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若熙。”


    白戰楓的口吻有些重,眉頭擰成一團,他不知道她想要改變什麽,但是她這個樣子,什麽都改變不了,他不喜歡陳若熙,更加不喜歡這樣卑微的愛情。


    “做你自己就好。”


    當初老爺子給他找的並不隻有陳若熙一個,有好幾個白楚大官的女兒,有些還是武將的女兒,比起文官的前進,這些人更應該和他誌趣相投一些,老爺子最中意的是陳若熙沒錯,而他之所以選擇她,是因為老爺子說她端莊大方,謹守規矩,聰慧而且清高,他喜歡清高的女人,尤其是那些骨子裏都透著高傲的女人,永遠不會在困難麵前屈服,這一點,或多或少都受到弦月影響,每每她出現在人群,似笑怒罵,就算是舉止低俗,卻還是她俯瞰人群,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但是陳若熙讓他失望了,她低眉順眼,舉止小心,這些他都不喜歡,他知道,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不過他想這一切都沒有關係,反正他隻是按照老爺子的意思娶一個女人而已,既然不是自己喜歡的,誰都是無所謂的,隻要她謹守本分,他之前幾次三番問老爺子,老爺子都說她是個識大體,端莊本分的女子,可事實根本就不是這樣,現在的她,已經讓他後悔當初自己的決定,如果娶的是別的女人,乖巧點的女人,或許現在這所有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他不想她怎麽做?她現在做的那些和老爺子說的那個陳若熙,根本就是判若兩人,無論是什麽原因導致她變成今天這個樣子,他希望她能重新回到過去,不要因為自己有任何的改變,她的一切,都還能和以前一樣。


    官場之中,政治聯姻,比比皆是,他們同樣是沒有感情的,既然知道是政治聯姻,從一開始,就不該奢望太多,更不能做出一些出格的舉動。


    他不知道,弦月今天離開,是不是真的就像她說的,因為程強率領的軍隊馬上就到,亦或是其他,現在他已經不想追究,他相信一點,無論今天陳若熙做了什麽,她都不會相信這一切都是他的授意。


    就因為這樣,他才更加的氣憤,陳若熙的話語間,分明將今天所有的事情,所有的責任都推在他和弦月的身上,這樣沒有擔當的做法,讓他覺得失望,也是他不想繼續談下去的原因,相比於推卸責任,他更加喜歡有擔當的女人,尤其是現在,他的身邊個,更加需要一個能有擔當的女子。而且,他不喜歡有人在他的勉強用這種帶著輕蔑的口吻談論弦月,據他的了解,她不是這樣膚淺的女人,怎麽能憑著十多天所見就去妄自斷定弦月是個什麽樣的人?更何況,這一切,都還不是她的親眼所見,難道江湖的那些人眼睛都是瞎了的嗎?一個丫鬟的話怎麽能相信?她根本就是對弦月抱有偏見。


    “公子,都已經一個多月了,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嗎?”


    陳若熙唯恐白戰楓離開,雙手緊緊的抱著,說什麽都不肯鬆開,她的頭貼在他的背上,“不孝有三無後為大,老爺子一直想抱曾孫,公子,為白家繁衍後代是我的職責。”


    這個道理,白戰楓當然是知道的,老爺子人老了,他心裏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己,最憂心的就是他對弦月的感情,他能感覺到他的愧疚,但是那些都不重要了,這個世上,他不是他唯一的親人,但卻是他白戰楓最親的人,他能明白他的心情,那個時候,他們兩個正值冷戰,他很少回白府,就算是回來,也是一頭就栽進書房,這件事情上,他肯定是給了陳若熙壓力的,但是他不相信,他會讓陳若熙那樣的設計自己。


    “公子,難道我有錯嗎?”


    陳若熙不停的流眼淚,她不過是想要個孩子而已,老爺子開心,而她今後的生活也能有個寄托,她更希望白戰楓能夠看在孩子的麵上,將心轉移到她身上,她這樣的想法,到底有什麽錯,直到現在,她都不認為自己有錯。


    對於陳若熙這樣的執迷不悟,白戰楓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了,在他剛接到弦月要來白楚的消息時,他死寂的心歡呼雀躍的時候,她居然在自己的飯菜下藥,那晚的事情,對他來說,就是背叛弦月的證明,那晚之後,他一直在想,如果哪天被下藥的是蘭裔軒,他會不會和自己一樣呢?


    “公子,你告訴我好不好?那個弦月到底有什麽好?我改,我改還不成嗎?”


