在那雙在濃密的睫毛下麵,密切關注地盯在索隆的臉上。就好像她也在辨認他一樣。“十年了,你一點都沒有變。”


    “嘎——”


    一隻巨大的黑鴉,從光榮女王的肩頭。一下飛到了索隆的手臂上。


    如果說剛剛索隆還對光榮女王能夠現自己有一絲驚訝,在見到這隻老夥計之後,他的眉目間舒展的理所當然。


    “擁有6oo年的生命,的確是一個漫長的衰老過程。”索隆的視線盯著死亡之鳥,一邊回應光榮女王的話。


    他撫摸著黑色光滑的羽毛,不知何時,月亮藏了起來。


    天空開始降起雨來。


    細密的小雨點兒落在亞倫的頭上、身上。


    讓他不由仰麵向上,閉著眼,張著口品著那點點雨珠,頓時,他覺得,有些東西很甜,可惜終究很短暫,很朦朧……


    “你真的不想再……”


    索隆的目光盯著光榮女王,突然略去了後麵的話。


    此時、落在他的視線裏。隻見光榮女王的一對眼睛黑白分明,並且搖搖頭,給人一種很堅定的感覺。


    “我喜歡這片森林,喜歡這些建築。也很樂意與這些樹妖們生活在一起,……我已經得到了我想要的寧靜,永遠不想再走出去。”


    光榮女王繼續張嘴說話的時候,雪白的牙齒,像是閃爍著光彩的珍珠。


    雨點的溫潤,不止像吻,落在她的頭上、身上,使她那白皙的臉頰閃爍著更加紅潤的光澤。


    佇立了大約有五分鍾,索隆轉身離去。


    這突兀的一幕,讓光榮女王有一絲失控,但她還是控製住了自己前傾的身體,兩條鼻唇溝的線條顯得有些生硬,“你……還會離開嗎?”


    走道階梯口的腳步一頓,索隆並沒有回頭,隻是說了兩個字,“也許!”


    ………………


    翌日。


    自然之城。


    “天空之神可以賜予你一切,同時,他也可以剝奪一切。”


    站在自然之城的城主大殿裏,狼族之王沃夫,對這一點深有體會。


    失去了亞神族的神力,他又變回了那個外表猙獰的蒼老狼族。並且,他深深的感到,自己再也無法撐過下一個十年。


    鋒利帶爪子的手掌中,捧著圓角長方形片狀的金牌。沃夫的內心,彷徨、緊張、害怕、甚至是恐懼。手握十萬狼族軍團的狼族之王沃夫,他感覺自己此刻就像一個待處決的罪徒。


    “沃夫,你讓我有些失望。。。”


    陡然,一到似曾熟悉的聲線在耳邊炸響,沃夫緊張地連身上的毛全部豎了起來。並且擊打的恐慌,讓他驚叫一聲,連手中的金牌都掉在了地上。


    “嗷————”


    眨眼上百個渾身罩著鋼甲的狼族勇士衝進來,卻現整個大殿裏。隻有狼族之王。


    撲通一聲。


    自然之城城主,狼族之王沃夫跪在地上。並朝著衝進大殿的狼族勇士露出凶狠的獠牙,冷哼道,“全部滾出去!”


    摸不著邊際的狼族精銳勇士,全部退出大殿。一隻黑色的烏鴉,站在城主純金寶座的扶手上麵。


    這使得沃夫本能地朝向座椅磕頭。感覺自己的全身上下,都被一雙霹靂的目光瞪著。


    沃夫張大的瞳孔中充滿恐怖。


    畢竟身為狼族之王,稍後,他怔了一下,迅短促而痙攣地呼了一口氣。恭敬祈禱,“偉大的天空之神在上,自然之城狼族之王沃夫,遵循您的意誌,至死不渝!”


    虛無中的聲音沉默良久,方才歎息道,“這十年的變化,就像一百年一樣驚人。一張粗魯野蠻的狼族口吻,也會說這樣的話了。”


    維持著隱身結界。索隆的嘴邊微微勾勒,盯著腳下的沃夫,到時表現得饒有興趣。


    這隻老狼雖然變得越來越像人類一樣虛偽,但是不得不承認。他的能力值得肯定。曾經一片荒蕪的自然之城,在十年之後的今天變成了一座擁有百萬人口的繁榮城市。


    “好了,沃夫。現在你應該坦白一下,你與山底侏儒國王秘密鑄造武器。秘密訓練軍隊的意圖。十萬狼族軍團,居然神不知鬼不覺擴張兩倍,相信你有一個很好的解釋。”


    豆大的汗水。浸濕了狼族之王額頭細密的絨毛,變成水珠,滴在光潔的大理石地麵。


    雖然在長達兩個小時的匯報和解釋中,他找到了足夠好的借口和理由,但是哪怕天空之神的一絲不信任,都讓他覺得有萬千斤壓在他胸口,腦袋裏有什麽東西爆裂了,碎斷了。


    到最後,那隻黑色的鳥什麽時候消失,天空之神什麽時候離開,沃夫完全不知道,一動不動一直跪倒了大半夜,方才活動僵硬,失去感覺的雙腿。


    “大王,您的脖子!??”


