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


    “王上!”


    宮少華連連驚呼了幾聲,見蘭王暈倒,衝了過去,弦月最是眼疾手快,見她衝了過來,忙不迭地的將即將要倒在地上的蘭王接住。


    宮少華蹲在蘭王的身邊,神色有幾分慌張,畢竟這麽多年的夫妻情分,蘭王對她也一直是寵愛有加,事事也都順著她的心意,近二十年的時間,就算是習慣,那也是戒不掉的習慣了。


    “宣太醫!”


    “傻愣著幹什麽,宣太醫!”


    “太醫!”


    宮少華轉過身,對嚇的傻傻愣在門口的太監吼道。


    那太監被宮少華的模樣嚇了一跳,回過神,就往外跑,沒有留意腳下的台階,直接摔在地上,本能的回過身去看宮少華,吞了吞口水,慌忙站了起來,飛速跑了出去。


    宮少華看著那小太監的背影消失,一隻手緊緊的握住蘭王的手,抬頭看了眼還在他身邊站著的蘭裔軒:“來人,將王上扶到我的寢宮。”


    話音放落,便有一群手上帶刀的侍衛衝了進來,門口站著的太監也跟著跑了進來,將弦月等人團團圍住。


    弦月的眼角產品能夠宮少華的臉上撇過,冷冷一笑,這樣的慌張到底是因為關心還是權利?或者兩個都有,但到底哪一個重些呢?


    蘭王已經下旨,讓回國的蘭裔軒代替他處理一切朝事,若是蘭王發生什麽好歹,蘭裔軒繼承大統,光明正大。


    “月兒,王上身體虛弱,你交給我照顧吧。”


    宮少華邊說邊就要從弦月的手中搶蘭王,蘭裔軒突然蹲下身子,扣住了宮少華伸過去的手,空濛的眸,嘴角上揚,溫和清潤,就算是此刻蹲著身子,紫色的衣擺拖地:“兒臣以為還是送父皇到惠合殿靜養為好。”


    蘭裔軒的聲音很輕,卻不容置喙。


    弦月看了蘭裔軒一眼,哪裏能不明白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將昏倒的蘭王交到蘭裔軒的手中,繼而對一旁的宮少華道:“母後,世子所言極是,二皇子是母後看著長大的,他現在突然離世,您一定悲痛欲絕,哪裏能照顧父皇,父皇已經下令不準母後插手這次的事情,如果母後真的想為他做些什麽,就好生處理他的後事,讓他早些入土為安,還是讓世子將他帶回惠合殿靜心調養吧。”


    宮少華抬頭,看著一唱一和的弦月和蘭裔軒,眼角的淚痕還沒有幹,楚楚可憐:“本宮要親自照顧才能安心。”


    宮少華頓了頓:“王上身體虛弱,不宜搬動,太醫已經往這邊趕了,要是耽誤了治療,誰來負責?”


    宮少華的話音方落,那些手持銀刀的羽林軍慢慢靠近,大有蘭裔軒和弦月不按宮少華的意思辦,就動手搶人的意思。


    “你們誰動我家公主試試。”


    綠珠等人衝了上去,將他們攔住,雖是女流之輩,敵眾我寡,卻在氣勢上徹底蓋過他們。


    蘭裔軒轉過身,在他們的身上掃了一眼:“你們是要動手嗎?”


    依舊很輕的聲音,平和安靜,像極了平日裏的寒暄,卻讓那些羽林軍定在了原地。


    雷雲雷安衝到蘭裔軒的身前,將他護住:“你們眼瞎了嗎,居然敢對公子動手,王上已經將蘭國的一切事務交給公子處理,現在王上昏倒,所有的事情就該聽從公子的號令,以下犯上,你們是要謀逆嗎?”


    那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都將視線集中在宮少華身上,卻不敢有所動作。


    “綠珠,芽兒,去太醫署,讓那些太醫全部到惠合殿候命。”


    “是。”


    綠珠和芽兒異口同聲道。


    “雷安,帶他們去太醫署,要是有人敢抗命,便以謀逆罪名論處。”


    “蘭裔軒,你這是要逼宮嗎?我可是你的母後。”


    宮少華從地上站了起來,許是因為太過氣憤的緣故,渾身顫抖,徐嬤嬤扶著她,剛想開口對蘭裔軒說些什麽,就被他的眼神製止。


    “所以兒臣不忍母後操勞。”


    “把這個逆子給我拿下。”


    宮少華手指著蘭裔軒,咬牙切齒。


    “誰敢!”


    蘭裔軒將蘭王交到弦月的手中,也從地上站了起來,相比於宮少華的咬牙切齒,他顯的十分平靜。


    “母後,你為了蘭國和父皇,還要掛心我,實在操勞,這些年我沒能在父皇身邊好好照顧伺候,還望母後能給我盡孝的機會。”


    “在未央殿,你不一樣也能盡孝,還能順便寬慰照顧母後,一舉數得,不是更好嗎?”