    陳若熙哭的大聲,她覺得自己整個人已經快要崩潰了。


    以前,她還隻是個少女的時候,她隻想著能嫁給白戰楓,整天陪在他身邊就滿足了,原來,人的**真的就是個無底洞,得到了之前的想要的,就會想要的更多。


    這段時間,她真覺得受夠了,她是陳家的嫡女,聞名楚國的才女,及聘之後,上門求情的人幾乎把陳家的門檻都給踏破了,但是為什麽她的丈夫卻對她不屑一顧呢?當他用那雙柔情似水的眼神看著弦月的時候,她就在想,要是公子能那樣看自己一眼該有多好,就算是付出生命的代價,她也無怨無悔,真的是她要的太多了嗎?


    別人都羨慕她家室好,嫁進白家之後,她更是人人豔羨的白家當家主母,但是誰能明白她心裏的苦?


    “陳首輔近來身體抱恙,明日你回去探望,好好陪陪他。”


    陳若熙渾身僵住,她仰著頭,隻能看到白戰楓的側臉,冰冷而又殘酷,他這是要趕自己回去嗎?就因為那個叫鳳弦月的女人?她到底有什麽錯?她做的隻是正常女人都會做的事情而已。


    她死死的盯著白戰楓,忽然就覺得全身發寒,他這是要趕自己嗎?就因為她讓鳳弦月離開白府?


    全身的力氣瞬間被抽風,陳若熙坐在地上,雙手抱著白戰楓的大腿,不肯放手,想到白戰楓要將她趕著離開白府,此刻陳若熙的大腦一片空白。


    傷心欲絕?她覺得自己的心好像死了?以前在聽到白戰楓拒絕念小魚的時候,她雖然同情,但心裏更多的是愜意,隻要沒接受,她就還有機會,現在這一切都是報應嗎?當時念小魚被人嘲笑,被白戰楓傷害的時候,是不是也和現在的一樣,心如死灰一般,但是卻因為愛的太深,舍不得放手?念小魚現在已經放手了,但是她呢?她是白戰楓的妻子,就算是回陳府,要是呆的太久,外邊肯定就會有流言蜚語,而且,爺爺也會讓她回來的。


    她嫉恨弦月,卻又覺得好羨慕,她再不喜歡她又怎麽樣?她依舊名動江湖,風頭蓋過所有的公主,初雪公主那樣絕頂的美人,和蘭王也算是青梅竹馬,但是到最後,蘭王卻還是愛上了她,甚至願意為她赴死,全天下那麽多的女子,為什麽所有優秀的男子都看上了她呢?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卻依舊雲淡風輕,她大概不知道,自己有多遭人羨慕嫉恨吧。


    白戰楓任由陳若熙抱著,並沒有離開,現在的他早就不是當初的白戰楓了,所以不會再用以前像對待念小魚那樣的態度對待陳若熙,愛而不得的滋味,他親生經曆過,所以在這一點上,他多少能夠明白。


    但就算是這樣,他依舊給不了陳若熙想要的,更不會在這個時候給她任何的承諾,感情這個東西,從來說給就能給,更不是說要就能要得到的。


    陳若熙坐在地上,她的心裏早就經曆過了千萬次歇斯底裏的狂喊,但是這次,她不會發作出來,更加不敢發作,她對鳳弦月的仇恨和指責,隻會讓公子對自己更加的反感決絕。


    “公子,我是絕對不會回去的。”


    陳若熙一字一句,說不出的堅定。


    她要呆在白府,這是她少女爛漫時代的夢想,既然走到了這一步,她更加不會回去,不單單是為了自己,還有自己,她丟不起那個臉,陳家更加丟不起那個臉麵。


    她知道,那些想要嫁進白家的女子,都等著看她的笑話,但是她不會給他們那個機會的。


    “我陳若熙生是白家的人,死也要做白家的鬼。”


    陳若熙伸手撫向肚子,過了好半天,驀然想到什麽,突然伸手撫向自己的肚子,已經一個月了,再過不久,應該就可以知道結果了。


    白戰楓轉過身,看著撐著地麵從地上站起來的陳若熙,滿臉淚水,臉色蒼白,心裏終究有些不忍心,伸手將她拉了起來,陳若熙心頭一甜,白戰楓已經鬆開了她的手。


    “既然要留在白家,就謹守本分。”白陳兩家是世交,他也不希望有任何破壞兩家關係的事情發生。


    陳若熙看著白戰楓的背影,隻覺得心頭一片冰涼,公子這邊她已經無望,但是屬於她的東西,她一定要奪回來,既然弦月姑娘人那麽好,就從她的身上下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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