    後來在狼族精銳勇士的提醒下,沃夫才現,在後勃頸的位置,有一道狹長的血痕。


    這條血痕的深度讓人感到恐怖,讓人感覺不到絲毫的異常,卻又剛留下血痕。


    來自天空之神的,這神秘而又恐怖的冷冷的一摸,又立刻將他嚇得魂不附體。


    ………………


    自然之城,狼族王庭前的自然廣場。


    伊薇、費耶、布賴滕、巴西特,以及他們從奴隸販子手上解救的少女塔米,五個人停留在這裏。一邊聊天,一邊打量著這座繁榮平和的雄偉城市。


    經曆了一個夜晚和半個白天的小雨,抬起頭,此時的天空是一片淡淡的藍,時而浮雲朵朵,一團團似潔白的棉絮。


    “還真是讓人難以接受的事實。與野外相比,就像是在兩個世界。看看這裏,就連路邊的乞丐,都是一臉的幸福。比起危險的野外,我真有加入他們的衝動。雖然沒有身份地位可言,起碼不用到處冒險。”


    布賴滕的吐槽,受到一行人的認同。


    從自然之城就能想象帝國之城的繁榮。


    遠看那些站在廣場上巡視的狼族士兵,微風吹動著他們柔軟的毛,在秩序井然的城市裏,狼人士兵眯著雙眼,一路悠哉遊哉地散步。


    “可惜啊,話是這麽說。但有又多然人心甘情願的當個乞丐呢,布賴滕,你要是想這麽做,我立馬去給你買隻碗。”巴西特輕抿了一口從街邊買來的葡萄酒,眯著雙眼享受噴泉、微風、天空帶來的和諧,一邊對著同伴打趣。


    布賴滕斜視了巴西特一眼,“你就一定要和我較真嗎?”


    耳邊聽著兩人的扯淡,隻有塔米在聽。


    平時話最多的胖子費耶,今天倒是表現得很反常沒有說一句話。自始至終,他的目光一直盯著伊薇。


    費耶現,伊薇的眼神空空的,她一直盯著廣場的入口方向,並且一直在走神,似乎在期盼著什麽。


    在費耶看來,伊薇所期盼的那個人,並不一定會出現。畢竟和對方相比,大家的身份等級相差的實在是太遙遠了。


    嗚嗚嗚嗚————


    就在這時,一陣嘹亮的吼叫聲,打破了自然廣場,乃至整個自然之城的寧靜。並且隨著大量的狼族精銳戰士,一窩蜂一樣湧向自然廣場,驅逐所有的人,讓伊薇、費耶等四人變了臉色。


    “生了什麽?”


    看到整個自然之城陷入騷亂,以及許多人小聲議論‘綠道聖城’‘憑空消失’‘天神震怒’等等零碎的字眼,這是擺在四人心頭的共同疑問。


    ……


    天空帝國,有著最廣闊的疆域和國土。


    但是這個龐大的帝國,城市的數量屈指可數,整個荒蠻大陸恐怕也不會過十座。但每座城市的規模和環境以及治安都讓人無話可說。


    帝國公民可以從帝國奴隸的身上獲得食物,從自由民的身上獲取財富。而對於沒有公民身份的人,就意味著沒有這種分配。


    一般的自由民隻要接受上等奴隸的身份,也可以受到帝國的庇護。但平時所過的生活,也隻比下等奴隸稍強一點罷了。


    年輕勇敢、不甘於平凡的自由民,需要冒險,需要戰鬥,才有可能贏得榮耀和財富。


    賞金獵人、傭兵工會等近些年興起的組織,便是出路。顯然,伊薇等四人就是這類人。


    “王宮區域包括廣場全部戒嚴!現在、全部都滾出這塊區域!”


    身高兩米,渾身都罩著鋼鎧的狼族將軍衝著整個廣場上的人群咆哮。


    稍後有更多佩戴十寸鋼爪的狼族士兵,管製了整片廣場。


    混在熙熙攘攘的讓你群裏,伊薇、布賴滕、巴西特、費耶以及還有塔米,盡量靠在一起,在逃出這片廣場的同時,不至於被騷亂的人群衝散。


    “到底生了什麽事?”


    隨著人流從廣場出來,費耶幾乎上氣不接下氣。


    隻是同行的人大家都和他一樣,一臉的茫然。


    就在這時,一道淡漠的聲音,清晰傳人一行人的耳際,“據說,綠道聖城不見了。”


    “是你!?”


    現索隆站在前麵不足一米的拐角突然現身,伊薇等人出驚呼。


    其中,受到費耶注意的,是伊薇臉上的微笑,像一股清涼的泉水淌過。


    “完了,我們的姑娘,怕是愛上這位聖團戰士大人了。”費耶在心裏暗呼,同時臉上顯露出一絲明顯的苦笑。


    與一個外表英俊、身份然,實力強勁的亞神族相比較,他感覺自己沒有任何的機會。毫無疑問,費耶是一行人之中最愛慕伊薇的人。否則在中土東部王國身為貴族的他,不會冒著生命危險來到天空帝國。


    索隆向著伊薇點點頭。使之滿臉清涼微笑。活像一朵盛開的玫瑰花。


    不可否認,再次見到索隆,伊薇她內心深處有一種按捺不住的興奮和喜悅,一顆心不知是怎麽搞的,就像急驟的馬蹄般在不住地跳動。


    “天哪,真的是這樣。你們看,綠道聖城……真的不見了!??”


    順著布賴滕手指的方向,眾人果然現原本跟在一座山丘上。地勢高處的瑰麗聖城,就像蒸了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們必須離開大街。今天晚上,整個自然之城都會施行宵禁。到時候,將有三十萬狼族軍團,會在自然之城集結。”


    早就在幾個人麵露癡呆,望著消失綠道聖城方向還沒有回過神之際索隆的一條重磅消息,又讓他們陷入了石化。


    “三、三十萬狼族軍團,怎麽可能?”


    緊跟著一行人快離開街道的步伐,布賴滕出一聲無痛的"shenyin"。


    ……


    賞金獵人工會。


    與其說這是一座大廳,到不如說隻是一個大型的酒館更為合適。


    密集的桌椅之間,侍者端著酒誰飛快地穿梭著。還不時傳來叫罵聲,談笑聲,杯盞碰撞聲,還有"jinv"的浪蕩笑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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