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久瀾由弦月領著,和雲輕痕一起,沿途是熟悉的風景,白天變成了黑夜,黑夜又變成了白天,車速並不是很快,但也不慢,因為弦月擔心鳳久瀾的身體,偶爾會下車透透氣,幾乎沒有停歇,直到第四天的早晨,馬車才停了下來。


    雲輕痕最先跳下馬車,再然後是弦月,最後是鳳久瀾,他的的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精神卻是極好的,看著周圍熟悉的一切,在看向弦月時一臉淺笑:“皇陵?”


    弦月點了點頭,挽住鳳久瀾的手:“哥哥看了就知道了。”


    轉過身,對隨行趕車的吩咐了幾聲,便和鳳久瀾,雲輕痕三人離開。


    一路都是茂密的樹叢,那些灌木,足足沒到腰上,按照弦月手指的方向,雲輕痕走在最前邊用刀將那些擋在路中的灌木叢劈開,四周一片安靜,除了鳥兒嘰嘰喳喳的聲音,便隻有風從耳畔經過發出的呼呼聲。


    弦月抄的是近路,走的約莫有一個時辰左右,那些高大的灌木叢漸漸的被地上的橫七豎八躺著的碎石取代,兩邊都是蒼翠的青山,山壁上,有些潮濕,並沒有樹木,隻有一些貼在石壁上的青苔,從鳳久瀾所在的方向看去,綠影下的那長長的一條像是隧道一般,略有些昏暗,一眼望不到盡頭。


    鳳久瀾轉頭看向弦月,每年祭祀他都會來皇陵,可從未到過這皇陵的後邊來,更不知弦月在這裏藏了什麽秘密。


    雲輕痕依舊走在前邊,見弦月和鳳久瀾停下,他也跟著停下,他方才一直清理著道路,出了一身的汗,山間的涼風吹來,說不出的涼快舒適。


    “過了這個就快到了。”


    遠遠的,碧海青天下,是嫋嫋升起的炊煙,伴著山間的風一起送到跟前的,還有濃濃的香味,眺望遠方,那一個個大如圓盤的樹蓋遮擋住了下方的世界,明明是自然的,卻又讓人覺得這一切是有人故意而為之的。


    往下是一段崎嶇的下坡路,弦月直接背著鳳久瀾,如履平地,剛到了平地,雲輕痕和鳳久瀾頓時有種驚呆的感覺,樹木遮掩下,一望無際的平地上,是連綿起伏的帳篷,清一色的白,就好像是連綿起伏的雪山。


    弦月剛到,將鳳久瀾放下,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含在口中,悠長而又尖銳的口哨聲響徹九霄,就像是海上的狂風,仿佛能將那些固定的樹蓋掀起。


    鳳久瀾和雲輕痕都有些吃驚,幾個人繼續向前走了一段路,不過一會的時間,正前方突然出現了一群身著綠裳的女子,那般鮮亮的顏色,和那綠色的樹木融為一體,卻與那白色的帳篷形成鮮明的對比。


    她們齊齊走到弦月跟前,躬身跪下:“公主。”


    弦月嗯了一聲,手指著旁邊的鳳久瀾:“今天殿下也來了。”


    綠衣女子抬頭,皆十分年輕,朝氣蓬勃,眉眼間蘊著一股英氣,看著鳳久瀾,麵露尊崇:“給太子殿下請安。”


    鳳久瀾看著弦月,弦月對著鳳久瀾笑了笑:“哥哥等會就知道了。”


    她笑著重新挽住鳳久瀾的手,靠在他的懷中:“你們都起來吧。”


    弦月拉著鳳久瀾,兩個人又走了幾十分鍾,才跑過那些如雪山般連綿起伏的帳篷,斜陽漏照,眼前,是一望無際的平地,不過,那一望無際的平地上,你絲毫不會感覺到空曠,因為那一片,全都是黑壓壓的人頭。


    操練的,射箭的,還有兵器相撞發出的打鬥聲,赤橙黃綠青藍紫,每一個人頭上都綁著不同顏色的絲帶,彩帶飄飛,整個天地其他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兩邊插著各色的旗幟,圍繞著正中素白的顏色飄飛:“哥哥。”


