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是想今早替家人報仇,所以我印象中的夏美,學習一直很努力。如果夏婉在班裏排第一,那她絕對可以算是第二。但每每都被夏婉壓製,夏美心裏早有些不服氣,肯定想借此扳回一局。


    但結果顯而易見,夏美也無法掌握起死回生術。


    後來每個人都上去試了試,麵對起死回生術,她們突然變得和我之前一樣,完全無法使用,就好似她們從未學過巫術一般。


    第九個去的是夏荷,她一邊搖頭一邊歎氣,回來的時候對我說:“枝枝,要不你去試試吧?”


    “她?”夏婉嗤之以鼻,“她連最簡單的治療術都不會,你們還指望她能使出起死回生術?”


    “喂,我說夏婉,少看不起人!”夏美走上前去,看了一眼靜怡長老,直言不諱地說道,“靜怡長老對待我們每個學生都很公平,你知不知道你每次對待同學不禮貌的時候,靜怡長老都很為難?”


    夏美這話說得很聰明,先把靜怡長老捧到高處,即便靜怡長老再維護夏婉,也不好再當眾表明。而夏婉聽了這話,也立即退了回去。


    隻見靜怡長老冷臉一黑,半晌之後才揚起笑臉,溫和地對我說道:“那枝枝就去試試吧。”


    頭一次聽靜怡長老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我還有些不習慣,準確的說,是渾身不自在。


    不過起死回生術就……


    **


    在眾人的目光之下,我緩緩走向了屍骸。


    我知道,有的人是期待,而有的人,依舊是打算看我的笑話。


    我的心緊張的撲通撲通直跳,但仍有一些小小的激動。可我知道,咒語對我來說是沒用的。靈鶯長老這麽說,母親也這麽說,如果我還同她們一樣使用咒語,那麽注定了結果會一樣失敗。


    可我還有什麽方法呢?吟唱還是祈神舞?


    但我兩種都不會啊,怎麽辦?


    就在這時,母親的話突然出現在我腦海……


    “小枝兒,你以後會明白的。巫術吟唱、祈神舞其實對我們來說都無用,你從我身上能遺傳到的,是一種意念,你隻需慢慢感知這種意念即可。”


    意念?


    母親還說這是遺傳……這麽說來,我應該也可以擁有這種意念……


    站在屍骸旁邊,我沒有念咒,沒有想任何事,隻是慢慢閉上了眼睛,認真地聆聽這世界的所有聲音。


    一開始,我隻是聽見村莊裏的風聲,鳥叫聲,和烏鴉從頭頂盤旋而過的聲音……後來,我慢慢感知到了更微弱的聲音,那些蛇蟲鼠蟻正朝著屍骸爬進的聲音……再後來,我聽見了河水來襲的奔騰之聲,村民們嘶吼著,叫囂著,大喊著救命……還有一些人,則祈求著上天,祈求上天讓這場災難消失……


    漸漸的,我感覺有一股奇怪的力量穿透全身,而後慢慢睜開了雙眼。眼前的村莊大體上沒有任何變化,隻是我看見了許多亡靈在徘徊。


    它們渾身烏黑,模糊不清,行動緩慢,就如同四歲那年,我看見死去的父親的靈魂一樣,漫無目的地飄蕩在這人世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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