    母慈子孝,可在場的女眷哪裏能感覺不到那其中的劍拔弩張,一個個低著頭,不敢說話。


    弦月蹲在地上,她抬頭,看著那兩個咬唇相對的人,低頭看了眼還躺在她膝蓋上的蘭王,手心微微的有些發冷。


    這就是皇室,世界上最冰冷無情的大家族,維係彼此感情的不是血緣,而是利益,對現在的蘭王來說,身體虛弱,需要靜心調養,在未央殿確實就是更好的選擇,但是蘭裔軒這樣做並沒有錯,她之前並未聽說過蘭王身體不適的傳聞,這樣突發的吐血,對一個君王來說,最後陪著他的那個人,說的話占有很大的分量,她不也是一樣嗎?如果不是在父皇臨死前對他說了那一番話,現在的她如何可能是鳳國的女王,就算是不能起到作用,但若是篡改,也不是沒人會相信,更何況在別人看來,那個人還是蘭裔軒的生母。


    如果讓蘭王呆在未央殿,就算是將來蘭裔軒登基為王,必定擺脫不了宮少華的控製,他豈是那種會甘心任由他人擺布之人,宮少華明明知道蘭裔軒不回應允,非要將蘭王留在未央殿,又有幾分真心,但是無論怎麽樣,她都隻能也隻會選擇對蘭裔軒最好的。


    弦月隱隱覺得幸運,因為鳳玄淩的癡情,她終究還是擺脫了這樣的命運,沒有那麽多的兄妹,就隻有她和哥哥兩個人相依相偎,不會因為一個王位爭的頭破血流,甚至手足相殘。


    弦月正這樣想著,倒在地上的蘭王突然睜開了眼睛,隻是一小段的縫隙,臉色蒼白,唇邊還有嫣紅的血跡,看著爭吵的兩人,發出一聲虛弱的歎息,看著沉穩不變的蘭裔軒,嘴角勾出一抹虛弱的笑容。


    弦月瞪大眼睛,蘭王這是演的哪一出?試探嗎?試探誰?蘭裔軒還是宮少華?可無論是試探誰,這樣的結果,都不能笑的出來吧,他的嫡長子和最寵愛的王後為了權利根本就不管他的死活,有什麽值得開心的?


    蘭王見弦月看他,偏過頭,對著她笑了笑。


    他的手指動了動,拍了拍弦月的手,示意她扶著自己坐起來,弦月愣了片刻,深深的凝視了蘭王一眼,還是不明白這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不過有一點卻是肯定的,他不會傷害蘭裔軒,他看著蘭裔軒的眼神,就和當初父皇看哥哥的眼神一模一樣,充滿了慈愛,永遠都不會傷害在,這是他看其他的皇子不會有的。


    弦月按照蘭王的吩咐,將他扶著坐了起來,蘭王咳嗽了幾聲,宮少華聽到聲音,看著坐在地上的蘭王,滿臉的欣喜,狠狠的瞥了眼蘭裔軒,繼而哭著跑到蘭王的身邊,將他抱住:“王上,你剛才真是嚇死臣妾了。”


    宮少華哭的梨花帶雨,蘭王撥開她放在頸項的手,伸手將她臉上的淚水擦幹,宮少華握住蘭王的手,哭的越發的傷心委屈,控訴著蘭裔軒的無情。


    “父王。”


    蘭裔軒走到蘭王的跟前蹲下,輕輕的叫了一聲,那波瀾不驚的聲音,其中有多少的真心,弦月也聽不出來。


    蘭王抽出被宮少華握住的手,想要揉蘭裔軒的發絲,卻被他躲開,弦月用手肘推了推蘭裔軒,蘭王看著弦月笑了笑:“還是月兒最懂事。”然後望向蘭裔軒,將一隻手放在他的手臂上:“扶朕回惠合殿。”


    宮少華看著起身的蘭王,吃了一驚,也很快站了起來,扶住蘭王的另外一隻手,伸手擦了擦眼淚:“臣妾和軒兒一起照顧王上。”


    蘭王拍了拍她的手,弦月依舊蹲在地上,仰頭看著蘭王,陡然間覺得他蒼老了許多,精神看起來很差。


    “平日裏,宸兒和你這個母後最為親近,現在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你心裏一定很難過,不要胡思亂想,王後就在未央殿好好休息吧。”


    最後一句話,帶著君王特有的威嚴和命令,宮少華吃了一驚,瞪大如水的杏眸,呆呆的看著蘭王,直到蘭王從她的手中抽開,她才回過神來,像是受了什麽莫大的驚嚇,點頭道了聲是。


    “月兒你——”


    弦月見自己被點名,忙從地上站了起來,笑著突然挽住了宮少華的手:“二皇子過世,母後心裏一定很難過,父皇有世子照顧,我就留在未央殿陪著母後。”


    蘭王滿意的點了點頭,弦月繼續吩咐道:“雷雲,你帶幾個人送王上和世子回惠合殿,好好照顧王上和世子,依藍,你和其餘的人留下來照顧我和王後。”


    ------題外話------


    ps:親親們抱歉,大學剛畢業,還有很多瑣事沒辦,這幾天一直在老家,辦理戶口轉移的事情,斷更這麽久,真的非常非常的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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