    弦月輕輕的叫了一聲,一躍騰飛到正中將台的位置,直接取下插在正前方的白色旗幟,萬籟俱靜,那是一種你明顯能感覺到的變化,隻是短短的一瞬,真的隻是眨眼的瞬間,整個世界仿佛都安靜了下來,就連那些在枝頭亂飛的鳥兒也能感覺到這邊的肅靜,不敢再發出任何聲音。


    弦月連續揮了揮手中的白旗,安靜的世界頃刻間被打斷,那些各自忙著的將士們像潮水一般,有序的向著正中的位置靠近,那麽多的人,沒有任何的推搡,等弦月手中揮著的白旗停下,所有的士兵都分成了縱橫捭闔的方陣,形成了無數個方陣,氣勢恢宏,而方才那些迎接弦月和鳳久瀾的女子們,一一站在了陣前當頭的位置,嚴陣以待。


    她們手舉著手中的長槍,森森的銀亮,在陽光下也煩著冰冷寒意,弦月站在高處,隻覺得這一刻,看著那一雙雙堅定而又虔誠的眼眸,隻覺得自己體內的火焰再一次熊熊燃燒,如火一般的**,像是要把她燒成灰燼,每一次,站在這個地方,她的心跳都會覺得加速,然後充滿了力量,這些人和她一樣,與她同在,與鳳國同在,這一刻,她堅信,隻要有這樣一群人,她就是無所不能的。


    “鳳國的巾幗們,你們好嗎?”


    遠遠地,弦月的聲音通過內力,穿透碧霄,傳到每一個角落。


    “好!好!好!”


    天在震動,地在發抖,那一聲聲,像是炸彈爆破了一般,特屬於女子尖銳的叫聲,卻又充滿了力量,我的耳膜在嗡嗡直響,直刺的人耳膜生痛,看著那一張張蓬勃而富有朝氣的臉,或許沒有其他女子的白皙,可她們舉著長槍的手卻充滿了力量,仿佛能撐起整片天地。


    雲輕痕和鳳久瀾被震的連連後退了好幾步,這一刻,不用弦月說什麽,他們也能知道,這些人,十分的尊崇的弦月,她們的眼,在望向那素白的身影時,就像是虔誠的信徒膜拜心中的神,真誠的撼動人心。


    “殿下。”


    雲輕痕看著底下那一張張臉,嘴巴微微張開,看著鳳久瀾,呆呆的叫了一聲。


    鳳久瀾轉過身,那溫和的眸像是有煙火迸射,摧殘明亮,將這一大片天地照亮:“輕痕。”


    他叫了聲,然後手指著弦月的方向:“你發現了嗎?”


    雲輕痕迷惘的望著鳳久瀾,不明白鳳久瀾指的是什麽?


    鳳久瀾呆呆的看著弦月,嘴角始終是上揚的:“威儀。”


    就像是一隻沉睡的鳳凰,突然睜開了眼睛,整片幽暗的天際,頓時變的明亮起來,那張開的翅膀,巡視著她的臣民,他一直都知道,月兒的身上又讓人臣服的威嚴,她沒有野心,卻讓人覺得霸氣,她看似隨意,卻能讓人放心托付。


    和月兒相比,他反倒顯的優柔寡斷,他愛民如子,可這病怏怏的模樣,怎麽都無法讓人覺得放心吧,他沒有一國之君該有的威儀,若是生在太平盛世,或能維持百姓安居,但在這樣的亂世,並不是一件好事,他和父王一樣,都太過心善,所以李維安為首的蛀蟲才能禍害鳳國那麽久,當斷不斷,反受其亂,甚至還會將百姓推向水深火熱之境,所以,在知道父皇遺詔的那一刻,他並沒有過多的阻止,他不想月兒承受那麽大的負擔和壓力,可這樣的結果,他又有太多的無可奈何,他恨自己的無能,卻又無能為力。


    “我不知道你們是不是我鳳國的子民,你們身上流著的是鳳國的血液,但是這麽多年,是誰養育了你們,是誰給你們提供了衣食住行?”


    弦月揮著手中的旗,直接放在了右手邊的位置,與底下的人群相對。


    “是公主!公主!”


    弦月擺了擺手,底下的人頓時停止了自己的歡呼聲,數千雙眼睛齊齊的看著弦月。


    “你們最應該感謝的是鳳國,是鳳國給了你們一個家,你們身邊站著的夥伴,就是你們的親人,還有鳳國的百姓,你們身上穿的,每天吃的,都是因為他們的辛苦勞作,如果將來有一天,鳳國的城門被攻破,吃苦受難的會是誰?”


    “我們好不容易才有的家園會被戰火燃燒成為灰燼,而那些養育你們的百姓會流離失所,我們不希望戰爭,但是那些野心勃勃的人不會放過鳳國,不要以為你們是為了鳳國犧牲,為鳳國的百姓留學,如果真的有那麽一天,你們隻是在報恩,報答那些養育你們的父母,我也是一樣,身為鳳國的公主,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讓那些辛勤勞作養育我們的父母能夠繼續過上安平的生活,給你們這些曾經和我一同作戰的姐妹和諧團結的家,我們天生肩負責任,保家衛國。”


    “保家衛國!”


    “保家衛國!”


    “保家衛國!”


    此起彼伏的尖叫聲,仿若橫掃天下的千軍萬馬,鳳久瀾看著那飛舞著的素白衣裳,心頭是忍不住的驕傲還有激動,這一刻,他有一種衝動,脫下身上華麗的錦衣,拿著長槍,與那些人一起,高聲呐喊著保家衛國,等將來某一天,隨同著那白衣女子一同奔赴戰場,他相信,深深的堅信著,她會做到今天承諾的,給鳳國百姓一個安定的生活,給這些巾幗們一個安穩的家。


    此起彼伏的聲音,在耳畔縈繞,久久不絕,弦月轉過身,對著鳳久瀾笑了笑,揮了揮手中的白色旗幟,鳳久瀾看著她,點了點頭,那是對她的讚同,也是最為真摯的肯定。


    “今天,我們鳳國的太子殿下也來了,我鳳國的巾幗們,你們是不是該展示一下自己的風采?”


    “是!”


    鳳久瀾站在弦月旁邊的位置,手中拿著她方才拿著的白色旗幟,按照弦月說的,向左邊揮動了三下,瞬息萬變。


    整齊成列的人群向四麵八方散了開去,正中空出了偌大的一片空地,很快有很將箭靶送了上來,最前頭的幾列有序的向後倒退,站在正中位置的隊伍很快補了上來,她們的手中拿著箭,瞄準箭靶,直接射了過去,十發至少九中,看的一旁的雲輕痕目瞪口呆,而鳳久瀾,隻覺得心頭的一把火被點燃,然後熊熊的燃燒了起來,血液開始沸騰,這是他第一次如此遺憾自己不能有一個好的體魄,隨同這些人一起奔赴戰場,甚至是痛恨,也是他第一次深刻的明白為什麽那麽多人的喜歡站在這個位置,指點江山,指揮作戰。


    一批隊伍退下,很快有人抽出刀劍,樹樁隔開的人群,那是和戰場幾乎一模一樣的混亂打法,木頭製成的劍,依舊是鋒利的,而那些人,幾乎可以做到靈活的避開每一次攻擊。


    弦月看著鳳久瀾因為激動興奮而微微漲紅的臉,看著底下那一個個身後敏捷的女子,心頭湧現的是說不出的驕傲和自豪,這是她的軍隊,屬於鳳弦月的軍隊,在這個地方,隻有相互團結,一致對敵,這些人,會和她一起,成為守護鳳國的頂梁柱,脊梁骨。


    離開了將台,弦月又帶著鳳久瀾去了另外一些地方參觀,這個地方,幾乎是完全封閉的,而那些食物還有日常的用品,都有專門的人定期從外邊送來,而那些女將士們常年就呆在這個地方,接受訓練,她們有自己完全規律化的生活方式,也有自己的娛樂方式,這麽多的人在一起,怎麽都不會覺得孤單。


    直到離開,鳳久瀾的心情還是沒有完全平靜下來,他腦海中浮現著的還是那一張張稱不上豔麗,皮膚甚至有些粗糙的女子,她們英勇強悍,她們忠心一片,她們絲毫不遜色於任何一個男子。


    弦月和鳳久瀾兩個人靠著馬車,麵對麵的坐著,雖然走了一大段的山路,可此刻兩個人都沒有任何的睡意,相反的,比起來的時候,精神更加的抖擻。


    “那些人,或者因為太窮被父母遺棄,或者因為家裏發生了災害與父母走散,還有些是因為戰爭,大多都是孤兒,有些並不是我們鳳國的百姓,都是娉婷姐姐找來的,之後就一直呆在那個地方接受訓練,沒有再出來過。”


    弦月靠著對邊的鳳久瀾,淡淡的陳述道。


    當年離開鳳國之前,她去找了白娉婷,直到現在,對於白娉婷,她是真的非常欣賞的,官家的千金小姐,她當時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沒想到她卻能堅持到現在,而且還做到這麽好,而這一切,都是為了哥哥,愛情的力量到底有多偉大,她在她的身上看到了,以前一直覺得難以置信,可現在,好像這一切,換成自己似乎也是能做到了,隻要覺得值得,傾盡一切,盡心盡力,又有什麽事情是做不好的呢?


    天下的趨勢向來如此,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始帝統一了天下已經有五百多年的時間,可周朝早就已經開始走下坡路,甚至是**,根本就持續不了多久了,軒轅野心勃勃,卻又一個與他完全不相上下的蘭國,戰爭,早就是已經注定好了的,而鳳國,隻能在這樣的夾縫中生存,而她和白娉婷說的目的,就是為了保護哥哥。


    “王上為什麽會想到找這些人?”


    雲輕痕看著弦月問道。


    “輕痕,你聽說過一句話嗎?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如果你是高官,對於那些上門巴結的人必定會不屑一顧,如果你對那些身處困境的人伸出援手,他必定會感恩戴德,就算隻是滴水之恩,他也會記住你一輩子,這就是差距,你有過快要餓死的經曆嗎?輕痕,你可以試試。”


    弦月戲謔道,然後又是一臉的認真:“那個時候,你因為饑餓快要死去的時候,你的心裏一定會在想,誰要是能給我一個饅頭,就算是這輩子給他做牛做馬我都心甘情願,那些人,就有過這樣的經曆,而我不但給了她們想要的饅頭,還給了她們水、衣服、甚至是親人的關心,愛國那些東西是建立在吃飽穿暖的基礎之上的,如果連飯都吃不飽,哪裏還管那些,衣食才是父母,簡單的人,簡單的想法,其實百姓根本就不在意誰是皇帝,隻要那個人能給他們安定的生活,想爭的都是那些上位者,我們鳳國的軍隊操練強度不大,針對性也不強,那些沒有經曆過死亡的人是不會明白生存的可貴的。”


    雲輕痕點了點頭,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這個道理他自然是明白的,但是其他的他確實懵懵懂懂,雖然父母早逝,但因為是忠臣烈士遺孤,從小就被安排在太子身邊,太子待他如親兄弟,整個鳳國,又有誰敢對他隨意欺辱,更不要說那種瀕臨餓死的絕境了。


    不過他明白那種決心,就像他對太子殿下一樣,父親過世之後,不久之後母親也病逝離開,他被送到了皇宮,名義上他是伺候太子殿下的,但是事實上一直是太子殿下在陪伴著他,安慰著他,才讓他走出低穀,所以他發誓,這輩子忠心不二,那些人也是一樣的吧,無論因為什麽和父母離開,也不論遭受了什麽災難,總歸是公主才讓她們活到現在,雖然辛苦,卻又自已瀟灑,她們對公主就和自己對殿下一樣,那是誓死的忠誠。


    “哥哥,這件事多虧了娉婷姐姐,白大人應該也是知道的,將來我不在鳳國,哥哥可以多多倚賴白大人。”


    娉婷姐姐不過隻是一介女流,每天高強度的訓練,就算是女子,飯量也是大的驚人,單單就隻是食物,就是一項很大的開銷,更何況還有其他,這些年來,白壽和李維安一樣,都收受了不少賄賂,可他至今卻還是孑然一身,兩袖清風,上次處理李維安的事情之前,白娉婷也向她提起過,那些錢都是花在她的人身上,像白壽那樣剛正不阿的人,做的那些,真正是為了鳳國,值得敬佩,而他提拔的那些官員,貪贓枉法,也非他所願,隻要不是太過分的,她也沒有過多的計較。


    鳳久瀾點了點頭,其實之前白壽的所作所為他也是知道一切的,開始還覺得奇怪,畢竟那樣剛正不阿的一個人,怎麽會收受賄賂,隻是念於白娉婷的照顧,一直沒有點破,現在看來,他那樣做都是為了月兒,也幸虧,自己當時沒有多加指責。


    “哥哥。”


    弦月仰著頭,猶豫了片刻,輕叫出聲,鳳久瀾抬頭,看著弦月:“對娉婷姐姐,你真的一點都不喜歡嗎?”


    鳳久瀾盯著弦月,半晌沒有開口,雲輕痕掀開簾子,悄悄的退了出去,整個馬車,隻剩下對視的弦月和鳳久瀾二人。


    “月兒。”


    鳳久瀾輕輕的叫了一聲,不知道該從何說起,這輩子,他不想耽誤任何一個女人的幸福,就算那個人是心甘情願的也一樣。


    十年來的朝夕相對,她悉心照顧,怎麽可能會一定感情都沒有呢?隻是對他來說,對於愛情,他已經沒有任何的興趣了。


    親眼看著父皇為母妃做的那些,可母妃離開之後,他迫於壓力,照樣後宮三千,他能夠明白父皇的壓力和逼不得已,但是這件事終究讓他對愛情寒了心,承諾的一生一世有幾個人能做得到呢?所以他不會給任何人一生一世,給不了,也不會給。


    “娉婷姐姐她一直都愛著哥哥,你知道嗎?”


    鳳久瀾點了點頭,探過身去,撫摸著弦月額頭的發絲:“我給不了她想要的一生一世。”


    弦月沒有說話,她想到白娉婷那天對她說的那些,她也是知道的吧,因為了解哥哥,所以從不明確表明自己的心意,哥哥也是知道的,所以兩個人一直就這樣下去,但是就這樣錯過,不是很可惜嗎?


    弦月雙手撐著下巴,看著鳳久瀾,沒有說話,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或許真的就像白娉婷說的那樣,這樣的結果才是最好的吧,至少彼此的心中,都有對方的一個位置,獨一無二的,誰也替代不了,無論將來發生什麽事,在哥哥的記憶中,白娉婷依稀會是記憶中那個溫柔體貼的女子,而白娉婷也會將哥哥當成自己的唯一,再不能喜歡上任何人了吧。


    想到這裏,弦月高漲的情緒不免有些失落,雖然心裏已經知道了這樣的結果,可現在提起來,心裏還是會覺得有些難過,弦月看著鳳久瀾,和自己一樣長長的睫毛低垂,他也是和自己一樣的心情吧。


    有些愛情,或許不是得到的才是最好的,就像是盛開的花朵,如果隻是遠遠的看一眼,活在記憶中的永遠都是盛開的花瓣。


    弦月笑著,坐到鳳久瀾的身邊,伸手挽住他的手臂,頭靠在他的肩膀,轉過頭,握住他的手指,十指相扣,對著他笑了笑:“隻要哥哥開心,無論你做什麽,我都會支持你的,就像哥哥對我一樣。”


    弦月靜靜的靠在鳳久瀾的肩上,慢慢的閉上了眼睛,鳳久瀾笑著,憐惜的將她攬在懷中,懷中的弦月卻突然睜開了眼睛,掙開他的手:“哥哥,不用擔心我,我答應過會幫著蘭公子一起替他報仇,我說到就會做到的,哥哥隻管相信我就可以了,鳳國的一切都是屬於哥哥的,我都不會動。”


    “哥哥看到了嗎?那些人對我忠心耿耿,她們和蘭公子一樣,都會誓死保護我的安全的,還有娉婷姐姐,她會和我一起去蘭國,她會像之前照顧哥哥那樣照顧好我的。”


    她轉過身,滿臉笑容,手放在鳳久瀾的肩上。


    “無論到哪個地方,都不要擔心我,隻要哥哥好好的,我也會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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